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指揮著小廝們把人抬進福壽堂的院子,就揮退了他們,見趙管家陪著楚大夫腳步匆匆的進來後,趕緊找個借口施禮告退了。有趙管家在,他還是離福壽堂遠遠的溜邊兒好。


    老夫人被春香和趙嬤嬤掐人中順心口的折騰一番後已經醒轉了過來,此刻卻依然緊閉著雙目。她不能再失態,暴躁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她必須要冷靜應對,免得在下人們麵前形象狼狽而威儀盡失。


    除了朱氏迴房治傷塗藥去了,得到消息的二夫人李氏帶著女兒過來了,小產後臥床休養的大少夫人秦氏也匆匆趕了過來,一屋子人大氣兒都不敢喘,看著楚大夫為老夫人診脈。


    楚大夫診過脈後,目光一掃,沒找到伯爵府當家主母大夫人的身影,看了眼一直裝昏迷不肯睜眼的患者,就對二夫人李氏說道:“二夫人,老夫人就是急怒攻心,痰湧上堵導致的昏迷,開幾副藥吃下去就沒事了。”


    滿屋子的人都長舒了口氣,老夫人沒事就好,要不然,這定海神針般的真正當家人要是倒了,伯爵府非得亂了套不可。


    “有勞楚大夫了,不管用多貴的藥材,隻要能保障老夫人的身體康健就好。”二夫人不失時機的表現了一下,既能在人前落個孝順的好名聲,又能在老夫人麵前討個好。


    趙嬤嬤給兒子使了個眼色,趙管家心領神會,誇讚了一句,:“關鍵時刻,二夫人您顧大局,識大體,對老夫人更是孝心一片,下麵有何安排,您盡管吩咐,奴才都謹遵照辦。”


    二夫人李氏笑意浮上雙眸,沉穩冷靜的說道:“別的事等老爺和公子們迴來,老夫人醒了後自會定奪處置,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老夫人的身體。趙管家,你親自去和楚大夫抓藥,盡早讓老夫人服下。”


    趙管家恭恭敬敬的遵命,楚大夫開好藥方,遞給了二夫人,告辭一聲往外走,伯爵府裏的各種勾心鬥角陰謀算計,他懶得看懶得聽。


    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裝昏迷不醒的老夫人,心裏咬牙暗罵,大媳婦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二媳婦是個會裝的心機婊,若論真心孝順,隻有二女兒靜雲才是和娘最貼心的。


    西屋裏,請來的另一個大夫也到了,為裴靜雲和三個丫鬟診脈後,開了幾副治療內傷的藥方,又留下幾瓶外敷的藥膏,叮囑了幾句怎樣用藥後,就告辭了。


    老夫人腦子裏飛快的轉著,想著怎樣處置今日之事。不狠狠處置發落鳳惜舞那個小賤人,咽不下這口惡氣,也失了威儀丟了顏麵。可小賤人身邊突然多了個武功高強的女魔頭,要是硬碰硬,恐怕府裏的幾個護院也不是那人對手。報官嗎?伯爵府丟不起那個人,家醜不可外揚啊!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口惡氣隻能暫且咽下去。鳳惜舞是裴家的媳婦,修理她的機會有的是,等那個女魔頭走了後,再狠狠的處罰磋磨那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小賤人!


    拿定了主意後,老夫人悠悠醒轉過來。趙嬤嬤裝作才看到老夫人醒了的欣喜萬分,激動的喊了一聲,:“老夫人醒了!”


    二夫人趕緊上前,跪倒在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淚水盈眶,:“母親,您終於醒過來了,可把兒媳嚇壞了。”


    老夫人眼皮撩了她一下,聲音虛弱的問道:“靜雲沒事吧,她傷的重不重?”


    :“二姑姐的傷勢沒有大礙,大夫說了,吃幾副治療內傷的藥再敷幾天治療外傷的藥膏,就能康複。母親您不用憂心其它,您要保養好自個的身體,伯爵府不可沒有您這個定海神針主持大局。”二夫人母親叫的親熱,話說的順人心。


    “扶我起來。”


    趙嬤嬤和二夫人李氏小心翼翼的將老夫人扶坐了起來,二夫人貼心備至的將一床被子幫她墊在身後,又將老夫人蓋著的被子掖好。轉身接過春香端過來的參湯,舀起一勺吹了吹,喂進了老夫人的嘴裏。


    一盞參湯喂老夫人喝了下去,二夫人將瓷碗迴手遞給春香,殷勤周到的幫老夫人用帕子擦拭了嘴角的水跡,這才退後幾步,默默的站在一邊伺候著。


    老夫人眼神看到靜立一旁默默流淚的大少夫人秦氏,一陣堵心。但不成器的東西畢竟是她娘家的侄孫女,感情上偏愛了些,:“若琳,你才小產後身子虛弱,不用在這裏侍疾,迴房休息去吧!”


    性情溫軟懦弱的秦氏福了一禮,聲音裏帶著哽咽,:“謝祖母體恤,您保重好身體。”


    秦氏走了後,老夫人靠在軟被上閉目養神,隻字不提怎樣處置鳳惜舞的事。屋子裏靜的落針可聞,人人低頭垂手而立,誰都不敢開口詢問,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母親!您沒事吧?嚇死兒子了!”


    “祖母,您身體不要緊吧?嚇死孫兒了!”


    老夫人睜開了雙目,淩厲的眼神“唰”的掃過進來的兩人,威嚴的嗬斥一聲,:“我還沒死呢,你們慌亂個什麽?跪下!”


    得知老夫人昏迷不醒的消息後一路上驚恐忐忑,著急慌亂的裴乾和裴晏安,嚇得一哆嗦,趕緊跪倒在地。


    低垂著頭的裴乾想著老母親方才的聲音裏中氣十足,驚慌忐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偷眼看向了床上的母親,被那威嚴冷厲的麵孔嚇得又垂下了視線。


    跪在地上的裴晏安低垂著頭心裏默念著,:老天保佑,祖母安康無恙,這伯爵府的榮耀富貴還能支撐下去。……


    裴家的男人都迴來了,身穿五品官服,侯爵降級承襲了伯爵之位的裴尚,端坐在黃梨木太師椅上,眼神看到被罰跪的朱氏時,眸子裏湧上了一股厭惡之色。


    這個蠢貨正妻,身材走樣肥的像豬,腦子蠢得更像頭豬,比起兩個嬌美又體貼的愛妾來,簡直讓人不想看上一眼。當初那個算命瞎子批八字說她身帶旺夫運,定能助夫君仕途通達步步高升,高官厚祿貴不可言。可是定親後,大梁國皇帝就頒布了降級承爵的聖旨,他這個侯爵府的世子降級隻承襲伯爵之位。成親後,他在官場努力鑽營了二十多年,還是個從五品的官職。要不是她肚子爭氣,為裴家生下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真想找個借口休了她。


    裴尚的視線從跪在地上的朱氏身上移開,轉到坐在旁邊的裴靜雲身上時,心裏又湧上了一股厭惡。


    這個被夫家休了的二妹子,長得醜心更醜,囂張跋扈厚顏無恥專愛挑撥是非,攪得娘家也不安生。偏偏老母親最寵溺偏愛她,連他這個當家人的兄長都要窩憋著讓她幾分。


    天色已近黃昏,屋裏的光線有些暗了,老夫人的麵容更顯得晦暗不明,眸子裏閃動的光芒卻更冷更厲。


    :“那個女魔頭還沒有走,鳳惜舞那個小賤人暫時動不得,這口惡氣就姑且咽下去,往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該做的事還要做,伯爵府的尊貴體麵必須維持好。三千多兩銀子的花費,不能消減,你們想想,怎麽籌備這筆銀子吧?”


    二房的老太爺裴才坐在那裏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老妻和兒媳被長房欺負挨了打,他再軟弱再老實,心裏也有怨氣。


    裴乾一臉的為難之色,嘴裏諾諾著說道:“布莊前些日子染壞了一批布料,如今是入不敷出,酒樓倒是賺了點兒錢,都貼補到布莊生意裏了。要不,……將城南的那個田莊變賣了,也能賣到三千兩銀子。”


    裴才抬頭斜暼了二侄子裴乾一眼,心說要不是你這個貪婪鬼想著投機取巧偷工減料,那批布料怎麽會染壞?這話他隻能在心裏腹誹,卻不敢在護犢子的老夫人麵前說出來。


    一個裴才一個裴乾,當初怎麽就起了這麽個破名字,怎麽就沒想到這名字的晦氣,將伯爵府的生意交給了他們二人打理?老夫人心頭一陣懊惱後悔,咬著牙關才將這股情緒壓下去。


    :“隻能這麽辦了,眼下急需銀子的三件事哪件都不能耽誤。


    等晏川凱旋而歸時,升職封爵不在話下,金銀賞賜也不會少,到那時,就是我裴家重新崛起的時候,曾經的榮耀風光,都會迴來的!”


    老夫人堅定的話語,讓裴家的男人們都是精神一振!仿佛榮耀風光,富貴奢華近在眼前了。


    罰跪在地上的朱氏心頭一陣火熱,酸乏的腰背直了直,感覺膝蓋也不那麽疼了,即將光宗耀祖重振裴家門楣的裴晏川,可是她生下的兒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後報兩世之仇的鳳家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旅途中的紅蝸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旅途中的紅蝸牛並收藏穿越後報兩世之仇的鳳家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