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和帝三十二年除夕夜,四皇子徐錦晟夥同內閣府、禁衛軍副統領白晨以下犯上、意圖謀反,一眾人等在大皇子徐錦恆平亂之下收監的收監,流放的流放,晟王府所有家產充公,仆人流放至北境。


    以和帝、徐錦寧為首親自謀劃的內鬼清除計劃徹底完成,至此,寧國再無內亂之憂。


    冷宮裏,德妃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的坐在地板上,即便淪落到今,她絲毫沒有懺悔,認錯的覺悟,她知道自己對和帝還有利用價值,和帝體內的毒沒有她是沒辦法解除的,但她現在還不能為和帝施針解毒,她還需要一些時間。


    冷宮大門被推開,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也帶進了一陣陣陰寒刺骨的冷風,德妃緩慢的抬起頭,看向來人。


    徐錦寧裹著厚厚的紅色大氅,懷裏還抱著一個暖爐,想必外麵應該是極冷的。


    德妃瘋狂的笑了兩聲,嘲諷道:“這麽冷的天,難得長公主今日還能有空來看看我這罪人?”


    “你也知道自己是罪人?”徐錦寧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瞅向她的目光除了輕蔑,就是藐視。


    “罪人?那隻是在你們眼中如此罷了,在我心中,我依然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我們是敗了,但是我們還沒有輸。”


    徐錦寧輕蔑的笑笑:“你不覺得自己的話自相矛盾麽?如今,你已經是我們的階下囚,你還有什麽可以翻身的資本麽?知道父皇為什麽會留著你麽?”


    “哼!因為他體內的毒吧,沒有人不怕死。”


    徐錦寧覺得這人實在愚蠢,以前還覺得她挺精明的,又能忍又能演。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一切早已脫離了原本的軌道。


    徐錦寧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你錯了,真正的帝王從不畏死,可能你的毒對我父皇來說是一種折磨,但並不致命,隻要給時間充足,我們自然會找到解毒的辦法。”


    她身邊有溫丞禮,還有她之前安插在各地的眼線,她已經知道這種毒可能跟南疆的額木齊有關係,


    “哦,是麽?那你們為什麽還留下我?不是應該立刻就殺了我們麽?”德妃嘲笑著。


    徐錦寧說:“因為你需要贖罪懺悔,你需要向我母後懺悔,需要向寧國百姓贖罪。”


    “寧國人本就該死,還有你母後,嗬,她總是一副心慈仁善的虛偽模樣,我看到她那樣就覺得惡心,你想讓我跟她懺悔道歉?不可能,若不是你們殺了我的親人,滅了我的成國,我何至於淪落到今天?”


    抱著暖爐的手緊了緊,徐錦寧露出絕美的笑容,站在德妃麵前,看著這個渾身邋遢狼狽的女人,她眼中沒有一絲同情,白色靴子踩到那隻原本纖細尊貴的手上,直到德妃疼的輕唿一聲,她轉而去踩著她的小手指。


    “疼麽?我以為德妃娘娘這般強大的女子不知道疼為何意,原來也是個肉體凡知疼知痛的啊。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和我母後相提並論?就你這樣的失敗者還想成為寧國的太皇太後?美夢該醒了,尊貴的……大公主殿下!”


    德妃:“成國之事你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德妃娘娘又有多少事情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呢?”徐錦寧鬆開她的手,走到主位那兒坐下,高貴的揚起下巴冷視著她。


    德妃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頭有些發暈,但還保持著堅強的模樣,她挪動身子轉過頭看向她:“你指的又是什麽?”


    徐錦寧不輕不重的說:“比如,徐芳菲的死。”


    德妃的瞳孔縮了一下,沒有吭聲。


    徐錦寧的語調還是不緊不慢:“本宮一直都懷疑當初徐芳菲的死另有原因,怎麽可能本宮前腳剛離開,後腳她就死了?


    難道真因為本宮說的那兩句話?後來我一想,她肚子裏的畢竟是你外孫,你都能逼著你女兒把孩子打掉了,又怎麽會狠不下心來殺死自己的女兒,嫁禍於我呢?”


    德妃臉上閃過痛色,聲音越發冷漠:“你早就知道了?”


    “本來還是有些疑慮的,但從你的表情和這句話來看八九不離十了,德妃娘娘為了陷害於我,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殺死,您的心真夠硬的啊。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是不是隻要成國複國便好,其他什麽都不重要,包括你的一雙兒女。”


    “成國大於一切,甚至高於我生命。徐芳菲是和帝的女兒,她體內流著那個男人的血,她也該死。”


    “可她畢竟也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不是麽?”


    “我不需要一個有寧國血脈的女兒!”


    徐錦寧像是猜到什麽,瞳孔微眯:“你的意思是,徐芳菲是你跟父皇的女兒,而徐錦晟不是?”


    徐錦晟不是德妃跟父皇的兒子,那他是誰的種?


    德妃隻是冷笑並未迴答。


    徐錦寧的手指快速點擊著桌麵,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灰塵後好看的眉頭擰了擰,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就算你不說本宮也能查到!”


    說完,也不想再跟她廢話,心情不甚愉悅的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她衝著門口的人說:“帶她過去!”


    門被打開,進來兩個太監,跟徐錦寧行了禮後走到德妃身邊,一左一右的架著她往外麵走,德妃全身沒什麽力氣隻能掙紮著叫喊問他們帶她去哪裏。


    出了冷宮,溫丞禮就倚在柱子邊上直愣愣的盯著手中的玉笛。


    徐錦寧走到身邊,掃了一眼玉笛,視線又轉移到他臉上,溫丞禮臉上難得出現不耐煩的神情,“從宮變後你就時常將這玉笛拿出來,這玉笛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含義?”


    溫丞禮語氣清淡:“沒什麽,隻是閑著無聊拿出來看看罷了。”


    “不想說,本宮就不問,你要跟我一起去母後那兒,還是要迴府?”


    溫丞禮現在身份特殊,他是在父皇暗殺名單上的人,徐錦寧自然不想讓他多在宮裏呆著。


    父皇暫時忙著清理剩下的餘孽,故而沒有時間管到溫丞禮,等寧國事情解決完了,父皇勢必會跟她再提起這件事,溫丞禮還是少出現在宮裏的好。


    溫丞禮說:“我這便迴府上等公主,請公主小心。”


    徐錦寧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側臉,笑道:“也好,你先迴去吧。”


    溫丞禮衝她點了下頭後轉身離去。


    徐錦寧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搖搖頭往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內跟往常一樣,裏麵的擺設風格還是皇後最喜歡的,與往日不同的是椒房殿外麵多了數百株紅梅花,一進入椒房殿範圍內,鼻腔裏都是清冷香鬱的紅梅花香。


    德妃被五花大綁、強製跪在皇後靈位麵前,被兩個太監強製性的按著腦袋磕頭,一直磕到她額頭冒血。


    兩太監見徐錦寧來了,才停止手上的動作,行了禮後恭敬的退出去。


    徐錦寧看也沒看滿臉是血的德妃,走到靈位前點了三炷香,磕著頭:“母後,兒臣將殺死你的兇手帶過來了,您就好好的看著,看女兒是如何給你報仇的。”


    磕了三個頭後,她起身把三炷香插到香爐裏,隨後轉身冷冷的的盯著德妃:“你害的我跟母後天人永隔,萬死難辭其咎,本該讓你磕頭直到死亡,看在母後心存仁善的份上本宮讓你死的輕鬆點。”


    德妃麵前擺著三樣東西,一瓶毒藥、一根白綾、一把匕首。


    徐錦寧冷聲道:“你可以在這三樣中選擇一樣,體麵的死去。”


    德妃絲毫不懼:“你就不怕我死了,你父皇也活不了?”


    除夕之夜,和帝不就是為了解藥才沒殺她,如今徐錦寧卻想要她的命,“我死了,和帝也活不了。”


    “誰說我父皇活不了?”


    “哦?你們找到解藥了?”


    徐錦寧沒有迴答,隻是將那匕首和白綾又往她麵前推推,說:“本宮覺得你還是在這兩件中選擇一個吧,這個毒藥對你而言有些殘忍,怕是德妃不想經曆江州百姓所經曆的一切。”


    原來,那並非是毒藥,而是當初害的江州死傷無數的毒蠱。


    德妃看看那毒,江州事件也是徐錦晟策劃的,她並非不知情,也知道這毒蠱對人體折磨究竟有多大,但她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她抬頭問:“你覺得你殺的了我?不怕和帝找你麻煩?”


    “自然不怕,你也要死。”


    德妃眸子一沉,“我的手被綁在身後,我如何選擇?”


    徐錦寧說:“無妨,你選擇一樣,本宮幫你。”


    “沒想到長公主如此善良,還能讓我選擇死亡的方式。”


    徐錦寧有些不耐煩,“快些選吧,別浪費彼此時間了,今日你注定要死在這兒。”


    她給德妃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讓她做選擇,對她也是一種仁慈,因為母後從來都是良善心軟之人,她並不想在皇後靈位前表現得太過殘忍。


    她是想讓德妃服用那毒蠱來著,誰讓她自作自受呢?


    德妃的目光轉到那匕首上,為什麽他還沒有來?


    就在她開口要選擇匕首的時候,幾道飛鏢快速的從門外射了進來,徐錦寧抬頭之際,一柄飛鏢已經射中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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