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艱難地就像是從泥濘中掙脫,搖搖晃晃的朝前挪動了幾米,那些死人頭本來對公交車是撞擊,但是,這一次紛紛變成了吸附,拖著一個長長地尾巴跟在公交車遠遠地拖著。


    此時的美美,其實已經沒有辦法駕馭天雷的力量了,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很明顯她的損耗也是可想而知。


    “可能,你是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美美這一句話,說得異常的平靜,隻是在他陳詩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無論未來的結果是怎麽樣,我都會去的。”


    他無比堅定的點頭說道,他的目光充滿著堅定,對於這一次能夠和自己的父母見麵,他心裏還是滿懷期待的,雖然這份期待可能永遠都無法實現,但是,他還是想嚐試一下。


    “我之所以要前往三豐殯儀館,是因為我和一個人的事情需要在那個地方需要處理,幫你,隻是我順手而為,我也希望你不要擋我的路就好。”


    美美明顯比他要了解更多關於三豐殯儀館的事情,他之所以不願意對他說是因為害怕他破壞自己的計劃,擁有共同目標的兩個人可以成為合作夥伴,但是,利益衝突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仇敵,她非常清楚一點:“這個世界沒有永遠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他是第一次覺得美美原來距離自己很遠,自己的事情和她的事情相比,反而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這些道理並不是他不懂,就像現在的曹鬆也是一樣,當時可能是迫於無奈與自己為敵,但是,事過境遷之後,曹鬆也不得不依靠自己,隻是和曹鬆相比,她還算得上光明磊落,不像曹鬆隱藏得那麽深,當時也差點著了曹鬆得道,對於曹鬆的信任也是直線下降。


    美美用那種渴望的眼神看著他,情不自禁的說道:“說實話,你沒有發現我的秘密,我們說不定會成為永遠的朋友?”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後,說道:“那很有可能成為不了,我也看到自己的未來,走上這條路,會失去很多東西,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自然也不知道你到底經曆過什麽,但是,未來我也不指望你會帶給我什麽驚喜?”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在更多的時候,身邊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無法陪在自己身邊,縱然是身為龍女的上官倩,還有道門小妹珊珊,更或者神秘莫測的美美,她們都是他人生中的過客,他也隻能陪她們走完這一程,他也終將成為她們路過的路。


    惆悵的是女人緣有點多的自己,會不會變成他的一場劫難?前路漫漫,誰才是那個陪伴自己走到最後的女人?


    美美收迴看他的目光,一臉頹廢的開口說道:“唉!這無頭路,勉強算得上解決了,還要經過一站,我們就要到達三豐殯儀館了,下一站肯定暗藏殺機,一定要異常小心。”她說完,閉上了雙眼,開始調息起來,用來恢複著自己。


    他在美美的身邊坐下,他深深地明白下一站,可能一切的危險都得自己獨自承受了,開口道:“現在隻剩下我們三個了。”


    張鹿鹿和上官倩自然明白,這麽久以來,他們以這種方式交流著,張鹿鹿的聲音異常溫柔地開口說道:“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我們想得太過複雜了。”


    他略微有些詫異的問道:“複雜?”


    張鹿鹿不置可否的說道:“這件事,可以很簡單,那就下車,我們直接走過去。”


    上官倩沒有說話,這個張鹿鹿確實有點讓她刮目相待了,所以就隨著張鹿鹿的想法,她更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些事情,不擅長這種邏輯分析。


    美美的這個想法,著實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因為現在在車上,等到下一站停車下車之後,直接直麵危險,自己一個人能不能應付,還是兩說,不過,現在留在車上,還得防範身邊的那些人,但是丟下美美,他又做不到,不被活活地弄死,也要活活地累死,等到了三豐殯儀館,不死也要脫層皮,一旦下車,在沒了束縛之後,他也可以放出上官倩和張鹿鹿來。


    他在和張鹿鹿交談的時候,也不忘了觀察著車廂裏的情形,年輕司機在經曆了這巨大的恐懼之後,依舊平靜無波的開著車,這心理素質絕對在普通人中是超乎尋常的好,而那對學生情侶中的那個女生一臉感激地看著自己,其他的一個人和司機表現得差不多,這是最讓人感覺奇怪的,難道自己等人的出手終究會讓一切歸於平靜嗎?


    詭異的事情經曆多了,哪怕是遇到再詭異的事情,也幾乎是見多不怪了,隨著公交車不緊不慢地朝前行駛著。


    他咬緊了嘴唇,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不過,現在距離下一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還有時間可以思考,他也在努力地調息著,身體中氣息運行了幾次之後,開始慢慢地修複著身上的傷勢,在有了魚形玉佩的給予我消耗掉補充之後,我的氣息狀態才完全保留下來。


    駛出了無頭路之後,在山澗之中行駛著,很快就衝破了濃霧,行駛到了一個異常荒涼的村子,而村子入口的位置立著一塊石碑,而在月光照耀下,我總算看清了印刻在上麵的字,下巴都快驚掉了。


    “封門鬼村,擅闖者死。”


    他沒有想到,這車竟然開到了這裏,看著這熟悉的村子,他的眼眶已經滲滿了淚花,情不自禁的開口:“爺,我迴來了。”這就是自己闊別已久的故鄉,時隔這麽久,再次迴來,這個村子已經發生了變化,已經變得不同了,哪怕坐在車上,都能感覺到這鬼村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壓抑,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外人口中的封門村,就是他居住十幾年的長豐村。


    在看到村子裏的第一間屋子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屋子的門前立著一個半米高的白色遺照,照片上麵是一家三口,而隨著我目光看去,中間那個年輕的小女孩的雙眼就像是擁有無盡的魔力一般,搞得我的目光一時半會挪動不開。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就像是突破了麵前的玻璃的控製,此時,我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去陪她!”


    張鹿鹿見他像是中了邪一樣,沒有經過他本能的同意,似乎是在搶奪了他身體的控製權,帶著他朝著麵前的一塊鋼板撞了過去。


    “哎喲!”


    他發出一聲慘叫,這才清醒過來,頓時額頭上驚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詫異地追問張鹿鹿:“剛剛我到底怎麽迴事?”


    張鹿鹿連忙出聲提醒道:“別看那些遺照的眼睛,是能夠勾魂的?”


    張鹿鹿的話音剛落,公交車後座位置,就有一個人的身體開始一點點變成了透明,竟然擺脫了玻璃的束縛,朝著那張遺照飄了過去。


    他這才明白自己就差一點就像剛剛被帶走的那人一樣,這讓他隻感覺好一陣的心有餘悸,不由得對張鹿鹿惋惜道:“他就這樣死了?剛剛如果不是你,那麽我也會變成那樣。”


    張鹿鹿不置可否地迴道:“嗯!等會什麽都不要想,也不要去看,閉上雙眼默念淨心神咒就好。”


    他沒有想到剛剛還在慫恿自己下車的張鹿鹿,到了這個村子之後,對於下車的事情絕口不提,這也是讓我十分疑惑,我還是忍不住詫異道:“鹿鹿,現在的我不下車了嗎?”


    張鹿鹿有點沉默了,很明顯這個村子可能早就不是他所熟悉的村子了,想要到達三豐殯儀館就必須從這個村子穿過去。


    上官倩在這個時候開口了:“陳詩,千萬別下車,當時離開村子的時候,村子沒有現在那樣失控,那個婷婷可能已經不在了,現在整個村子變得比你離開之前還要邪性。”


    聽了上官倩的話,他的心情更加憂傷了,這才三個月不到,村子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所幸的是年輕的司機根本連看都不看這些遺照一眼,否則,這就要讓自己來開車了。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司機把車往村子中間的站牌一停,那要遭遇到怎樣恐怖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他並不知道村子裏樹立了一塊站牌有什麽用?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這一切從五年前的今天就已經開始了,隻是當時的村子並沒有發生什麽詭秘莫測的事件,所以,對於多出來的公交車站牌,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當時問起爺時,得到的答案也是棄置不用。


    通透的月光照在和當初相比更加破舊的村子裏,顯得如此的清明,在沒了濃鬱的陰氣遮天蔽日,反而把那份前所未有的蕭條映照得如此通透和詭異。


    車子的速度很難,都趕不上人快步行走的速度,因為村子的路坑坑窪窪、七拐八繞得走起來顯得異常艱難,所以,到達站牌位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家家戶戶都擺放著遺照,他家的房子在末端,所以,他心中在疑惑的是:“我能不能看到爺奶的遺照,又或者是看到我自己的遺照?”他心中竟然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大膽的想法,而上官倩則在這個時候搭話了。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你一直都覺得自己無關緊要,我也想明白了為什麽現在五個家族非得留你?或許是因為你是構成這些事情不可或缺的一環,他們肯定想要達成什麽樣的目的?”


    故地重遊,是為了什麽?但是,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就是勇敢的探究下去,縱然前路充滿著前所未有的恐怖,他都不會止住腳步。


    這裏的一草一木對於他而言都那樣的熟悉,但是,一切又那麽陌生,等到了車子到了長豐村的一棵歪脖子樹旁,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那棵高達五米的大樹樹幹上掛著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她生前肯定是上吊的,那舌頭拖得老長,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盯著村子的來路,她身上的皮膚早就腐爛的不成樣子,她的身子在那裏隨風搖擺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那白綾似乎就要承受不住這種搖晃,隨時都有斷了的可能。


    不過,令人確實有點唏噓的是人在生前再漂亮,再楚楚可憐,在死後都會變得像這樣腐爛不堪入目。


    這一次,他都覺得有點大快人心,不由得開口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你總算知道什麽是罪有應得了吧?”


    蕭潔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人,竟然還這樣掛在這裏,確實有點大快人心,隻是以這種方式、死在這裏的人,恐怕都會變成恐怖的厲鬼,級別不會太低。


    張鹿鹿突然提醒道:“她有古怪。”


    “古怪?”


    陳詩怎麽也察覺不出來古怪在什麽地方?既然張鹿鹿出聲提醒,那麽必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已經進了村子的路這麽久了,再沒有一點風吹草動那還真是有點古怪。


    隨著公交車的玻璃缺少之後,想必縈繞在車四周的禁製有所鬆動,對於他而言有利有弊,張鹿鹿和上官倩的感知能力有所恢複,所以,他的傷口恢複得更快,所有的鬼魂、無論等級高低和三世怨靈比,那種感知能力都沒有張鹿鹿敏銳,張鹿鹿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是是最敏銳的。


    萬物存在相生相克,所以,張鹿鹿能夠第一時間感知到那具屍體內部正在醞釀著無比強大的存在,開口說道:“所有的陰氣不會無緣無故的消散,想來新的鬼王在那具屍體中孕育而生,這樣恐怖的存在最好不要招惹。”


    “不招惹,那是不可能的,三個月前已經在這裏結下了很深的仇怨。”


    上官倩對著他兜頭就是一盆涼水,也正是他所忽略的問題所在,蕭潔走到今天這一步,說起來跟他沒有關係,實際上也是有著很大的關係。


    他也是很快想清楚了脈絡所在,本來成功殘害自己,把自己弄進棺材裏,蕭潔就可以獲得上官家的莫大好處,隻是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身體中住著一個紅衣級別的厲鬼上官倩,幫忙度過艱難的一年,而他出現的那一刻,搞到現在又橫生這麽多枝節,還得上官家家主勞神費力,動用資源對付,她肯定是因為辦事不力而受到牽連,落得這樣的下場,自然她都會全部歸怨到自己身上,她又因為身體比較特殊,正好上官家也擁有一塊魚形玉佩,也需要造出一位鬼王,所以,成功把魚形玉佩鑲嵌在她的手心的同時,借助三豐村獨特的地形,吸陰納陽之後,這三個月下來,鬼王的雛形已經誕生,她又怎麽可能放過自己?


    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蕭潔掛在這裏等待他很久,在看到了他的到來,也開始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隻聽到“唰!”的一聲,蕭潔的舌頭縮了迴去,原本布滿屍斑腐爛不堪的皮膚開始變得慘白光滑,沒有眼黑的眼睛散發出幽幽的藍光,痛苦的嘴角也展現出詭異的笑容,身上的氣息在頃刻間暴漲,指甲也變得漆黑細長,粗糙的長發從腳尖直接向上割斷了那條白綾,在少了白綾懸掛的脖子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她的身體就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漂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在看到周身紅衣的蕭潔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而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響起而且形成了一種非常特殊的迴蕩了起來。


    “陳詩,我好想你啊!”


    他聽到這樣的話語,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蕭潔怎麽可能會想自己?除非是想自己去死還差不多。


    他牽動嘴角,露出了苦澀的微笑,對著蕭潔喊道:“生前你要助紂為虐,死後依舊執迷不悟嗎?”


    蕭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冰冷的聲音帶著強橫的氣息,冷聲說道:“現在我已經成為了鬼王,人世那些東西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麽?你陳詩會擋我的路,所以,我當然會把你踩在腳下。”她之所以和他廢話,是為了炫耀自己成為鬼王的成就。


    這是女人的通病,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吸引異性的眼球,蕭潔也是這樣,現在正主來了,也輪到她發作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於女人還是不太懂,坐在那調息的美美是這樣,蕭潔也是這樣,這一次他的右手握向不是長劍,而是降靈杵,拔出降靈杵的瞬間,左手食指和中間夾出一張陰符,殺鬼咒念起點燃符紙,化作火箭朝著她極速迸射而去。


    蕭潔不為所動的看了一眼飛來的火箭,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那些隨風而動的頭發在她的控製之下擋在身前,火箭接觸到了頭發的瞬間就火光就被瞬間湮滅。


    強,超乎想象的強,這是他對蕭潔的定義,在這樣的情況下養起來的鬼王,並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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