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太陰是不信這話的。


    他遇見過許多偽君子,隻會空說漂亮話的人。


    他不覺得這個年紀幼小且一路順風順水的小姑娘會真的敢這麽做。


    卻不想,扶箬竟然在瞬息間就凝聚出一團魂力,毫不猶豫對著腦門拍下去。


    她下手時不留絲毫餘地。


    那一掌下去絕對會識海破碎。


    扶箬直直地站在那,身姿挺拔如鬆。


    她就這麽冷冷地望著太陰。


    那雙眼,清冷,堅韌,強大無所顧忌。


    掌風吹過,連眼睫都不曾顫一下。


    她就這麽坦然又從容地等待著自己那一掌落下。


    太陰被那雙眼中的神色所懾,久久未曾迴神。


    待他反應過來,已經出手不及。


    幸而下一瞬,一股溫和厚重的規則之力飄過。


    扶箬掌中澎湃的魂力霎那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燭照隔空將她那隻手摁下去。


    轉頭怒瞪太陰:“你再不知收斂,我便將你日日鎖在天穹之後。”


    “別跟我說什麽我的力量你能吸收,就算能吸收我也可以日日盯著你。”


    太陰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管著。


    更別提是被燭照囚禁。


    他方才確實沒想到扶箬真的會做到這一步。


    燭照出手時,他也莫名鬆了口氣。


    他是想吃她的神識,想把她做成娃娃。


    但他也是真的喜歡她。


    如果不喜歡,他才不會想做成娃娃日日帶著。


    不過活生生的小家夥也很有意思。


    他還沒逗弄夠。


    燭照那家夥肯定不允許他動手,最近會嚴加防範他。


    還不如現在玩玩,順帶吃點神識。


    等沒什麽意思了,再做成娃娃。


    這麽一想,太陰瞬間換了副嘴臉。


    關切地看向扶箬,眼裏和浸了水一樣潤。


    “娃娃,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嚇嚇你。”


    “還好那個偽君子出手救了你。”


    “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將你做成娃娃,也不會搶你的神識。”


    他隻會找機會誘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太陰邊說邊想湊近扶箬。


    扶箬看著腳邊朝著她蔓延到陰影,正準備閃一下。


    忽然被一股力吸走。


    感受到身後熟悉的傀儡觸感,扶箬終於放下心來。


    目前看來,天道是站在她這邊的。


    雖然他們認識,但他不允許這個蛇精病對她出手。


    扶箬這頗為信任燭照的姿態落到太陰眼中,怎麽看都不順眼。


    太陰甩出一股地陰之力將扶箬籠罩。


    陰魂最喜愛親近的力量降下,還是堪比地府地脈的力量,令扶箬下意識放鬆身體,毛孔舒張。


    太陰瞧見她這表情,臉上才重新恢複先前鬼畜邪性的笑容。


    “我的娃娃,就應該更喜歡我。”


    燭照看著太陰不自覺搖頭。


    他此時,真的像極了幼時和他搶玩具的樣子。


    霸道,頑劣,幼稚。


    “太陰,她不是你的娃娃,她有自己的思想。”


    身後吹來陣陣陰風。


    太陰勾起一縷被吹起來的頭發,白皙如玉的指尖百無聊賴地打著轉。


    他不屑掀開眼簾,懶懶反問:“那又如何?”


    “我就是喜歡,就是覺得她是我的娃娃。”


    “你還是這麽偽君子。”


    小時候明明也喜歡那些玩具,偏偏不和他爭搶。


    每次都要激起他惡劣的性子,惹得母神心疼。


    表麵把玩具給他,哄著他。


    實際上,背地裏永遠會再給燭照一份更好的。


    如今他被迫沉睡那麽多年,好不容易醒來。


    看上了個娃娃,他還要和他搶奪。


    還是一樣的謀心手段。


    想用在娃娃身上,騙得她的信任。


    繼續利用她。


    “嗬--”


    太陰冷嗬一聲,尾音拖得極長,就像水蛇的尾巴。


    彎彎又曲曲,比那波浪都蕩漾。


    “……”燭照無奈扶額。


    雙生另一麵好欠打怎麽辦?


    打死了自己跟著噶。


    打殘了自己跟著受傷。


    但是打輕了又沒用,眼看要無法無天。


    難啊--


    燭照感覺自己能當場提筆寫一首‘訓弟難’。


    扶箬夾在中間,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不是,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她才是問題導火索啊!


    求先解決了她的問題……


    燭照似乎是也想到了扶箬的無奈和痛苦。


    趕忙將她麵前的地陰之力打散,為她當場布置下一層保護罩。


    除此之外,還在保護罩上寫寫畫畫,像是符文又像是禁製。


    扶箬隻感覺眼前一花,對方就已經寫完,那層保護罩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扶箬嚐試放出魂力感知。


    什麽都沒發現。


    她正好奇著,方才寫的是什麽。


    就和對麵披頭散發的蛇精病對上了眼。


    那雙赤紅的眼像是浸在鮮血裏泡了千萬年,卻又晶瑩剔透,紅得好看。


    扶箬下意識為那抹驚心動魄的紅停留目光。


    下一瞬,耳畔又冒出鬼氣森森的笑聲。


    “哈哈哈--”


    “我的娃娃,你看呆了呢。”


    “我討厭別人盯著我的眼睛看,但你可以。”


    她是他的娃娃。


    雖然是預訂的。


    而且她的眼神裏隻有單純的欣賞。


    太陰像隻驕矜的小孔雀展示自己美麗的羽毛。


    他特地垂眸,鴉羽微顫。


    接著緩緩抬眸,將那紅一點點展露出來。


    而後笑得一臉得意,玩味地琢磨扶箬的眼裏的驚豔。


    “好久沒有這麽得我喜歡的小玩意兒了。”


    一句話,將扶箬從夢幻天堂拉迴恐怖地獄。


    差點忘記了,這是個蛇精病。


    眼睛再好看,腦子也是個有病的。


    扶箬禮貌微笑,往後退了半步。


    太陰:“……”


    你方才明明不是這個表情。


    太陰嘲諷地掃了一眼他們倆。


    “娃娃,我勸你不要太信任你背後的偽君子。”


    “小心他在你最信任的時候,捅你一刀。”


    “那才最疼,最紮心呢。”


    燭照早已經習慣他的陰陽怪氣,並習以為常。


    扶箬的目光從燭照平和的麵容,落到某人陰森殘忍的臉上。


    嗯,正常人和蛇精病她還是能分得清。


    太陰見自己離間計沒用。


    開始琢磨如何威逼利誘。


    比玫瑰更豔麗的眸子一轉,唇畔弧度高高翹起。


    “娃娃,我有辦法讓你快速領悟生死之力,還能幫你調動生死簿和勾魂筆本體。”


    “它們因我的氣息而誕生,我雖不能讓它們認主,但可以操控。”


    說著,太陰將過生死簿取出。


    厚厚的一本書變作一人高。


    隻見書頁隨意翻動,最後停在了陳氏玉蘭那一頁。


    上麵隻有寥寥幾行,卻寫盡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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