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方木!


    東荒大陸幅員廣闊,地廣物博,宗門林立,強者數不勝數。


    普通百姓走商販物,庸碌一生,百年後不過一抔黃土爾!然,武者可吸納天地靈氣,淬煉己身,破平凡命格,踏長生之路。


    有先天靈脈者,修煉之途易於常人,隻要不中途夭折,必成一方巨擘。


    而無靈脈者,修煉之途荊棘叢生,困難重重,若意誌不堅,則碌碌無為,命若螻蟻,生死不由己。


    靈脈,這是什麽東西?


    荊無淵睜開眼,一臉思索之色。這段話是王龍印刻在腦海裏納元訣的開篇所述。


    想了一會兒,荊無淵便索然的搖了搖頭,不管靈脈是什麽,他知道自己肯定沒有,如果真如上麵所說,有靈脈的人前途無量,那麽自己也不會被那個強大的女人說自己不配,而王龍也不會僅僅隻收自己為記名弟子那麽簡單了。


    在去外門執事處的路上,荊無淵問過小童子記名弟子的含義,他這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千葉門名義上的弟子,但卻還沒有被正式認可,屬於預備弟子。


    相當於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千葉門,其地位,隻比下麵的雜役要稍稍高那麽一點,而且掛了個王長老的名頭,在門內行事能方便一些罷了。


    對於記名弟子的好壞,荊無淵根本不在意,王龍能收留自己,給自己一個去處,他就已經很感恩戴德了,更何況他還救了自己的性命,更是傳下修煉法門,讓自己有機會去追逐兒時的夢想,這已經算是恩同再造了。


    在荊無淵心裏,他已經把王龍提升到了和老乞丐同樣的高度。


    此恩此情,傾盡一生,怕也是難以償還!


    命若螻蟻?


    看到這四個字樣,荊無淵不禁苦笑,自己本就是乞丐出身,命賤如草,生如微塵,每天卑微的乞討隻是為了在俗世最底層,苟且的活著而已,他早就看透了,又怎會在意這上麵的危言之詞。


    這也是他為什麽那麽憧憬,以前老乞丐所講故事裏那些武者的原因了。


    他想擁有力量,擺脫現狀,活得灑脫自在,做那濟世救人的武者。


    現在讓他有了這麽個機會,又怎能被嚇退,更何況他現在又有了必須追求武道的理由。


    自己既然已經活了下來,那便要去尋找落雪。


    五年前,落雪被那個女人帶走,以那人的強大來看,她既以出口,那麽就有很大的把握救活落雪,而且她還說過落雪的資質很好,值得星宮為其付出。


    這話無不表明,她們星宮想要培養落雪,落雪也會成為武者。


    如果自己也成為武者,那麽尋找起來無疑會更方便一些,畢竟武者和凡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隻是星宮又在什麽地方?


    荊無淵眼神恍惚,內心一片茫然。


    良久,才緩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祛除了內心的雜念,意識再次沉入腦海,觀看起了那些蠅頭小字。


    納元訣是這篇功法的簡稱,全名叫鍛體納元訣,荊無淵這才知道武者的第一個境界是鍛體境。


    鍛體境共分七層,每層對應人體的皮、肉、筋、骨、血、髓、魂。


    武者所需要做的便是吸納天地間的元氣,來淬煉自身這七個部位,一一突破,當人突破到下一個大境界時,壽命便會增長。


    普通人天生有一牛之力,便算得上是天生神力了,這已是人體極限,但武者卻不同,踏入此道之人便是逆天而行,他們吸納天地元氣為己用,打破天道施加在自身的桎梏,境界提升的同時,自身力量也在提升。


    就拿鍛體境來說,每突破一個小層次自身力量就會增加一牛之力,當突破到第五層鍛血境時,此人便會有五牛之力,也就相當於一象之力。


    在武道一途,力之劃分有‘五牛一象,十象一龍’之說。


    荊無淵看得暗暗驚奇不已,甚至在琢磨,自己這瘦弱的小身板兒,能發揮出那麽大的力量?


    當他看完腦海裏的蠅頭小字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壓下心中的激動,才發覺自己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嚕直叫喚了,不由得苦笑一聲。


    以前的吃食都是小童子給他端來的,但是今天分別時,小童子說過不再來照顧他的話,好像是分配到了新的差事。


    荊無淵心中有點淡淡的失落感,這半個月相處下來,他還是很滿意小童子的照料,但如今他身體已經複原,小童子也有其他事情做了。


    略微感慨一聲,荊無淵便出了房門,向千葉門的夥食房走去。


    今天在小童子帶領和介紹下,荊無淵記住了千葉門內為數不多的地方,夥食房他自然不能忘,這裏可是他以後吃飯的地方。


    在千葉門內,夥食房有三個,分別是登仙閣,味鮮堂,和小食坊。


    據小童子說,登仙閣修建在內門深處,是專門供那些長老執事吃飯的地方。裏麵做菜所用食材,無一不是上好的靈珍山饈,再加上特殊手段的烹製,普通人吃上一口,立刻白日飛升,羽化登仙。


    這雖說有些誇張,但從其命名‘登仙’二字,還是能讓人浮想聯翩的。


    味鮮堂,則是給門內正式弟子用餐的地方。


    千葉門以前格局小,隨著近些年的發展,門下弟子越收越多,便在破舊的小食坊旁邊,另建了大食坊。


    而小食坊則淪落成了雜役和記名弟子吃飯的地方。


    兩座食坊雖是相鄰而建,但其格局和裝飾,可謂是大相徑庭。


    味鮮堂高端大氣,燈火通明,時有推杯換盞聲,和勸酒劃拳的喧囂聲傳出,其熱烈的氛圍,與之隔壁的小食坊,那落了幾層灰的招牌,破舊腐朽的門檻,落寞冷清的大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冷清的小食坊,荊無淵微微一笑,邁進了門檻。


    他倒沒有因自己隻能在這破舊的小食坊吃飯,而感到不虞,相反,心神反而覺得貼切了不少。尤其是這小食坊沒落的樣子,與記憶裏,那間頹敗的破廟有幾分相似感。


    乞丐出身的他,對這樣的地方自然而然就產生了親和感。


    如果真要他去隔壁那高端大氣,熱鬧非凡的味鮮堂吃飯,他反而會覺得拘束,畏首畏尾,就算是山珍海味端在他麵前,他嘴裏可能也嚐不出什麽滋味來。


    進了大門,幾盞昏黃的油燈,掛在牆壁的四角,整個大堂顯得有些昏暗。


    當然了,這昏暗隻是相對於別人而言,荊無淵夜能視物,隻是環眼一掃便看了個七七八八。


    除了大堂中心處,幾張常用的桌子還算幹淨外,四周乃至油燈沒有照射到的地方,舊桌堆積,灰塵鋪疊。


    零零散散坐著幾個食客,他們沒有談笑的雅興,大都一臉疲倦,神情渙散的樣子。


    但,吃起東西來卻是個個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竹筷扒飯的聲音,硬是被他們刨出了‘噠噠噠’的馬達聲,那一副吃急眼兒的表情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吃完之後,飯碗一丟,便又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荊無淵在一旁瞧的驚詫莫名,這些人吃飯的樣子都快趕上老乞丐了,也不知道這麽著急忙慌幹嘛去。


    “喂!你小子麵生的很,是新來的?”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荊無淵順聲望去,隻見一個中年大漢正抱著膀子,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荊無淵連忙拱手道:“是,弟子今天才……”


    “少廢話,把身份銘牌拿出來吧!”不等荊無淵說完,中年大漢不耐道。


    身份銘牌?


    荊無淵眉頭一皺,想了片刻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牌子。


    此牌似石非金,如玉,拿在手裏倒有幾分分量,這是早上去那外門執事處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年大漢口中所說的身份銘牌。


    隻見中年大漢猛的抬手,五指一曲,便將那塊牌子攝進了手裏,一番摩挲後又拋了迴來,頷首道:“果然是新來的!”隨即一揮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飛快的跑到他身邊站定,這才吩咐道:“去給他準備一份吃食!”


    小廝領命而去,速度飛快,動作麻利至極,從頭到尾沒有囉嗦一個字。


    荊無淵手拿銘牌,傻愣愣的站在那裏,顯然是還未從大漢那神乎其技的‘隔空攝物’本事中迴過神來。


    中年大漢嗤笑一聲,也不管這愣頭愣腦的少年,自顧自的說道:“小子,你還剩下九次吃白食的機會,好好珍惜吧!”


    話音一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後院處。


    荊無淵這才迴轉心神,品味著中年大漢的話語,眉頭不由得輕皺起來。


    九次?吃白食?什麽意思?


    自己……自己好像是沒有花錢,難道門內不免費提供吃食?


    這個猜測讓他心下吃了一驚,以前他都聽老乞丐說,武者的宗門都是繁盛之極,根本不缺人世間的金銀俗物,門下弟子絲毫不用擔心衣食住行方麵的問題,隻管悶頭修煉,提升修為便可。


    但現在這情況好像跟老乞丐說的有點差距啊!


    就在荊無淵驚疑不定時,之前那個小廝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他心中一動,便想向這小廝打聽點事兒。


    也不知道那小廝是不是屬耗子的,動作麻溜得很,把盤子放下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連句客套話都不說,以至於他的算盤落空了。


    看了看桌麵上的三菜一湯,荊無淵頓時有些索然無味,如果來夥食房吃東西也得付出代價的話,那他以後豈不是還要為一頓飯而忙碌,那哪還有時間來修煉,更別說把找落雪這件事提上日程。


    正鬱悶間,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個人影從身旁經過,荊無淵想也不想,立馬起身抱拳笑道:“這位師兄,在下初來此地,還請賜教一番!”


    來者是一個身形略胖的男子,年紀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也是一臉疲憊之色,但濃眉下的雙眼卻是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精明之人。


    “賜教?”男子聞言臉色一變,不知想到了什麽,一臉警惕的看著荊無淵,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怒意:“你想做甚?”


    “額……就是想請師兄為師弟解惑一番!”荊無淵這些客套說辭都是從老乞丐那裏學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引起麵前這男子的誤會,當下解釋了一句。


    “如果師兄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說話間,荊無淵伸手虛引,示意男子坐下說。


    那男子起初還不樂意,但當他看到桌上的三菜一湯時,頓時眼冒精光,樂嗬嗬的一拱手:“承情了!”


    話音一落,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小廝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拿了一副碗筷放在男子的麵前,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敢問師兄尊姓大名?”


    “方木!”男子明顯沒有說話的‘欲’望,隨口答了一句。


    荊無淵見他盯著桌上的菜,狂咽口水,一副餓狼見了小肥羊的模樣,眼珠子直冒綠光,不由得訕笑道:“方師兄,咱們邊吃邊聊!”


    “好好好!”方木忙不迭的應道,說話的同時,手裏已經拿好了筷子,隻見他的竹筷呈90度直角,緊貼著盤底狠狠的夾了下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一大筷滴著熱油的菜肴,狠狠的塞進了他張得快要咧到耳根的大嘴裏,一邊囫圇吞咽,手又馬不停蹄地伸向了另一個盤子。


    好家夥,這一次更徹底,本就不算多的一盤菜,他又一筷子下去直接給幹沒了一大半,連臉皮都不帶紅一下的,嘴裏咀嚼個不停,同時,一雙眼珠子還緊緊的盯著剩下的一菜一湯,看到這位胖師兄‘窮兇極餓’的模樣,荊無淵眉頭直皺。


    這吃相,隻怕是老乞丐見了,也隻得捏著他下巴上,那僅剩的幾根胡須,頹然歎道:“吾不及也!”


    餓死鬼投胎,怕也沒這個吃相吧?


    荊無淵看得眼皮子直哆嗦,生怕麵前這個胖師兄吃性大起,不給自己留油水兒,趕緊操起筷子夾了幾口葷食塞進嘴裏。


    雖說樣子不太雅觀,但比起對麵的方木,和在坐的食客來說,無疑是小巫見大巫。


    吃在嘴裏隻覺味道還不錯,而且似乎食材還有些特殊,吃進去之後,荊無淵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猶如泡在溫水裏,就連他今天琢磨腦海中納元訣所帶來的疲憊感,都一掃而空。


    不愧是武者的世界,在這破舊的小食坊裏,都能吃到這種以前隻在老乞丐故事裏聽聞過的東西,他不覺有些期待自己的未來。


    荊無淵暗讚一聲,正打算再多吃幾口時,伸出去的手卻是僵在了半空中,先前享受美味所帶來的的舒適表情,於頃刻間凝固,繼而化作了愕然之色。


    對麵的方木才一轉眼的功夫,就把剩下的一盤菜給掃蕩一空,此時正抱著一個比他臉盤子略小的湯盤‘噸兒噸兒噸兒’的往下灌。喉結隻滾了三滾,湯就已經見了底,直到最後一口吞下去時,他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湯盤,咂了咂嘴,好似還未滿足一般。


    本來以為,這就算完了,但荊無淵還是小看了這位剛認識的胖師兄了。


    在他目瞪口呆中,方木又將他的胖手伸向了那三個,隻剩下油水兒的菜盤。


    ‘哧溜哧溜’一聲聲猶如豬舔食的聲響,在這清冷的小食坊裏尤為刺耳。但其他人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還是各吃各的,最多也隻是抬起頭來看一眼便沒有了下文。


    這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荊無淵嘴角抽搐,他沒想到,麵前這個胖師兄,居然比他這個乞丐出身的人都還‘節儉’。


    三個菜盤被他舔的油光發亮,甚至懷疑後廚小廝都不用洗他用過的盤子。


    “哈哈……情不自禁!”方木似才迴過神來,看到荊無淵一臉震撼的表情,不由得尬笑一聲:“讓師弟看了笑話!”


    荊無淵放下了筷子,笑著擺手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師兄不拘一束,率性而為,此乃真性情也!又怎會是笑話呢?”


    不聲不響拍了一記馬屁,引得方木笑眯了眼,跟個彌勒佛似的,“好好好,這話我愛聽,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師兄我絕不藏私!”


    胸脯拍的啪啪作響,好似市井屠夫在保證自己的豬肉絕對新鮮一般。


    荊無淵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邀請方木過來坐下,就是想問詢在千葉門內,弟子生活的相關事宜。


    哪知道一桌菜,竟滿足不了對方的胃口,是以他剛才有些猶豫,正不知如何開口。


    而方木大大方方的一句話,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此時的方木吃了荊無淵的東西,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差把自己的褲襠顏色給抖落出來。


    荊無淵在一旁聽得臉色變換不已,他這才知道,天底下哪有什麽白吃的午餐,在千葉門內,弟子做任何事都得有貢獻點才行,就連吃飯都得花費一點貢獻點,當然這還是最低標準,如果想要吃的好,就得花費更多的貢獻點。


    而貢獻點獲取的方法便是去門內任務堂接取任務,交接後弟子便會獲得相應的貢獻點。


    任務等級有高有低,一般越高級的任務,貢獻點越多,越低級的就越少。


    而像他們這些記名弟子或者雜役,就隻能接一些低等級的任務,賺取的貢獻點很少,每個月大概隻夠維持自己的生活而已。


    難怪他之前看到來這裏吃飯的人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原來是‘操’勞過度。


    至於神色匆匆應該是還有別的任務忙著去完成吧!


    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荊無淵不由得想到,等過幾天自己也跟他們一樣,心中不由得有些鬱鬱寡歡。


    要是每天都忙成這樣,哪還有時間修煉?


    想到這裏,荊無淵順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哪知道得到的迴答卻是讓他相當震驚。


    據方木說,在武者世界有一種神奇的石頭,叫做元石,裏麵含有精純的天地元氣,而元石又有上、中、下三種品級劃分,越上等的元石,裏麵所含的元氣就越多越精純。


    而他們這些雜役和記名弟子平時都很少修煉,一般是月末的時候跑到貢獻堂,用自己賺取的貢獻點來購買元石。


    大約是十點貢獻點才能換一塊下品元石,隻需花費少量時間來吸收元石內的元氣即可,而兩塊元石就比得上自己辛苦打坐一個月吸納的天地元氣了。


    他們平時雖然累是累了點,但這樣既能生存又能提升實力,倒也沒什麽怨言。


    他們隻盼自己能盡快熬出頭,將境界提升到鍛體五層,到時候就能晉升為正式弟子。


    而正式弟子的待遇,就不是他們這些雜役和記名弟子能比的了,不光是吃得好住得好,每天就算什麽事兒也不幹,到月底還能有保底拿。


    光一個保底,就夠他們眼紅,那可是整整五塊下品元石,相當於他們累死累活,一個月的總收入。


    方木說到這裏,激動的伸出大手,仿佛要將那莫須有的五塊下品元石狠狠的拽進手裏。


    到了此時荊無淵才算是知道,正式弟子與記名弟子的真實差距,白天,小童子告訴他的隻是字麵意思上的差別。


    兩人相對而坐,越聊越熱絡,與這小食坊清冷的氛圍格格不入。


    這一聊便是一個時辰過去了,許是頻繁的交流,讓習慣清冷氛圍的小廝覺得聒噪,竟不顧待客之道,直接冷臉趕人,荊無淵才不得不和方木告別。


    一頓飯,潦草結束,一個吃得半飽,一個腹肚無食兒,荊無淵摸了摸幹癟的肚子不由得苦笑一聲,好在先前他眼疾手快,夾了幾口葷菜墊了個底,要不然今夜就難熬了!


    迴到後山的小屋裏,荊無淵整理了一下從方木那裏問來的情報,臉色不由得沉重起來,按現在他的情況來看,三天後他就會跟那些雜役一樣,所以他不得不為自己的以後做打算。


    但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法子,反而亂了心神,雜念叢生。


    當下無奈一歎:“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暗中少年盤膝坐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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