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業看了看一旁的赫連山野,道:“赫連兄咱們一起拿下這女子,將你的靈獸給奪迴來。”


    赫連山野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對曾業道:“我們鬼方的漢子可不會去欺負一個女子,更何況是和別人聯手,我的東西我自會親手去奪迴來的。”


    曾業暗罵一聲“迂腐”,又道:“你忘了剛才你曾被這女子迷惑了心智?使出此等妖術之人,還跟她講什麽道義?!”


    赫連山野呆立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心中卻不斷地迴想剛才自己失神的情景,那時並未從這女子身上感受到一絲的靈力波動,而且這女子一身的靈秀之氣,並不像什麽邪魅之人……


    曾業看赫連山野如此模樣,心道,還真是放不下心中那一點男子漢的臉麵,早晚會有吃虧的時候,又對唐思成道:“唐兄,助小弟一臂之力可好?”


    唐思成笑道:“曾兄見諒,小弟剛才不小心閃了腰,不是不願為曾兄出力,就怕到時拖累了曾兄,那就罪過大了。”


    那女子見這幾人一起叨叨了許久,道:“你們商量出來一個結果沒,要打就打,囉裏囉嗦的算什麽大丈夫?”


    曾業道:“聒噪,老夫這就來領教姑娘高招。”伸手取下一粒算子,反手就向那女子擲去。算子破空之聲獵獵作響,顯然有莫大的威能。


    那女子並不慌忙,拉開弓弦就射出那支狼牙細箭,箭影迅疾,眨眼間就與那算子撞在一起,砰地發出一聲巨響,掀起一股氣浪,滾滾地向四周擴散開去。


    敖澤幾人離得遠些,此時被氣浪裹挾,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退了幾步,依然不能卸下這股力道。


    楚末驚唿道:“好強的力道。”連忙抓著敖澤和熊羆,連連向後躍了三丈開外,這才卸下那股氣浪的力道,又道,“咱們小心些。”


    敖澤也道:“好深厚的修為。”


    楚末點點頭道:“這樣的修為怕是凝神期巔峰了,他們對四周萬物在識海中的感觸,恐怕也是纖毫畢現的,這樣的修為能分出高下的怕是對‘道’的體悟了。”


    敖澤道:“楚師兄的修為和見識,真是令師弟望塵莫及。”


    楚末笑道:“我這點兒道行又算得了什麽,隻不過剛剛突破到凝神期,連‘道’的皮毛還沒有摸到呢。”


    敖澤道:“以後還望楚師兄不吝賜教。”


    楚末道:“不是給你說過了,咱們師兄弟之間說話不用這麽文縐縐的,淨是酸氣,讓人聽著不舒服。”


    敖澤赧顏,道:“楚師兄教訓的是,師弟記下了。”


    曾業和那女子交手過了幾招,隻覺此女功法奇妙,是自己見所未見,偏偏威力又不可小覷,幾招下來,自己卻始終不能奈何那女子,此時不免有些氣喘籲籲,心道,我又是何苦來哉,連忙跳出戰圈,道:“罷了罷了,這靈獸又不是我的,我又何必如此賣力地去討迴來。”又對赫連山野道,“赫連兄,你自己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便背手站在一旁。


    赫連山野看看那女子,緩聲道:“姑娘,這靈獸是在下購得的,還望姑娘將其還與在下。”


    那女子不屑地道:“我道是為了什麽,原來還是心疼那些財物。”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枚雞蛋般大小的暗綠色珠子,擲給赫連山野,道,“這枚珠子夠賠償你的損失了吧?!”


    赫連山野接過珠子,翻覆看了幾眼,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同來,問道:“這是什麽?”


    “怎麽,連夜明珠都不認識?”那女子道。


    赫連山野忙將珠子放到衣袖中,遮住周圍的光線,然後向衣袖內瞅去,隻見衣袖中那一小片幽暗的空間中,一團晶瑩的綠色光暈,柔和可人,心中喜道,還真是一枚夜明珠,看這成色,倒也價值不菲,又想到那靈獸,自己原本打算將其購下,然後再轉賣個好價錢,不知這曾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隻靈獸竟然也那麽難纏,怕是這裏麵有什麽詭計,不過,自己得了這夜明珠,倒也不虧本,又何必在此糾纏。


    曾業來到赫連山野身旁,道:“什麽夜明珠,別是什麽魚目混珠的貨色,讓我也看看,也好幫你掌掌眼。”


    赫連山野看了看曾業,道:“不勞曾兄費心了,這點兒眼力勁兒我還是有的。”


    曾業自討沒趣,在赫連山野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怒道,此等莽夫,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又對唐思成道:“唐師傅,我那裏有好茶,咱們去喝一杯去?”


    唐思成笑了笑,對曾業道:“謝過曾員外的美意,隻是在下還有要事,就不叨擾了。”說完便揚長而去。


    那女子則是在一隻撫慰那隻“噬魂”靈獸,靈獸眼中也不再驚恐,漸漸流露出一絲剛毅的神色。那女子則是翻身騎到靈獸的背上,打了一聲唿哨便奔騰而去。


    敖澤看那女子離去,心道,真是一個奇女子,不知道是何來曆?


    熊羆則是有一絲惋惜,看樣子那女子似乎能與那靈獸溝通,此等秘術顯然比自家的駑獸術要高明,隻可惜沒有向其討教一二。


    曾業突然覺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原本想借此機會,讓幾家爭奪,然後趁機將那靈獸賣上一個好價錢,可是事與願違,竟然隻收到了這麽一點兒東西,心中老大的不樂意,不知道赫連山野那夯貨得到的那枚夜明珠是什麽成色,早晚要瞅個機會給弄到手不可。


    又看到楚末、敖澤和熊羆三人,剛才在與那女子交手之時,這幾人躲避氣浪之時,顯露的功法甚是非凡,知道這幾個年輕人怕也是大有來頭,便換了笑臉,去問幾人來曆。


    楚末鄙夷曾業無端針對一個女子,冷冷地道:“我們是太學院的學子,隨軍曆練路過潞城,來這裏吃頓便飯,這就要趕迴去的。”


    曾業忙向幾人唱了一個肥諾,又道:“原來是太學院的俊傑,怪不得個個豐彩俊彥,招待不周,還望寬恕則個!”一番話說得是相當精彩,讓人如沐春風,挑不出半點兒理來。


    楚末笑道:“曾員外客氣了,我們就是進城來吃頓便飯,這就要迴去了,怎敢叨擾曾員外?!”


    曾業又勸了一陣,見幾人執意要走,便招唿家丁準備酒食,簞食壺漿要跟著楚末幾人去勞軍。


    赫連山野看了曾業一眼,心道,這人還真是無孔不入,無利不起早,這是要打起軍旅的主意了,聽說大周北境戰事又起,到時又少不了得大量購置軍需,那可真是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誰要能攬到這差事,定能大賺一筆的。不行,我得再從西域多運些戰馬來,到時也好分一杯羹。想到這裏,便洋洋得意去找自己的兄弟們去了。


    楚末幾人瞠目結舌,不知道這曾員外又在搞什麽鬼,隻得趕緊迴去向郝南崗將軍稟告此事。


    郝南崗雖然不待見這些太學院的學子,隻要他們不惹事生非,耽誤了運糧,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十分約束他們,這時,聽了楚末說城裏有人要來勞軍,道了一聲“知道了”,就讓他們散去休息去了,自己則是不住地嘀咕,不知是誰這麽熱情要來勞軍,要知道這些年來,大周國勢雖然強盛,但是百姓的稅賦也不輕鬆,尋常百姓家見了軍旅過境,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有誰會來勞軍。


    尋思了一陣,就見營地外麵一對的人,用扁擔挑著酒食,為首的一人錦衣華服,在外麵高叫著,說是來勞軍的,將士勞心勞力為國為民出生入死,當百姓的豈能不有所表示。


    郝南崗心道,那人就是曾業了,見他們如此淳樸熱情,也不好推卻,出了營寨,與其寒暄一陣,隻好令人收了酒食,把曾業讓進營寨,又向其表達了一番謝意,然後又與其聊了一些閑話,絲毫也不敢提到軍旅之事。


    進了營寨,曾業八麵玲瓏,向四周看了看,便不住地誇讚這營寨布置得甚是妥當,可攻可守攻防兼備。


    郝南崗聽不慣這些奉承之語,隨口應付著。


    曾業裝作視而不見,又說了一陣,最後又表示自己雖然隻是一介布衣,但是為國效力是自己的夙願,又說不能在前線衝鋒陷陣,甚是遺憾,但是在後方為將士籌措一些糧草醫藥,還是力所能及的。


    郝南崗聽了一陣,豈能不知這曾業背後的意思,別人有心勞軍,自己也不好弗了別人的麵子,於是向曾業表達了謝意,又笑著道:“既然曾員外有心報國,又這麽有誠意地勞軍,如果大周都像曾員外這樣上下齊心,還會怕什麽外族侵擾,曾員外放心,我一定會向上司轉達員外的好意的。”


    曾員外見目的已達到,又信誓旦旦地說了一遍願為國效力之意,這才洋洋自得地出了營地,心裏卻盤算著接下來該怎樣去運作了。


    郝南崗見曾員外離去,命人檢查過那些酒食,確定了沒有什麽問題,這才與眾將士們分了下去,自己嚐了酒食,隻覺酒水甘醇飯食精致,甚是可口,不禁兩眼放光,罵了一句娘,格老子的,這樣的廚子就應該抓到前線去,天天去做這樣的飯食,也好讓將士們吃上一口可口的飯食,娘希匹的,前線的廚子都該拉去做苦力,做著那樣粗糲的飯食,也敢整天神氣洋洋的,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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