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第二天剛剛天亮,敖澤就早早醒來,簡單地洗漱後,就去敲花如夢的房門,希望能早些一起進城,可是,敲了許久,卻不見有人開門。


    “敖公子,這麽早就過來敲我房門,所為何事啊?”花如夢雲鬢散亂,睡眼惺忪。


    敖澤轉過身來,看到花如夢如此模樣,正站在自己身後,竟別有一番風韻,低了頭,道:“天色不早了,想請花管事一起進城。”


    花如夢笑道:“敖公子如此歸心似箭,這是想去見誰啊?”


    敖澤羞赧道:“哪有,隻是現在自己衣衫襤褸,想先去城裏買幾身像樣的衣服,再迴太學院,叨擾了花管事,是我唐突了。”


    花如夢又咯咯笑道:“敖公子客氣了,也好,既然都起了,等我一下咱們這就進城去。”


    敖澤道:“小子謝過花管事了,隻是還有一事要相求花管事。”


    花如夢道:“什麽事兒竟讓敖公子這麽鄭重其事,且說來看看。”


    敖澤道:“說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前幾天咱們說過的‘玄天赤金’一事。”


    花如夢“噢”了一聲,道:“看來是敖公子缺銀子花了啊。”


    敖澤道:“真是慚愧的很。”


    花如夢道:“小事一樁,咱們這就去洛邑商會。”


    敖澤道:“那多謝花管事了。”然後又向馮雪師兄妹辭了別,便同花如夢一起進城而去。


    進了洛邑城,城中車水馬龍繁華依舊。到了洛邑商會,敖澤取出一百斤玄天赤金交於花如夢。花如夢驗看後,笑盈盈地道:“敖公子這下子可成了富公子了,這五十萬兩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敖澤道:“這還是多虧了花管事照拂,不過先前花管事不是說隻有四十多萬兩銀子嗎?”


    花如夢笑道:“你還真是夠實誠的,多了不是更好嗎?”


    敖澤道:“這樣一來,花管事可不是要吃虧了?”


    花如夢又道:“敖公子有所不知,按照往常估價,是五十萬兩不假,隻是最近各地宗門雲集王城,到時若舉辦一場奇貨拍賣會,那可就不是五十萬兩銀子的事兒了,這裏水深著哪。”看了看敖澤的神情,又道,“敖公子是不是又覺著吃虧了?”


    敖澤道:“哪裏哪裏,能有五十萬兩,我就心滿意足了。”


    花如夢笑了笑,又道:“敖公子如此豁達,恐怕身上還有一些玄天赤金吧?”


    敖澤被花如夢拆穿了心思,隻好說道:“是還有一些。”、


    花如夢點點頭,道:“留一些也是應該的,隻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敖公子身上有這些赤金,今後可需倍加小心,千萬莫要在人前顯露,引得小人覬覦。”


    敖澤道:“謝花管事提醒。”


    花如夢道:“好了,敖公子是想將這五十萬兩銀子全部提走,還是先將其存在這裏,以後隨支隨取?”


    敖澤想了想,道:“五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我也帶不了,還是先支取一萬兩急用,餘下的就存在這兒吧。”


    花如夢道:“敖公子就這麽信得過小女子?”


    敖澤怔了一下,道:“難道花管事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花如夢笑靨如花,道:“既然敖公子如此相信小女子,我又怎能讓公子失望。公子且請寬坐,我這就去給公子取銀子去。”


    敖澤得了銀子,辭了花如夢,滿心歡喜地出了洛邑商會的大門,便找了家成衣鋪,一口氣買了十幾套衣服,將那身破爛襤褸的衣服扔了,換上新衣服,光鮮亮麗地向太學院走去。


    進了太學院,敖澤便急急向自己的小院跑去。進了院子,看到小院還算幹淨,沒有想象中狼藉,看來太學院的雜役沒少來這裏清掃,而青牛和海棠木靈依舊在小院的角落裏靜靜地待著。


    看到敖澤進來,海棠木靈唿哨一聲,跳到敖澤肩頭,道:“公子可算迴來了,公子此去北境怎麽這麽長時?”


    敖澤摸了摸海棠木靈的頭,道:“說來話長,中間出了一些事故,勞你掛念了。”


    青牛也慢慢踱了過來,蹭著敖澤的衣袖,顯得甚是親昵。


    敖澤看看青牛,依舊一副圓滾滾的樣子,看來是依舊好吃懶動,不禁搖了搖頭,道:“再這個樣子的話,小心有人將你偷了去殺了吃肉,到時候我可護不住你。”


    青牛“哞”了一聲,伏下身子,顯得很是害怕的樣子。


    海棠木靈跳到青牛的角上,道:“公子嚇到小牛了哩。”


    敖澤道:“就它這樣子,一不耕地二不拉車,整天好吃懶做,除了殺了吃肉,還能有什麽用?”


    海棠木靈拍怕青牛的頭,道:“小牛不怕不怕,公子是在嚇你哩。”又對敖澤道,“這些天公子不在,青牛也十分掛念公子哩。”


    敖澤哼了一聲,道:“它這夯貨還會掛念人?”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道,“慢著,海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青牛掛念我了?”


    青牛突然不住搖頭,哼哼地叫個不停。


    海棠木靈被搖得頭暈眼花,從青牛的頭上跳到地上,踢了青牛一腳,道:“你都把我搖暈了。”


    “海棠,別亂說話。”青牛忽然開口道。


    敖澤乍聞青牛開口說話,驚得下巴耷拉得老長,盯著青牛看了半晌,這才開口道:“天呐,青牛成精了!”


    海棠木靈悠悠地對青牛道:“我可沒有說話。”


    青牛臥到牆角,埋著頭一動不動,任憑敖澤怎麽叫喚就是不說話。


    敖澤無奈,隻好去問海棠木靈:“你倆整天膩在一起,你可知道,青牛是啥時候成的精?”


    青牛又“哞”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叫喚什麽。


    敖澤對著青牛道:“再這樣裝傻充楞,我這就牽你到集市上賣了。”


    海棠木靈道:“我也不知道小牛是啥時候成的精。”


    敖澤心道,早就發現這青牛不對勁了,沒想到竟是個青牛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裝傻充愣,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廝在自己從黑風雙煞那裏將其解救下來時,恐怕就是個牛精了,裝傻充愣博同情,不知道按得什麽心……


    敖澤想想自己還有事要做,就對著青牛道:“等我辦完事,再來審你。”然後迴到房間查看了一番,又問海棠木靈道:“這些日子來,可有人來找過我?”


    海棠木靈想了一下,道:“韓姑娘常來問公子迴來沒,嗯,那個南離姑娘好像也來過。”


    敖澤道:“什麽叫‘好像’?”


    海棠木靈道:“南離姑娘曾在門口徘徊了一陣,想要敲門最後又沒有敲門,最後便走了。”


    敖澤嗯了一聲,站起身來,道:“你們好生看守院門,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


    看到敖澤離去,青牛站起身來,對海棠木靈道:“壞事嘍,壞事嘍,這下露了餡,可怎麽辦啊?”


    海棠木靈道:“是你自己露的餡,不管我的事。”


    青牛唉聲歎氣道:“公子知道了我是青牛精了,該不會真的把我給賣了吧?”


    海棠木靈道:“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你又害怕什麽呢?”


    青牛唉聲歎氣道:“你可不知道,先前我在村子裏耕田拉車,賣力幹活,可是有一次,我不小心說了一句話,村民們便喊我是妖怪,對我喊打喊殺,棍棒交加將我一頓好打,直打得我皮開肉綻,最後我奮力撞開人群,這才逃得性命,四處流浪無家可歸,後來我又被強盜給捉了去,要賣了我換錢,我本以為這輩子無望再活,天可憐見,後來幸得公子搭救,這才算安穩下來,有吃有喝過得好好的。”說得那是一個聲色俱全涕泗齊下。


    “又不是我願意當牛精的,我又有什麽錯,被人打來打去?”說著,青牛伸出舌頭,將地上掉落的海棠果卷到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著。


    海棠木靈聽得潸然淚下,手上結出幾枚新鮮的海棠果,摘了下來去喂青牛,安慰道:“小牛不哭不哭。”


    …………


    敖澤離了自己的小院,便興致勃勃地去尋韓璐,難得這姑娘這些日子來一直來尋自己,自己迴來了,理當去給其報個平安。


    當韓璐看到敖澤的時候,怔了半晌,突然走上前去,踢了敖澤一腳,道:“你小子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音訊全無,我都以為你被害了哩,害得我白白擔心了許久。”


    敖澤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剛迴到太學院就來看你了。”


    韓璐道:“聽南離姑娘他們說,你在北境被朔方人給捉了去,是兇多吉少,後來我就去求教習去救你,可是卻得到消息你逃了去,然後就沒了音信,你說……你說說後來你去了哪裏,竟然不趕迴來?”


    敖澤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韓璐又道:“那就慢慢說來。”然後便到一旁花園裏的涼亭坐下,又道,“你說吧。”


    敖澤想了一下,便將自己從萬俟豐海那裏離去之後,又被一個黑大漢追殺,在逃走的過程中遇到了屍魅,自己真的差點兒被害,所幸得了性命,後來迴來的路上又碰到了亞玟……


    聽到了這兒,韓璐打斷敖澤的話頭,問道:“亞玟是誰?”


    敖澤隻得將亞玟的來曆給韓璐說了一遍,又接著將亞玟與那鬼宗長老大戰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沒有隱瞞亞玟教自己箭法的事情。


    然後又將到了楓林堡的一些事情也給韓璐說了,隻是隱去了遇到了仙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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