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江州得知了江祁之死,特地派了使臣前來談判,說是談判,其實也隻是派人過來詢問原因,找個麻煩罷了,江州那邊聽到的流言是“江祁因不滿徐芳菲設計陷害,不願意娶她,導致徐芳菲懷恨在心故而與夏國奸佞勾害死了他。”


    雖然徐芳菲死了,可這並不代表江州與寧都之間的恩怨就消除了,這段時間江州與寧都的關係一直不是很好,和帝對江州那邊也甚是不滿。


    “之前他們內亂的事情朕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先來給朕發難了,眾愛卿看看,可有什麽新的對策?”


    朝堂上,和帝不滿的把奏折扔到地上:“江州使臣不日便會抵達寧都,你們倒是說說有什麽方法?”


    和帝一怒,百官皆跪,同時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要朕息怒,你們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朕就是養你們養著玩兒的?關鍵時刻,沒有一個人能夠派上用場!”和帝怒極看向左丞相,“左愛卿,你倒是說說這次該如何給江州一個交代。”


    左丞相起身說道:“既然江祁是作為質子留在寧都遇難,倒不如我們也派出一位皇子前往江州遊說,名為遊說實為當我寧都質子,一方麵可讓江州無法找到借口再與我寧都開戰,另一方麵也可以讓所派遣的皇子監視江州,皇上覺得如何?”


    “你的意思,把朕的皇子送到江州做質子,生死不計?”


    和帝隻有三子,大皇子徐錦恆英勇善章戰功赫赫,現在還在處理軍機處要事,太子徐錦昭年紀還小更是單純,不可能算計的過江州的爾虞我詐,如此看來隻有徐錦恆可以擔此大任,可之前因為徐芳菲之死,徐錦恆對他頗有怨言又何嚐會接下這個要命的差事?


    “這也是曆練皇子的一個好機會,不是嗎?”


    和帝問:“那愛卿覺得誰更適合作為這次質子前往江州合適?”


    “自然是四皇子徐錦晟,一來他是二公主胞弟,江州於他算是有血海深仇,剛好可以看看江州這次會不會對二皇子下毒手,若是下了毒手那便是有了反叛之心,二來近日四皇子做事也不太周到,身為皇家子弟怎可如此荒唐,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曆練的好機會。”


    與和帝心中人選不謀而合,聽了左丞相之言,和帝覺得也是該怎麽做的。


    試問,他把一朝皇子當做質子送往了江州,江州那邊還能有什麽怨言?


    徐錦晟這段時間所作所為也是不得人心,正好可以讓他吃吃苦頭,滅滅他的傲氣。


    “眾愛卿覺得左丞相的提議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臣附議!”“臣也附議!”


    既然各位大臣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暫時能夠穩住江州那邊的話,和帝自然是沒什麽意見,讓徐錦晟出去曆練曆練也是好的,不然整日呆在寧都無所事事,那他就真的廢掉了,寧國可不養這麽一個廢物皇子。


    下了朝,和帝本事心情煩悶隻想出來走走的,沒想到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德妃宮門口,想起德妃喪女,徐錦晟又要被安排到江州,剩下德妃一人孤零零,和帝也是於心不忍。


    進了宮門,見守衛要叫,和帝揮揮手示意他別出聲,走到寢宮門口,就看到一人坐在案前,屋子裏沒有暖意冷冰冰的。


    德妃披著白色狐裘坐在案前埋頭抄寫著什麽,和帝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看到桌子上擺的佛經愣是了一下,開口道:“你這是一夜沒睡,光在這裏抄寫佛經了?”


    德妃乍然聽到和帝的聲音,驚的毛筆直接掉在桌子上,黑色的墨水染了一身,“皇,皇上,您怎麽會過來了。”


    “下了朝,無事過來看看你。”看德妃這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和帝有些猶豫要不要將今天早朝上商討出來的事情告訴她了。


    “芳菲這一生做了太多的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教育好,昨日夢到芳菲了,她說閻王爺要讓她寫滿功德經才能轉世投胎,臣妾便……便起身一直寫到現在,算是為孩子恕罪。”德妃說著擦擦眼淚。


    這幾天她一直都以這樣的狀態等和帝過來,可算是等來了,和帝最是心軟,見她如此應該也不會再怎麽刁難他們母子才是了。


    和帝拿起桌子上的功德經,字體娟秀好看,但是字寫的有氣無力的,“朕知道你痛失愛女心裏難過,但芳菲罪有應得也怨不得旁人,誰讓她心思惡毒呢?”


    “是,臣妾自以覺無顏麵對,也不敢再踏出這宮門一步了,日後臣妾必定洗心革麵好好的為芳菲行善事,驅惡果,為我大寧國祈福。”


    和帝把功德經放到一邊,掩嘴咳了一聲才說道:“江州那邊已經差了使臣過來,為了平息江州怒火,朕和眾位大臣商議讓錦晟暫時前往江州遊說,在那邊呆上一段時間,查看一下江州情況,你覺得如何?”


    徐錦晟畢竟是德妃的兒子,還是要問問她的意見的。


    德妃先是故作鎮靜的捂著嘴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而後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說:“臣妾尊重皇上的任何決定,這也是給錦晟的一次曆練,相信皇上一定會保護好錦晟的安危的。”


    “那是自然,錦晟畢竟也是朕的兒子,朕還怕你心有不舍,如今你看你心胸豁達,深明大義也是放心了不少,這些佛經讓千佛寺的僧侶們抄寫便可以了,你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初春乍暖還寒,小心些總是好的。”


    德妃欠了欠身子,“臣妾明白,多謝皇上關心。”


    德妃眉頭一挑嘴角溢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她又說道:“皇上,臣妾倒是覺得光是錦晟一人前往還不足以讓江州心悅臣服,倒不如讓長公主和駙馬爺也一同前往,他們二人於江州還有一些恩情,有他們在相信江州也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也能保護好晟兒的性命,您覺著呢?”


    和帝是舍不得再讓徐錦寧離開寧都的,之前她悄悄的去北境差點丟了性命,誰知道這江州一行又會出什麽幺蛾子?


    “錦寧夫婦剛剛迴來,況且今年三月丞禮還要參與科舉考試,怕是沒什麽時間去江州,錦晟一人前往即可,不必……”


    “皇上,臣妾也隻有這一個兒子了,若是他出什麽事情您讓臣妾可如何是好?有長公主夫婦在,江州老郡王才會顧及幾分顏麵,到時候也可以讓錦晟暗中調查江州局勢,防止有夏國奸細亂入,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麽?”德妃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嬌媚模樣。


    她把手搭在和帝肩上,依偎在他懷裏柔聲道:“臣妾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一個公主一個王子,算是給足了江州麵子,他們總不能再如此不知好歹了吧。”


    和帝想想也是,但還是沒有立刻給出承諾:“這件事朕會再好好考慮考慮的,你這幾日精神不佳便先好好休息吧,過幾日朕再來看你。”


    推開德妃,和帝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悅的看了一眼袖口染上的黑墨水,心裏對那功德經有幾分排斥。


    德妃站在原地看著和帝遠去,等他影子消失在牆角之後,德妃將身上的狐裘扔到地上,剛剛的嬌媚美人瞬間變得冰冷猙獰,她冷眼看著桌子上的那所謂的功德經,對躲在後麵的左丞相道:“本宮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跟和帝提議讓錦晟去江州送死。”


    “你覺得讓晟兒去江州是送死?”左丞相嘖嘖嘖的搖頭,“果然你們這些女人還是頭發長見識短,你怎麽不想想晟兒到了江州之後會得到些什麽?


    德妃疑惑的問:“你的意思,晟兒江州此行還會有別的際遇?”


    “相信我吧,晟兒這次去江州隻有利益不會有弊端的,相反的徐錦寧二人這次去江州斷然是不會討到便宜,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下來。”


    德妃也不知道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怎麽可以心有成竹的說出這番話,還有左丞相有到底在算計些什麽,這些年來她怎麽越發的看不懂他了呢?


    “除了信任你,本宮還能信任誰呢,現在我們也隻能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晟兒身上了,你也不想最後晟兒落得個淒慘的下場吧。”


    “我幫的是晟兒,可不是你,你我之間的恩怨等天下棋局穩之後再算也不遲。既然消息已經帶到了,左某人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德妃說:“好,我等著看。”


    德妃與左丞相二人相視一笑,都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興奮。


    皇後母女讓她不好過,她自然也不會讓她們母女好過的,既然沒辦法在寧都城內下手,那就將他們遣送出去,在外麵動手。


    若是徐錦寧夫婦死在江州,那也隻能算是他們命不好怨不得旁人了,德妃拿出腰間一塊白玉佩,看著上麵雕刻著的怪異符文冷笑著。


    好戲才剛剛開場,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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