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包裹著全身,前世的景象像是一部部戲劇一般在眼前不停的會放,穿著太監服在身邊研磨的小太監、穿著鳳袍懷著孕肚在她麵前囂張炫耀的徐芳菲、葬身火海、萬箭穿心的親愛之人,每一幅畫都像是浸染了鮮紅的血。


    紅色的裙擺在冷水中變得很重,像是千斤墜般將她不停的往河水下使勁拉,徐錦寧腦袋昏昏沉沉的,胸腔中的空氣也在逐漸地減少。


    烏黑的發絲分散的仿佛一根根的能數的清清楚楚,好靜好靜,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


    手腕不知道被誰抓住,冰冷的身體不知落入了誰的懷抱,徐錦寧忽然有些眷戀身後的這個懷抱,忍不住的往他懷裏縮了縮。


    緊接著,身形一頓,她被人直接抱到了岸邊上,“公主,公主,你醒醒,醒醒啊。”


    耳邊是熟悉的唿叫聲,徐錦寧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溫丞禮那慘白的臉忽然‘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她伸手撫上溫丞禮的臉,他的臉好冰好冷。


    “公主,沒事吧?”


    豐禹渾身是血的跑過來,那劍鋒上還在滴著鮮紅的血。


    徐錦寧咳了一聲,胸腔裏的水被刻出來舒坦多了,她辦倚在溫丞禮身上,黑眸掃視了一圈,“他們人呢?”


    ‘他們’指的自然是那蒲鬱一夥賊人。


    “屬下無能,讓他們跑了。”豐禹羞愧難當,那麽多人居然還是讓他們逃走了。


    “我記得下水之前又來了一批人,那是誰的人?”


    “身份不明,那些人搶走了圖譜之後就立刻逃走了。”


    “他們不是一夥的?”徐錦寧納悶的問,她掉下河裏的時候還以為那夥人也是那間諜的人,沒想到居然又是另一批。


    溫丞禮說:“公主還是別太擔心了,蕭颯統領已經帶人追過去了。”


    徐錦寧又掩著嘴咳兩聲:“那些炸藥怎麽樣了?還有那些受傷的百姓們……”


    “放心吧,蕭颯統領已經帶人去尋找炸藥的安置點,那些受傷的百姓也都送到藥館去醫治了,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先送公主迴府吧。”溫丞禮把外套又給她裹的緊一些,看著懷裏凍的瑟瑟發抖的人,他的目光沉冷。


    徐錦寧脖子上的那道傷口已經被泡的有些發白,若是不及時救治可能會引發其他的症狀,溫丞禮也不敢再耽擱。


    溫丞禮又對豐禹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小心些。”


    “不必擔心,還請照顧好公主。”


    溫丞禮點點頭,抱著人先行離開。


    畫舫已經著了火,暗藏裏的人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那白衣男子,好不容易見上麵了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霍娉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離開,手中的被杯子已經被捏碎,碎片撚入手心疼的厲害,看了一言血肉模糊的手心,她冷哼一聲,將碎片扔到地上。


    瞥了一眼還躲在角落裏畏畏縮縮的男人,霍娉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打開艙門悄然的鑽入了水中。


    豐禹隻聽到後麵有些輕微水動的聲響,走過去一看,河麵平靜毫無漣漪,心裏有些疑惑,剛剛他們已經把畫舫上下都搜查了一遍,裏麵已經沒有人了,剛剛的動靜又是怎麽迴事?


    看著已經被燒毀的船尾,豐禹對身邊的人叫了一句:“上岸吧,迅速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落下的活口。”


    豐禹又對右邊的人吩咐道:“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人找出來。”


    “是,統領!”


    豐禹飛身上岸,恰巧遇到了趕來的蕭颯,蕭颯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在他眼中這些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徐錦寧府上的一個麵首,上不了台麵:“你們就是這麽保護公主的?”


    想起剛剛落水的徐錦寧,蕭颯語氣不甚很好。


    豐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招惹到他了,他的脾氣同樣倔的很:“公主無恙,統領不必擔心。”


    “若是指望著你們這些人去保護公主,恐怕公主早死了不下百次,今夜之事我會如實的向皇上稟告。”


    豐禹冷笑:“剛剛蕭統領不也是在岸上隔岸觀火?若不是看那一群人衝上來怕是也不會出手相救吧?彼此彼此,誰又能說誰的不是?”


    “你這是在指責我的不是?”


    “都是下人,統領就不要覺得高人一等了,豐禹還要去找尋大皇子的下落就不陪蕭統領了,這裏的殘局就麻煩統領收拾一下,告辭。”


    不等蕭颯再次發火,豐禹已經縱身飛去。


    他帶來的紅影衛也快速離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蕭颯目光陰沉的盯著那燃燒著的畫舫,剛剛就應該更早的衝上前,公主也不會受傷落水我,黑色的瞳孔倒映著紅色的火光,站在河邊的男人渾身冒著寒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個夜晚,因為這場爆炸注定有許多人無眠。


    消息一傳到和帝耳邊,和帝第一件句問的便是:“錦寧如何?可有受傷?”


    來人稟告說是無礙,和帝才放下心來,當下讓徐錦寧休養好之後迴宮一趟。


    蒲鬱身受重傷躲在一民宿之內,看著外麵躺著的那三具屍體,眼中毫無憐憫之意,寧國之人,死不足惜。


    他拿出懷裏藏著的半本圖譜眼神冷的可怕,後來的那群人估計也不知道這圖譜已經被分成兩份,他們搶走的隻是一半罷了。


    至於霍娉婷那女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自然有逃生的辦法,何況她身份特殊,即便是落到溫丞禮手中,溫丞禮也不敢拿她怎麽樣。


    從河裏逃出來的霍娉婷迴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被燒成灰燼的畫舫,哼了一聲轉身離去,這一步她怎麽可能沒有算到?


    身邊的女子帶著黑色麵紗,將外套給霍娉婷穿上,掩護著她上了馬車:“郡主,人已經找到,已經安排好了?”


    “掠影呢?死了沒有?”霍娉婷一邊擦著頭上的水一邊問,馬車上還算暖和也不算冷。


    “重傷逃走了!”女子說道。


    霍娉婷怒罵了一句:“廢物,一個兩個都是廢物。你立刻安排那人把他給我照看好了,無論如何這步棋得走成功了。”


    也不清楚那蒲鬱到底拿到圖譜沒有,還以為這人有多厲害,也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廢物,父親還把他吹噓的有多厲害,繡花枕頭罷了。


    霍娉婷深吸一口氣,想起溫丞禮抱著徐錦寧離開的畫麵,氣頓時不打一處來,若是這麽迴去了也實在是不甘心,當時蒲鬱就不該這麽鬆開,就應該一刀要了徐錦寧的命,一個大男人做事猶猶豫豫,簡直是個慫貨。


    那婢女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幫著她把濕衣服換下來:“丞相來信,讓您立刻迴去。”


    “寧都已經沒有什麽是我們可以做的了,眼看著他們又要去江州,我們……”


    “丞相說江州已有安排,請郡主立刻迴去,不得有誤!”婢女強硬的說。


    霍娉婷的眸子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知道這人是父親的心腹丫頭,把嘴巴閉上了,她掀開車簾,看著鬧騰的外麵,寧都也被攪得翻了天,再留下也沒有什麽意義,倒不如先迴去,既然父親說江州已經安排了,那她也不用擔心,有那人在,自然不會出什麽岔子。


    “徐錦寧,我就看看你這次到了江州還有多大的本事能夠逃脫重重陷阱。”


    隻要徐錦寧敢前往江州,那她就有辦法讓她有去無迴。


    寧都皇後,德妃宮裏。


    看完手上的信,德妃走到蠟燭麵前將那信放到火上燃燒著,她的目光透過你黑霧也不知道看向了哪裏。


    等到信燒到隻剩下最後一絲黑煙,她走到窗戶口,將窗戶推開,看著外麵掛著的那隻白鳥,這是左丞相讓人送來的也不知道是何意義。


    目前徐錦晟已經快要抵達江州,等他到了江州先行部署好一切,那江州就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徐錦寧困鎖在那兒。


    隻是經過今夜這鬧騰,也不知道徐錦寧什麽時候才能啟程前往江州,萬一徐錦寧因傷借口不不去江州……


    德妃抓著窗沿的手緊了緊,不行,必須得想辦法讓徐錦寧前往江州,否則這一切計劃不都是白設計了?


    “娘娘,那邊又有信傳來了。”宮女拿著一隻死鳥走了進來。


    看到那隻死鳥,德妃越發的厭惡左丞相這種送信的方式,“把那隻鳥給本宮扔了,以後隻準拿信進來,死鳥一律不準進我宮內。”


    “是!”


    因為青兒喜歡聽鳥叫聲,所以左丞相也特別愛鳥,他府上各種各樣奇怪的鳥兒不計其數,但左丞相偏偏用這個死鳥來給她送信,這算是什麽意思?


    這是要警告她什麽?


    嫌惡的翻開信,看著上麵的內容,德妃臉上的怒意才緩和一些:“好在是東西已經拿到,隻要夏國與寧國開戰,那我便能坐享漁翁之利。”


    左丞相的意思是讓她多在和帝麵前吹吹風,讓和帝直接出兵征討夏國。


    看來,有人比她還要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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