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好好用膳,本王先去忙!”夜北冥走的時候還頻頻迴頭,一字一句的囑托道,“順便讓所有人吃東西,若是不吃本王唯你們是問!”


    “是!”


    …


    何大人坐在大廳裏頗有些坐臥不安的意思,眼睛不斷往外瞅,看到一身黑色身影不斷靠近,臉上的緊張忽然明顯。


    “微臣參見殿下!”何居敬不卑不亢行禮道。


    “何大人今日一早便過來了,曹夢兒的案子可是有什麽進展?”


    何居敬抱拳說道,“昨日微臣按照天下的吩咐一一查看,一一排查,發現這姓張的仆役是曹家小姐自己買迴去的,未經府中管家之首,所以這人一直留在曹小姐身邊…”


    何居敬雖有若無小心翼翼的瞥祁王臉上的神色,生怕自己哪個話沒說好,引得殿下的反感。


    “曹家人如何說?”


    夜北冥伸手扶額,興致缺缺的說道。


    “一切正常,沒有什麽特別的!”


    夜北冥眉頭一皺,相處這件事情上一定有人說謊,曹夢兒乃是曹家小姐,能將人帶出來隨身用,那麽此人在他心中一定是極為相信的存在,可又如今牽扯到這失蹤案裏……


    “此事抱有蹊蹺,好好查一查這個姓張的究竟怎麽迴事!”


    夜北冥心中煩悶這一事接著一事何時才是個頭,稀奇古怪層出不窮。


    可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好好查一查曹家銀莊這銀子的去向,不能排除買兇來殺人借刀殺人這些傾向!”


    何居敬本來臉上是喜盈盈,一派春風得意,這會兒卻是夏天的臉,苦了呱唧。


    本以為這件事情差不多可以結案了,如今同期王一說反倒是疑點重重,需要重新來一次?!


    “怎麽?本王說的話,何大人聽不懂嗎?”


    夜北冥心中不快,看著何大人一副失魂落魄興致不佳的樣子,心裏的不滿一陣接著一陣。


    “北滬,這件事情你親自去查,何大人在一旁輔助!”


    本來想著繼續南下,看一看這春旱如何治理,可在徽州便是虛打一槍沒闖出什麽名堂,反倒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住手腳。


    夜北冥心中怎能不生氣呢?!


    …


    思前想後坐在堂前,夜北冥閉著眼睛仔仔細細思考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想在其中找到某些關聯。


    徽州知府上報春旱嚴重,想要朝廷出糧食,出錢賑災,如今一番查證,發現問題並非如此,可之前拿出來的錢便是無法如數繳迴了,那麽這筆錢究竟在哪裏?


    再者,沈為的舅子顧世航,牽扯到販“石鹽”之中,雖然獲益,可這贏錢的去向完全不對。


    曹家,曹家曹夢兒的死?!


    這三者究竟有什麽關係呢?


    可根據現在的情況所得到的分析,這三者之間的聯係,全部集中在銀錢上麵!


    銀莊,銀莊,這背後的人是蕭何嗎?!用錢來供養自己的力量嗎?


    可蕭何如今身在京城,如何操控徽州的事情,此視頻有些說不通,一樁接著一樁,一件套著一件,抓人總是落後一步!


    活生生的證據總是抓不到,父皇定是不能拿捏淮南王…


    桌子上的茶杯掉在地上,一下子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


    青樓,邵念念處,一片緊張:


    一人踏月色而來,一身黑色玄衣,看不清臉上的容貌。


    身形很高,看著似是,長身玉立,玉樹風流。


    “公子!”邵念念看著人越走越近,待到三步遠的時候,便是十分恭敬的躬身行禮。


    那人一句話不說,直直往裏麵去!


    月色風高掩蓋一切的痕跡,誰又知道在這風流倜儻自作多情的地方,會有這樣一個人物出現呢。


    邵念念一看如今形勢不對,趕緊上線引著人往裏麵走。


    萬一有不長眼的人闖了進來,或是撞見了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這個時候可不是說是人命為草芥的時候,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一番折騰,總算是將這位難伺候的人引進了地下室裏。


    “事情辦的如何?”


    邵念念臉上一副平靜,微微攥緊的手泄露了他的緊張,這個問題並不難迴答,隻是沒想到公子會突然過來,此時他不是在京城嗎?


    “曹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公子不需擔心!”


    一長的手有規律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悶悶的聲響讓人心裏一沉一沉。


    “哦?夜北冥如何查到這賬冊的事情?”


    短時間內不可能查得這麽齊全,夜北冥幾斤幾兩心裏自是清楚。


    “應該是從顧世航那裏查到的,此人留了暗手,將往來賬冊偷偷記錄一份,祁王派人s搜府便拿到了!”


    邵念念眉眼間一片平靜,一字一句說的有理有據,仿佛真的與她無關一樣。


    “念念!”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突然念了邵念念的名字,簡簡單單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多了一份陰鬱的味道。


    “奴婢在!”


    “你跟我多長時間?”


    邵念念心中一沉,腦筋飛快地轉道,“是姐姐救了奴婢的命,如今算來,跟在公子身邊已經有六個年頭了!”


    “時間過得很快,你成長的很多,以至於……”


    後麵的話黑衣人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威脅,意味濃重,似有感慨,似有殺意。


    “公子是姐姐的夫君,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忠心耿耿!”


    公子這人喜怒無常,表麵上看著一幅和煦友善有山,背地裏陰鬱歹毒,明麵上的見不得人的手段法子有的是。


    “都出去!”


    黑衣人摘下鬥篷,露出一張令人新鮮完美的臉,臉上沒有半絲笑容,一雙眼睛紅彤彤。


    “念念,裴靜秋來找你,你們都說了什麽!”


    邵念念穩住心神,努力猜想公子,問出此話的意義。此番冒險從京城過來,定是有十分急切的原因。


    不可能因為曹家的事情湊身過來解決,解決曹家並沒有什麽難度,不過是一個銀莊,動動刀子的事情,因為死人永遠不可能開口說話。


    值得公子方寸大亂的,也就隻有姐姐了。


    淩風這個家夥知道多少不好評,說公子此番試探,若是一個不穩,怕是一命嗚唿了。


    “那日奴婢正立,行在樓裏彈琴,裴小姐來的比較晚,花了十金才在堂裏……”


    “說完了嗎?”


    他的話語似乎更冷了。


    邵念念點頭稱是,表示剛剛自己說的棄權,事無巨細。


    “念念,你現在迴答我一個問題!”


    “公子,請講!”


    “那天晚上,或者說是清晨,早市未開的時候,你去館驛做什麽了?”


    蕭何臉上還帶著絲絲縷縷的笑,隻是笑的沒有溫度,一雙眼睛像是陰鬱的毒舌,死死盯著。


    “手下人探查不利,怕出了什麽意外便直接親自……”


    “念念,你知道我一向最討厭別人騙我!”蕭何神色淡淡,好像再說一件完全和他自己無關的事情。


    “你知道的,騙我有什麽後果!”


    蕭何起身,站在念念身旁,盡到,清清楚楚聽到對方的唿吸,清清楚楚看到對方臉上微不可查的毛孔。


    “這個時候你還有膽子騙我,你真的以為本公子不在徽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早上去的,緊接著………”


    後麵的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抓人收網審訊一步一步,若非曹夢兒死了,這件事情定要繼續往上牽扯,到時候……


    那可是動搖根基的事情了,苦心布局有可能因為這一招損,牽一發動全身。


    “奴婢冤枉!”


    蕭何臉上布滿怒氣,伸手掐住邵念念的喉嚨,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什麽可冤枉的?”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對峙!”


    “邵念念,邵念念,你當真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奴婢不敢,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淩風一直跟在奴婢身邊保護奴婢……”


    橫豎都是你的人,相信一麵之詞還是……事情精彩的很,鹿死誰手,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


    “不要觸碰我的底線,不然生不如死你可知道?!”


    邵念念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壓下心中的害怕,知道這一關自己過了。


    沒有直接的證據,僅憑一言之詞,就算是公子不能!


    “念念,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背叛!”


    邵念念不敢伸手揉一揉,被捏痛的脖子,臉上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念念不知公子在說什麽,這裴家小姐和太子不清不楚,懷著身孕又和其往殿下牽牽扯扯,不過是有些許利用的資格罷了,這才走得近了一些!”


    蕭何仔仔細細看著邵念念臉上的神色,不曾遺漏一絲一毫。


    “哦,你倒是講一講有何利用資格?”


    “奴婢蠢笨不知,隻是心中著實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竟能引得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的關注,”邵念念臉上是一副十分不解,“如今這位裴家小姐懷著身孕,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尚不好說……”


    一番言語下來,竟是貶低之意如此一來算是有些別的意味了。


    蕭何心中也拿捏不定,這邵念念究竟知不知道她就是向心瑤?


    “給你個任務!”


    邵念念一本正經,道:“公子吩咐!”


    “殺了她!”


    ???


    “公子,叫奴婢殺了裴家姑娘?”


    蕭何點點頭,表示是這個意思。


    “是!”


    這人腦子有坑?!這個時候對人家動手豈不是到處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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