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晟眼看著自己要失勢,這樣下去他必敗無疑,就在他猶豫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高喊道:“可是我們中了毒,要是沒有解藥,不聽從他的我們都得死。”


    “是啊,我們都得死。”


    徐錦晟冷笑,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你們的毒隻有我能解,服從我的人我會給你們解藥並且封王拜相,若敢不從,你們就等著腸穿肚爛而死,想要迴到夏國哪有那麽容易?”


    徐錦晟已經破罐子破摔,今日若是不能拿下禹州城,那他也沒什麽顏麵活著迴去見母妃,怎麽也不能讓溫丞禮這一張嘴將整個大軍都給說動了。


    偏偏這個時候溫丞禮冷然一笑,“誰說這解藥隻有你一人有?本宮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得到解藥,昨日與韓丹將軍會麵正是為了商量給諸位將士解毒一事,但徐錦晟為了能控製你們,在破廟周圍方圓十裏埋了炸藥,意圖將我們一起詐死,從而徹底的掌控你們。相比昨天晚上的爆炸,大家都知道了吧?”


    “原來是這個奸賊不想讓我們活命,我們不能再被他利用了。”


    “兄弟們放下武器投降吧,不能再被利用了。”


    “我們要活著,我們要迴家!”


    眾將士高聲唿喊,紛紛站到溫丞禮身後,這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這才是能救他們的人。


    徐錦晟眼見失勢已經定局,他若是再不跑,怕是就沒機會了,“你們這些叛逆,不服從軍令,都該殺。”


    “殺了徐錦晟,殺了徐錦晟。”


    徐錦晟想要逃,可他就處在軍隊中間,眾人拿著刀將他死死的圍住。


    溫丞禮看向東方漸漸升起的朝陽,感受到地麵的震動,他知道,徐錦寧來了,他們總算趕上來了。


    徐錦寧手持著弓箭一路從軍隊中衝出,馬兒迅速在溫丞禮麵前停下,她亮起弓箭直接對準了徐錦晟:“狗東西,江州這筆血債本宮要親自跟你算賬。”


    後方的大部隊已經整個戰場包圍,霍家軍此刻都已經歸於溫丞禮名下,他們更加服從於自己國家的主人。


    “來人呐,將著叛賊給本宮抓起來,不日押往寧都,由皇上發落。其他夏國受蒙蔽之將士們,繳械投降者不殺,為虎作倀著我寧國必將追殺到底。”


    綽痕擔心溫丞禮跑了一整夜,臉色刷白的站在溫丞禮身後,看到他後肩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了黑色,他蹙著眉,不動聲色的走到他身邊扶著他。


    溫丞禮拍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沒事,他對徐錦寧道:“寧兒,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徐錦寧點頭,看著溫丞禮麵色蒼白,渾身都是血,心痛得很,她忍著哭意,“放心吧,這裏有我。”


    徐錦寧看向綽痕,“帶你主子下去休息,其餘夏國軍在外麵駐紮,由趙管事和重牽共同管理。”


    徐錦晟已經被人押著下馬,正被人壓在地上,“徐錦寧,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徐錦寧下馬走向他,她狠狠的踩在徐錦晟的臉上,將他的臉踩在沙子裏:“拿著別人國家的軍隊在這裏作威作福,你可真夠下賤的。不是你的東西你永遠也不得不到,知道溫丞禮為什麽幾句話就能讓這些夏國軍倒戈相向麽?”


    看著徐錦晟那陡然變色的臉,徐錦寧心情大好:“因為你太惡毒了,哪怕不是自己的軍隊你也不該下毒,從你給他們下毒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徐錦寧,你以為你們贏了麽,你們的下場不會比我更好。”徐錦晟喊道。


    徐錦寧冷笑:“有什麽話,你等到迴宮之後親自跟父皇喊叫吧,江州血債,必定從你跟母妃身上討迴來。忘了告訴你,你的母妃已經棄了你跟別人逃走了,在她心中,沒有什麽是比複國更重要的,何況是你這個不相幹的人。怕是你母妃從來沒有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吧。”


    徐錦晟臉色灰白:“你,你說什麽,不可能,我母妃不會騙我。”


    “哼!有沒有騙你,你自己心知肚明。”


    徐錦寧擔心禹州情況,也懶得跟他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說廢話:“將徐錦晟關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準探視。”


    “是!”


    徐錦寧看向郎斌和重牽二人,有他們在這裏照料這些愚蠢的夏國軍,應該出不了什麽亂子了。


    徐錦寧又將目光轉向被綽痕攙扶著往迴走的溫丞禮,心下一緊,趕緊把馬兒遞給旁邊的侍衛,快步追了過去。


    溫丞禮後背全是血,若不是靠著最後一點信念堅持著,怕是早就倒下來了。


    “丞禮,你怎麽樣?”徐錦寧擔心的扶著他,臉上雖然布滿了灰塵,卻還是那麽的好看,眼睛依然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我聽說橫湖山爆炸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的。”溫丞禮說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趙管事趕緊跑過來將溫丞禮背到背上,“先迴城內,這些將士有人看管。”


    徐錦晟已經被拿下,已經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危機,禹州危機已經解除。


    徐錦寧目送著溫丞禮被送到房間裏,歐陽怵洗完手後直接去房間裏給溫丞禮檢查療傷。


    豐禹見到徐錦寧,多日來的壓力總算一泄而盡,他直到現在都不敢確定這禹州城真的得救了,就憑溫丞禮的三言兩語,他們不費一兵一卒贏了這場戰爭。


    “豐禹,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江州的仇人我已經給抓來就關在地牢裏,你若想殺他為你父親報仇,我不會阻攔,這是徐錦晟欠了你們的。”


    豐禹紅著眼眶:“我恨不得將徐錦晟千刀萬剮,可這不僅是我一人的仇,也是整個寧國的仇,我不能動用私行。”


    “你永遠都在為大局考慮。”


    當初隻聽了她的一麵之詞,江州小郡王江祁甘願化身侍衛豐禹,守在她身邊,幫她完成任務,這一恩情,徐錦寧不知如何作答。


    她走到豐禹麵前,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徐錦寧愧對你江祁,這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


    豐禹苦笑著上前將她扶起來:“公主言重了,當初若不是有你幫我,我也不可能那麽快跟徐芳菲解除婚約。身為寧國人,自然是要為寧國排憂解難,既是戰爭就沒有不流血犧牲的,江州將士也好,我父親也好,他們都是為了寧國而戰。”


    徐錦寧讚賞的衝他點點頭:“禹州城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了,江州我們也拿迴來了,我這就寫書給父皇報告喜訊,可能需要你迴江州重新整治了。”


    “這是屬下的責任。”


    “好,交給你。”


    徐錦寧擔心溫丞禮的傷勢,跟豐禹告別後她便打開門進了屋,屋子裏血腥味兒和藥味混合到一起非常的難聞,徐錦寧蹙蹙眉,見綽痕艱難的給自己後背上藥,她走過去拿過他手中的藥瓶子,將粉末撒到他身上。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作為,不得不誇讚你一句了。”這是徐錦寧的真心話。


    綽痕比徐錦晟還要小一歲,但他經曆的卻比徐錦昭還要多,對溫丞禮也足夠的忠心。


    綽痕咬著牙:“你輕點兒。”


    “爆炸那晚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們怎麽會傷成這樣?”徐錦寧問。


    綽痕說:“誰知道霍娉婷那瘋婆子會發瘋的衝進來,還在周圍埋下了那麽多炸藥,幸好當時我們反應快,及時從碎石上跳了下去,當然,也是在耶律焱和韓丹的幫助下,我們才順利地逃出來的。”


    “所以橫湖山的屍體是他們兩個的?”徐錦寧問。


    綽痕點頭:“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好在咱們幫他們保住了夏國軍,以後也沒人可以威脅到殿下的地位了。”


    因為之前徐錦寧幫他策劃過殺霍驍,成功的幫他報了仇,綽痕對她的偏見少了許多。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處理,你先把傷養好,才能給你主子幹更多的事。”


    徐錦寧兩天兩夜的不停歇趕路此刻也有些疲憊,正好歐陽怵給溫丞禮檢查過了,她走過去問道:“溫丞禮怎麽樣了?”


    “後背拉傷太嚴重,傷口都已經跟衣服黏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才將血肉和衣服分開,現在還在昏迷。”


    徐錦寧坐在床邊,心疼的看著趴在床上的人,“他的壓力比我們大,也比我們要更累一些,去吩咐廚房讓他們做一些補氣益血的送過來的。”


    “好,我親自去看著他們熬,防止有人做手腳。”


    徐錦寧感激的衝他點點頭:“麻煩歐陽先生了。”


    歐陽怵說:“公主,您看上去也很疲憊,先休息休息吧,寫信給皇上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微臣不會讓你失望。”


    徐錦寧牽強的扯出一抹微笑,“記得在信中給我的駙馬美言幾句,他這可是為我們寧國受的傷。”


    歐陽怵也笑了起來:“當然,駙馬的功勞一個也不會少,你們好生休息。”


    歐陽怵走到門口,長久以來的壓力總算是褪去了,他舒坦的鬆口氣,看到趙管事跟豐禹在那兒指揮著將士們,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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