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程瑩講到這些事時她很不厚道地一個勁兒嘲笑我,“連你大姨都知道替你著急了,不愧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


    我忿忿不平地反駁,“你不也一樣?……”


    “哦?那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正是我和我初戀分手的兩周年紀念日。”


    “真的假的?”和程瑩分別的那幾年裏,她的生活狀態我隻從她自己嘴裏略微了解過一點。知道她在那幾年裏慢慢地收斂了叛逆的性格,把心思都用到了學習上,不承想她還有過一段戀愛的經曆。


    以前沒聽她提起過,我也沒有想到往這方麵問她,現在聽她說起來,臉上的表情不起什麽波瀾,看上去也倒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看向她,“說來聽聽唄!”


    她斜著眼看我,“你怎麽這麽八卦呢?”


    繼而眼睛不再看我,而是轉為盯著窗戶,好像是在認認真真地迴憶:“那時我剛進大學,也是剛來南城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跑到古街看燈展,結果迷路闖進了人家家裏的後院。然後,他就站在後院裏抽煙呢,轉過來也不吭一聲,就那樣看著我,估計是要等我開口解釋。


    結果我暈暈乎乎地以為我還在燈展上呢,還以為這裏是供人休息的地方,二話沒說往石凳上一坐,拿起我買的糖葫蘆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我聽到這裏,基本上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開口問她,“是不是他覺得你可愛,就過來搭話?”


    “nonono”她搖搖頭,開口,“他走過來就說了兩個字出去。”


    程瑩說她當時感到莫名其妙,就反問那個看起來長得帥帥的酷酷的男人,這裏是你家?


    然後那男人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她,“不是我家還是你家?”


    她這才發現自己進來的地方有個門檻,來的時候沒注意,還以為這裏古街都是公共區域呢,鬧了個大烏龍,她還是有些許的尷尬。但是,向來厚臉皮的她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又活動了一下自己走得發酸的腳腕,最後果斷開口,“可以讓我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那男人沒再理她,轉身走了。


    那她就當他默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休息夠了,帶著她的包包,買的紀念品小玩意兒和零食,起身出去了。


    等她迴去坐出租車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機忘在那裏了!


    可是當她馬不停蹄氣喘籲籲地趕到地方時才發現,那個看起來很古樸的後門緊閉,鎖得嚴嚴實實。


    她就在那裏一直拍門兒,可是沒人應。


    她的心裏一萬頭草泥馬飛過。


    那天她苦兮兮地在門口呆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後還是借了賣糖葫蘆阿姨的電話給舍友打電話,才迴去的。


    後來她不甘心,又跑到那個地方兩次,然後……幾次三番下來,手機沒找到,她和那個冷酷厭世男之間竟然產生了愛的化學反應……


    我不得不萬分感慨,緣分這東西真奇妙!沒有想到程瑩的第一段戀愛竟然如反轉劇一般,有著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劇情。


    我忍不住又問她,“那你們當初為什麽會分手?”


    “不合適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撇了撇嘴,輕描淡寫地開口。


    好像對這段過往沒什麽好留戀的。


    ……


    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沈南征掐著點估摸著家裏晚飯已經結束了,才慢吞吞地打點準備迴去。


    今年過年他窮得已經差點要顧不住一日三餐了。


    之前自己掙的錢攢的錢都投出去了,就連n年前的壓歲錢也一分不剩。


    還好這件事情沈虹和老陳都不知曉。否則他還能不能輕輕鬆鬆地踏出家門都是個問題。


    到家裏放眼一看,果然如老陳所說,那兩個陌生女人似乎是要在家裏生根紮營一般。


    沈虹很熱情地招唿著她們兩個,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從各種各樣的女性話題到豐富多彩的吐槽項目,今年這個年沈虹過得很是有滋味。


    隻是無法忽略的是一進家就看到老陳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無處說起的眼神。


    沈南征打了個手勢,示意要和老陳一塊兒出去走走。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把東西放下,就被沈虹逮了個正著。


    “沈南征,你還知道迴來!”


    他一轉頭,就看見沈虹橫眉相對,雙手叉腰,表現出了對自己極度的不滿。


    “你說我過個年跟留守老人似的,就這一個兒子,寧願到別人家裏,都不願意迴來……”


    一聽到沈虹絮絮叨叨他就開始頭疼,她向來是一說到情緒激動就怎麽也停不下來,無暫停鍵可用。


    他前幾年的時候最聽不得她嘮叨,也總跟她吵,可是現在他改變策略了,對沈虹來說,最好的讓她終止嘮叨的辦法是保持沉默,或者找個借口遠離她的視線。


    畢竟,對於擁有一個更年期+辯論忠實愛好者的媽媽,隻能這樣了。


    老陳正準備過來救場呢,其中一個女人開口了,“沈老師別生氣嘛,年輕人,都是會有自己的苦衷的,再說了,現在他已經迴來了,您就別再生氣了嘛,氣大傷身,這大過年的……”


    很神奇,平時老陳和沈南征無論怎麽說都很難止住沈虹的火氣,這女人就那樣說了一段不痛不癢的話,三下五除二就把沈虹的心情從陰變陽,轉頭看向那人時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萍萍說的話很好!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來來來,快點坐下。”


    老陳:……


    沈南征:……


    沈南征聽著那女人的話覺得很耳熟,看著她殷勤地給沈虹倒水的身影才慢慢想起來,她不就是那次在醫院走廊裏給自己說話的醫生嗎?


    也無怪乎沈南征一直認不出她來,她今天的打扮——一襲粉色的大衣,頭還是燙的小卷,黑框眼鏡也沒有戴,反而是在頭上別了一個粉色都蝴蝶結發飾,跟他在醫院裏見到那個紮馬尾帶著黑框眼睛,一身白大褂的人判若兩人。


    隻是……


    在他的直男審美裏,這身粉色她穿起來……真的好不搭啊,總給人一種裝嫩的感覺。


    大概是看出來沈南征認出她來了,她還衝他擺了擺手。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算做是禮貌的迴應。


    沈虹不滿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下角,“還愣著幹嘛?給人削蘋果去!”


    終於給他找到個機會,朝那邊的老陳一個眼神示意,他拿著一個蘋果轉身離開。


    沈虹還在這邊正喜笑顏開呢,“我這兒子就是這樣……平日裏我們兩個雖然總是吵,但是他其實也挺心疼我的,我說什麽話他也都聽……”


    誇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個說拿著蘋果找刀去削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沈虹:“……”


    一直沒有開口的林萍萍起身,“我去看看他削好了沒有,你們先聊!”


    沈南征家裏有一個小院落,不大,但是很靜謐,院裏有著不同品種的綠植,給這個小院平添了幾份生機,尤其是在萬物寂靜寒風淩冽的冬季。


    林萍萍走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老陳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去接電話。


    那個人就那樣站著,背對著她,幹淨而瘦削的背影,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足以讓她窒息的魅力。


    從她三年前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這個背影占據了她三年裏所有關於美好的遐想。


    那時候,沈南征才剛上大學,而她也才是大三的學生,一次無意間到醫院實習,正巧碰到他。


    那天他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掛了外傷科的號,隨後另一個同樣是掛了彩的人也來掛號,兩個人互相怒視著對方,但顯然後到的那個人在氣場上和他差了不止一截。


    從隨後趕到的幾位男生嘴裏,她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南征和他的隊友打球,對方戰隊有人打球不幹淨,屢屢下黑手,結果導致球場上出了事故——他的隊友被惡意絆倒,導致左腿小骨骨折。


    沈南征氣不過,便把那個打球不幹淨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她當時是跟著另一名老師的,但那天她看到內科診室著名的專家沈虹老師急匆匆地下來她才知道,這人是沈醫生的兒子。


    沈醫生下來後,先是恨鐵不成鋼地責罵他,眼睛裏卻又充滿著掩飾不住的心疼,然後俯下身來檢查他的傷口。


    而他倒也沒有再開口反駁,就那樣靜靜地聽著沈虹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所以後來林萍萍在醫院聽到關於沈南征母子不和的傳聞時,她的腦海裏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天他低著頭,靜靜地聽著沈虹在一旁開口教訓他的場景,那時的他就像是一頭溫順的狼崽,收起了棱角。


    而她也是從那天起,開始有意無意地發奮努力,在醫院裏積極表現,什麽活她都搶著幹,開始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


    三年後的今天,她終於有機會得到了沈醫生的青睞,而且沈醫生似乎有意要撮合自己和沈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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