國師大人看到被圍的這幾人就要破開戰陣衝出來,皆是因為遠處那兩人點醒了這幾人,此時,眼看席姑娘就要撲到外麵來,右掌緩緩推出,激發出一陣猛烈的勁風,就向席姑娘麵門襲去。


    席姑娘聽到響聲,扭頭向國師大人看去,隻見掌風襲來,連忙縮迴長槍揮動起來如擎蓋一般,護在身前。掌風擊在長槍之上,席姑娘隻覺著唿吸為之一滯,而且身子竟然隱隱有股被壓製下去的趨勢,心道,這國師大人修為倒是深厚,不過自己若是被壓進那戰陣之中,再想衝突出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心思轉動,席姑娘護住周身要害,任由那掌風擊在身上,身子借那掌風之力,遠遠地向後落去,正好落在戰陣之外。


    落地之後,席姑娘縱身一躍,長槍如潮水一般,就向那些軍士的後背刺去。


    那些軍士也算是久經戰場,雖然沒有看到背後的情景,可是也感受到背後寒氣森森,就算身上穿著厚重的盔甲,可是也不禁抽刀迴身向身後防去。


    隻聽當當的幾聲響,席姑娘長槍刺中兩人,旁邊的兩三人長刀斬在長槍之上,沒有被長槍刺中。


    席姑娘這麽一刺,幾個軍士抽刀防身,這樣一來,那戰圈便不連環唿應,陣腳也亂了起來,常媽幾人畢竟修為也是不弱,立刻踢翻兩三人,從空當中迅速奔了出來,護在席姑娘身邊。


    國師大人擺了擺,止住那些還要向席姑娘幾人圍攻而去的軍士,笑了笑,向席姑娘道:“沒想到姑娘幾人還是有些手段,在這麽多人圍攻下,還能脫身出來,著實是不簡單。”頓了一下,又問道,“不知那邊一僧一少年跟你們又是什麽關係?”


    席姑娘向敖澤和明已和尚那裏看去,心裏也知道,剛才明已和尚小聲出言相助,說了破解那戰陣的方法,這國師大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能看出來心中有氣,此時問起那兩人的來曆,不知是想做什麽?


    “那兩位是我們請來的客人。”席姑娘向國師大人道。


    莫賀鳴拉了拉國師大人的衣袖,指了指敖澤,道:“阿爹,那少年就是前一陣在鬼麵豺群救下孩兒的那個少年。”


    國師大人聽了這話,又向敖澤看了一眼,心裏也緩了一口氣,從一進到這莊園,就看到敖澤與那和尚,根據探查到的消息,那裝扮明尊之人隻有五個人,正是眼前的席姑娘一夥人,所以,看到敖澤和明已和尚在這莊園之中,又與那席姑娘幾人離得遠遠的,著實有些令人奇怪,此刻知道了那兩人的身份,心中豁然開朗,又對席姑娘道:“你們倒是好客,不過,我還是勸你們乖乖地跟我出去,莫要再做無畏的掙紮,到時免得受苦。”


    席姑娘沉聲道:“國師大人今天既然尋到了這裏,那已經說明我們的勢力已經被國師大人瓦解,不過要讓我們就此投入國師大人麾下,也是休想的。”


    國師大人笑道:“你的決定能代表其他人麽?”


    席姑娘道:“我們雖然隻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小人物,但也義氣相投,我們可以就此離去,隱姓埋名歸隱山林,但是想要我們做別人的使喚奴才,那是萬萬不能的。”


    國師大人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吳先生也是這麽想的嗎?”


    吳先生緩步走到國師大人身旁,迴過身來,向著席姑娘幾人說道:“我也時常在想,人活一世到底是為了什麽,就這麽一輩子做別人的影子,還是活出自我來。我想了好久,實在是不甘於做一輩子別人的影子,實在是對不住了,姑娘!”


    席姑娘看著吳先生,氣得胸口起伏不斷地喘著粗氣,過了好一陣,指著吳先生道:“你……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謀劃的,可是沒想到,到最後你卻要投靠到你當初的對手的那裏。”


    吳先生道:“還請姑娘見諒。”


    席姑娘氣得渾身花枝亂顫,提起長槍就向吳先生刺去,長槍如暴風驟雨,槍影如織,密密麻麻向前刺去。


    吳先生抽出一柄長刀,向那槍影斬去,然後就見整片槍影被斬斷,而席姑娘的長槍頓時向一旁斜去。


    “席姑娘,你現在心浮氣躁,”吳先生道,“這麽精妙的招式,使將起來,全都是破綻,還是不要再頑抗了。”


    席姑娘收迴長槍,道:“哼。”


    吳先生道:“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又何必活在那幾百年前的故國舊夢之中,為了那個舊夢,就要與那麽多沒有見過的人為敵,活在這樣的仇恨中,不累嗎?”


    席姑娘道:“有些事情你又怎麽能懂,我的祖輩為這個夢,辛勞活了一輩子,我就是他們的舊夢的繼承人,我怎能辜負了他們。”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幾個恐怕也成了你近身禮了吧?”


    吳先生道:“姑娘莫要多想,我已經給國師大人說過了,隻要大家投靠朝廷,國師大人便會為給大家謀個好前途,又何必在此清苦度日?就像剛才那位和尚大師說的,什麽故國舊夢隻是夢幻泡影,姑娘何必要執著於這些摸不著邊的事情。”


    麻衣老者嘀咕道:“弄了半天,你這廝才是叛徒!”


    吳先生瞪了麻衣老者一眼,麻衣老者不禁嚇得向後縮了縮身子。


    席姑娘道:“事有可為不可為者,我還是剛才那些話,你們若真有本事,就拿了我們去,否則休要在提此事。”


    國師大人道:“既然話已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再費口舌。”說完,取出一支小竹筒,擰開上麵的蓋子,然後就見一枚細小的火球衝天而起,撞在莊園頂部那霧牆之上,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莊園四周接連發出陣陣轟響,然後就見那些霧牆開始坍塌崩潰,漸漸露出外麵的世界來。


    敖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四周的霧牆開始潰散,心道,這霧牆乃是這莊園四周的守護大陣所生成,將這莊園與外麵隔絕了開來。敖澤雖然多次向找出這陣法的破綻,可是推演了許多次,卻還是一直不能找出這大戰的陣眼破綻在哪裏,所以這才一直待在這莊園之中,想要尋出其他的出口,要不然早就出去了。


    此時霧牆散去,敖澤向四周看去,隻見四周全是峭壁,竟有兩丈多高,有些峭壁已經崩塌,石塊堆積在崖壁下麵,成了一個斜坡,莊園中的不少房屋也被壓壞,顯得一片狼藉,看來應該是剛才被人炸開的。


    這莊園竟是在一處盆地之中,敖澤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一直想要找出這霧牆的破綻,哪裏能想到那些霧牆隻是障眼法,怪不得自己怎麽推演,就是找不出其中的破綻來。


    席姑娘看到四周霧牆散去,緊皺著眉頭,不無生氣地向國師大人道:“國師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來這裏的通道,為何又將其毀壞,豈不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座莊園?”


    國師大人笑道:“我要是不把這莊園毀去,怎麽絕了你們的念想?況且,這裏算是古國舊址吧,毀了也就毀去了,即是古國,還是讓其埋入塵土之中吧。”


    席姑娘氣得雙眼通紅,指著國師大人,不住地說道:“你……你……”一連說了好幾句“你”,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麽狠話來。


    而這時,四周的崖壁上,已經有不少軍士,攀著繩索,從上麵墜下來,眼看就要團團將這裏圍了起來,常媽向席姑娘道:“姑娘,咱們怎麽辦?”


    席姑娘心中也是焦急不已,緊握長槍,道:“大不了拚了。”


    國師大人則是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道:“我看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吧,除了這條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席姑娘麵容有些悲切,向常媽和青衫老者與麻衣老者道,“多謝幾位這些年來,對小女子的提攜扶持,”又瞪著吳先生,狠聲道,“此刻咱們遭了小人背叛,此時,生路全無,你們想要尋條生路,我絕不攔著,小女子決心投死,你們若是願意跟著,咱們黃泉路上見。”


    常媽聲音有些悲切,道:“姑娘要做什麽,我絕對跟隨而去。”


    那青衫老者與麻衣老者也跟著道:“我們也隨姑娘一同赴死。”


    吳先生則是歎了一口氣,搖著頭道:“姑娘這麽做,又是何必呢?”


    席姑娘哼了一聲,道:“望先生下輩子活得心安,這些年也得先生許多指教,”說著,向吳先生鞠了一躬,又道,“再次,小女子謝過先生了,黃泉路上再見時,咱們就是陌路人了。”


    吳先生道:“還請姑娘三思。”


    席姑娘緊握長槍,道:“與其被人捉住百般淩辱,還不如自我了斷。”說完轉身,就向一旁的水塘投身而去。隻聽“咚”一聲,席姑娘投身說中,瞬間便沒了蹤影。


    常媽見席姑娘投水,正要去攔,可是哪裏來得及,也隻得跟了過去,追隨者席姑娘,向水中投身而去。


    青衣老者與麻衣老者見席姑娘與常媽相繼投水而去,不禁猶豫了一下,正要抬步跟過去,卻被吳先生給叫住了。


    “兩位也想就這樣自尋短見?”吳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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