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精怪看到青牛如此模樣,不禁哄然大笑起來。白猿看著青牛唉聲歎氣地搖搖頭,又朝四周擺了擺手,那些精怪便各自散去。


    敖澤看著青牛如此模樣,頓時滿臉羞愧,恨不得趕緊挖個地方,把青牛給塞進去,真是太丟人了。


    眾精怪散去,嬴魚和聞關白二人卻一動也不動,相互盯著對方。過了好一陣,聞關白突然右手掐劍訣,向嬴魚道:“得罪了。”以指作劍,一道無形劍氣,就向嬴魚劈去。


    嬴魚喝道:“來得好。”雙手握拳向那無形劍氣砸去,隻聽轟地一聲巨響,一道強勁的氣勁向四周散去。


    敖澤不知這二人為何突然大打出手起來,正要上前說些什麽,卻被一道無形的氣勁給推了老遠,心中驚駭不已,據自己所知,嬴魚的修為恐怕已達仙境,而這聞關白竟然能與嬴魚從容交手過招,其修為恐怕也已到了渡劫期,自己一個凝神期的小修士,上前湊什麽熱鬧,連忙向後退去,拉著青牛一起躲得遠遠的。


    聞關白見嬴魚一拳砸碎自己的劍氣,又連連幾道劍氣向嬴魚襲去。


    嬴魚全然不懼,雙拳連環砸在劍氣之上,將道道劍氣砸得支離破碎不成形狀,然後快速向前一步跨去,瞬間便來到聞關白麵前,拳勢如虹,擊出一道耀眼的拳罡,向著聞關白的麵門砸去。


    聞關白知道拳罡厲害,不敢小覷,忙取出一柄短劍向拳罡刺去。劍鋒刺在拳罡之上,隻覺一道沛然莫禦的力道就順著劍身向自己傳來,聞關白冷哼一聲,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卸下拳勁,揚起手來,短劍飛出,向著嬴魚刺去。


    兩人速度身法極快,敖澤在一旁雖然竭盡全力,仍隻是看到一道道殘影,根本看清他們出手的招式。嬴魚並沒有用兵刃,看上去並不像要拚命的樣子,反而遊刃有餘,倒像是在與聞關白切磋。


    嬴魚不容短劍近身,長拳斜劈,就向短劍劍身砸去。


    聞關白雙手一揮,短劍忽然下沉,貼著地麵又向嬴魚刺去。


    嬴魚笑了一下,輕輕躍起,一張大腳快速地向飛劍踢去。


    聞關白詭異地笑了一下,改刺為削,控製著飛劍又向嬴魚小腿斜斜地削去。


    嬴魚全然不懼,收迴雙腳,身子一斜避開飛劍,反而直奔聞關白而去。


    聞關白又控製飛劍向嬴魚後背刺去,而此時嬴魚身子一斜,正好用身子將自己與飛劍隔開,心中一驚,忙用神識感知飛劍的位置,然後控製著飛劍直刺嬴魚後心。


    嬴魚似乎感覺不到背後飛劍刺來,照著聞關白的麵門又是一拳砸出,拳風犀利,能隱隱聽到嘯叫之聲。


    聞關白似乎也曉得嬴魚拳頭的威力,一邊向後退去,一邊控製著飛劍去刺嬴魚後心。就在飛劍就要刺中嬴魚的時候,隻見嬴魚身形一閃,瞬間便將身子橫移一尺左右,剛好避開飛劍。


    聞關白剛才幾乎用盡全力控製飛劍直刺嬴魚,沒想到嬴魚突然移開身子,而這時飛劍反而是向自己刺來了。聞關白連忙控製飛劍移開,稍稍分神,就見嬴魚拳頭擊來,自己來不及變招避開拳風,隻得運轉全身元力,準備硬接這一拳。


    眼看嬴魚拳頭擊到麵前,卻見拳頭突然轉向,反而向飛劍砸去,隻聽當地一聲響,飛劍落地,而嬴魚也收住拳頭,向後躍了開去。


    聞關白舒了一口氣,向嬴魚抱拳道:“多謝道兄手下留情。”


    嬴魚淡然說道:“你剛入仙境,境界還不穩,有許多神通發揮不出來,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固境界,而不是神通法術。”


    敖澤心道,這二人果然是在比試,不過聽了二人對話,心中更是驚訝不已,這聞關白修為竟是到了仙境,而且還是剛入仙境,傳聞中這世上已經有好幾百年沒人再踏入仙境了,這聞關白能踏入仙境,那說明這人一定資質超凡,是一個十分罕見的天才。


    敖澤仔細想去,確認自己從來沒有聽過聞關白這個名字,按說這樣的天才早該名揚天下了,可是聞關白竟是寂寂無名,幾乎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也沒有人說過他的事跡,這人竟是如此神秘。


    聞關白點點頭,道:“謝道兄指點,道兄重拳無巧,直來直去,看似樸素至極,實則巧妙得很,拳拳都砸在招式的最弱之處,我輸得心服口服。”


    嬴魚道:“看你劍法與後山那岩洞之中的劍痕有很多相似之處,想必你從那些劍痕中悟出了不少東西。”


    聞關白笑道:“不瞞道兄,多年前在下就來過這裏,看到後山岩洞中的圖畫劍痕,從中是悟到不少東西。”


    嬴魚又道:“果然如此,不過那些圖畫劍痕多有殘破,你能從中悟出這麽多東西,足見你智慧過人,不過也是因為那些殘破之處,才使得你道法不全。”


    聞關白再次向嬴魚行了一禮,道:“道兄說的極是,不知道兄可有補救之法?”


    嬴魚笑道:“其實你現在剛入仙境,道法還在幼苗時期,以後怎樣成長,還需要你獨自去悟,別人說得再多也是枉然,否則,沒有自己悟到的東西,處處去學他人,隻能讓你道法神通受製於人,不利於你以後的修為進境。”


    敖澤聽了嬴魚的話,不經又想起子受前輩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子受前輩傳授自己槍法時,就是不讓自己去看他的最後一式,就是怕自己沾染上了他的影子,使自己永遠悟不出自己的之後一式。


    在從太學院迴家的路上,卻碰到了一群劫匪,在與那大哥對戰的過程中,敖澤終於悟到了“皆寂”的關鍵,最後一式“皆寂”所重的並不是招式,而是一種氣勢,長槍刺破雲霞,血染萬裏黃沙,一槍刺出,天下皆寂,就是要刺破所有阻礙自己的束縛,哪怕麵前的阻礙束縛比自己強大百倍千倍,仍要有一種將其刺破的氣勢。


    當然,這是自己悟到的“皆寂”,其他人的“皆寂”是何模樣,自己就不清楚了。


    聞關白沉默半晌,再次向嬴魚謝道:“謝道兄指點。”


    此時天色將黑,晚霞如火,將半邊天都給染紅了。敖澤看著這樣的景色,不禁覺得煞是好看,之前也看過不少晚霞,竟都沒有今天這般壯觀,不知是景變了還是自己的心境變了。


    敖澤正看得入神,忽然聽到嬴魚向自己喊道:“看什麽呢,這麽入神?”迴過神來,忙道:“沒什麽,就是看看晚霞。”


    聞關白又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所講的大道之言,也是精彩得很,不知道與前被是什麽關係?”


    嬴魚看了看敖澤,對聞關白道:“難友。”


    聞關白心中奇怪,嬴魚修為通天,可是敖澤隻是一個隻有凝神期的龍族少年,兩個人差距千萬裏,又有什麽困難讓他們一起麵對?而且看嬴魚對敖澤以“友”相稱,足見這少年在嬴魚的心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敖澤看著聞關白一臉奇怪的樣子,也不多做解釋,隻是道:“小子洞庭敖澤,現在在大周太學院學習,拜見聞前輩。”


    聞關白笑道:“原來是太學院的學子,”又取出剛才與嬴魚對戰時用的那柄短劍,道,“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這柄短劍是我渡劫之時,相抗天劫時用的兵刃,就送你當做禮物吧。”


    敖澤也不客氣,連忙接過短劍,再次向聞關白行了一禮,道:“謝前輩。”心中則是喜不自勝,這短劍曾幫聞關白相抗天劫,可見這短劍的珍貴程度,雖然稱不上法寶,但也是絕世靈兵,可遇不可求,既然聞關白願意送給自己,自己也沒有推卻的理由,所以也就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


    聞關白剛入仙境,有許多事情要向嬴魚討教,便找了一處地方,與嬴魚一起坐下來。聞關白又生了一堆篝火,以他們的修為肯定是不懼夜間嚴寒,但是要做長談,氛圍還是要有的。


    敖澤在一旁也不知聽了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敖澤扭頭向四周看去,確定自己還在紫芝崖之上,悄悄地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被困在流刑之地中,每天醒來時都要看看四周,確定自己身在何處,竟是養成了習慣一般。


    嬴魚背著雙手,正在望著日出,聽到敖澤醒來,慢慢轉過身來,向敖澤說道:“聚散終有時,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咱們就此別過。”說完便乘風離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敖澤心裏有些失落,這些日子來,自己從嬴魚處學到了不少東西,雖說都是為了破出那流刑之地,但是在嬴魚的點化之下,自己修為雖然沒有多少長進,但是心胸眼界卻開闊了不少,這些對自己今後的修為卻是大有裨益,此時嬴魚乍然離去,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舍。


    聞關白看著嬴魚離去,也是暗暗歎了一口去,看到敖澤呆立在那兒,便問道:“小友接下來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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