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9月29日上午,湖北省武漢市武昌區人稱“小福建”的遊宇龍正在租住的民房裏幹活,忽見居住在青龍巷5號的無賴劉得鬆提著一把鐵錘找上門來,遊宇龍心知壞了,這肯定是上門找情兒鬧事的。


    原來,兩天前劉得鬆曾經找遊宇龍借過錢,遊宇龍知道刑滿釋放才兩年的劉得鬆是個一向僧錢不還的貨色,所以當時就一口迴絕了。


    一進門,劉得鬆就氣勢洶洶地質問遊宇龍:“你在哪裏壞了我的名聲?”


    遊宇龍說自己從未說過劉得鬆的壞話,劉得鬆揮起錘子就往遊宇龍頭上敲,遊宇龍不得不倉促應戰,幾個迴合下來,兩個人的頭上都掛了彩。劉得鬆跑迴家中。


    10月1日,一門心思要報複的劉得鬆吩咐其妻蘇小敏道:“你把漢正街的幾個''哥們兒’給我叫來。”


    劉得鬆的“哥們兒”便是他當年勞改時同住一室的“獄友”。蘇小敏把幾個人找來訴了一通苦後,這幾個“哥們兒”一邊講要為朋友兩肋插刀,一邊又對著劉得鬆叫苦,說是現在行情看漲,哥們兒手頭上都很緊。


    “隻要你們為我出了這口惡氣,’台子’錢我付了”。劉得鬆報仇心切,一口應允。


    送走幾個牢友後,劉得鬆的老婆對著來串門的“姐們兒”楊芳訴起苦來:“現在這黑道上的要價也太高了,動一下就頂開幾天餐館。”


    楊芳也不是正道上的人物,便道:“那要看找的是哪道上的人了。”


    “你跟這黑道上的哪幫人熟?”劉得鬆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有個哥們兒叫''宰仔’,本事大得很,要價也不高。”


    “那就找你的哥們兒吧。”劉得鬆兩口子異口同聲地說。


    於是便由楊芳幫著找“宰仔”接頭去了。看來“宰仔”的“生意”也不是很忙,日程很快就排定了。


    10月3日下午3時許,“宰仔”一行七八人分乘兩輛“的士”來到青龍巷,由蘇小敏領路直撲遊宇龍租住的44號,哪知精明的遊宇龍知道得罪了劉得鬆這個無賴會有麻煩,早在兩天前就躲開了。於是,“宰仔”一夥便按蘇小敏的意思,將與遊宇龍一塊兒做生意的首飾匠張勇綁架起來塞進了出租車。


    張勇被這夥人綁架到武昌何家壟一條僻靜的小巷裏,首先被一頓拳腳打得嗷嗷亂叫,接著身上的510元人民幣被悉數掠去,手上的一枚重11克的金戒指也被捋走。並且逼著他找鄰居借1000元現金交納“宰仔”一夥的“辛苦費”。


    張勇是個一向本分的手藝人,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他忍著遍身傷痛,跌跌撞撞地進了中華路派出所,向值班民警哭訴了他的冤屈。


    受理此案的青年民警袁江平一頭紮進了案子裏。


    雖然犯罪分子是大白天綁架勒索,可是張勇卻被蒙在鼓裏,提不出什麽破案線索。袁江平隻好從查找那輛出租車著手來辦這個案子。他和同事小宋忙了一天一夜,終於從一條條細小的線索中找到了那兩輛出租車。然而,兩位出租車司機都說他們不認識這夥人,那天他們也是被強行截下後不得不按著這夥人的意思跑了一圈,連一分錢的車費也未收到。不過,他們還是提供了一條有價值的線索:時常見到這夥人在武昌小東門一帶活動,並提供了領頭的那個家夥的體貌特征。


    10月17日上午,袁江平駕駛著三輪摩托車,同本所女民警小楊、小杜一起按照出租車司機提供的線路尋覓犯罪分子的蹤跡。他們先將車開到綁架勒索的現場,然後又步行到何家壟、洪山體育館、工人村一帶步行搜索。


    11時40分左右,袁江平和小楊、小杜來到民主二路與群建村的交岔處。忽然右側迎麵而來的拎塑料袋的男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年齡35歲左右,身高約1.75米,身穿紅色“大哥大”夾克衫,尖臉。這不正是那個領頭的犯罪分子的特征嗎?於是,袁江平果斷地轉身跟了上去。那家夥也是心虛得很,他迴頭一看有人跟了上來,拔腿就跑。身手敏捷的袁江平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這家夥便向小袁求饒道:“有麽事好說快放開我。”


    “我是公安局的,跟我到派出所說件事。”小袁斬釘截鐵地說。


    這家夥眼珠一轉說:“行,放開我,我跟你們去。”


    隨即,他又大叫:“公安局抓人啦!”


    小袁知道這家夥是在給同夥報信。當即命令小杜找電話報警,自己和小楊將這家夥弄進了路邊上的一家副食品商店店堂中央。


    看熱鬧的人很快圍了過來。


    就在袁江平喊營業員拿繩子的當口,隻聽見“砰”的一聲槍響,接著,袁江平那鐵箍般的雙手被掙脫了,血從他的腰部湧出,他支撐著慢慢倒下去。


    原來犯罪分子從褲袋裏掏出了手槍。圍觀的人群一下子亂了。罪犯窮兇極惡地對著門口的幾個人一邊嚷著:“誰不讓開,老子打死誰!”就在他衝出店門的一刹那間,機靈的小楊一把拉斷了罪犯一直提在手上的塑料袋,“啪”的一聲,兩盤錄像帶掉在了地上。


    罪犯倉皇而逃。


    槍聲震驚武漢,使這件綁架勒索案驟然升級。


    槍響後僅十幾分鍾,武昌公安局分局刑警隊的偵查員和中華路派出所的幹警就趕到了現場,10分鍾後,武漢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偵查員們也趕到了現場。


    現場除了小楊截下的兩盤盒子上沒有畫麵的錄像帶外,再也沒有罪犯留下的物品了。武昌公安分局的孫副主任把兩盒錄像帶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


    “看出什麽名堂了嗎?”同事們關切地問。


    原來,孫副主任特別喜歡看武打、偵探錄像片。所以,武昌地區的上百家錄像帶出租點他幾乎都租過帶子。應該說對許多出租店的錄像帶特征是了如指掌的。


    果然,孫副主任的思維定在一個姓劉的錄像帶出租點的老板那兒。他記得劉老板的錄像帶有不少盒子上是沒有畫麵的。這兩盒帶子也許是他的吧。


    孫副主任當即趕到附近的劉老板出租點。經詢問,劉老板說是他的錄像帶,並告知租帶人是隔壁燙衣店的老板肖登榜。可打開登記本一看,登記人肖登榜的名字被劃掉了。


    “這是怎麽迴事呢?”孫副主任指著劃掉的地方不解地問道。


    “肖登榜自己來劃掉的。”劉老板迴答說。


    “什麽時候?”


    “20分鍾前。”


    肖登榜租的錄像帶就是罪犯手中提的錄像帶,案發後僅半個多小時,肖登榜又來將自己租帶子的名字劃掉,這說明肖登榜不是案犯也與案犯的關係極大。


    事不宜遲,幾名幹警馬上將肖登榜抓來審問:“這兩盒錄像帶是你租的嗎?”


    肖登榜傻眼了,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你把它們交給誰了?”


    “這……”肖登榜支支吾吾,但抵擋不住麵前那令他心驚肉跳的利劍般的目光,隻好交待道:“給我舅弟劉雄才了。”


    “為什麽要劃掉自己的名字?”


    “半個小時前,雄才來我這裏,要我去劃掉的。”


    在武昌公安局刑警隊,新疆脫逃迴漢的劉雄才是個上了檔案的人物。據了解,他有販毒嫌疑,但尚未拿到確鑿證據,所以僅僅是納入偵查視線之內。這家夥居住無定所,所以要找到他不是那麽容易。據中南路派出所一位負責同誌說:那個從新疆脫逃的劉雄才與該轄區小劉家灣的“兩勞”釋放人員趙宏往來比較密切。


    兵貴神速。一行人馬轉身直撲趙宏家。可惜仍然晚了一步,半小時前,劉雄才在趙宏家換下沾有血跡的“大哥大”夾克衫後,已經逃跑了。經過搜查,偵''查員們在這裏意外地發現了吸毒工具和武昌地區係列保險櫃撬盜案中丟失的債券。


    確鑿的證據表明:綁架勒索的主犯、持槍拒捕槍擊民警的案犯與新疆脫逃迴武漢的案犯是同一個人:劉雄才。


    根據現場拾到的子彈殼,專家們作了彈痕、彈道鑒定後,認為作案用手槍係老式勃朗寧手槍。


    說起“宰仔”劉雄才,在武昌八一路至民主路一條線上可是個惡名不小的人物。他於1958年生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讀書時,他就偷東西、扒火車、打群架,到了18歲下農村插隊時,又添了一項玩女人。


    1983年,他因盜竊、流氓鬥毆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在大西北的戈壁灘上,劉雄才起初還像其他的囚徒們一樣爭取重新做人的機會。頭兩年還兩次得到減刑的獎賞。可惜,就在他還剩下殘刑不多的時候,他第一次在監內打架、脫逃,被加刑三年。為此,他不從自身找原因,反倒開始仇視社會,仇視一切正常生活的人們。


    1989年9月29日淩晨3時25分,他再次從勞改場所越獄脫逃,這次他成功了。曆盡苦辛,終於潛迴武漢。


    劉雄才迴到武漢後,頭半年完全靠過去的哥們兒接濟和打點零工維持生活。他從心底羨慕那些老板們一個個腰纏萬貫趾高氣揚,使他感到自己失去的太多了,得到的太少了。他深埋在心底的報複社會的欲望又惡性膨脹。此時的劉雄才,已不滿足於過去的那種小打小鬧了。要想報複社會,劉雄才決定弄點大名堂出來。


    為了提高自己的打架鬥毆能力,劉雄才找到一些江湖藝人,通過看港台警匪片琢磨犯罪的門道,以便日後“打天下”。


    1990年7月,自稱是“武漢的黃金榮”的劉雄才自以為已具備了東山再起的能力,他廣泛網羅以前的獄友們,不斷擴充勢力,企圖稱霸一方。他的唯一手段便是靠打。


    1990年7月11日晚10時許,劉雄才與武昌有名的扒手“光光”在安家灣的一條小巷裏對打,僅僅幾個迴合,“光光”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帶著幾個小嘍囉歸順了劉雄才。


    1990年10月21日,劉雄才又同胭脂路的土霸王“昌昌”打了起來,他一人手持一根木棒對付“昌昌”手下三名持匕首的同夥。結果劉雄才雖然背上和胳膊上都被刺傷,卻將三名對手打得趴在了地上。“昌昌”不得不服了劉雄才。


    劉雄才流氓犯罪集團的“二號”人物陳宇飛與劉雄才也是不打不成交。劉雄才就憑著一身匪氣,一時間成了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在近兩年的時間裏,成了危害一方的活閻羅。


    劉雄才是一個被通緝的脫逃犯,既無戶口,也無工作,他的同夥也多半是受過專政機關打擊的素有劣跡的人員,有的無業,有的有班也不上。可他們生活上卻極盡奢侈,穿的是名牌,吃在酒吧,玩在歌舞廳,出門打“的士”,聯絡用“大哥大”、bp機,賭博、吸毒、玩女人……為同夥“祝壽”,可以一次辦40多桌酒席,為犯罪時死於非命的同夥送葬一次動用40多輛轎車,買毒品一次花4000元。他們揮霍的錢財當然隻能來自非法的途徑。


    他們的經濟來源主要是盜竊。


    這幫犯罪分子囂張地擴充黑勢力,甚至揚言天下是他們的。自然,在他們的“天下”裏,無辜者免不了要遭殃。


    1990年10月18日,劉雄才帶領劉平、許天星等6人乘出租車來到武路,為了給同杜剛等人鬥毆被捅傷的同夥蔡衛江報仇,竟將無辜青年屈某蒙上雙眼拖上汽車毒打一頓後扔到江邊。


    11月16日,他們又糾集60餘人準備與杜剛一夥械鬥,兩次被公安人員驅散後,他們便圍攻公安人員。


    劉雄才一貫好色,卻不願成家。他從前的一個哥們兒勸他娶個老婆,成個家,安安穩穩過日子。他卻說:“要老婆搞麽事?把自己拴住了,公安局好捉人,現在隻要有錢,女人有的是玩的,還自由些。”他隻要看中哪個女人,就舍得花錢弄到手。他對情婦,對姚頭,對女友獻殷勤的方式就是用拳頭和匕首為她們“出氣”。


    1990年底,劉雄才到張芳的個體副食店買東西時,看上了比他小十幾歲的張芳,便很快把她勾到了自己的床上。從此,外表漂亮、內心歹毒的張芳便成了流氓集團的一員,仗著劉雄才也幹了不少壞事。


    1992年,張芳家與鄰居家發生經濟糾紛,她數次邀約劉雄才一夥人對張某及親屬進行毆打、勒索、逼人下跪,放萬響鞭炮“賠禮”。


    1992年3月初,張芳在居委會辦理個體營業執照證明時,因手續不全未能辦成,於是向劉雄才訴苦,劉雄才便糾集同夥和她一起闖入居委會主任潘某家中,用棉花被捂住潘某女兒的頭部,用匕首敲打潘某的頭部,並將其腿部腓骨刺傷,然後揚長而去。


    劉雄才流氓集團隨著一次次作案得逞,其成員也不斷在增加,他們犯罪的胃口也越來越大。拳頭、棍棒和匕首已不足以顯示他們的淫威了。於是他們開始弄槍。


    1992年5月,流氓集團的二號人物陳宇飛將手下盜得的一支勃朗寧手槍及子彈弄到手以後,不久又交給了集團的首要分子劉雄才。劉雄才正是因為手中有這支槍,才成了危害江城人民生命安全的一個極大隱患。


    迅速、徹底剿滅劉雄才流氓集團,立即成為武漢市公安機關的首要任務。


    那邊劉雄才如喪家之犬東藏西躲,這邊破案指揮部根據匯集的大量線索調兵遣將,按預定方案各個擊破。


    偌大個武漢市,上哪兒去找劉雄才?


    破案指揮部決定一麵派人布控在各關鍵部位,一麵成立一個特別戰鬥小組,同時利用劉雄才臨逃前說的有事用bp機聯絡這一線索,引蛇出洞。


    10月8日上午9時,特別戰鬥小組通過一起盜竊案的連案,將劉雄才的關係人於亮抓獲。接著讓於亮的妻子與劉雄才的bp機聯絡,劉雄才與之通話後,僅說了一句:“我要見張芳。”隨即掛斷了電話。


    當天下午,偵查人員針對劉雄才急於要見張芳的心理,很快找到了張芳,對她曉以利害。張芳沉默半晌,不聲不響地走出家門,徑直到電話亭唿叫了劉雄才的bp機號。接著,劉雄才把電話打了過來。“你是誰?”


    “我是張芳,要見麵嗎?”


    “是的。”


    “你在哪兒?”


    “漢口江岸商店……”


    話未說完,電話又掛了。


    這時,偵查員迅速用無線電話將情況通報給了守候在漢口各個路口的防暴隊員。


    下午2時10分,當劉雄才一行3人從江岸某商店旁一個電話亭走過去時,見幾個路人往這邊走來,便驚惶得以為是公安人員,馬上分散逃竄。在人流中,早已守候在此的公安人員將劉雄才的同夥趙宏抓獲,當即從其身上搜出一支5連發的鋼珠手槍。


    趙宏被擒後,偵查員對其政策攻心,使其同意再與劉雄才聯絡。下午4時,趙宏與劉雄才約定在中華路酒精廠附近一家精品店見麵。然而,當偵查員們合圍時,劉雄才已無影無蹤了。


    指揮部再次從120多名幹警走訪的1400多名群眾中找出了劉雄才的24個關係,經反複推敲,篩選出綽號“銃子”的陳宇飛。此人係劉雄才的高參,劉雄才每次盜竊、搶劫、鬥毆乃至販毒,都少不了他在一旁出謀劃策。可是這個被同夥稱之為精得像隻兔子的家夥在聽說劉雄才槍擊幹警後,早已躲了起來,上哪兒找他去呢?偵查員們想到團夥中有個叫劉平的嘍囉,平時最服陳宇飛,誰要是頂撞陳宇飛,總是他站出來拔刀相助,因而陳宇飛對他是十分感激的。找到劉平,也許可以約出陳宇飛。


    10月9日,劉平被抓獲歸案,在其父母的勸說和公安人員的政策感召下,他通過bp機與陳宇飛聯係上了,雙方約定下午5時前在紫陽路綴芳園餐廳見麵。


    然而偵查員們忍著饑餓在綴芳園等了一個多小時,陳宇飛未見露麵。特別戰鬥小組隻好順路向江邊搜索過去。


    原來,5時40分時,陳宇飛到了,但不敢進綴芳園餐廳,而是在40米外的馬路對麵觀察動靜,15分鍾後,他也朝江邊走去,不曾想到自動進了網裏。


    經連夜突審,陳宇飛交待他是下午5時與劉雄才在武昌劉勝橋自由市場分手的。8日晚上劉雄才和陳紅萍睡在劉勝橋的黃亮家。9日上午,陳紅萍將他唿到黃亮家與劉雄才見麵,下午分手,劉雄才說過不用bp機了,唿他也不迴話,他急等一筆錢南逃。


    這麽看來要抓劉雄才還得先找到陳紅萍。


    經過bp機的反複唿叫,陳宇飛終於和陳紅萍聯係上了。兩人約定晚上7時在街道口接頭。然而,到了7時,狡猾的陳紅萍卻派了一男一女來代為接頭。眼看計劃又要受挫,戰鬥小組當機立斷跟蹤這一男一女,終於在洪山區工農灣楊文才家睡著兩女一男的床上將陳紅萍拎了起來。


    為了使劉雄才不疑心“紅紅”被公安機關抓獲,偵查員們讓“紅紅”上劉雄才的妹妹家拿了1000元人民幣和一雙旅遊鞋。


    10月10日上午11時,“紅紅”提出:她與劉雄才分別時,劉告知給他發“叩機”隻能到武昌徐家棚發。


    樂東漢局長根據偵查員們的匯報,在徐家棚一帶調整部署了力量。


    10月11日下午1時25分,“紅紅”在徐家棚鐵路橫穿馬路旁的電話亭裏,向劉雄才發“叩機”,1分鍾後,劉雄才與之通話:“雄才,我從你的妹妹那兒拿了1000元錢,一雙鞋,怎樣接頭。”


    “現在接頭,你在哪兒?”


    “武昌車輛廠,我在車輛廠集貿市場路口處等你。”電話隨即被擱下了。


    徐家棚作為中南地區最大的香煙集散地,終日車水馬龍,商賈雲集,加之地形奇特,導致治安複雜。它背依長江邊,南靠青山,東鄰市郊。劉雄才之所以選擇這兒,規定“紅紅”來這兒發“叩機”就是好接頭,好逃跑。


    10月11日下午1時37分,三名偵查員和“紅紅”乘坐16路車到車輛廠下了車,三名偵查員尾隨“紅紅”朝接頭處走去。1時40分,當他們到接頭處時,在緊挨著集貿市場的武昌車輛廠副食品商店內傳出了槍聲。


    原來,市局防暴隊副隊長肖立斌帶著隊員謝明搜索到這家商店來了。憑著職業的敏感,肖副隊長見一青年不時向門外張望著,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照片上的劉雄才,於是,快步地向麵前靠攏,狡猾的劉雄才也明白了向他靠攏的是什麽人,他急忙向商店的另一個門退去。這時,謝明撥開顧客向劉雄才衝去,兇殘的劉雄才從胸前拔出勃朗寧手槍朝謝明射來,謝明腹部中彈,倒在了商店玻璃櫃上,玻璃壓碎了。


    不能讓罪犯跑掉,肖立斌拔出手槍射擊,不料槍機卡了殼,但他仍然飛身向劉雄才撲了過去,他躲過了劉雄才射向他的第一顆子彈,就在肖立斌從正麵緊緊抱住劉雄才的當口,他的左膀被劉雄才擊中了一槍。肖立斌忍著巨痛,右手緊緊地抓住劉雄才握槍的右手,緊張地搏鬥著,在雙方相持的四、五秒鍾裏,謝明左手撐在碎玻璃櫃台上,右手掏出手槍,一槍打中劉雄才的下巴。


    肖立斌為了保證商店群眾的安全,使勁的將劉雄才持槍的右手拉到胸前,欲奪其槍支,在爭奪中,劉雄才又扣動了扳機,兩顆罪惡的子彈從肖立斌胸前穿過,打中了心髒,肖立斌慢慢支持不住了,但仍抱著劉雄才,劉雄才拖著肖立斌向謝明方向挪了兩步,舉槍朝倒在櫃台上的謝明胸部又開了槍。


    這時那位大膽的營業員大聲說開了:“你也太狠毒了,他受了傷,你還朝他開槍。”


    殺紅了眼的劉雄才又舉槍瞄準營業員,隻是他已打完所有的子彈。說時遲,那時快,在外麵守候的防暴警韓峰衝了進來,他眼疾手快朝劉雄才頭部開了一槍,正好擊中劉雄才頭上右側部,劉犯跪倒在地上,小韓跑過去卸下了劉手上的槍,這時,偵查員張建新衝進來,他給受重傷的劉雄才銬上了手銬,眾多的幹警隨著韓峰朝空中鳴槍衝上來了。


    肖立斌、謝明因失血過多,當場犧牲。


    10月11日晚,上千名幹警化悲痛為力量,在指揮部統一部署指揮下,開始了全麵搗毀劉雄才窩點的戰鬥。


    通過這場戰鬥,破獲了以劉雄才為首的帶黑社會性質的盜竊、搶劫、販毒、綁架團夥,抓獲案犯17人,窩藏犯8人,收繳催淚彈、電擊五鋼珠手槍、勃朗寧手槍各一支、子彈28發,還有美元、彩電、錄像機、攝像機、照相機一大批贓款贓物,破積案31起。


    1992年12月23日到24日,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第一庭開庭審理了在已被我公安機關擊斃的勞改脫逃犯劉雄才糾合下組成的流氓犯罪集團案。依法判處陳宇飛死刑,立即執行。對其他罪犯則分別判處死刑緩刑、無期徒刑和有期徒刑。


    1993年1月15日,流氓、盜竊、私藏槍支彈藥犯陳宇飛被驗明正身,押赴刑場,執行了槍決。


    一群惡貫滿盈的流氓犯罪分子,在一陣瘋狂的肆虐之後,終於在人民的利劍下,找到了各自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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