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已和尚又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我說,去帶我們去見你們堂主。”


    陶老大怔了一下,問道:“去見堂主做什麽?”


    明已和尚抱怨道:“你們幾個榆木腦袋,自然是讓你們堂主告訴你們,我倆的真實身份,今個兒挨了你們幾頓打了。”


    陶老大此時卻有些疑惑起來,這和尚莫非打錯了?如果是假的,又怎麽敢去見堂主,上次發現有人假冒明尊座下,被堂主給查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怎麽了。


    這就是為了震懾那些想要借明尊之名,行招搖撞騙之事的人,也是為了明尊的威嚴,讓人有所懼怕。


    “你真的要去見堂主?”陶老大向明已和尚問道,心中卻想,你這和尚自己要找死,那可就別怪我了。


    明已和尚道:“我都挨了你們幾頓打了,見了你們堂主,也好叫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到時看你們怎麽辦。”


    陶老大此時也有些舉棋不定了,看這和尚氣定神閑的樣子,莫非真的是明尊座下,如果是真的,這誤會可就大了,想了想,道:“那好,既然大師想要見堂主,那就隨我們走吧。”


    明已和尚不耐煩地擺著手,道:“快去,快去!”


    陶老大道:“就這麽走著去?”


    明已和尚道:“要不然呢?”


    陶老大笑道:“那大師這邊請!”


    明已和尚也不疑有他,拉著敖澤,便朝著陶老大指引的方向款款走去。


    陶老大緊握著木棒,朝一旁的幾個貨郎使了一個眼色,便緊緊地跟了過去。


    明已和尚微微迴過頭去,看到幾人緊緊地跟在後麵,小聲對敖澤道:“跑!”說完,邁開步子就向前跑去。


    敖澤怔了一下,心道,這和尚到底要做什麽?看到明已和尚跑去,也連忙跟了過去,沉聲問道:“你這和尚到底要做什麽?”


    明已和尚道:“這叫欲擒故縱,有時候人們想要去做的事情,往往卻總是做不成,反而不想去做的事情,往往能夠做成,你說奇怪不奇怪?”


    敖澤道:“你還有心思說笑。”


    陶老大看到明已和尚跑開去,冷笑了一聲,心道,這和尚的話果然一個字兒都不能信,道:“兄弟們,擒住這兩個賊子。”說完,手中木棒就朝明已和尚腿彎擲去。


    木棒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旋轉著快速飛去,眨眼間便擊在明已和尚的腿彎處。顯然,那陶老大手上有著不弱的功夫。


    明已和尚隻覺腿彎處挨了一下,連忙裝著向前跌去,倒在地上連連滾了幾圈,伸著手,向敖澤喊道:“敖公子,救我。”


    敖澤早就看到明已和尚裝著跌倒在地,不禁心道,這和尚的戲還真足,聽到這明已和尚喊自己,無奈地吐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就陪你和尚演完這出戲。


    敖澤連忙折迴去,扶起地上的明已和尚,可是還沒有扶起來,明已和尚的雙腿戰戰巍巍,又跌在地上了。


    敖澤心中直喊累,這和尚做起戲來,還沒完沒了了,可是自己還不能不陪著演下去,眼看那幾個貨郎已經追了過來,隻得再次去扶明已和尚。


    還沒等敖澤將明已和尚扶起來,陶老大幾人已經追了過來,將敖澤和明已和尚為了中間。


    陶老大撿起自己的木棒,喝道:“兄弟們,給我打。”


    幾個貨郎手中的木棒,雨點般向明已和尚與敖澤身上砸去。陶老大邊砸邊罵道:“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嘴裏沒有一句實話,真是不要命了,竟敢假扮明尊座下,還誆騙到我們頭上了,既然你們這麽膽大包天,不是想見我們堂主嗎,到時候見了,可別後悔。”


    打了一陣,明已和尚唏噓叫喚了一陣,起先還知道用手護住頭臉,挨了一陣,也不知道護住要臉,便像死了一般,躺倒在地上,有進氣無出氣,看著就像不行的樣子。


    好在敖澤同明已和尚修為高深,這一頓打就像撓癢癢一般,不會給二人造成什麽傷害,可是木棒擊在身上的疼痛感,還是讓人心裏難受。


    敖澤看到明已和尚倒在地上,也隻得跟著躺在地上,心裏卻甚是憋屈,自己什麽時間被人這麽給揍過,不禁向明已和尚小聲道:“此間事了,你得讓我給揍一頓,解解今天的悶氣。”


    明已和尚道:“好好,讓敖公子給揍個夠。”


    陶老大幾人打了一陣,見這二人躺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氣息微弱,眼見是暈死了過去,忙止住幾人,道:“停手。”


    幾人打了一陣,隻覺著雙手被震得酥麻,此時停了下來,揉著雙手,道:“這兩人身子真硬,打得我手都麻了。”


    陶老大又踢了踢兩人,隻見他們一動不動,又試了一下鼻息,隻覺鼻息微弱,看來隻是暈了過去,向一旁幾人道:“抬他們去見堂主。”


    那老六道:“這兩個騙子,抬他們去見什麽堂主?”


    陶老大道:“那佛骨舍利的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向外泄露過半句?”


    周圍幾人連忙搖著頭,道:“誰要是向外泄露過半句,天打五雷轟。”


    陶老大又道:“幾人你們沒有泄露過半句,這和尚卻怎麽知道那佛骨舍利的事情?你們就不覺著有些奇怪?”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陶老大是什麽意思,閉著嘴不說話。


    陶老大接著道:“那佛骨舍利我本想著找個地方換了銀子,咱們兄弟幾個後半世就靠這東西,現在被這和尚給捅了出來,少不得要獻上去。”


    幾人各懷心思,想了一陣,一人道:“大哥,幹脆結果了他們,咱們或許還能保下那佛骨舍利,還真的要獻上去?”


    陶老大等了那人一眼,道:“閉嘴,你敢保證這和尚沒有向外人說起過?欺瞞明尊,是什麽下場,你們不知道嗎?”


    幾人聽了這話,眼中都閃過一絲寒意,沉默了起來。


    陶老大道:“現在不管這和尚到底是什麽來曆,把他們交於堂主處置,要是真有什麽事情,也跟咱們兄弟沒有關係。至於佛骨舍利的事情,見機行事。”


    那老六道:“咱們就抬著這兩人招搖過市?”


    陶老大道:“你們傻啊?咱們是做什麽的?是貨郎,把他們裝到擔子裏去。”


    幾個人抬著敖澤與明已和尚,分別裝到擔子中,又在上麵蓋了一些貨物,挑起起來,便向街上走去。


    敖澤在擔子中,身上被蓋了厚厚一層貨物,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兒,隻得用衣袖緊緊地捂住鼻子。


    在擔子中,敖澤被人挑著,隻覺得晃晃悠悠,不一會兒就聽外麵市聲喧鬧,處處叫賣之聲,還有一些驢馬叫聲,孩子的苦惱之聲以及大人的嗬斥之聲,想來應該是到了鬧市之中。


    走在街上難免磕磕碰碰,敖澤在擔子中,一路上碰了十幾迴,也不知道那挑擔子的是故意的還是有心的,總之磕磕碰碰,頭上幾乎要起幾個大包了。


    走了好一陣子,敖澤也不知道進了什麽地方,喧鬧的市聲突然一下子戛然而止,接著就聽吱呀一聲響,像是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感覺擔子著了地,不再有動靜。


    敖澤不知道到了哪裏,反正隻是覺著擔子外麵一片昏暗,四周也沒有一點兒聲響,等了許久,也不見外麵有什麽聲響,一片闃靜。


    就這麽等了許久,敖澤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若是外麵還有些聲響,敖澤也好去猜測一下外麵的情況,可是這外麵的闃寂,卻讓自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向哪裏去撈摸,就像逆水的人,如果手中抓著一塊浮木,心中便覺著踏實許多,有很強的求生欲支撐著自己堅持下去,要是四周隻是恣意汪洋的一片水域,便覺著空落落,很快便會失去求生的希望。


    此時,敖澤的心裏就是這樣,四周沒有一點兒聲響,自己的心裏無處撈摸,越等下去,心中卻越是焦躁,又等了好一陣子,敖澤終於大著膽子,伸手輕輕挑開身上壓著的貨物,露出一絲光亮來,卻仍是不見有任何動靜。


    敖澤大著膽子,慢慢地完全挑開身上的貨物,小心翼翼地向擔子外看去,隻見外麵窗戶緊閉,不見有任何人影,便站起身來,從擔子裏走了出來,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房間內有些昏暗,房間內隻有一張方桌,桌子周圍卻沒有座椅。


    敖澤心中疑惑,把我們帶到這裏,卻不見有人來問話,這是何道理?趴在窗子邊向外聽了一陣,卻仍是聽不到任何動靜,便伸手在窗子上推了一下,卻是推不動,現在是封死的,想要捅開那窗紙,卻發現窗紙甚是堅韌,顯然是特製的,就是為了防備有人將其捅開。


    在這屋子裏轉了幾圈,敖澤突然發現,這房間並沒有門,那就奇怪了,那些人是怎麽講自己送到這屋子裏來的?


    敖澤雖然身在擔子中,看不見外麵的情形,但是卻一直用神識注視著外麵的情形,剛才市聲喧嘩,可是一瞬間便沒了聲響,自己正自奇怪,發生了什麽事情,便稍稍分了神,然後就覺著擔子停在了地上,不再有任何動靜,在自己分神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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