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訕訕說道:“麗妃娘娘還在裝病,有事兒沒事兒吐個血叫個禦醫,熬的湯藥都澆了花……”


    夜北冥一臉黑線,雖說莫非個人沒有什麽勢力,勝在這個人知足,誰都不得罪也不爭寵,能避著絕不出頭,如此一來反倒是活的自在。


    “殿下,咱們迴府?”


    “你今日留在這裏查一查這裏的底細,看看都有誰的眼線,一定要查清楚了,本王以前不知如今知道便不能荒廢著不用!”


    昨天晚上受了驚嚇,加上後來肚子疼,裴靜秋便忘了自己枕頭上還有一遝厚厚的紙條。


    第二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幾個丫頭還在外麵睡得迷迷糊糊型,沒一個醒的。


    裴靜秋因為肚子不舒服便早早的醒了過來。


    “這都是些什麽呀?”


    按說第二日早晨應該好了,怎麽今日還隱隱作痛,腰間腹間墜漲不已。


    太陽還未升起,朦朦朧朧也看不真切,屋子裏的蠟燭早就燃光了,這會兒從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淺淺一彎牙。


    裴靜秋往外看去,忽然覺得眼界開闊,心裏爽利。


    夜幕下的桂花,自然不同白日,淡淡的幽香聞著就叫人覺得舒服。


    時間美好的事情有很多,此時此刻在自己眼中便是那些桂花最美。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太陽慢慢升起,露了個紅紅的臉接著,越漏越多越升越高,天也便慢慢明了。


    “這會兒可要看看受了驚嚇的是什麽東西?”


    裴靜秋,拿過單子,看了一眼被盯住了。


    這是一份清單,準確的是金燦燦的金子。


    “天衣布莊,錦繡首飾樓……賭坊?”


    裴靜秋心裏驚訝不已,雖說在京城有幾間鋪子倒也無妨,隻是這布莊,首飾,賭坊,這可都是賺錢的東西呀。


    “好端端的抽什麽風,為何送來這麽多東西?”


    裴婧秋越想越想不明白,真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秀氣的眉毛緊緊的湊在一起,像極了小蟲子。


    “他真的把自己當成那種隨便的女人嗎?以為幾個錢財就能收買,還是純屬顯擺,他有這麽多的錢?”


    不想還好,一想火騰的一下就上來。


    “如意,玉梨,伺候本小姐起床!”


    如今身上來了好事,脾氣愈發焦躁,大早晨的就心情不爽。


    隻是喊了好半天,怎麽沒有人進來伺候呢?


    裴靜秋看著門,絲毫沒有被推開的跡象,實屬無奈穿著裏衣下床,推開門便看到四個丫頭,全都躺在地下。


    頓時裴靜秋起了一身冷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生怕自己幾個小丫頭被夜北冥一刀殺了。


    “如意,如意,快醒醒!”


    裴靜秋推開門,顧不得天色早晚,沒來得及換衣服,便蹲下身子拍了拍如意的臉。


    “玉梨,青荷,碧果……”


    隻是這人怎麽叫不醒呢?


    裴靜秋伸手探了探脈搏,好在脈搏,跳動有力,不像是出事的樣子,既是如此為何會叫不醒?


    莫非是被人點了昏睡穴?


    這一次雖然也有強身健體,可點穴手法需從小練習,如今解穴怕是不易。


    裴婧秋下定主意,決定試一試。


    真氣遊走經絡,會於指端,摒棄凝神對準昏睡穴,點了下去!


    隻見如意長吸一口氣,一下子醒過來了,一睜眼便看到自家小姐一臉著急的神色,迷迷糊糊說道:“小姐,怎麽是你呀?”


    “身上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言語中結實濃濃的關心。


    “小姐怎麽那麽緊張,也許是晚上累了,邊睡著了,除了脖子不舒服,屁股上發涼,沒有什麽事情!”


    裴靜秋心裏屬實無奈,好在如意是個神經大條,沒有覺察到自己被點了昏睡穴。


    “你先進去幫我收拾床鋪,我一會兒打算出去,你先進去收拾吧!”


    如意扶著門站直身子搖搖頭,依言進去了。


    裴靜秋按照之前的方法,依次為三個小丫頭解開了穴道,除了碧果心思玲瓏覺得有些不對,其他兩個倒是沒覺出來有什麽問題。


    “小姐今日要去忙什麽?”


    裴靜秋看著鏡中的自己氣色有些差,嘴唇發白,眼下還有青黑之色。


    “臉上的粉多蓋一些,將我這黑眼圈壓一壓,口脂選一個紅色,一會兒出去便有氣勢!”


    容易悄悄吐吐舌頭,聽著自家小姐話裏的意思,似乎要出去打仗。


    “你們三個不用在我這裏伺候了,自己下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如意陪我出去便好!”


    ……


    “小姐這樣打扮,覺得可還適合?”


    唇色不是正常的紅色,倒是顯得幾分嬌柔。


    如意在小廚房簡單做了一些白粥,裴靜秋匆匆吃了一碗,胃裏溫暖,就連肚子也不覺得疼。


    “小姐,身邊要不帶幾個小斯,咱們兩個人出去,若是有什麽麻煩不好應對!”


    裴靜秋點點頭,然後若無其事的反問道,“咱們進府第二天,有小斯嗎?”


    如意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羞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麽可怕的?咱們早些迴來!”


    ……


    如意不好說什麽,隻得乖乖聽從自家小姐的吩咐,找到管家,要了一輛馬車,兩個人便出府了。


    看著手上實打實的金子,還真舍不得往外還呢。


    “小姐,咱們這是往哪兒去呀?”


    裴靜秋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的街道:“祁王府!”


    如意一臉吃驚,神色還有些害怕,道:“小姐之前不是見過祁王殿下嗎?那麽可怕的一個人,小姐為何還要往他跟前湊啊?”


    “你呀,什麽都不知道,別人問起就說出來看一看,可是記著了?”


    裴婧秋一臉嚴肅認真,看著如意慘白一張小臉兒,特意叮囑道。


    祁王府在西城,離著國公府有一段距離,這一路上倒是熱鬧,沿街販賣小吃食的不少,什麽糖葫蘆,糯米滋吧,話梅蜜餞兒……


    裴靜秋越看越覺得饞的慌,也不知道拜托張修遠處理的酒樓怎麽樣?


    以明遠商會的能量處理一座酒樓,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嗎?


    隻是如今過了小半個月了還沒接到消息,心裏不免掛念。


    正當裴靜秋出神兒想著的時候,駕車的小斯說道:“小姐再往前走半條街便是祁王殿下的府邸了,可是要在此處停下?”


    裴靜秋不解,“為何不直接到前麵停,多走這些路豈不是白費力氣?”


    趕馬車的小斯一臉為難解釋道:“小姐有所不知,王爺皇子的府邸自然有兵守著,生怕有什麽歹人,所以前麵是不允許馬車過去的!”


    裴婧秋冷哼一聲,道:“還真是醜人多作怪,生怕自己活不久,半條街可要走上好一會兒呢!”


    “小姐可是還要過去?”


    有的時候在小姐身旁伺候著,必須要有眼色,就比方現在自家小姐一臉為難,一臉憤恨,擺明了不想過去,如此甚好!


    “怎麽能不去呢,無功不受祿還是要說清楚!”


    如意默默歎了一口氣,任命的下車,然後扶著自家小姐下了馬車。


    雖說是半條街的距離,夜北冥一向低調不在皇上麵前表現,所以這看守大門的兵也沒幾個。


    裴靜秋選這個時間過來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這個時候一定會去上朝,那麽就不用直接見麵,懶得多說廢話。


    遠遠看去,這府邸真是氣派,門楣高抬,前麵大門的兩個門柱雕梁畫棟,不知雕的是龍還是飛蟒。


    如意身子抖的厲害,一副害怕死了的樣子。


    “你慫什麽?又不是叫你送命,看把你害怕的!”


    裴婧秋看著如意這幅受氣包的樣子,心裏就忍不住的,恨鐵不成鋼。


    “你去告訴守門的便說有事情尋訪!”


    如意當即紅了眼眶,滿眼的淚珠子就要掉下來,囁嚅道:“小姐,奴婢不敢!”


    裴婧秋一天如意這話,好似泄了皮球,一臉的嫌棄。


    “你們兩個幹什麽的!”


    守在最外麵的士兵,長得甚是嚇人,身材高大,滿臉胡子髒兮兮的樣子。


    “我……我……”


    “這位大哥,我與我家婢女撿到了一些東西,看上麵的印鑒是咱們祁王府的東西,隻是如此便來交還!”


    守門的大胡子士兵一看這小美人兒長得甚是可人,身姿好是福柳,病若西子嬌滴滴的樣子,惹人心生憐愛。


    “美人臉色看著不好,可是要進來喝杯熱茶?”


    提議甚是不錯,裴靜秋的確肚子疼的厲害,隻是這話語十分猥瑣,一臉的色眯眯。


    “隻是來歸還東西罷了,還望士兵大哥交還給殿下,無功不受祿既是如此那邊不打擾了!”


    “你這小美人兒真是調皮,哥哥剛剛說什麽沒聽懂嗎?”


    如意怕極了,感情是怕什麽來什麽,雖說自己心裏害怕極了,可也不能看著自家小姐被別人欺負。


    “你……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如意雙手掐腰,拿著鼻孔看人一臉囂張,隻是怎麽看著傻乎乎的?


    “哎喲,真是要哥哥心裏好生怕怕呀!你是誰呀?”


    “我家小姐乃是裴國公府大小姐,你若對我家小姐不尊敬,明日便將你的狗頭摘下來掛在城樓上!”


    ……


    那兩個士兵隻是逞些口舌之力,占些便宜罷了,如此時候自然不敢過分。


    “東西已然歸還,若是出了什麽紕漏,是兩位的事情!”


    裴靜秋神色冷淡,眉眼間皆是化不開的冰霜。


    ……


    皇宮,保和殿烏泱泱站著一大群文武百官。


    不同品級官員身著不同顏色官服,朝廷三品大員自然穿一身正紅色,正二品則是藍色,一品大元自然是黑色,如此一來,殿裏可謂是色彩分明。


    “……”


    殿裏嗚嗚泱泱,不同的交談聲此起彼伏。


    直到內廷大總管李煜一聲尖嗓子,才使得殿裏安靜下來。


    “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接連跪下,齊聲喊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首位上的皇帝將近50歲了,雖說有幾根白發,模樣紳士好看,倒也不覺得如何。


    眼角的紋路有些深,平添了幾分魅力而已。


    “不知眾位愛卿有何事要稟?”


    裴國公本不想第一個出言,奈何周圍沒有人說話,並主動出列參拜道:“西洲府監鐵都督裴通迴京述職!”


    看著大殿上出現的紅人,包含太子祁王在內臉色無不精彩紛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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