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和帝不停的咳嗽著,最後一聲咳嗽落下,他看著手心咳出的血,想來毒素已滲入骨髓,他已然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知道徐錦寧帶人去找德妃的事情但並未阻止,德妃害死皇後,罪有應得,他相信徐錦寧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父皇,您還好吧?”徐錦恆擔心上前問。


    歐陽怵也是一臉憂色。


    和帝擺手,“無妨,既然晟王府的家產已經全部充公,這便讓他上路吧。歐陽,這件事交給你。”


    說吧,他將桌子上的毒藥拿起來扔給歐陽怵。


    歐陽怵點頭道:“是,微臣這就去辦。”


    歐陽怵離去後,禦書房內隻剩下和帝和徐錦恆二人。


    和帝衝徐錦恆招招手,“恆兒,你過來。”


    徐錦恆走過去,“父皇!”


    和帝拿出那金色的盒子,衝他揚揚下巴:“打開,看看!”


    徐錦恆應聲打開那錦盒,裏麵放的是一道聖旨,在和帝肯定的目光下,他拿起那聖旨打開,當他看到‘傳位於恆王徐錦恆’幾個字的時候,他嚇得急忙走到下麵跪下:“父皇,您這是做什麽?昭兒還活著,他才是太子。”


    和帝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起來,“朕早已做了決定,昭兒無心皇位,你為人真誠正義,是我寧國不可或缺的人才,之前,錦寧也曾多次跟朕談論過這件事,朕深思熟慮後才毅然的決定將這個位置傳於你,這也是皇後和錦寧的意思。”


    “可……可昭兒……”


    “你該知道昭兒的性子,朕隻希望你能保護好寧兒昭兒,朕這一生隻愛皇後一人,自然也更疼她們姐弟兩個,可這不代表朕就不疼你,朕也是惜才之人。當年,你母後為了天下大義委身嫁給朕,朕一直對她心存感激,如今把這個位置傳給你,也算是全了你母妃的恩情。”


    說完,和帝咳嗽兩聲,“寧國江山,需要有才之人才能守護,你將會最合適的人選。”


    徐錦恆聽完眼睛已經紅的不成樣子,他一直以為父皇不甚疼愛他,徐芳菲和徐錦晟便是最好的例子,殊不知和帝對他如此看重,如此信任,他哽咽道:“父皇,兒臣何德何能啊。”


    “不過你也別想得太順利,有了傳位昭書你要更加努力用功才是,北境目前情況未明,你依然要帶兵前往鎮壓驅逐證明自己,這場仗你必須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至於昭兒……昭兒願意留下就留下,願意跟你迴宮便迴宮,莫要強行要求他,朕也希望朕的兒子能過的開心快樂。”


    徐錦恆磕頭道:“是,兒臣就聽父皇的。”


    和帝很是疲憊:“還有寧兒那邊……算了,等你迴來再說吧,你出征,朕就不送你了。”


    這次徐錦恆進宮救駕也是在秘密安排之中,鮮少有人知道他本人迴來,軍中還是要有人坐鎮的。


    “如此,那兒臣就先告退了,還請父皇顧好自己的身體,莫要讓兒臣擔心。”


    和帝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徐錦恆走了,禦書房裏靜悄悄的,和帝揉著眉,腦袋就跟要炸了似的,毒發了,可他不想為了這點甜頭去找德妃服軟。


    不曾料到德妃居然跟成國有關係,當初先祖打下寧國後並沒有狠心將成國餘孽斬盡殺絕,殊沒想到會造成今日這個局麵。


    成國本身就不存在,當年,成國滅了寧國取而代之,以至於外強侵入,內憂外患、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直到後麵寧國先祖重新搶迴國家,這才平息天下之亂,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如今成國想要重蹈覆轍,掀起天下之風雨,他自不同意,他絕對不能讓先輩的努力毀於他這一代。


    至於溫丞禮……


    椒房殿內,豐禹帶領的禁衛軍將椒房殿圍了起來,徐錦寧被人牽製,脖子上滲出鮮血,她臉上毫無懼怕之意。


    “若是他再敢往前走一步,直接放箭,無須擔心本宮。”


    挾持她的人穿著一身黑色鬥篷,臉上戴著麵具看不清臉,他身上的氣息也很陌生,徐錦寧從來沒有聞過這種味道。


    再看被婢女擁護在懷裏的德妃,徐錦寧咬著牙,絕對不能讓德妃逃出去。


    “不愧是寧國長公主,死到臨頭還能如此鎮定。”


    “哼!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活該千刀萬剮,你以為挾持我就能逃出去?”


    那人冷笑,他的嗓音像是被煙熏過一樣難聽:“不挾持你,我們一樣能出去。”


    “還挺自信的,這皇宮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可以試試!”


    那人一掌打向徐錦寧受傷的肩膀,隨後扔下兩枚煙霧彈,他的速度非常快,在徐錦寧剛跌入豐禹懷裏,迴頭一看,煙霧很濃,待煙霧散去後,宮門口哪裏還有德妃三人的影子?


    徐錦寧啐了一口血,推開豐禹站起來,冷冷的盯著剛剛的位置,臉上浮起不明意味的笑意:“逃?你們能逃到哪裏去?”


    迴頭看了一眼豐禹,後者點頭,帶著人追過去了。


    前有喬昱,後有豐禹,這三人就算是有遁地的功夫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不,徐錦寧是故意讓他們逃的,不這樣怎麽能釣出後麵的大魚呢?


    想來這個時候牢裏應該也有一番撕鬥吧,鬥吧,逃吧,就看看誰會是這場局中局的贏家。


    這個時辰父皇跟大皇兄的正事應該也談完了,她沒有立刻去禦書房找和帝,而是繞道太醫院,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們正圍在一堆書籍麵前撓頭撓腮的鑽研古書。


    她肩膀受了外傷,太醫診斷後並未發現毒素,那飛鏢是無毒的,徐錦寧看著手中這枚飛鏢,飛鏢末端刻的是一隻燕子,她沒有見過這種樣式的飛鏢。


    劫走德妃的那人似乎並沒有要殺她意思,那五枚飛鏢雖是衝著她同時射出,卻都是避開她的,肩膀上的這一枚也是因為她當時情急之下站起來才會被射中。


    宮女的力氣有些大了,徐錦寧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宮女急忙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徐錦寧沒有理會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劉太醫把調製好的外傷藥膏從簾子後麵遞給那宮女,而後退出去說:“公主肩膀之傷乃是外傷,隻要毫升調養幾天便會無礙,這幾日還請長公主忌辛辣忌酒,莫要讓傷口碰了水。”


    “本宮知道了!”


    新配的藥膏比較清涼沒有剛剛那般火辣辣的疼了,宮女的動作也比剛剛輕了一些,應該是帕收到責罰。


    上完藥,徐錦寧穿好衣服,披上大氅從裏麵出來,劉太醫又拿著沒看完的醫術看呢,她走過輕言問:“劉太醫,父皇體內的毒壓製的怎麽樣?”


    劉太醫乃是太醫院之首,他的醫術徐錦寧還是信得過的。


    劉太醫拿過一本醫術指著上麵一種奇怪的八片葉子藥草說:“若是微臣沒有猜錯,皇上中的正是這種,這種服用過多的話會立刻斃命,但若是服用過少,次數增多,會讓人上癮,若是不經常服用這藥草,人很快就會被折磨的精神奔潰,直至死亡。”


    另一位太醫說:“這藥草磨製成藥膏還有致幻的作用,當初太子瘋魔肯定跟這藥草脫不了關係,隻是當時她肯定在八葉草中加上了其他罕見藥草的成分,故而我們沒有查出。”


    徐錦寧愕然,當初溫丞禮在那香爐裏發現那熏香有問題,隻是換了一種味道相似的藥草,也沒有找出解救的辦法。


    幸而後麵徐錦昭不再用那毒膏,中毒不深,他與和帝不同,和帝的毒已經深入骨髓,若想根除,實在太難。


    徐錦寧問:“德妃說過隻有她知道如何解這種毒,是否是真?”


    劉太醫搖頭歎息:“這個不太確定,但她是下毒之人定然知道如何解毒。”


    劉太醫說的話跟巫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並無二致,但臨清已經在想辦法給她找解救之法,這種草藥本就是隸屬於巫國南疆那邊,應該會有解藥才是,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隻要那邊一有消息父皇就有救了。


    “劉太醫,王太醫,不管如何你們務必想辦法先壓製住父皇體內毒素,一定要盡量拖延時間等本宮想辦法。”


    劉太醫說:“先前駙馬開的藥方還是管用的,皇上近兩天的毒都沒有發作。”


    “是啊是啊,駙馬真是能人,有他在,皇上的病情定能壓製住。”


    徐錦寧苦澀的笑笑,現在父皇一心隻想讓她除了溫丞禮,他已經不能長時間在寧國呆著了,也是因為這一點,她才催促著太醫院盡快想出辦法。


    徐錦寧沒說什麽,衝著劉太醫恭敬的鞠了一躬:“一切就麻煩你們了!”


    太醫院一眾人等起身一並行禮,喊道:“臣等職責所在,長公主客氣了。”


    禁衛軍跑到徐錦寧身邊,貼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徐錦寧麵色一陰,臉上笑意全無:“本宮還有事這就先迴去了,有什麽消息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本宮。”


    “臣等遵命!”


    徐錦寧不再多做停留,迅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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