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火教習背著手錘了錘腰杆,道:“真是老嘍,才這麽幾下子便腰酸背疼起來,看來真是不中用了。”說完,也不再理會敖澤,慢慢地踱出了工坊。


    敖澤看著尹天火教習出去,心中是一陣感激,暗道,過兩天定要買幾壇好酒去酬謝教習大人,然後伸手就去拔插在地上的長槍,可是長槍入土甚深,自己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其拔了出來,不禁心道,尹天火教習好深厚的修為。


    敖澤抓起長槍,仔細把玩了一番,比先前自己打造的長槍要精致了許多,而且教習大人又將長槍做了一番改動,槍杆和槍頭都是可拆卸的,這樣就更易於攜帶。


    看了一陣,敖澤突然發現這長槍通體赤紅如血,拿在手中甚是紮眼,碰到識貨給我搶了去,豈不是得不償失,想了一下,找了一塊普通的凡鐵,熔化之後鍍在長槍之上,果然將那些赤紅之色掩去,雖然顯得有些粗糲,以後再找些生漆給塗上還能美觀一些。


    出了工坊,看看天色竟然已經快要天亮了,敖澤打了一聲哈欠,沒想到竟然忙了一夜,想起明天還有課業,便趕緊迴到小院休息。


    等敖澤醒來,天色已然大亮,連忙起了來,本來想去聽課的,但是估摸著已經快到午時了,此時就是趕到了課堂,恐怕課業也早已結束了,索性便又睡了一會兒,反正逃課的肯定又不是自己一個,直到過了午時才起來,尋了一些吃的填飽肚子,便去準備下午的課業。


    下午的課業是靈兵簡介,所謂靈兵便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兵器,最大的特點便是能作為元氣之力的承載媒介。


    靈兵的使用者大都是修為高深的神通者,個個修為深厚,體內元氣磅礴,普通的兵器根本承載不了這麽雄厚磅礴的元氣,比如有些神通者,禦敵之時,將體內真火附著在元氣之上,而普通的兵器根本承受不了真火的溫度,瞬間便會化作烏有,又怎能傷敵?!


    還有一些神通者,根據修煉功法的不同,體內元氣或寒或熱,所以,神通者選用靈兵之時,需要選用適合自己的靈兵,才能將自己的實力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


    這些並不是什麽新鮮的內容,大多學子對此多少都有些了解,因此大都聽得心不在焉,在下麵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授課的教習對此也似乎是司空見慣,並不怎麽在意,兀自自顧自地授課。


    敖澤聽得昏昏沉沉,心中想著自己剛剛從北境迴來,又得了一大筆銀子,還沒有去請一些要好的朋友去吃頓飯呢,剛好今晚無事,何不一起吃頓飯,開心開心也好。


    等下了課,敖澤找到韓璐,問道:“今晚有空嗎?”


    韓璐撇了敖澤一眼,道:“有事?”


    敖澤“嘿嘿”一笑,向韓璐說了自己的來意。


    韓璐看著敖澤,道:“你個小泥鰍平常摳門的很,怎麽去了一趟北境就變得這麽大方了,該不會是發財了吧?”


    敖澤道:“我何時小氣過?就說你去不去吧?”


    韓璐道:“去,有人請客吃飯,幹嘛不去。”


    敖澤又道:“那好,你去幫忙喊一下墨妍姑娘,再喊一下南離月和肖玲瓏兩位姑娘。”


    韓璐“嗬”了一聲,道:“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你說,你是看上哪個姑娘了,說出來,我也好給你保媒拉纖。”


    敖澤急道:“你別瞎說,沒有的事兒,大家再來太學院之前就已相識,這時一起吃頓飯又怎麽了?”


    韓璐道:“你看,說著說著還急眼了,先說好今天得由著我點餐。”


    敖澤笑道:“好,好——由著你。”


    韓璐湊到敖澤跟前,又小聲問道:“你給我說說,你是不是真的發財了?”


    敖澤看了韓璐一眼,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發什麽財,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說完便匆匆地離了去,走了好幾步,又轉身對韓璐道,“別忘了,城裏太和樓,早些去。”


    韓璐道:“怎麽,你不同我們一起去?”


    敖澤道:“我得去預定位置去,晚了該沒了。”說完便又去找了姬飛、熊羆,還有楚末師兄。


    楚末看到敖澤的時候,走上前來,拍了拍敖澤的肩頭,道:“就知道你不會有事,什麽時間迴來的?”


    敖澤道:“承蒙師兄掛念了,昨天早上剛迴到太學院的。”


    楚末道:“好,沒事就好,這些日子沒少吃苦吧?”


    敖澤笑道:“我倒是沒有吃什麽苦,隻是還沒問師兄,那日朔方狼騎走後,大家可還好吧?”


    楚末黯然道:“傷亡了許多將士,隻是咱們太學院幾人倒還好,隻是受了一些傷,沒多久便好了。”


    敖澤又道:“不說這些了,今天過來,是想請師兄一起去太和樓吃飯的,望師兄不要推脫,肖姑娘也會去的。”


    楚末聽了,忙道:“肖姑娘也去!走走,咱們現在就去。”


    敖澤笑道:“師兄怎麽突然間興致這麽高了?”


    楚末道:“太和樓的飯菜可是王城一絕,早就想去吃了,隻是一直囊中羞澀,今個兒你既然願意請客,我得去吃個飽。”說完,就拉著敖澤向城中走去。


    敖澤卻不動身,道:“師兄要是想吃個飽,隻怕我銀子不富裕!”


    楚末道:“師弟銀子不夠的話,師兄這裏還有一些,不怕。”


    敖澤笑道:“讓師兄破費了。”便同楚末一起向城中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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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邑,王宮,交泰殿。


    此時,交泰殿內燈火通明,大殿內的正廳中,整整齊齊地擺滿了紅木幾案,而宮中的內侍正忙著往幾案上擺放各色瓜果酒水。


    過了沒多久,許多道人僧侶服飾的人魚貫而入,走入偏廳,個個仙風道骨,氣宇軒昂,看上去皆不是凡人。


    周王閬也身著華服,在幾個宮娥的簇擁下,也走入偏廳,與那些道人僧侶見了禮後,朗聲道:“承蒙諸位仙師道友抬愛,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齊聚於此共襄盛事,孤王在此謝過諸位了。”


    廳內諸人也向周王迴了禮,道:“周王萬福,大周民生富庶,國勢日隆,這些年更是開疆拓土,教化夷方,建立無上功業,定能使得大周國祚綿長,此皆周王之功也,我等方外野人也是欽佩之至。”


    周王閬笑道:“仙師謬譽了,大周能有今日國勢,也是多賴諸仙道宗門護佑之力才有今日之盛世。”


    一陣寒暄,周王又向諸人道:“眾位皆是閑雲野鶴般的化外高人,不食人間煙火,孤王略備了一些瓜果酒水,希望諸位不棄。”


    廳內諸人與周王閬又見了禮,然後走入正廳,分賓主坐下。周王閬舉起酒杯,又向諸人祝道:“水酒一杯,祝諸位仙師道友早日證得大道,脫凡胎入仙籍。”


    諸人舉杯共飲後,周王閬又道:“孤王為諸位還備了歌舞,以娛視聽,排解閑緒。”說完,拍了拍手,隻見一眾宮娥款款蓮步走入大廳。隨著絲竹管弦之聲響起,宮娥們便蹁躚起舞,舞姿輕盈,飄逸柔美,若驚鴻,若流水,如蛟龍戲水,如雛鳥啾啾,曼妙無比。


    角落裏的一個胖道人看得懵懂,向一旁的一個道人悄聲問道:“玄誠道兄,你說這周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往年也沒有請過咱們仙道宗門,今年卻將請了這麽多人,這是所謂何事啊?”


    玄誠道人喝了一口酒,道:“端為道兄,所謂何事,那燙金的請帖之上不是說的清清楚楚,你不知道嗎?”


    端為道人道:“那上麵隻是說請咱們宗門弟子,與他那太學院學子切磋道法神通,可我怎麽總覺著這裏麵沒這麽簡單?”


    玄誠道人笑道:“端為道兄覺著這些宮娥的舞姿怎樣?”


    端為道人嘿嘿一笑,道:“可好看了。”隨即又連忙搖搖頭,道,“我可不是說這個的。”


    玄誠道人笑了一下,道:“那好,咱們不說這個,那我問你,貴宗道法神通與這太學院相比,如何?”


    端為道人道:“這個我就不曉得了。”


    玄誠道人又道:“你不曉得,那麽太學院自然也是不曉得貴宗道法神通如何了?”


    端為道人道:“那是自然,弊宗門與那太學院交流並不多,怎會相互了解?”


    玄誠道人道:“那就對了,就是因為彼此不了解,大周太學院這才想了解了解貴宗的道法神通怎麽樣。”


    端為道人奇道:“弊宗道法雖然不能通玄,但也敝帚自珍,豈能輕易外傳!難不成他們還想明搶?”


    玄誠道人笑道:“這樣就是你小看了大周王朝的氣度了,道兄可知道五百年前之事嗎?”


    端為道人道:“五百年前?封神之戰?”


    玄誠道人道:“正是,五百年前大周剛剛立國,便立即四處求取道法神通,但是那時各大道家宗門,也是不願將功法輕易外傳。就因為這個,給了西方佛門可乘之機,佛門將大量的功法傳予太學院。我道家宗門得之此事後,也紛紛將功法傳與了太學院。”


    端為道人疑道:“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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