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向席姑娘看去,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席姑娘應該才是真正的明尊吧。”


    席姑娘本來是一直在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聽到敖澤的話,這是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敖澤,微微地笑了一下,笑靨如花,向敖澤問道:“敖公子怎麽認定我就是真正的明尊?”


    敖澤道:“其實很簡單,大家都不敢正眼去看你。”


    席姑娘眼神中露出一絲威嚴的神情來,笑著問道:“這算什麽證據?”


    敖澤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麽證據,但這卻是人情世故,不被人正眼看,要麽是被人瞧不起,要麽是被人畏懼,不過,從席姑娘此刻的神情來看,顯然不是前者,就連我看著都有一絲畏懼。”


    席姑娘笑了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說敖公子聰明非凡,我還不信,此刻看來,果真是這樣的。”


    敖澤卻皺了皺眉頭,道:“席姑娘是聽說的?”


    席姑娘笑道:“自然是敖公子的故人了。”


    敖澤向明已和尚看了一眼,又向席姑娘問道:“小子剛到這西域,哪裏有什麽故人?不知道席姑娘說的故人是誰,我也好見見,來到這西域,也不知道來招待一番,真是失禮至極。”


    席姑娘又道:“敖公子稍安勿躁,我有說過是在此地見過敖公子的故人麽?”


    敖澤道:“哦,那不知道這位故人是誰?”


    席姑娘道:“至於是誰,敖公子也不必多想,你那故人特意叮囑我不要露了他的身份,隻說敖公子聰明才智遠非常人可比,是個可造之材,還說如果我不信的話,以後見了,可以去試試,沒想到果真如那人說的那樣,敖公子果然聰明之至。”


    敖澤心中奇怪,那人會是誰,竟是這麽神秘,又向席姑娘問道:“既然如此,那席姑娘能告訴我們,到底為何將我們弄到此地了吧?”


    席姑娘吃吃笑道:“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是想讓你們加入我們呀,不知敖公子和這位大師還願意否?”


    明已和尚聽到這裏,宣了一句佛號,道:“你們既然與敖公子有舊,那麽你們先聊著,不知道可否先讓小僧離去,小僧悠閑慣了,待在一個地方,恐怕會悶壞的,到時候,壞了你們的事情,小僧可吃罪不起。”


    席姑娘向明已和尚道:“大師不是一直嚷著要查明尊的下落,這都找到了,怎麽就急著要走啊?”


    明已和尚道:“哦,對了,差點兒給忘了,我佛門講究放下執念,像明尊這樣為了故國舊夢,打著佛門的旗號招徠豪傑,是不對的,還望施主早日放下執念,得大自在。”


    席姑娘道:“冒用佛門箴言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主要是我們也想不出可以媲美佛門箴言的話來,隻能借來用用,如果大師覺著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望多多見諒。”又向敖澤問道,“看來大師是不願加入我們了,不知敖公子現在又是如何意思?”


    敖澤聽到席姑娘——真正的明尊——要自己加入他們,想了一下,說道:“我這人一向懶散,對什麽爭權奪利不敢興趣,況且我還有事必須要去做,實在是不能留在此地。”


    席姑娘笑著問道:“既然敖公子對權力不感興趣,可為何要如此毫不懈怠地修煉?這不也是一種迷戀?”


    敖澤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修煉,就像明已大師所說,隻不過是為了身心的自在,至於修煉會為自己帶來其他什麽好處,卻是沒有想過的。”


    席姑娘又道:“敖公子倒是豁達,如果不是有這些俗事纏身,我想咱們倒是能成為好朋友的。”


    敖澤道:“席姑娘要是不如此強人所難,咱們是能成為朋友的。”


    席姑娘道:“剛才看到敖公子槍法很好,我也是用槍的,想跟敖公子比試比試,敖公子不會再推脫了吧?!”說著,從身後取出一柄長槍來,燦爛如銀,端地是一柄好槍。


    敖澤看到席姑娘取出長槍,不知道其到底是和用意,猶豫了一陣,還是取出長槍,道:“好,那我來領教席姑娘槍法。”說完,走到涼亭外的空地上。


    常媽卻有些作難,想要攔住席姑娘,道:“姑娘……”


    席姑娘道:“不礙事的,隻是切磋,我想敖公子會手下留情的。”輕輕一躍,跳到敖澤身前,向敖澤道,“敖公子可要手下留情哦!”說著長槍刺出,直取敖澤麵門,速度飛快,幾乎讓人捕捉不到半點痕跡。


    敖澤隻覺眼前寒光閃過,連忙架起長槍,護在身前,向一旁橫移了一尺有餘,避開槍鋒,心道,我倒是小瞧這姑娘了,這簡單的一式直刺,沒有幾年的練習,是不會有這樣快準狠的氣勢的。


    敖澤跟著子受前輩學習槍法,這幾個月來,時常練習,雖然進步可謂神速,甚至悟出了自己的“皆寂”,但是也隱隱感覺到自己基礎的薄弱,所以平常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練習槍法的基礎招式。


    此刻,與這席姑娘切磋槍法,看到席姑娘的這一式直刺,心中更是感慨,也明白了自己槍法中的不足,雖然自己槍法招式精妙,但是基礎招式卻還是欠了一些火候,這樣就會使得槍法招式中藏有一些自己都可能沒有覺察到的破綻。若是碰上實力相差不是太多的對手,自己憑借精妙的槍法還能應付,若是對上了真正的高手,自己恐怕都撐不了幾招。


    敖澤避開席姑娘的槍鋒,見其招式甚是淩厲,隻得使出一式“夜叉探海縛蒼龍”,緊緊地纏住對方長槍,不讓其再使出別的招式來,自己已經失了先機,若被其一陣快攻,自己隻有招架的份兒,哪裏還能還擊,時間一久,非要落敗不可。


    席姑娘見敖澤長槍迎著自己長槍攻來,隱隱還能感覺到一股纏繞之力傳來,笑了一下,道:“敖公子被搶攻之下,還能如此應對,果然是好身手。”順勢抽迴長槍,又道,“我要是不打起精神,很可能會輸的。”說著,長槍再次刺出,向著敖澤襲去。


    敖澤隻覺手中長槍一輕,不見了席姑娘的長槍,心道,自己這一招槍法旨在困住對方兵刃,可是自己竟然沒看清楚席姑娘是如何掙脫出去的。此時,眼前寒光閃起,看到席姑娘長槍再次刺來,可是招式卻不如剛才那麽伶俐,看上去甚是緩慢柔弱,一碰就會歪斜的樣子。


    可是,敖澤正要迎向席姑娘長槍,卻見席姑娘長槍微微轉了一個圓環,恰好避開了自己的長槍。


    敖澤心頭微微奇怪,不知道席姑娘怎麽就避開了自己長槍,連忙轉動長槍,仍是向席姑娘長槍迎去。


    誰知席姑娘長槍微微一動,便又避開了敖澤長槍。


    敖澤心中奇怪,這是什麽槍法,隻是微微一動便能避開了自己長槍,敖澤又試探著攻了幾次,卻仍是被席姑娘輕易地避開了長槍,幾次三番之後,眼看席姑娘長槍緩慢地攻向自己,而自己竟然想不出該用怎樣的招式,才能攔下席姑娘的槍勢。


    無奈之下,敖澤隻能向後連連退去,先避其鋒芒,等其槍勢用老,自己再想法變招反擊,可是剛剛退去,席姑娘的長槍卻如跗骨之蛆一般,又不著痕跡地跟了上來。


    敖澤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的好勝之心也隨之而起,也不再後退,手中長槍槍勢也隨之一變,變得勇猛無畏起來,長槍直刺,迎向席姑娘的長槍。


    槍勢勇猛,正中席姑娘長槍,隻聽當地一聲脆響,敖澤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歡喜來,終於要破開席姑娘的長槍,可是下一刻所有的歡喜便消散不見,自己雖然碰到席姑娘長槍,但卻向刺中了棉團一般,毫不受力,隻是將席姑娘的長槍格開三寸有餘。


    席姑娘笑道:“敖公子,你這是什麽槍法,比先前的槍勢也勇猛了許多?”


    敖澤沉聲道:“皆寂。”


    席姑娘道:“皆寂?那豈不是說沒有一點兒聲響?那還有什麽意思?”


    敖澤道:“這是一種心境,不是真的沒有聲響。”


    席姑娘又道:“那也沒有意思。”


    敖澤心中哼了一聲,問道:“姑娘槍法先是迅猛無比,接著又是如空無一物一般,不知姑娘這槍法可有名字?”


    席姑娘笑道:“水潤萬物,水是萬物生長的源泉,隻要有水在,這個世界便能生機勃勃,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


    敖澤心道,怪不得席姑娘的槍法是如此詭異。


    水無形,讓人很難琢磨,自己的槍法哪怕是再嚴密,終究還是有空隙可尋,怪不得剛才自己無論如何變招,都不能攔下席姑娘的長槍。


    水有勢,可以平靜無奇,也可波濤洶湧,排山倒海一般,讓人無法抵抗,也可以化作水柱,迅猛如利劍。


    敖澤作為龍族,可以說是整日與水打交道,對水勢是甚是了解的,不過,水也是弱點的,如果你能順應水勢,與其同行,那麽水便不能傷到你,隻是該怎樣利用這這缺點,用在槍法之上,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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