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廳中男子緊握茶杯,清香四溢,令人忍不住為這上好龍井咽下口水來。


    “你是說,那駙馬當著外人的麵打你,也沒有遭受任何責罰?”語聲沉穩溫潤,好似一眼清泉般,相較茶水都要更淨。


    徐錦晟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太監,竟然真的這麽得他那愛好美男的皇妹這般青睞,以至於連如此事情,都被包庇。


    如此看來,他那皇妹還真是鐵了心要和那個太監成親了。


    “是、四皇子,那新駙馬甚至還將我打成了這副模樣,這下別說是混進公主府當麵首了,就連露麵都是個難事了啊!”


    蘇逸滿頭青紫,時不時還因為說話牽扯到傷口,而冒出抽氣聲,這模樣,讓徐錦晟瞧了都忍不住皺眉。


    他確信自己對臉是沒有什麽執著的,至少、比起徐錦寧的執著來看是這樣。


    別過眼去,徐錦晟隨手揮了揮,身後侍女便端來一個小瓷瓶,遞給蘇逸。


    “你這傷勢,這幾日也莫要出門了,這瓶凝脂露自己歸家擦擦,不出三日,定能恢複你原先的容貌的。”


    雖然他對蘇逸的臉究竟如何,沒有絲毫興趣,可是眼下,蘇逸那張臉對他還有用。


    到底還算是個美男子,想想法子,還是能進公主府當個麵首的。


    屆時,再讓他從徐錦寧府中傳來些消息……


    ***


    迴了府,徐錦寧卻並沒有如話中所言去宣溫丞禮來伺候,而是一連幾日都獨自閑暇,這倒是惹來了青杏和碧枝的疑惑。


    “長公主這是良心發現,不再繼續折磨那個駙馬了嗎?”


    “畢竟駙馬都已經一連六日如此勞頓了,總歸還是要休息的,長公主雖然平日裏沒幹多少人事,但是對自己的麵首,還是憐香惜玉的。”


    徐錦寧坐在躺椅上悠哉曬著太陽,又聽見這些話語,細眉輕蹙,卻也懶得計較。


    她本來不過是想著借著機會羞辱羞辱溫丞禮的,沒想到那家夥身子骨竟然如此不好,不過六日就染了風寒。


    到底還是這溫丞禮不行,她不也是陪著熬了六日,這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嗎?


    徐錦寧搖了搖頭,正想吃一旁的糕點,動作卻被自己的一個噴嚏給打斷:“阿嚏——”


    ……看來是被溫丞禮傳染了。


    她揉揉鼻尖,正打算迴屋歇息,方才還在閑談的青杏卻忽然走了過來。


    “長公主,二公主那邊方才傳來消息,說是先前您送去的畫像……”


    畫像?就是她先前命人送去任其挑選的麵首畫像?徐錦寧微微側頭,“送去的畫像,二公主瞧了,選了這兩位麵首,您瞧瞧,是不是要給二公主送過去?”


    徐錦寧聞言擺擺手,便要打算應下,然青杏臉上表情有些許猶豫,也沒有退下,她這才轉頭去看那畫像。


    唇紅齒白,劍眉星眸,青絲高束腦後,帶著少年特有的正氣,而另一位則是烏發如瀑,眉眼帶著柔媚,就連她一個女子也要稍顯遜色。


    徐錦寧淺笑頷首,這徐芳菲品味倒的確不差,這兩個男子正是她也十分中意的麵首。


    這也難怪青杏會多加確認了。


    “長公主,你當真舍得將趙公子和陶公子送過去?”


    伸一個懶腰,徐錦寧隨口應道:“自然,我先前不是已經說了,隨意讓她挑選嗎,她既然選中了這兩個,那送過去便是。”


    她雖然愛好美男,但現在府裏也已經有了一個溫丞禮,更別說她心思也已經放到了正道上,隻要這些麵首還有作用,她便不會心疼。


    輕輕擺了擺手,打算將青杏遣下去,卻又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去請駙馬來。”


    然而不過剛剛送走了兩個麵首,公主府卻又迎來了一位稀客,隻見來人著著墨色長袍,便緩緩走到了徐錦寧麵前來。


    “皇妹,難得瞧見皇妹不外出尋覓美男,可是心裏有事?”


    徐錦寧抬眼望去,來者竟是徐錦晟,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卻讓徐錦寧瞧著心生厭嫌。


    她可是記著的,這徐錦晟並不是什麽善茬,表麵上是那副溫潤恭謙,實際上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


    當年若是隻有溫丞禮一人內外篡奪,想要奪取他們寧國還是十分困難,但是最後卻是成了,到底還是因為徐錦晟這家夥,在背後攪屎。


    眼眸微眯,徐錦寧捧起笑顏來,“皇兄哪裏的話,皇妹自然是想著外出的,隻是府中也是已有駙馬,想來頻繁外出,會惹來駙馬呷醋呢。”


    徐錦晟聞言臉上便顯現出些許驚愕來,“我倒是的確聽過皇妹同新駙馬恩愛有加,聽聞前幾日在曲園,還真是我這妹夫呷了醋,將鎮國公家的蘇二公子給揍了一頓呢。”


    徐錦寧眼底閃過一抹光色,隨即應聲:“確實如此,駙馬當日也是著急給蘇公子擋罪,這才出了手,到底還是蘇公子說話不住分寸,還需要多多管教。”


    這話題轉到這裏,徐錦寧也不會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事情了,索性對上徐錦晟的眼眸,就聽他道:“蘇公子事後也是如此訴說,畢竟我與他也算是有過一段伴書之緣,他便來求我,讓我帶他來給皇妹你道個歉。”


    話音剛落,便瞧見院外緩緩走出來一抹竹青身影,玉簪將青色盡數纏住,而那如玉的臉龐在光下更是剔透。


    “蘇某拜見長公主。”原先的傷口早已消失不見,細長的眼眸透著英氣,鼻梁更好似經過打磨般挺立。


    果然是有備而來。


    “那日是蘇某衝撞了長公主和駙馬,今日特意來此賠禮道歉,懇求長公主原諒蘇某。”


    蘇逸垂頭行禮,身側的徐錦晟呈著笑顏,接道:“我先前便聽蘇公子的心一直落在皇妹身上,心想著,正好又犯了錯,不然就讓蘇公子入了公主府,當個麵首伺候皇妹,當做道歉如何?”


    本就心係,道歉還反倒讓人入府了,這算哪門子的道歉?


    徐錦寧麵容含笑,心裏門清兒得很,眼前這兩人,哪裏是奔著什麽道歉來的,分明就是想要讓蘇逸安然進府罷了。


    還真是有趣,才送走兩個麵首,就又送來了一個。


    然而她還未開口迴應,身後卻忽然冒出了一聲低沉來。


    “若是要伺候長公主的話,府中麵首不少,且,還有臣下在。”


    循聲望去,隻見溫丞禮身著銀玉錦袍,走到徐錦寧身側來,臉上表情清冷沉穩,哪裏有個小太監的模樣?


    徐錦晟見狀,眉頭緊蹙起來,到底是個賤職,真當自己成了駙馬,就要開始著手摻和皇家之事了?


    眼眸略顯怒色,徐錦寧將其盡收眼底,笑道:“瞧著,我家駙馬就是如此,怕我被蘇公子給搶走了。”


    隨即眼眸一瞥,掠過身側溫丞禮,便又道:“駙馬莫急,你都已經是駙馬了,又如何怕區區一個麵首奪走你的寵愛?你做駙馬的,總不能想著本宮一個長公主,心思都在你一人身上吧?”


    話語之中帶著戲謔,溫丞禮原先還冷靜著的心情,便被其打亂了!


    他是駙馬,難道不是本就該如此看著他一人嗎?!


    不、不,等等,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想不讓這府裏再來些雜亂的人,擾亂他的計劃而已。


    手緊握成拳,溫丞禮卻也沒有辦法出言反駁,隻得乖乖認領徐錦寧給他莫名的呷醋頭銜,垂下頭來。


    相反徐錦寧,瞧見溫丞禮這吃癟的模樣,心裏卻是無與倫比的爽快。


    該,讓你竊我的國,好好受著吧!


    迴過頭來,對徐錦晟迴以笑顏:“既然皇兄都如此說了,那本宮自然是要給蘇公子一個機會的,總不能說,願意送上門來的美男子,就如此送出門去吧?”


    順勢收下蘇逸,這才將徐錦晟送走,徐錦寧便喚來青杏和碧枝,望著眼前的兩個男子,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青杏,將西苑收拾收拾,讓蘇公子住進去吧。”


    此話一出,青杏和碧枝眼瞳一震,西苑,那可是公主府裏除了主府以外最好的院子了,就連從前徐錦寧最喜歡的麵首都未曾住進去過,沒想到這蘇逸以來,竟然就是如此待遇!


    “還愣著做什麽,可莫要怠慢了蘇公子。”徐錦寧再啟一聲,這才讓青杏碧枝迴過神,連忙聽命退下去。


    而蘇逸也在此刻上前一步,對著徐錦寧便傾身行禮:“多謝長公主!”


    後者隻是擺擺手,“蘇公子哪裏話,既然傾慕本宮,那便好生在府裏待著吧,莫要忘了尋好機會,來伺候本宮。”


    眼眸暗送柔波,其中迷離好似真被蘇逸的模樣給誘惑了一般,瞧得蘇逸滿心欣喜。


    果然他的臉龐,對徐錦寧還是有作用的,縱使那小太監的麵容如何英俊,也敵不過日日相盼生厭!


    蘇逸退下後,徐錦寧才終於將目光放迴到了溫丞禮身上,隻見對方彼時神情依舊,可是眉頭,卻早已凝起,惹得她勾起唇角來,輕聲道:“駙馬可是怕本宮今後冷落了你?”


    “臣下不敢,殿下的寵愛,不敢奢望。”


    這廝,果然是故意再收一個麵首,用來羞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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