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老板的動作很快,五屜包子,四分兒豆花,兩份潤餅一次放在桌子上,香味誘人,叫人覺得胃口大開!


    “幾位公子,您要的東西齊了,若是有需要的,盡管吩咐小的就是!”


    老板也是有眼力價的人,看著坐著的幾位不是一般人,臉上的笑便是更加明媚!


    夜北冥大淡淡出聲,將老板叫住,問道:“你這裏的潤餅做的甚是好看……”


    老板臉上一喜,立刻解釋道:“這麵粉是明遠商會的店鋪買的,磨得比較細,這潤餅自然做的好吃!”


    提到明遠商會,裴靜秋立即來了精神,問道:“小麥變成麵粉,不是更貴了,老板這手裏是有幾個錢啊!”


    “麵粉品質好,備貨又多,雖說是春旱,價格倒是可以接受!”


    裴靜秋挑眉,張修遠這人很是聰明啊,薄利多銷的模式,聲譽錢財兩不誤啊!


    “看來,老板對這個商會很是……讚同啊!”


    裴靜秋嘴裏的潤餅吃的歡樂,說話的時候挑眉擠眼,儼然一副逍遙家族裏的小公子的模樣。


    “咱都是老實本分人,有什麽邊說什麽,人家商會算是十分有良心了,對我們好自然是說實話的!”


    夜北冥臉上的神色不美好,道:“看來是很不錯!”


    夜影坐在一旁,隱隱感受到一股殺意,張修遠這個小夥子就是有問題啊,叫自家殿下心裏很是不爽啊。


    現在的場麵就很有意思了,徽州知府上表的很是可憐,這會兒堪堪到了徽州,實際上的情況比上表之中的情況要好上不少,這是何原因呢?


    瞞報謊報實際情況,對一個知府來說是致命的行為,徽州知府何苦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那幾位公子先吃著,小的先去忙!”


    徽州,是個神奇的地方,不僅僅是因為木人五本人以及他背後的勢力,更是因為徽州這個地方與淮南王的勢力接洽,淮南又背靠五川,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隱情?


    夜北冥心思千變萬化,手上的東西也未吃多少,最要緊的還是要解決春旱的事情,算得上是一勞永逸,利於民生。


    “好了,快先吃,吃完我們還有事情!”


    夜北冥吩咐道,言語間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有些小看徽州這個地方的呢,以為來到這裏會是一幅民不聊生的景象,繁華雖然依舊,可這份繁華後麵似乎意義掩蓋著什麽。


    “好了,好了,不過是過來吃些東西罷了,有那麽著急嗎?”


    “你若是累了,可以先迴客棧休息,有些事情你跟著我也不方便去做!”


    裴靜秋眯著眼睛嘿嘿一笑,臉上卻是冷冷的神色,“正所謂求之不得呢!”


    好像自己願意跟著他去似的,熱乎乎的臉貼在冷上,貼一次行兩次行,三次四次怎麽會呢?


    人又不傻!


    “好了好了,快些吃吧!”


    “不知葉兄一會兒打算做些什麽?”


    裴靜秋放下手上的潤餅,如是問道。


    “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裴靜秋:………


    “不過是關心你而已,你不想說便不說,何必說話這麽難聽?”


    “……”


    夜北冥選擇沉默,自己周圍那麽多人都是暴露的身份,勢必會引起很多注意,影響到自己查案的過程。


    “是我的錯!”


    裴靜秋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夜北冥,這人最近怎麽迴事?


    “我倒不是同你爭論對錯,不過是話趕話,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罷了!”


    總是感覺三言兩語便能把事情的發展方向變得不同於原本最初的模樣。


    如果是好的方向也就罷了,可最近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全部指向好的一方麵,有好有壞,具體並不好說。


    “用過東西,我先迴客棧休息,所有的事情便要勞累你一人了!”


    夜北冥:………


    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複雜,隻是前三步不好走,但自己走的踏實穩定,所有的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好了,快吃東西吧!”


    裴靜秋乖巧的點點頭,沒有再說別的。


    …


    京城,國子監:


    前段時間風頭剛過,除了殿試的事情,文武百官皆是無人敢觸皇帝的眉頭。


    蕭何正拿筆書寫,一筆一劃甚是認真,但是看自己一撇一捺之間,皆是滿滿的帝王之意。


    “所有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請主子放心!”


    若是仔細看,定能發現如今這張小書童的臉竟是格外熟悉,是一直在笑和身邊為他辦事的影子。


    “布局的事情並不著急,夜北冥不是什麽愚蠢的憨貨,這會兒已經到了徽州,按照我對他的了解,必然會……”


    身旁的那位影子,自家主子估計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一切布局,一切時機都隻為天時地利人和。


    苦心籌謀的一切還需要外在的配合!


    蕭何半張臉隱匿在光影之中,鋪天卷地的光撒向萬千光芒照亮了書房。


    “說好的來日方長,怕是不能來日方長了!”


    “木人五,死死地盯上了,最近誰也不見必要候……!”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總是有道理。


    夜北冥,希望你能陪我好好玩兒一玩兒,動誰不好,偏偏要動她?


    蕭何一臉陰森,眼神裏殺氣騰騰!


    …


    一行人吃過餐食便沒有在街鋪上多做停留,夜北冥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想讓裴靜秋跟著過去!


    “吃好了,先迴去休息!”


    裴靜秋一臉的沮喪,還未曾好好逛逛呢,那麽早迴去做什麽?


    “葉公子若是累了先迴去休息便是,未曾好好領略這徽州的風土人情……”


    夜北冥附耳,道:“不乖?不好好聽話?”


    裴靜秋撅撅嘴巴,“想出去玩!”


    “你是想讓本王抱著你,背著你,還是扛著你迴,還是說你自己走著迴去?”


    “耍流氓?”


    夜北冥眼神斜肆,深邃的眼睛閃著亮亮的光,一切盡在眼神暗示中。


    “你是不是覺得我拖累你?”


    夜北冥點點頭,裴靜秋在自己身旁的確是一種拖累。


    “好了,我知道了!我迴去便是!”


    夜北冥看著裴靜秋一臉別扭委屈的樣子,掰過她的身子,直直的看著她,道:“本王不想你受傷,不想看著你受苦,你在我身旁並隻是想著你,別的事情都做不了!”


    裴靜秋聞言,大眼睛撲閃撲閃,略帶驚喜地說道,“原來如此!”


    …


    “夜影,現在去查一查這邊的風土人情究竟怎麽迴事,看看春旱的情況究竟如何!”


    徽州知府沈為,不像是那種蠢貨,沈為乃是周皇後母親的遠方侄子,說起來同大皇子還是沾親帶故,對知府的位子能坐得住,和周家少不了關係。


    可如今大皇子謀反,周家一派正是樹倒猢猻散,早就完了。


    不到晚上,夜影便迴來了,臉上的神色甚是凝重。


    夜北冥正在自己的房間同蘇北滬說木人五的事情,夜影突然來到,一臉憂色。


    “殿下!”


    “事情查的如何了?”


    “春旱一世卻有影響,並未影響到遠郊百姓的正常生活,莊稼卻有欠收,具體如何還要等到六月以後!”


    夜北冥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處理現在這種棘手的情況,按照沈為之前在上表裏所述的情況來看,和自己現在查到的情況,完全有出入。


    “殿下覺得如何?”夜影抱拳補充道,“可是要吩咐別人深入查探一番?”


    夜北冥點點頭,也許是夜影查看到的東西有無或者是不全麵,整個徽州情況如何,的確是不能從某一點來做一個翔實的判斷。


    “看一下徽州整體的情況如何,按照本王對沈為的了解,他萬萬不會做這本愚蠢的事情,一旦父皇怪罪下來,可謂是株連九族的事情!”


    “明日動身去錦州徽州交界之處看看,事情不可耽誤,多耽擱一日莊稼便會多欠收一分!”


    “夫人一人在店裏嗎?”


    夜北冥略做思考,臉上確實不顯露半分,道:“你留下來,查看地形的事情,本王一人便可!”


    …


    裴靜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覺,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夜北冥說的那幾句話!


    原來,他是怕自己受累,所以這是一種變相的關心愛護了?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也會有如此溫柔多情的一麵!”


    嘿嘿,裴靜秋這會兒心裏簡直是舒服死了。


    一股又一股的喜悅,源源不斷的從腳底衝到天靈兒蓋兒,叫她沒辦法好好休息。


    “夫人,時候不早了,您應該休息!”


    裴靜秋這會兒怎麽睡得著,隱隱約約的不真實地在,再加上……


    “好了好了,這便休息了,莫要像個老媽子似的,嘟嘟囔囔說個沒完沒了!”


    紅袖吐吐舌頭,認命地端著水盆出去,將水盆裏的水倒掉。


    這會兒自家夫人便像個小孩子似的,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要溫柔細致,仔細耐心的哄著。


    “有事我會叫你,不用在這裏守著,奔波勞累一天了,你也去休息吧!”


    紅袖腳步一頓,道:“卑職在外麵守著,夫人要有需要盡管吩咐!”


    夜影守在旁邊,裏麵說什麽能聽個一清二楚,雖有些誇張,但也差不多。


    紅袖好些日子不曾理會自己了,總覺得別別扭扭渾身難受。


    處理完自家殿下吩咐的事情,便老老實實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發呆。


    一扭頭便看到紅袖端著木盆走過,一個眼神未曾落到自己身上,夜影覺得難受死了。


    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也真真看著紅袖消失在樓裏。


    “都怪自己這個笨嘴一句話說不出來,反倒惹得人家姑娘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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