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鳶被劫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原本在戰場之上關注戰局商討作戰計劃的尉遲葳和魏其舟均都呆滯住了。


    他們緩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什麽?”


    來傳信的暗衛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他不敢抬頭,他又重複的解釋了一遍。


    “阿鳶不見了?”


    魏其舟上前,他差點失控。


    阿鳶不見了?


    怎麽可能?


    不是已經安排了暗衛護著阿鳶嗎?


    為什麽還會不見?


    尉遲葳和魏其舟匆匆趕迴去,他們連戰局都顧不上了。


    另一邊的赫其樾收到消息時,眉頭輕皺起。


    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那個野男人太子和尉遲葳都離開了?


    男人沉思著,指尖把玩著佛珠。


    這串佛珠其實已經跟了赫其樾一兩年了。


    自道觀時,他就有這串佛珠了。


    那個時候他以為阿鳶真的被野獸吃了,他戴佛珠隻是想為她做些功德。


    他想讓她能得以安息。


    後來知道阿鳶沒死之後,佛珠就收起來了。


    之後,隻要阿鳶不在,他身上總戴著這串佛珠。


    “去查。”


    他一定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什麽比打仗還重要呢?


    身為一個將軍,居然中途離開戰場。


    會不會有關於阿鳶呢?


    赫其樾又想,可沒一會,他就否認了。


    不可能。


    阿鳶和那個將軍能有什麽關係?


    可那個野男人魏太子又為何行事匆匆呢?


    赫其樾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他到底還是……擔心阿鳶。


    她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夜幕降臨,赫其樾也沒心思關注戰局了。


    若不然,他再夜闖一次城?


    他想去看阿鳶。


    唯有確保她安全,他才能安心。


    赫其樾唾棄自己,可他的心中就是不安。


    最後,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阿鳶必須死在他的手中。


    除了他,誰都不能碰阿鳶半下。


    所以,他這會必須去確認一下“仇人”的情況。


    這麽想著,他的負罪感就輕了不少。


    他趕忙換上夜行衣。


    入影已經懶得勸了:“主子萬事小心。”


    主子這輩子怕是迴不了頭了。


    也不知道這南姑娘哪裏好?


    入影對南織鳶的印象全都是壞的。


    虛偽,愛騙人,口中沒有一句真話,狠心。


    可惜,主子偏偏就是喜歡她。


    一個擰巴的人突然得到了愛意,他隻會更加擰巴。


    赫其樾到底還是去了。


    可這一次,他對林城不熟悉,他尋了許久,也沒有尋到一個突破口,他入不了城門。


    他有些著急了。


    他祈願,千萬不要是阿鳶出事。


    就在赫其樾打算繞到另一條路尋機會入城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幾個黑衣人,他們在赫軍營地附近鬼鬼祟祟。


    他們要做什麽?


    赫其樾將自己的身影隱藏起來,他倒要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好一會他才注意到他們還背著兩個人。


    周圍很黑,那兩個人他看得不是很清楚,隻依稀看見是兩個姑娘?


    等黑衣人將兩個姑娘丟下之後,他才現身。


    奇怪,他們竟然什麽都不做?


    這兩個姑娘又是誰?


    赫其樾上前,他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可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其中一個姑娘的身形很像阿鳶。


    是他的錯覺嗎?


    阿鳶怎能在這?


    老天從來都不會站在他這邊。


    然而,這次他想錯了,老天真的站在了他這邊。


    兩個姑娘還真的就是他的熟人,一個是阿鳶,另一個是阿鳶的婢女。


    “阿鳶。”


    他下意識抱住了人。


    他的手心都涼了,阿鳶怎麽了?


    赫其樾顫抖著手摸向人的頸邊,發現她還有唿吸才放心,。


    阿鳶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阿鳶。”


    他又叫了人兩句,發現叫不醒人之後,他忙將人抱起離開了。


    春桃一個人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赫其樾匆匆抱著人趕迴自己的營帳。


    “主子……”


    入影沒想到人會這麽快迴來,有些驚訝。


    不對,主子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是誰?


    “南姑娘?”


    入影震驚了。


    主子的武功厲害到何種程度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入城將人帶迴來了?


    “將竹大夫找來。”


    他不放心阿鳶的身體,必須讓人看一看。


    “是。”


    入影不敢耽擱。


    等竹大夫看完之後,赫其樾徹底放心了。


    原來阿鳶沒事,隻是後脖子被人打了一下,有些紅了而已。


    “退下。”


    既然阿鳶沒事,他們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入影和竹大夫看了一眼,都準備退下,可下一刻,赫其樾又開口了。


    “往西方向北鬥星之位,阿鳶的婢女在那,帶迴來。”


    他知道阿鳶在乎這個婢女。


    阿鳶在意的,他都會護著。


    入影:“……”。


    主子真是好了傷疤忘記了疼。


    南姑娘的婢女,他也操心。


    不過,他到底什麽都不敢說。


    很快,營帳內隻剩下了阿鳶和赫其樾。


    “阿鳶。”


    也不知道她用晚膳了沒有?


    竹大夫都說她沒事,她怎麽還沒有醒來?


    赫其樾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嘴角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指。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阿鳶好久沒在他麵前這樣睡過了。


    他們之間,也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待著了。


    “阿鳶。”


    赫其樾心中激動。


    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為什麽要將阿鳶丟在那裏,但,他很開心。


    他撿到阿鳶了。


    得來全部白費功夫,日後,阿鳶休想離開他。


    赫其樾的眸中閃過滿滿的占有欲,他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他忙了一天,這會也有些困了。


    他想了想,最後直接和衣在少女身邊躺下了。


    等了這麽久,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報仇,而是抱住了她,他想好好睡一覺了。


    “阿鳶。”


    躺在她懷中的時候,他抬眸看她,眼睛都有了亮光。


    他的阿鳶,越來越漂亮了。


    他發現,他還是很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


    他舍不得她受苦受難。


    赫其樾將人抱緊,他閉眼。


    他眼底的青黑有些明顯,可他還是舍不得睡覺。


    他怕自己一覺睡醒,阿鳶就不見了。


    他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好在,後來他還是睡著了。


    有阿鳶在身邊,他睡得極快。


    睡夢中的南織鳶被人抱著,她一點都不舒服,她掙紮無果,隻能繼續睡覺了。


    她也好困,她最近也基本沒睡過一個好覺。


    就這樣,兩個許久不在一起的人,互相擁著,睡了一個極好的覺。


    這一覺,直接到了天光大亮。


    營帳外篝火紛飛,死傷無數,戰場之上,隻有敵我。


    營帳內,男女相擁。


    南織鳶是先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懵。


    她在哪裏?


    她的後脖子好疼,昨晚好像……


    她細細迴憶了一番,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完了,她被人綁架了。


    南織鳶下意識環視了一圈,最後她發現自己的胸前沉甸甸的。


    她偏頭看了一眼,差點沒被嚇死。


    完了,她眼睛瞎了。


    不然怎麽看見赫其樾了?


    她下意識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好疼。


    不是夢。


    赫其樾怎麽又來了?


    他還在她床上睡覺?太過分了!


    不對,這不是她的房間。


    南織鳶很快又反應過來了,她心跳得飛快。


    她怎麽在營帳中?


    所以,綁架她的人,是赫其樾派來的?


    他的手在幹什麽?


    南織鳶察覺到人動了,她忙屏住唿吸,可下一刻,她就有些忍不了了。


    他的手能不能老實點?


    怎麽那麽愛亂摸?


    也是這個時候,赫其樾醒了。


    阿鳶忙裝睡。


    然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拙劣。


    赫其樾看了她一眼,就發現她在假睡了。


    “阿鳶。”


    他故意支起半個身體,而後捏住人的下巴,他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威脅。


    “本汗該怎麽將你殺了呢?”


    “是做成人彘呢?還是五馬分屍呢?”


    “阿鳶。”


    他摸著人的小臉,語氣還有些溫柔。


    南織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完了。


    赫其樾果真喪心病狂。


    他居然要殺她做成人彘。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赫其樾的指尖慢慢從她臉上往下滑,而後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該不會要掐死她吧?


    南織鳶開始窒息。


    果不其然,這個瘋男人,他太壞了。


    阿鳶驚醒,她握住男人的手:“赫其樾。”


    她臉色都紫了。


    “你要殺了我嗎?赫其樾。”


    她出聲。


    男人覺得好笑。


    怎麽?他還不能殺她了?


    “你不能殺我。”


    她直接開口,而後推開了他。


    “為什麽?”


    他倒是想知道原因。


    “因為你喜歡我。”


    這話她胡說的。


    她其實也不知道赫其樾喜不喜歡她?


    從前喜歡,現在應該也不喜歡了吧?


    赫其樾聽著她的話,他愣了一會,原來,她也知道他喜歡她?


    他還以為,她不知道呢!


    她知道的話,為何要拋棄丟棄他?


    赫其樾突然更氣了。


    他掐住少女的脖子更用力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恃無恐,何嚐不是在踐踏他?


    可……偏偏他就是願意讓她踐踏。


    赫其樾好想問她,若他願意讓她踐踏,她以後能不能不要離開他?


    理智讓他問不出口。


    “咳咳咳。”


    “赫郎。”


    “我錯了。”


    她立即道歉。


    反正先把人哄好再說。


    一聲赫郎,把赫其樾的心又叫得軟了些。


    “阿鳶,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這次你落入我的手中,做好受死的準備吧。”


    “本汗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你叫相公也沒用。”


    叫夫君也沒用。


    赫其樾一臉冷漠。


    南織鳶卻立即喊他:“相公。”


    有沒有用,喊了才知道。


    赫其樾出門的腳步頓住,他的心好癢。


    可最後,他還是強忍著了。


    不能讓阿鳶看笑話了。


    他才不是非她不可。


    他一定要殺了她。


    門口有人守著,南織鳶根本出不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淪為階下囚的時候,春桃進來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


    完了完了,這該死的赫其樾,他竟然把春桃也給弄來了。


    他是不是也要殺了春桃?


    不行!她死可以,春桃不能死。


    南織鳶開始擔心起來了。


    “奴婢一覺睡醒就在這裏了。”


    “赫公子讓奴婢進來服侍小姐的。”


    “小姐快洗漱吧。”


    春桃伺候她。


    南織鳶越發擔心了。


    是不是讓她打扮好好早點上路?


    “春桃,你快走。”


    能逃就逃,有多遠走多遠。


    她反正是走不了了。


    “小姐說什麽傻話?”


    “小姐在這裏,奴婢如何能走?”


    而且,外麵都是守衛,她們兩個弱女子,走不了的。


    南織鳶聽完,眉頭皺緊。


    春桃忙給她梳妝完。


    就在南織鳶打算出去看看的時候,入影來了。


    “主子讓屬下送來的衣裳。”


    “姑娘換上吧。”


    這是帶有晉地風格的衣裳,也比她身上那套更華麗漂亮。


    雖然漂亮,但她不太想換。


    “小姐。”


    春桃怕不換的話會出事。


    最後,南織鳶還是換了。


    今日的她,漂亮極了。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換完衣服之後呢?


    她們該做什麽?


    南織鳶也不知道,她以為,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可沒一會,營帳外又傳來了入影的聲音。


    很快,主仆二人的麵前就擺了許多食物。


    “小姐,吃嗎?”


    這些東西,她們以前都沒有吃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南織鳶想著縮頭是一刀,點頭了。


    “吃。”


    她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等她們吃完,赫其樾便來了。


    “出去。”


    這句是對春桃說的。


    南織鳶衝她點了點頭,讓她出去。


    她和赫其樾的恩怨,隻有他們自己能解決。


    他要殺要剮,隨便吧。


    然而,赫其樾並不是來殺她的。


    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漂亮的盒子, 裏麵是什麽東西。


    南織鳶好奇地看了一眼。


    “阿鳶好奇?”


    “過來。”


    他麵上帶著笑意,可那抹笑怎麽看怎麽瘮人。


    南織鳶想拒絕,可人已經拉住她的手打開了盒子。


    盒子中赫然放著一條鐵鏈子。


    嗯???


    這是要做什麽?


    就在她還在思考的時候,男人將鏈子拿了起來,他直接將她的手腕鎖住。


    最後,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他對她的腳踝下手了。


    “赫其樾……”


    “你幹什麽鎖我?”


    這麽沉甸甸的鏈子,她豈不是走不了路了?


    “因為……”


    “你欠鎖!”


    赫其樾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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