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飛看到四周空間潰敗,露出一個井口般大小的漏洞,心想機會來了,忙道:“咱們這就出去。”此時敖澤正處於一種玄妙的狀態,便讓韓璐抓著白墨妍,自己抓著敖澤,一起從那漏洞之中跳了出去。


    好不容易從陣中出來,隻覺秋夜的天空,碧藍如洗,空曠高遠,空氣中泛著絲絲寒意,砭人肌膚,讓人覺著精神清爽。


    韓璐舒了一口氣,道:“可算出來了。”


    幾人也都是趁機鬆了一口氣,一番摸索後,能從那陣中安然無恙地出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敖澤從剛才的那種玄妙的狀態中醒轉過來,看到自己四周已不是剛才那片陰風慘淡的空間,忙問道:“咱們出來了?”


    韓璐笑著道:“可不是出來了。”


    黑袍男子也連忙跟在他們身後,跳了出去,沒想到幾個小娃娃還真有些本事,竟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冷笑一下,看到幾個小娃娃均是鬆懈了起來沒有防備,心道,此時不除掉你們,還更待何時,然後掄起巨斧,巨斧之上綠焰滔滔,帶著風聲就向幾人劈去。


    敖澤聽到聲響,抬眼望去,看到黑袍男子突然暴起傷人,心中大駭,此時,韓璐正背對著黑袍男子,離黑袍男子最近,也無絲毫的防備,如果真被黑袍男子劈中的話……敖澤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推開韓璐,不覺間就使出了“瞬步”,刹那間閃身到黑袍男子麵前,舉起長槍就使出了“刺”字訣,槍勢如電,向黑袍男子刺去。


    黑袍男子沒想到敖澤突然閃現在自己麵前,如此無畏地上前攔著自己,此刻自己誌在必得,冷哼一聲,心道,砍翻了你也是一樣的,想死就成全你。一把撥開敖澤的長槍,巨斧毫不停滯,帶著一股所向睥睨的氣勢,向著敖澤的胸口劈去。


    敖澤長槍被黑袍男子撥開,心道不妙,連忙迴槍橫抱,將長槍橫檔在胸前,然後隻覺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道從槍杆之上傳來,自己力灌雙臂,想要卸下這股力道,可是手臂卻似要斷了一般彎曲著,一股大力傳遍全身,然後自己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頭紮在地上,直摔得自己眼冒金星,幾乎失去了知覺。


    姬飛也是心中驚顫,看到黑袍男子竟然在此時攻了過來,握緊了短刺向黑袍男子攔去,可還是比敖澤晚了一步。隻見敖澤奮不顧身地推開韓姑娘,向黑袍男子攔去,可是卻被黑袍男子一斧給砍翻在地,生死不知。不過黑袍男子被敖澤這麽一阻,身形也為之一緩,姬飛攔到黑袍男子麵前,短刺之上一道劍氣就向黑袍男子刺去。


    韓璐扭頭看去,正見黑袍男子兇神惡煞般提著一把綠焰森森的巨斧向自己看來,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來,連忙抱著白墨妍向前撲去,堪堪避了過去,取出長鞭就向黑袍男子抽去。


    黑袍男子被敖澤這麽一攔,心知已經失了先機,又見姬飛飛身刺來,忙使了一招“鷂子翻身”就要向後退去。可是剛剛躍起,卻感到腳上被什麽東西給纏住,大力地要將自己扯下來,心中一驚,隻覺左肩頭上一麻,扭頭一看,隻見肩頭中招,鮮血長流,奮力掙脫掉腳上的束縛,連連向後躍去,捂住肩頭的傷口,道:“好了不得的娃子。”


    韓璐收迴長鞭,道:“你這人還真是夠卑鄙的,你能出來,還不是因為我們,不道聲謝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突下殺手。”從那陣中出來,沒想到,電光火花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故,韓璐心中忿忿不平,也不再理會黑袍男子,擔心敖澤安危,忙躍到敖澤身旁,問道:“你怎麽樣了?”


    敖澤掙紮著站了起來,頭上青一塊紅一塊的,渾身沾滿了泥土,耷拉著雙臂,想要動一下臂膀,似乎沒了知覺,長槍竟被黑袍男子劈成了兩段,雙手還各自緊緊握著一截斷槍,對韓璐道:“我還好,隻是手臂沒了知覺。”


    黑袍男子肩上受傷,心中怒不可遏,終日打雁,今天卻被雁啄了眼,自從出師以來,隻有自己欺負人,哪裏能有人敢欺負我?竟然還是被幾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給弄傷了,不禁恨聲對幾人道:“好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子,今天非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可。”此時自己肩頭受傷,隻能單手使斧,運轉如風,斧影森森,化做幾道殘影,就向姬飛劈去。


    姬飛道了聲“雕蟲小技”,短刺連連刺出,將幾道斧影刺碎,眨眼間,便又與黑袍男子過了幾招,然後兩人各自退開了幾步。


    黑袍男子受傷,戰力大大受損,心中仍是怒不可遏,滿麵猙獰,完全是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姬飛心道,敖兄弟怕是已受了傷了,此時也無再戰之力,而黑袍男子,如此拚命般的打法,完全是無所顧忌,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萬不能與他在這兒纏鬥,萬一讓他攻向敖澤他們幾個,可是要處處被動了,然後短刺連連向黑袍男子刺去,招式淩厲,帶著黑袍男子離敖澤他們也越來越遠。


    韓璐扶著敖澤,滿是關切地問道:“你手臂到底怎麽樣,都沒知覺了,還沒事兒?”


    敖澤想要提起手臂,可是肩頭處一陣酥麻,手臂上沒有一絲知覺,道:“可能是脫臼了。”


    韓璐猛地抓起敖澤的右臂,一拽一抬,隻聽啪地一聲響,然後就聽敖澤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你做什麽呀?”


    敖澤隻覺肩頭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傳來,忙向韓璐叫道。


    韓璐道:“這不是把手臂給你接迴去嗎,忍著點兒,我把你另一隻手臂也接迴去。”說完,又抓住敖澤的左臂,依樣接了迴去。


    敖澤咬緊牙關忍著,疼得額頭上冒出顆顆豆大的汗珠來,肩頭處有如萬蟻撕咬般痛麻,過了一陣,待肩頭痛麻感消散後,雙臂上這才漸漸地恢複了知覺,忍著肩頭的酸痛,晃了晃胳膊,覺著已經沒有什麽大礙。


    白墨妍這時單掌抵在敖澤肩頭,掌上泛起一層淡然柔和的光芒,不斷地打入敖澤的肩頭。


    敖澤隻覺一股柔和清涼的氣息在肩頭流轉,將那酸痛感一絲一絲地剝離祛除,掃除一切沉屙。


    韓璐不禁問道:“墨妍,你這是在做什麽?”


    白墨妍道:“給敖大哥療傷。”


    敖澤隻覺白墨妍這療傷之法,與常見的甚是不同,也問道:“白姑娘,你這是什麽療傷手法?”


    白墨妍道:“這是我們南荒祝由術。”


    敖澤覺著肩頭不再酸痛,看到姬飛正在與黑袍男子纏鬥在一起,忙道:“我的肩頭沒事兒了,咱們快去幫姬兄。”


    敖澤一手拿著一截斷槍,隻能當做短棍使用,用起來卻極為不趁手,再加上雙臂脫臼之後剛剛恢複知覺,使不出力道來,並不能幫上多大的忙。


    韓璐手中長鞭飛舞,可是並不能奈何黑袍男子,對敖澤道:“有什麽靈符沒,好歹扔他幾個。”


    敖澤想起大哥留給自己的口袋裏,的確還有幾張靈符,忙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來,也不知道什麽靈符,就向黑袍男子扔去。靈符迎風化作一道水龍,氣勢洶洶地向黑袍男子飛去。


    黑袍男子看到水龍襲來,冷哼一聲,閃身避過姬飛的招式,巨斧一揮,斧影重重,便將水龍破去。水龍化作一片水珠,淋了一地。


    韓璐瞥了敖澤一眼,道:“你那是什麽靈符,這麽不中用?”


    敖澤尷尬地笑了一下,又從口袋裏摸出兩枚靈符,也不管是什麽,一股腦地就向黑袍男子扔去。


    靈符見風就長,一枚化作一塊巨石,一枚化作一片風刃,劈裏啪啦地就向黑袍男子襲去。


    這些靈符雖然威力不強,一時間卻也弄得黑袍男子手忙腳亂的,還連連遇險。


    姬飛見機,向敖澤和韓璐急道:“趁他病。”三人各執兵刃,向那黑袍男子攻去。韓璐手中長鞭飛出,纏在那黑袍男子的腳踝之上,用力一扯,將那黑袍男子扯得一個趔趄。姬飛縱身向那黑袍男子躍去,短刺閃爍,趁著黑袍男子立身不穩,刺在了他的後心,一招擊中,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又飛身刺去。敖澤忍著酸痛提著兩截斷槍,一截擊在黑袍男子的肩頭,這一擊甚是沉重,幾乎能聽到肩頭碎裂的聲音,另一截則直刺黑袍男子的小腹。


    黑袍男子心中氣急敗壞,沒想到今日竟栽在了幾個小娃娃的手中,咬牙切齒提起最後一絲力氣,掄起巨斧向綁在石柱上的男子擲去,露出最後一絲冷笑,無力地倒在地上。


    巨斧唿嘯,擊在那男子胸口。


    姬飛踢開黑袍男子,忙跑到那男子身旁,隻見那人氣若遊絲,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小的蠟丸來,提起最後一絲氣力,對姬飛道:“交……交於……司馬大……大人……孫……”話還沒說完,便氣竭而亡。


    敖澤和韓璐也跟了過來,韓璐問道:“這人是誰?”


    姬飛將那人解了下來,道:“像是邊關的軍卒。”


    敖澤道:“邊關軍卒怎麽到了這裏,莫不是邊關出了事兒了?”


    姬飛搖搖頭,道:“不清楚。”


    韓璐道:“咱們現在怎麽辦啊?”


    姬飛想了一下,道:“咱們怕是不能再在此遊玩了。”


    韓璐道:“那這人怎麽辦?”


    姬飛將那人抱起來,道:“人死為大,此地野獸出沒,我大周將士豈能令其曝屍荒野,帶他的屍體一起迴去。”


    幾人尋迴坐騎,收拾好東西,連夜向洛邑趕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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