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心中想著如何破掉席姑娘的槍勢,自己使出“皆寂”,雖然可以擺脫席姑娘槍勢的糾纏,但是想要贏了席姑娘,卻還是有些困難。


    幾招下來,敖澤細細感受著席姑娘槍勢的變化,突然想起小時候自己在洞庭大澤玩水時的情景,那時自己雖然沒有多少修為,但是乘風破浪,在水麵上縱橫奔馳,很是恣意妄為。


    那是敖澤就發現,隻要自己能順著水勢奔馳,就不會被影響到,而逆著水勢奔馳時,自己力量如果大不過水勢,便會掉入水中,後來自己修為高了之後,在水上逆勢而行也是輕鬆至極。


    當時並沒有想過這是什麽原因,此時細細想來,水勢無常,想要駕馭水勢,並不能一味地用強,在自己的力量不夠時,要學會順應水勢。


    此時,敖澤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種在水麵上縱橫奔馳的感覺,而席姑娘的槍法似乎比自己要高明了一些,自己無論如何地去突進,就是破不開席姑娘的槍勢。


    敖澤想起小時候戲水的遊戲,心想,既然破不開,何不順勢而為,想到這裏,敖澤向後退了一步,與席姑娘拉開距離,槍勢也突然停了下來,看準席姑娘長槍走勢,自己的長槍順著席姑娘的槍勢動了起來。


    席姑娘手中長槍突然一輕,看到敖澤長槍突然慢了下來,而且似乎在跟著自己的長槍在動,手中長槍突然出現了一絲慌亂,一時間長槍似乎不知道該攻向哪裏。


    敖澤見席姑娘的長槍突然出現一絲慌亂,心中竊喜,長槍順著席姑娘的長槍,向前緩緩推進。


    席姑娘這時也看出了敖澤的意圖,微微會心一笑,道:“敖公子果然聰明,這麽快就找到了應對之策。”


    敖澤道:“席姑娘莫非忘了,剛才我說過,我是龍族,打小就生活在水澤之中,時常遊水嬉戲,與姑娘交手幾招,隻覺姑娘的槍勢如淼淼水勢,就想起來小時候遊水的事情來,應對水勢還是有些心得的。”


    席姑娘笑道:“瞧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手中槍勢一變,又道,“不知道這樣的槍勢,敖公子能不能破解。”說完,手中長槍突然變得如狂風亂雨一般,向敖澤攻去。


    敖澤沒想到席姑娘突然變招,此時長槍在席姑娘手中就像狂風中的暴雨一般,槍影密密麻麻,讓人眼花繚亂,點點槍影都是不斷地向自己襲來,卻不知道哪一點槍影才是真的,一時間更是無從著手,隻能連連向後退去,與席姑娘拉開距離。


    席姑娘哪裏能讓敖澤離開自己的槍勢範圍,跟著敖澤向前跨去,手中長槍如雨點般向敖澤襲去。


    敖澤見席姑娘緊跟著自己,皺了一下眉頭,便向水池邊退去,然後用力躍到水麵上,憑水而立,看著席姑娘。


    席姑娘見敖澤躍到水上,便收迴長槍,吃吃笑道:“敖公子,你這是耍賴,你躍到水麵上,這還怎麽比試?”


    敖澤笑道:“水上也能比試啊,就看姑娘敢不敢了。”


    席姑娘道:“我可不會水。”


    敖澤也知道自己跳到這水上,是有些耍賴,主要是自己見席姑娘槍法淩厲,不再向剛才那樣潤物細無聲,此時,卻像狂風驟雨,而自己卻在荒原之中,無論去到那裏,都會被風雨襲到,自己一時招架不住,隻好跳到水上,暫避鋒芒,也好想想破解之法。


    敖澤向席姑娘道:“剛才打得有些累了,到這裏歇歇手腳。”


    席姑娘又道:“那敖公子可歇好了?”心裏也是明鏡似的,知道敖澤也是在想著如何破解自己的槍法,因此也不過多催促。


    敖澤心中也是有些焦急,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如何破解席姑娘的槍勢,這時,一陣風吹來,不知從哪裏飄來一片細葉來。敖澤抬頭向四周看去,隻見水池旁一株小樹正在輕輕隨風搖曳,心裏突然想到,這樣的小樹不管怎樣曆經風雨,最終都是會慢慢成長起來的,那是因為牢牢地紮根在土中,隻要根在,便能從大地中吸取養分,然後不斷成長,任憑風雨摧殘,都沒有一絲懼意。


    想到這裏,敖澤會心一笑,向席姑娘喊道:“我來也!”從水麵上一躍而去,長槍直刺,向著席姑娘麵門刺去。


    席姑娘笑道:“敖公子這麽快就想到了破解之法?”手中長槍如驟雨一般向敖澤刺去。


    敖澤從席姑娘身旁略過去,穩穩地落在地上,道:“試試就知道了。”雙腳就像紮了根似的,牢牢地站在地麵上,長槍向著席姑娘那如雨點般的槍影中刺去。


    敖澤也不再在乎席姑娘那些雨點般的槍影向自己襲來,隻是直刺而去,既然在風雨中無處可躲,那便不再躲避,像樹木那樣牢牢地抓著地麵,巋然不動,任憑風雨侵襲。隻要風雨散去,便又會是晴天。


    而此時,席姑娘就是那風雨的源頭,隻要破掉那源頭,風雨自會散去。


    席姑娘見敖澤長槍幾乎沒有變化地向自己刺來,心中突然閃現出一絲慌亂來,不信敖澤這麽快就能找到自己槍法中的破綻,售後自動長槍急切地砸向敖澤手中長槍。


    隻聽一陣細密的響聲傳來,敖澤手中長槍也跟著顫動起來,就如刺進了洶湧的汪洋之中,隻得緊緊地抓住長槍,穩住槍身,用力地將長槍向前刺去。


    席姑娘一陣急攻,竟然沒有絲毫撼動敖澤長槍,眼看那槍頭泛著絲絲寒光,就要刺來,心中終究還是慌亂了,不禁向後退了好幾步,避開敖澤槍鋒。


    敖澤見席姑娘退去,也收起長槍,不再攻去。


    席姑娘平複了一下心情,向敖澤笑著道:“敖公子果然聰明,這麽快就找出來我槍法中的破綻,我輸了。”


    敖澤也是微微笑了一下,道:“不過是僥幸罷了,剛才席姑娘的槍法如狂風驟雨,端的是厲害,若不是想起風雨之中,樹木屹然而立隻待陽光,我也想不起來這樣去破姑娘的槍法。”


    席姑娘也不氣餒,道:“不過,終究還是我輸了。”


    敖澤正想說什麽,卻忽然聽到一聲巨響,一旁的涼亭竟然四散開來,像是從底部被炸開的樣子,磚石木棍向四周拋去。


    席姑娘幾人見到涼亭被炸開,紛紛擎著兵刃,警惕地向涼亭看著,一副嚴陣以待敵的樣子。


    敖澤向席姑娘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席姑娘道:“有人要攻進這裏。”


    敖澤聽了,心中奇道,誰會找到這裏?自己和明已和尚雖然揭開了這莊園的秘密,又找到了真正的明尊,可是要怎樣離開這裏,卻還是沒有一絲頭緒。這莊園下麵應該有地道,這地道裏有沒有機關,一切都還不知道,隻是想揭開了這裏幾人的麵目之後,他們能讓自己與明已和尚離去,沒想到現在竟有人從外麵要攻了進來。


    明已和尚見到席姑娘幾人各執兵刃,嚴陣以待敵的樣子,連忙小跑著到了敖澤身邊,小聲道:“看來要有麻煩了。”


    敖澤奇道:“什麽麻煩?”


    明已和尚道:“能有什麽麻煩,自然是這幾人的對頭來了,你想啊,那些人看到咱們與這幾人在一起,會有什麽結果?”


    敖澤看了一眼明已和尚,心中卻道,這和尚說得甚是有理,若是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認為自己是與席姑娘幾人是一夥的,到時候或許真的就是有口難辯了。


    “那咱們怎麽辦?”敖澤向明已和尚問道。


    明已和尚拉了拉敖澤的衣角,道:“咱們先站一旁,跟這幾人離得遠些,省得別人看到了,認為咱們是與他們是一夥的。”


    待四周塵土落下,就見涼亭下的一塊磚石被推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瞬間便從裏麵鑽出十幾個人來,皆是穿著厚厚的盔甲,手中握著長刀,看到席姑娘幾人後,連忙擺開陣勢,相互對峙起來。


    敖澤看到那些人的裝束,心道,竟然是軍士,看來應該是車師國的軍隊了,又想,從先前與席姑娘幾人的對話中,知道這幾人一直在為複國秘密活動,這樣的行為肯定會招致執政者的警惕,所以有軍士出現在這裏,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席姑娘幾人也是都握著兵刃,緊緊地盯著那些軍士,臉上皆是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青衫老者手執一張棋盤,另一隻手中扣著幾枚棋子,小聲道:“這些人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吳先生皺了一下眉頭,道:“有叛徒!”


    麻衣老者連忙問道:“叛徒在哪裏?”


    常媽瞪了幾人一眼,道:“不要胡亂猜疑,別人還沒有打過來,咱們自己就先亂了陣腳。”


    這時,那涼亭下的地道中又走出兩個人來,先出來的是個中年男子,後麵跟著的是個少年。兩人均是穿著西域服飾,不過麵料和做工皆甚是精致,可以看出來這兩人的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中年男子走出地道後,朝著莊園中的幾人看了一眼,然後徑直走到席姑娘幾人麵前,笑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幾位就是傳言中的明尊吧,隻是不知道哪位才是真的?”


    席姑娘也笑了一下,道:“那國師大人不妨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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