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覺得好吃嗎?”


    魏其舟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東宮還有許多,她若還想要,他全都拿來給她。


    “好吃,你也吃。”


    南織鳶見人一直盯著她吃,還以為他也想要。


    “阿鳶吃,我不吃。”


    他看著她吃就夠了。


    他的手飛快的給她剝荔枝殼。


    以往高高在上的魏太子,他的雙手是要拿長槍上陣殺敵的,什麽時候會給一個女子剝荔枝殼?


    偏偏南織鳶沒反應過來,他遞給她,她就吃。


    她懷著孕,口味總是多變,偶爾喜歡吃這個,偶爾喜歡吃那個。


    這會,她覺得荔枝最好吃。


    在吃到第十顆的時候,魏其舟收手了。


    “不能吃了。”


    這東西吃多了會上火。


    阿鳶到時候會難受的。


    南織鳶:“……”。


    她這會吃的起勁,怎麽可以停下?


    “再來幾顆。”


    她看著人,伸手就要去拿籃子裏的東西。


    魏其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不行。”


    他嚴詞拒絕,在一些原則上,他不會讓步。


    南織鳶孕到後期情緒本來就沒那麽穩定,這會她委屈巴巴的看著人。


    魏其舟瞬間心軟,其實……也不是不行!


    “阿鳶真的還想吃嗎?”


    他慢條斯理的給她又剝了一顆,隻是遲遲沒遞給她。


    “嗯。”


    少女點頭,她就想再吃一顆,不然,她今晚睡不著了。


    “好。”


    “你閉上眼睛。”


    他突然這樣說。


    南織鳶瞬間緊張,他想做什麽?她為什麽要閉上眼睛?


    出於好奇,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魏其舟嘴角彎彎,他原本隻是開個小玩笑,倒也沒想到她會這樣乖。


    阿鳶乖到令他歡喜。


    他手中捏著那顆荔枝,沉默半晌之後,他突然傾身。


    男人的喉結微滾,兩人的距離拉近。


    就在魏其舟的唇要印在少女的額頭上時,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身子往後仰。


    這個吻,戛然而止。


    氣氛一時尷尬,魏其舟覺得喉嚨幹澀得要命,他倒也沒生氣。


    相反,他的耳尖,悄悄地變紅了。


    “阿鳶,最後一顆。”


    他將荔枝遞給了她。


    南織鳶下意識接過,就在她以為人還會說什麽的時候,人起身離開了。


    遠遠看去,他離開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


    直到魏其舟的身影看不見之後,她才開始思考剛剛的一切,他剛剛是想要……親她?


    他好端端的親她做什麽?


    南織鳶眉頭輕皺,她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被他得逞,不然隻會更會牽扯不清。


    春桃見人走了之後才進來。


    “小姐,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好多荔枝。”


    這荔枝那樣稀有昂貴,就是天下第一皇商的府中都不見得有一顆。


    小姐這裏有一小籃子。


    “你拿去吃吧。”


    南織鳶這會已經不想吃了。


    她有些累,該休息一會了。


    “多謝小姐。”


    春桃笑著拿了幾顆。


    “奴婢給小姐按摩?”


    小姐的肚子那樣大,身體最近還開始腫脹了起來,她總覺得腿酸。


    “嗯。”


    懷孩子真的太辛苦了。


    南織鳶的臉上帶著愁色,希望到時候生的時候不要太辛苦。


    她上輩子生孩子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


    就這樣,她躺著,春桃在一旁給她捏腿。


    這個時候,她愜意極了。


    南織鳶不知道的是,另一邊的赫其樾幾乎在崩潰的邊緣了。


    尋了阿鳶那麽久,他久久沒能找到他。


    為了一則虛無縹緲的消息,他還得入魏都城。


    魏都城對他來說,太危險了。


    他一個晉朝太子去魏都城,若被發現,怕是難以逃出生天。


    可是沒辦法,阿鳶或許就在那,他一定要將她逮迴來。


    他要親手殺死她。


    “主子,有傳書。”


    就在赫其樾還在想南織鳶的時候,入影拿著書信來了。


    他隨手接過看了一眼,原是邊境之地,魏晉兩朝兵士又起了衝突。


    這一戰,來勢洶洶。


    “暗衛來報,大汗派端王坐鎮。”


    這次,端王若直接拿下魏將首級,大汗怕是要封他為儲君。


    入影心中著急,加上主子不迴晉,日後晉地怕是要端王說了算了。


    端王若上位,一定不會放過主子。


    主子真的不打算先迴晉地嗎?


    南姑娘一直都在,什麽時候都可以來找她。


    赫其樾卻不這樣想,他一定要先找到阿鳶。


    阿鳶已經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她影響了他,又拋棄了他,他不許她不要他。


    若她當真要拋棄他,那他就殺了她。


    “繼續趕路。”


    赫其樾將信燒了,這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入影看著書信化為湮滅,心中焦急,但又無可奈何。


    罷了,希望主子這次真的能找到南姑娘吧!


    一行人繼續趕路,南織鳶還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就快結束了。


    孕八月的時候,南織鳶打算去廟裏上香。


    她想求神明,到時候她生孩子的時候能容易些。


    “阿鳶想出門?”


    得到消息的魏其舟深夜來了一趟。


    彼時南織鳶身上隻剩下一套褻衣褻褲,這被外男看見,於理不合。


    可魏其舟他太鎮定了。


    就好像他本來就是她的夫君,莫說看見她的褻衣褻褲了,就是看見她的裸體都行。


    南織鳶倒沒什麽所謂,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並不在意這種莫須有的規矩。


    褻衣褻褲怎麽了?


    不也是衣服?


    “嗯。”


    雖然她並不是很想看見魏其舟,但她還是迴應了他一句。


    “我明日陪你去。”


    她大著肚子,不方便。


    而且,廟在山上,他不放心她一個人上山。


    “不用。”


    南織鳶可不想惹出什麽麻煩。


    萬一讓人看見魏太子和她一個婦人在一起,她怕是有危險。


    這種可能,她一定要杜絕。


    “為何?”


    魏其舟被人拒絕,他瞬間有些失落。


    阿鳶怎麽總在拒絕他?


    她好像和剛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


    “若阿其跟著,我就不去了。”


    南織鳶笑著說,她怕危險,更怕沒命。


    何況她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了,萬一到時候被人害了怎麽辦?


    魏其舟其實知道她的意思,因此他也沒生氣。


    “那我讓人暗中護著你。”


    這,南織鳶沒拒絕。


    “多謝。”


    這樣的話,路上也不怕遇上什麽竊賊或者壞人了。


    天很晚了,南織鳶打了幾個哈欠。


    魏其舟瞬間知道自己該走了。可他有些舍不得離開。


    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阿鳶,他的眸中有滿滿的渴求。


    他何時才能與她同床共枕?


    “阿鳶早些睡。”


    他到底還是故作君子。


    隻要阿鳶不願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他相信,隻要時間到了,阿鳶一定會喜歡他的。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一起睡覺了,他一定緊緊地擁住她。


    魏其舟想到這裏就笑了。


    南織鳶目送人離開,等人走遠,她喚了一聲:“春桃。”


    “我腿抽了。”


    她已經忍了好一會了。


    太疼了。


    上輩子,她根本就沒有這些症狀。


    好疼!


    “奴婢馬上來。”


    春桃聽完立馬著急。


    小姐的腿怎麽又抽了?


    南織鳶疼到渾身蜷縮,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太疼了。


    若不是不想讓魏其舟發覺,她可能早疼出聲了。


    “小姐,奴婢去請大夫吧?”


    或許大夫會有辦法?


    總這樣按摩,真的有效嗎?


    “沒用的。 ”


    她指尖攥緊,聲音悶悶的。


    “春桃,這裏,幫我按按。”


    若不是肚子太大,她都要疼得翻滾了。


    就這樣,春桃熬了一個時辰給她按摩。


    臨近子時,南織鳶終於睡著了。


    若知道這輩子懷孩子會和上輩子不一樣,她打死都不想懷了。


    半夜,少女又被疼醒了。


    好在春桃一直守著她,倒也沒有讓她吃太多的苦。


    “辛苦你了,春桃。”


    這個孩子,太折磨人了。


    前期還好,除了讓她偶爾嘔吐吃不下,其他症狀都沒有,誰知道後期還會讓她疼到睡不著。


    “奴婢不辛苦。”


    “隻要小姐沒事就好。”


    春桃的眼底都泛著青黑了,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唉,她突然恨不得時間過快些,最好讓她馬上生下孩子。


    這樣,她就自由了。


    ……


    翌日。


    南織鳶帶著春桃向城外出發。


    她要帶她去普渡山。


    這是京郊最高的一座山,山上有普渡寺,聽說那最靈驗了。


    她就想去那上炷香,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也能安心些。


    很快,馬車就啟動了。


    “小姐,太子殿下派來的人都很厲害嗎?”


    “奴婢都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裏?”


    暗衛難道都有隱身的能力嗎?


    南織鳶其實也不知道人躲在哪裏,她又沒有武功,怎麽知道?


    不過沒關係, 隻要他們保護好她們就好了。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停在了山下。


    車夫開口:“小姐,普渡寺有規矩,若要上寺廟,必須從這三千三百三十三台階拾階而上。”


    意思就是,馬車上不去。


    這是普渡寺特意設下的考驗。


    春桃的臉上瞬間閃過擔憂。


    那怎麽行?


    小姐大著肚子,怎麽可以爬這麽高?


    南織鳶沉默了。


    她對自己可沒有信心。


    她怕自己爬到半道就退縮了。


    不過,顯然魏其舟早就替她想好了。


    她的周遭突然出現一個黑衣裝扮的男人。


    “小姐這邊請。”


    他戴著黑色麵具,渾身充滿神秘感。


    南織鳶瞬間被他的身材吸引。


    他的身材,好像……赫其樾,寬肩窄腰,看起來就很有勁。


    “小姐,有轎子。”


    小姐坐轎子上去就容易多了。


    “這都是殿下安排的?”


    南織鳶隨口一問,心中一暖。


    她倒是沒想到,魏其舟還有如此暖心的一麵?


    “是。”


    暗衛充當轎夫,力量和速度不是尋常轎夫可以比的。


    何況, 他們還有輕功。


    半個時辰之後,南織鳶到達寺門口。


    她領著春桃進去了。


    一進廟中,就有一陣陣撲鼻清香。


    原是正殿門口種著一棵桃花樹,桃花樹上掛滿了紅綢,紅綢承載著人們對人間的一切祈願。


    春桃看著紅綢也有些興趣。


    “小姐待會上完香,可要掛紅綢?”


    或許能靈驗呢?


    南織鳶看出春桃想掛,輕輕點頭。


    反正有時間。


    她們先去上香。


    廟中並不是很熱鬧,因為今日並不是廟會。


    南織鳶跪在蒲團上,她還是默念自己的祈願。


    “一願信女兩月之後產子能平安順遂。”


    “二願……”


    她突然沉默了些。


    許久之後,她繼續念道:“二願信女與赫其樾歲歲不見。”


    “三願春桃平安康健,日後覓得良緣。”


    春桃是她的婢女,她自然希望她好。


    “小姐許了什麽願望?”


    春桃見人拜完,忙問。


    她好好奇。


    “莫問。”


    一個願望十兩銀子,南織鳶捐了五十兩香油錢。


    出了殿門,她們才往桃花樹去。


    “小姐,這些該不會是求姻緣的吧?”


    春桃後知後覺。


    “嗯。”


    南織鳶淡淡點頭,來都來了,那就掛一綢吧!


    少女在紅綢上落下一句:惟願與赫其樾生生世世不見。


    旁人求姻緣,她求斬斷恩怨。


    春桃:“……”。


    掛完紅綢,南織鳶就帶著人離開了。


    ……


    轉眼到了五月底,天氣更熱了些。


    南織鳶身穿薄衣躺在躺椅上看話本,她的身邊,放著許多瓜果。


    不得不說,魏其舟真好。


    若他一輩子都這樣,她一直留在這裏,好像也不錯?


    南織鳶思考著,眼睛又看向了話本。


    她的嘴角彎彎。


    她完全不知道,赫其樾已經到山海關了。


    隻要他在加快點速度,再有七八日,他就能到京城了。


    “小姐不能再看了。”


    小姐已經連續看了兩個時辰的話本了。


    再看,眼睛就要壞了。


    “沒事的。”


    她除了看話本,也沒有其他事情了。


    “阿鳶。”


    也是這個時候,魏其舟來了。


    “阿鳶若是無聊,我帶阿鳶去射箭?”


    男子總是這樣,捉摸不透女子的喜好。


    魏其舟說出射箭兩個字之後就後悔了。


    女子又不是男子,哪裏會喜歡射箭這種東西?


    很多女子不被箭矢嚇壞都好了。


    “好呀。”


    意外的是,少女很興奮。


    她看起來確實很開心。


    魏其舟瞬間也欣喜萬分,原本在宮中時還抑鬱的心情也好轉了。


    阿鳶就是他的良藥。


    ……


    作者話:女主掛的紅綢大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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