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 風和日麗 心情 春風雖好但有寒意


    朝堂暗湧心頭煩,


    本心直言受打壓。


    小卒朝堂翻舊賬,


    文海無故受牽連。


    潭州的王府特意留了一塊很大的空地,就是給戴靈汐訓練家丁用的。


    今天一大早剛吃過早飯就被戴靈汐拉了過來。


    空地上上,家丁們陣列嚴整。眾人皆著粗布短打,束緊腰帶,精神抖擻。戴壽寧也在其中,隻是換了一身行頭不是那麽的顯眼。


    戴靈汐立於高台,身姿挺拔,大聲喊道:“操戈衛國,保家安民!今日王爺觀摩我等操練,不得懈怠!”話音剛落,鼓聲便驟然響起,如雷貫耳。


    家丁們迅速行動,長槍方陣齊步向前,槍尖如林,寒光閃爍。盾牌手緊隨其後,盾牌相連,密不透風。刀斧手揮舞利刃,虎虎生風,吼聲震天。


    操演中,有人步伐稍亂,立即被身旁同伴提醒糾正。雖是春光溫和,但汗水依舊濕透衣衫,卻無人有絲毫退縮,甚至是絲毫的偷懶。他們目光堅定,全力投入每一個操練的動作,像是明天就要真的上戰場一樣。


    “這訓練更像是俞家訓練民團的路數啊,看著親切啊。”俞家兵有些興奮的說道。


    而我卻看向了高台之上的戴靈汐,恍惚間我真的看到了三妹在朝我笑。


    一個家丁低聲在俞家兵耳邊說了些什麽,俞家兵聽後立馬走到我身前低聲說道“王爺,聖上傳旨,讓您三日內迴京,參加大朝。”


    操演結束後,我叫來了戴壽寧和戴靈汐。把從軍的推薦信交給了戴壽寧後,我又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大朝當天,霧氣尚未散盡,身著朝服的官員們魚貫而入,一個個神色凝重。這讓我也感覺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緊張,這種緊張來源於未知。


    禁軍身披重甲,神色冷峻,手握長槍,人數似乎比以前多了一倍,看來今天這是要有大事發生。


    鍾聲悠揚,迴蕩在宮殿之間。大臣們身著華服,頭戴峨冠,手持笏板,神色凝重,魚貫而入。朝堂之上,我那便宜徒弟宋孝宗端坐在龍椅,明黃色的帷幕輕輕飄動。


    我抬頭一看宋孝宗麵容清瘦了不少,但卻不失威嚴。越來越有帝王的樣子了。


    而他身後依舊還是坐著皇太後吳氏。雖看不清楚皇太後表情,但隱約感覺皇太後似乎身體不如從前了。


    我領頭站在大殿東側,身後站著新上任的左丞相吳誌,西側則是樞密院的正使吳表臣領頭。


    大殿的氣氛十分的嚴肅緊繃,這也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切都似乎在提醒我,今日的大朝不同尋常。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大太監的聲音傳來便了整個大殿。看來要開始了,我就靜靜地看著吧。


    “臣樞密院副使胡銓,彈劾樞密院正使吳表臣克扣北伐軍軍餉中飽私囊,貪贓枉法。”胡銓聲音洪亮,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一片喧嘩。


    我去,胡銓直接彈劾自己的上司吳表臣,都不用借禦史的嘴來彈劾了嗎?皇帝派和皇太後派的矛盾就這麽擺上台麵了嗎?這是要內鬥了啊。


    “這是右丞相張浚的奏折,裏麵細數了樞密院正使吳表臣的種種不法之舉。臣一同交於陛下。”胡銓彎腰躬身將奏折送出,大太監一陣小碎步走了下來接過奏折後遞給宋孝宗。


    “臣彈劾樞密院副使胡銓,違逆上意,越權行事,縱容親朋大肆在福州兼並土地。”看官服這是位禦史台的禦史。


    “臣彈劾。。。。。”


    “臣彈劾。。。。。”


    一時間兩派之人紛紛相互彈劾,大殿裏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了。


    但是兩派的主心骨,吳家的吳誌、吳表臣;孝宗的鐵杆張孝祥都一言不發。


    宋孝宗則是一臉淡定的坐在龍椅上,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大朝的時間拖的太長。


    反觀皇太後吳氏明顯的有些疲態了。


    吳誌見狀轉身朝著朝臣大喝道“安靜。”


    然後麵向宋孝宗躬身說道“請陛下聖裁。”群臣也跟著紛紛附和。


    看來這是把皮球踢給宋孝宗了啊,這種左右不是人的事還真是不好抉擇。


    “王爺許久沒來大朝會了,今日朝會有何感想啊?”我這便宜徒弟也是聰明,反手就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我。


    我清了清喉嚨,假裝老邁的走了兩步,走出了隊列。


    “臣以為,一切當以大局為重。”我隻能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


    “大局?王爺所說的大局是何大局啊?”聲音是從宋孝宗身後傳來,看來這是皇太後說話了。從聲音也能聽出來,皇太後的身體是大不如前了。


    看來吳家急吼吼的想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肯定是在為皇太後薨逝做準備了。


    隻是這麽一來,我一旦迴答了這個問題就肯定有站位的傾向了。


    我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怎麽樣才能滴水不漏?冠冕堂皇的話最滴水不漏。


    “以老臣昏聵之見,國家大局才是真的大局。聖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然是要以天下為大局了。”我假裝咳嗽了幾聲後便退迴了隊列中。


    “連王爺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了,難道是人老了,膽氣沒了?”胡銓轉頭看向我有些不忿的說道。


    “王爺老城謀國豈容你個末學後進在此指責。”吳其平這個時候跳出來為我說話,我知道這小子是發自內心的替我鳴不平,但是在其他人眼裏就是我和吳家已經死死的綁在一起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宋孝宗,我這便宜徒弟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悅。


    “臣彈劾戴郡王在潭州縱容長子欺壓百姓,兼並土地,讓潭州城民不聊生。臣請削去其爵位以正國法!”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五品文官直接跳出來彈劾我了。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自從我當上國公爺後,在這大宋朝的朝堂之上就沒有人敢彈劾我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一直都是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主,何況我現如今還有先帝禦賜的金錘,恰好今日金錘就掛在腰間。


    所有人都看著我,吳誌更是低著頭偷偷的在笑,看來他篤定我今天會讓那位不知死活的家夥血濺朝堂,而這位彈劾我的官員很可能是宋孝宗那一派係的人。


    “臣教子無方,願受陛下責罰。”我話一出口整個朝堂就安靜下來了。


    我看到張孝祥也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意思是今天這位王爺是轉性了嗎?


    我之所以這麽其實就是想表明兩個意思:其一,我依舊認可當今聖上宋孝宗是大宋皇權的代表。其二,自動請罪也好給宋孝宗一個迴轉的機會,如果他不想繼續看朝臣爭論下去,現在便可以借著對我的處罰下朝了。


    “欺壓百姓?兼並土地?這些你們誰沒有做過啊?那這些東西來攻擊四朝元老?當真可笑。今日散朝,改日在議。”宋孝宗果然選擇了結束這場爭論。


    隻是他說的這句話不免讓我心裏生出了一絲寒意。這話的潛台詞擺明了就是說要彈劾我不要拿那些小兒科的罪名,要扣帽子就往大了扣。看來我是要做好有人參我造反的準備了。


    散朝後,吳誌領著吳表臣和吳其平過來找我敘舊,儼然一副吳家當家人的架勢了。


    我們這邊還沒聊上幾句,太監便傳我和吳其平還有張孝祥去禦花園。


    還是那個禦花園的涼亭,宋孝宗和我坐著,吳誌、吳表臣、吳其平和張孝祥站著。


    “今日朝會之事諸位有何看法啊?”宋孝宗臉色平淡的問道。


    三吳與張孝祥都低頭不語。


    “老師如何看?這裏沒有外人,老師自可直說。”宋孝宗微笑著看向我。


    在外臣麵前叫我老師,看來我這徒弟是要拉著我給吳家示威啊。好小子這帝王之術運用的爐火純青。


    “老臣可就直說了。”我看了看宋孝宗後轉頭看向其他人說道“黨爭誤國。如果我是完顏亮,在得知我朝中黨爭日盛的情況下,我一定會放緩南下的進攻,讓我朝內亂。黨爭風氣一旦形成,無需他國在外部施壓,我大宋朝內部就會變成一個空殼。”


    我說完後宋孝宗若有所思,其餘人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


    “其平,你我都受老師教導。你以為老師之言如何?”我這便宜徒弟現在套路越來越深了。現在都拿我的話來壓吳其平了,隻要這位吳家的嫡子稍有動搖,吳家這艘船就要風雨飄搖了啊。


    “老師所言自有老師的道理。”吳其平這幾年也是成長了,這句話完美的避開了宋孝宗給他挖的坑,還沒有得罪我。


    這邊我兩個徒弟在打嘴仗,我心裏則是在盤算宋孝宗的後宮,皇後謝氏和其身後的謝家都是吳家的附庸,就算是已故的成穆皇後郭氏隨為孝宗生育三子一女,但因為郭家想脫離吳家,最後郭氏三十一歲就死了,郭家家主郭直卿知道現在也都還是頂著一個恩養的虛銜。


    看來我這便宜徒弟想要對抗吳家就隻有一條路了,擴充後宮培養新的外戚,但是這也是一個死循環。


    看來這次朝會就是宋孝宗精心準備想要打壓吳家氣勢的,隻是到目前為止,效果似乎很不好。


    迴到王府後,張孝祥給我送來了一封信。信中說劉文海被吳家彈劾,已被罷免了一切官職,不日將會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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