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底,塞外一片空曠的荒野上漠風驟起,那淒厲的唿嘯聲似萬名女子在齊聲哭嚎。忽然,刑場上押來一名圓臉短發的年輕女性,不知是極度恐懼還是對自己罪孽的懺悔,隻見大滴大滴的淚珠不斷從她臉上滾落。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這女子猛地撲倒在地,一個28歲的生命眨眼間便從人世間消失了。


    此時,專程從千裏外趕來的銀川漢子耿樹民,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失聲痛哭。有誰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一場荒唐愚昧的瘋狂愛情。


    春天的大草原是迷人的。碧綠的原野,黛黑的叢林,蔚藍的天空,悠悠的白雲。23歲的李潔走出監獄的那一刻,感到外麵的世界竟如此美麗,不由大口大口地唿吸起了自由的空氣。


    姑娘家住在內蒙古阿左旗。不僅自幼天資聰穎,大草原的靈氣還使她出落得格外嬌柔可人。苗條的身材,白嫩的皮膚,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掀動著長長的睫毛,簡直像一朵妍麗的鮮花。


    上中學時,她是班上眾多男生競相追逐的“白雪公主”,可是,由於她對自己容貌的過分自信和陶醉,最後不僅沒跨入大學校門,還結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開始曠課混跡社會。母親無法管束她,父親隻得對她采取高壓措施:捆綁、吊打、限製人身自由。可這時的她已成了一隻野鳥,再也圈不到籠中。隻等父親一離家,她就跳窗出去。


    時間不長她便迷上了歌舞廳、錄相廳,還學會了抽煙、喝酒、玩麻將,為維持花天酒地的高消費生活,最終她成了一名可恥的扒手。1989年,年僅18歲的李潔因盜竊罪被判刑6年。一株含苞欲放的花蕾,就這樣過早地凋謝枯萎了。


    置身於警戒森嚴的高牆內,李潔才真正體會到了自由的可貴和家中生活的溫馨。她決心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用汗水洗刷自己身上的汙點。因在獄中表現較好,1994年她終於被提前一年釋放,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5年的勞教生涯,使她的靈魂得到了淨化。為了生存,李潔打過零工,販過水果、蔬菜,可謂吃盡苦中苦,但她從沒產生過再涉足扒竊的念頭。幾家歌舞廳的老板見李潔貌美,三番五次出高薪請她當坐台小姐,都被李潔嚴辭拒絕。她說她要痛改前非,做個老實本分的女性。


    一番風波過後,家人為她的婚事犯起了愁。她已是23歲的大姑娘,雖長得漂亮異常,因那段不光彩的曆史,不少小夥子了解內情後都退避三舍。


    一次,朋友給她介紹了一個中年喪妻的漢子,這人比她大十幾歲,五短身材且滿臉絡腮胡子,相貌十分醜陋。李潔滿以為這樣的人會看上自己,她也甘願做個賢妻良母,誰知當她真誠地把自己曾經失足的事告訴他時,那人仿佛受了奇恥大辱,當著她的麵就大罵介紹人混賬透頂,說他死也不會娶個“二水貨”當老婆。這刻薄惡毒的語言,深深刺痛了姑娘的心。23歲的李潔從此暗暗發誓,此生誰若娶她,她甘願做牛做馬相報!


    殊不知,這一偏激的念頭,日後卻為她埋下了天大的隱患。


    兩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在朋友舉辦的家庭舞會上,她意外地認識了一個名叫白名星的退伍兵。這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說話十分幽默,舉手投足間總透出一種強悍的男子漢味,李潔很快就被他吸引住了。在悠揚悅耳的舞曲聲中,李潔扶住他的手搖動著,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在白紗裙的映襯下,更顯得嫵媚、嬌柔。姑娘不願對他隱瞞什麽,剛認識不久,她就把自己的一切向他和盤托出。沒想到這人格外大度,他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根本就不會計較這些。當時姑娘感動得真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從此,每當夜幕降臨,他倆或漫步於深深的小街,或悠然走在柔軟的草地上,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就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白名星又一次把她帶到那片僻靜的樹林中,兩人情意綿綿,耳鬢廝磨,在他的一番甜言蜜語中,這個在感情上屢受挫折的姑娘,就輕而易舉地被他占有了。


    在那段時間裏,她整天沉湎於情愛之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滿足。不久,李潔開始惡心、嘔吐起來,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自己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就這樣,姑娘在對男友幾乎沒什麽了解的情況下,就草率地做了他的新娘。


    她萬萬沒想到,外表似梁山好漢的白名星,竟是條陰險狡詐的惡狼。


    婚後不久,李潔才發現丈夫不僅沒有那份他吹噓的“收入豐厚”的工作,而是個標準的無業人員,還沒有任何本事謀生。家裏沒有經濟來源,丈夫白名星又是個毫無生存能力的懶漢。隨著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李潔焦急異常。女兒出生後,親戚朋友接濟的那點錢很快就花完了,眼看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這時,白名星不僅不主動找事做,掙錢養家糊口,反而動員妻子“重新出山”,靠扒竊發家致富。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丈夫和啼哭著的嬰兒,她終於流著眼淚把心一橫就答應了。


    就這樣,一個好端端的“迴頭浪子”又被逼成了令人恐懼的女賊。


    1995年10月15日晚,喧鬧了一天的小城漸漸進入夢鄉。淩晨2時許,一條黑影見街上無人,便幽靈般撲向了地處大什字附近的一家商店。隨著一陣輕微的響聲,她便將商店左邊窗戶玻璃打碎,從護欄內鑽了進去。借著路燈微弱的燈光,黑影偷了一架照相機,幾個計算器,還有阿詩瑪、紅塔山等香煙,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時間不長,又有幾家小店相繼被盜。


    與此同時,阿左旗警方還不斷接到群眾現金被扒手盜竊的報案。他們立即出動警力展開調查,很快查清“大盜”就是初為人母的李潔。因為當時她正處於哺乳期,按我國刑法的有關規定,公安部門隻能對她“取保候審”。見有機可乘,剛嚐到甜頭的白名星,立即帶著妻子和嬰兒逃出阿左旗,直奔自治區首府唿和浩特。


    狡猾的白名星認為,這是座遍地黃金的邊陲大都市,隻要利用好妻子,就不愁鈔票。再說阿左旗是個巴掌大的地方,出點事便無處藏身,而擁有百萬人口的唿和浩特就大不相同,到了這裏大家互不相識,簡直就像遊魚入海。他們很快在大慶路鑄鍛廠宿舍租到兩間平房,有了“根據地”,白名星就迫不及待地命令妻子“展開行動”。


    憑心而論,李潔是絕對不願重操舊業的,可她太喜歡那個外表英俊又善於甜言蜜語的丈夫了,況且在自己遭人嘲笑時,又是他不顧世俗的壓力大膽娶自己為妻。李潔認為,就憑這一點就該好好報答他。


    可她不知道,丈夫和她結婚是另有所圖的。當時靠借和騙而生活的白名星,早就對李潔的遭遇了如指掌,他不僅垂涎姑娘的美貌,更主要的是看上了她有盜竊本領。心想如果把她弄到手,就等於抱住了一棵搖錢樹,還愁吃喝玩樂?經過一番煞費苦心的“戀愛”,他終於如願以償。尤其是逃到唿和浩特後,這小子更是興奮異常。他知道,對他唯命是從的妻子隻要一出馬,好日子就降臨了!


    從此李潔開始出現在車站、鬧市和各大商場內,由於她是位漂亮的年輕女性,又很有氣質,很多人自然對其疏於防範,正因如此,才使李潔頻頻得手。


    吃著老婆偷來的錢買的燒雞,喝著正宗的美國啤酒,白名星猛誇李潔能幹,還十分無恥地同她開玩笑說:也難怪這些笨蛋被割包,誰會把你這個“白領麗人”和女賊往一塊兒想呢!


    聽了這話李潔不僅不生氣,反而十分高興,她認為這是丈夫對她人生價值的欣賞和肯定。尤其白名星對她假惺惺地施予關心、體貼時,她更覺得他們是彼此忠誠的“患難夫妻”。這種幻覺產生的精神動力,使李潔在盜竊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丈夫喜歡名牌西裝,她馬上從“精品城”裏“買”來了“皮爾卡丹”;白名星羨慕別人腰掛“大哥大”,她就跑到郵電局為他“裝備”“全球通”。為討丈夫的歡心,李潔還用偷來的錢主動給他買了輛進口摩托車。時間不長,白名星搖身一變,竟成了西裝革履的“大款”。對外他自稱是經營羊毛的商人。看到自己把白名星“包裝”成了風度翩翩的“上等人”,李潔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無論人前人後,隻要誰談起丈夫的瀟灑,她都覺得“特有麵子”。


    漸漸地,丈夫開始厭倦這種“低層次”消費。手裏有了錢,便心猿意馬起來,他逛夜總會、泡歌廳,發誓要享受一下“人上人”的高品位生活。此時漂亮的妻子對他早就沒有吸引力了,充其量她不過是自己掙錢的工具。白名星把色迷迷的眼睛盯住了那些風情萬種的小姐,他內心的欲望像胃酸一樣,不斷分泌滲透出來。


    由於他出手大方,不久就玩弄了數十名女性。後來一個年輕美貌的吧女又投入了他的懷抱,甘願做他的情人,這更使白名星興奮異常。


    隨著“消費檔次”的提高,他向李潔伸手的頻率越來越快,且數目越來越大,但每次都能編造個讓她信服的理由。為了滿足丈夫的虛榮心,李潔隻得鋌而走險想辦法“掙”大錢。經過一番考慮,她認為市內各大賓館住的多是有檔次的人,少不了現現金和貴重物品,便決定在這些場所作案。


    一次她用萬能鑰匙打開一間單身客房,正準備行竊,客人卻推門而入。她趕忙謊稱自己是服務員,進來送開水,然後胡亂交談幾句後便倉皇逃竄。還有幾次她幾乎被客人人贓俱獲,但都以“找人”、“打掃衛生”等為借口僥幸脫身。雖然弄來了花花綠綠的中外鈔票,但一迴想起種種“曆險”,她總會感到心悸。她知道隻要自己失手一次,就會被判刑送進大牢,對鐵窗的滋味她是深有體會的。更讓她心驚膽戰的是,由於不少賓館遭竊,抓“飛賊”的風聲越來越緊。


    可悲的是她拚命盜竊供丈夫揮霍,滿以為會進一步贏得他的愛心,不料得到的卻是白名星的厭倦和冷漠。


    剛流落到唿市時,出於生存的需要他還對她“溫柔體貼”,並常說些“辛苦了”之類的安慰話。自從有了情人,他根本就不再把李潔當盤菜。


    白名星是個世上少見的小人,他每天大把大把地扔著妻子偷來的玩命錢,從內心深處又把她看成是垃圾似的女賊。所以隻要自己不高興,對李潔非打即罵,一副盛氣淩人的大男子漢形象。李潔則對之逆來順受,她總認為自己是個失足女子,同她結婚,相貌堂堂的丈夫受了天大的委屈,何況又流落異鄉,所以白名星發點火也是很正常且不能計較的。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盡管她時常被白名星打得傷痕累累,但隻要一到天亮,她又會一如既往地外出“上班”,拚命地為這條惡狼“掙”錢。


    多麽愚昧的女人啊!


    平時李潔不僅對丈夫事事順從,為了所謂的“愛”,她還想方設法討對方的歡心。


    一次白名星喝得大醉,他“豪氣衝天”地說,如果我有支手槍就好了。有了這玩意兒俺定能幹一番大事!


    這本是酒後狂言,或者是一句玩笑,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潔竟把這事牢牢記在了心裏。


    1998年4月25日中午,當她溜進本市北方飯店行竊時,發現一對“警察夫婦”正在午睡,但房門沒關。李潔真是藝高人膽大,她躡手躡腳地潛入房間後,一下就偷走了女警察的小坤包。拿到僻靜處打開一看,裏麵根本就沒錢,她大失所望但又不甘心,便再次溜進房內尋找值錢的東西。結果貴重物品沒找到,她卻發現了男警察腰裏佩帶的手槍。李潔立即想到了丈夫說過的“愛槍”的話,她像著了魔似的,一下就產生了驚人的膽量和勇氣走近臥床側睡的男警察,眨眼間便偷走了那支手槍。


    事後警方向外界發布的新聞材料表明:這男警察是唿和浩特郊縣的一名刑警隊長,此次同一位女同事到市裏參加考試。中午趕到這裏因旅途勞累,並出於節約開支的考慮,就在北方飯店開了一個房間,為避嫌,午休時兩人還特意將房門敞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卻讓女賊鑽了空子。


    案發後驚動了自治區公安廳,光天化日之下盜賊敢公然竊取警官的手槍,影響可想而知,且槍支流向社會後果不堪設想,此案很快被定為1998年內蒙古自治區公安廳掛牌重案。


    李潔偷到那把貨真價實的警用手槍後,興奮異常,趕忙風風火火地跑迴家向丈夫報喜。她滿以為丈夫會對她舍命盜槍感激涕零。有了槍會使這個退伍老兵欣喜若狂,不料白名星聽完她的講述,不僅沒說一句感激的話,還反而給給了她一頓大嘴巴,他說你知不知道偷槍會掉腦袋!李潔說知道。


    “知道你為啥還敢偷!”白名星罵著又給她一記耳光。


    李潔被打得暈頭轉向,她真不明白自己冒著殺頭的危險投其所好,竟會遭到丈夫一頓毒打。


    事實上並非丈夫不愛槍,他主要害怕李潔闖了大禍被抓走。這棵“搖錢樹”一倒他便斷了經濟來源。


    丈夫心裏有他的小算盤。而天真的李潔,事後卻把此舉當成了丈夫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她竟荒唐地認為,這是一個男人有家庭責任感的表現。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和悲劇!


    打歸打,罵歸罵,但白名星對妻子偷來的槍還是視如珍寶、愛不釋手的。當兵時他在部隊直屬單位服役,玩過手槍,所以拆卸組裝、瞄準擊發對他來說都是輕車熟路。擺弄一番這把視亮的手槍後,他覺得意猶未盡,又把李潔叫到跟前,手把手地向她傳授有關使用方法。


    這家夥萬萬沒有想到,後來就是他這個女“徒弟”,也就是用這把槍把他送上了西天!這也許是人世間的一種“因果巧合”。


    白名星雖是個吃軟飯的無能男人,但在妻子麵前卻派頭十足,身上常透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嚴”。李潔則對這種.“酷”顯得崇拜異常,可憐的她總認為丈夫是“高倉健”式的有魅力的男人。再加上白名星頗有心計,她越發對他敬畏異常,甚至愛他愛得發狂。她能夠忍受他的無端打罵、心理變態似的折磨,甚至荒唐地認為這是男子漢風度的體現,但她絕不允許有人從她手裏奪走他的愛。可是不久,李潔最不能容忍的事竟發生了。


    1998年6月27日,天氣悶熱異常。“工作”了一天的李潔,直到傍晚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家。她原以為丈夫會看在她拚命掙錢的份上做好晚飯等著她迴家。可李潔一推開臥室門卻驚呆了:隻見白名星和一年輕女子渾身脫得一絲不掛,正在床上做那種苟且之事!


    她定睛一看,這女子竟是她的好友小王。李潔怒火中燒,衝上去就給這小妖精一記耳光。此舉完全是維護一個女性應有的尊嚴,但白名星卻惱羞成怒。他認為妻子讓他在情人麵前丟了麵子,一陣大罵後,又對她拳打腳踢,隻打得李潔口鼻出血,栽倒在地。


    最後又當著她的麵,再次和那妖豔女子進行動物行為。看到眼前的一幕,李潔當時就氣得昏了過去。


    丈夫的情變,的確是對她最致命的打擊和傷害。蘇醒後李潔仿佛做了一場噩夢。聯想到自己為讓心上人過上“上等人”的生活,不惜重做女賊瘋狂盜竊,每天在刀尖上“跳舞”,現在竟落得如此下場。她越想越傷心,後來竟抱著女兒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白名星不僅沒迴來安慰一下泣血的妻子,反而索性帶著小情人外出旅遊去了。得知這一消息,李潔的心至涼了,她開始對他不再抱什麽希望。她連夜收拾行裝,很快就登上了開往寧夏的列車。


    那裏有她當年要好的獄友耿樹民,這人極講義氣,她認為他會照顧她這位小妹妹的。住進銀川市康來小區耿的家後,共同的經曆和遭人唾棄使他們產生了同命相憐之感,耿樹民更是對她體貼入微。


    剛過一段平靜的日子,李潔還沒來得及撫平心靈的創傷,一件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禽獸不如的白名星竟一路尋訪,殺上門來!


    李潔逃走後,白名星最初並不在意,嘴裏說這小娘子想跑就跑吧,反正天下有的是女人!可當他把手裏的錢揮霍完後,不僅過去圍著他轉的一幫小姐都忽然變了臉,就連心愛的情人也因撈不到油水離他而去。“眾叛親離”使白名星傷心之極。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低能兒”,離開李潔他根本就無法生存。於是他趕忙奔赴銀川,決定把妻子“請”迴來。


    由於看清了白名星的真麵目,李潔誓死不從。見對自己一向惟命是從的妻子這次竟公然“抗旨”,尤其當著耿樹民的麵斥責自己,白名星感到在朋友麵前丟盡了人,不由勃然大怒。他猛地抽出一把尖刀,照準李潔的大腿就捅了兩刀。鮮血頓時噴湧而出,在一旁的耿樹民一時驚呆了。他怕發生人命案,等李潔傷勢稍好後,趕忙連哄帶勸,動員她迴家好好和丈夫過日子。


    迴到唿和浩特後,白名星逼著妻子繼續盜竊,供自己享樂。開始,吃了苦頭的他大獻殷勤,對李潔關愛倍加。見丈夫“迴心轉意”,李潔心裏總算得到了一絲安慰。她幻想著他能變好。還曾一度堅信他們的愛情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經過這次劫難,丈夫會更加珍惜她。可是李潔錯了。


    迴家不久,心胸狹窄又極端自私的白名星,總認為妻子和耿樹民之間有那種關係。他想一對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沒風流事才怪!每想到此,心裏總有一種吞下蒼蠅的感覺。時間不長他就撕下偽裝的麵具,在外麵和別的小姐鬼混起來。心理上的不平衡,又使他對妻子的虐待和侮辱逐步升級。發現自己被丈夫利用,他僅僅把她當成拚命掙錢的機器後,李潔徹底絕望了。於是,雙方的矛盾日益加深。


    終於有一天,這矛盾像火山般噴發了。1998年11月30日,幾個好友到家裏來玩,白名星故意把吃剩的瓜子皮吐到妻子臉上,以此侮辱李潔,使她在朋友麵前好不難堪。他覺得不夠味,晚上睡覺時又惡毒譏諷:如果你想上床睡覺,就先把你那髒身子洗幹淨,否則就滾到地上睡去!


    李潔被這話激怒了,她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半瓶酒下肚白名星已睡得像死豬一般。也許是酒能壯膽,此刻這位癡情女竟想到了“維護愛情的尊嚴”……


    怎樣“維護”?


    嚴懲負情漢!於是她悄悄摸出了那把手槍,並用白名星教給她的方法推彈上膛,打開保險,然後對準他的頭悄然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槍響,白名星被打得腦漿崩裂。


    做完這一切,李潔馬上逃到了銀川耿樹民家。她自以為隻有白名星知道這個地址,公安人員根本無法找到她。


    1998年12月2日,房東發現了白名星的屍體。五天後,她被內蒙、寧夏兩地警方聯手抓獲。


    因瘋狂的愛,這個可憐的女子曾失去人格,置法律於不顧甘願做丈夫的奴隸。因故意殺人,她又不得不走上斷頭台。但願這個愛情悲劇能給人們留下某種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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