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嗎?”安然的眉頭緊鎖,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的盡頭,是一座破敗不堪的小茅屋,這樣的環境十分不利於病人的修養。


    唐信琛點頭肯定的說道:“是,詩詩妹妹跟我說的就是這裏,絕對不會有錯。”


    安然率先走在前麵,推開柵欄門進了籬笆圍成的小院裏:“有人嗎?有人嗎?”


    “咳咳…”屋子裏隻傳來了微不可聞的幾聲咳嗽。


    安然與唐信琛對視了一眼:“去裏麵看看。”


    “吱呀。”


    搖搖欲墜的門扇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唐信琛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的奄奄一息的人:“安小姐,邵伯母就在裏麵,她看起來很不好,你快來看看她。”


    安然快步走到床邊,隻見床上的女人骨瘦如柴、弱不勝衣,可能是因為生病了的原因,她的臉色顯得是那麽憔悴,嘴唇也是那麽蒼白,臉色發青。


    “怎麽病成這個樣子?”安然輕輕握上她纖細的手腕,細細的為她把脈。


    唐信琛在邵湘雲麵前晃了晃手,道:“邵伯母,我是唐信琛你還記得我嗎?”


    邵湘雲費力的睜開眼睛,掙紮著就想坐起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琛兒?”


    “邵伯母,是我。”唐信琛的眼睛裏有一絲淚光,小時候就屬邵湘雲對他最好了:“我已經見過詩詩妹妹了,從她那裏得知你在這裏,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邵伯母,您先躺好。”邵湘雲不停的掙紮著,安然不能安心為她把脈。


    “邵伯母,你先好好躺著,這位安小姐是我的朋友,她醫術精湛,定能藥到病除治好您的。”唐信琛按住邵湘雲肩膀說道,又問安然:“安小姐,邵伯母這病可有大礙?”


    “放心吧!”安然安慰道:“邵伯母這是憂鬱成疾,勞累過度,這是心病呀!我先寫個藥方你去抓副藥吧,我順便把這裏打掃一下。”


    “姑娘,琛兒,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紹湘雲的眼睛裏溢出了淚水,這天底下除了女兒,大抵也就隻有麵前的兩個人還能夠不嫌棄她了。


    “邵伯母不要客氣,唐信琛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這沒什麽的。”安然衝著紹湘雲笑笑。


    隨後安然在屋子的角落裏找到一塊炭筆,從懷裏掏出來一塊絲帕寫下藥方,便連帶一張銀票一起交給了唐信琛:“這是一百兩,你拿去抓藥,剩下的買些生活用品和吃食營養品迴來,給邵伯母好好補補身體。”


    唐信琛感激涕零的看了安然一眼說道:“謝謝你,這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


    “嗯,去吧。”安然不以為然的點頭說道,在安然的心裏,她想要的可不止是唐信琛的感激,她要的是唐信琛為她做事。


    唐信琛走了以後,安然開始打掃房間,整理院子。


    看得出孟詩詩經常來,所以房間裏的擺設還算整潔,紹湘雲的身上也算比較幹淨,但是由於房間異常簡陋,風輕輕一刮,窗戶就叮當作響,所以為數不多的幾件家具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邵伯母,今天太陽還不錯,我扶你出去曬曬太陽吧,這樣對你的病情恢複也有好處,屋子裏也要多通通風才好。”安然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裏,問紹湘雲。


    “好,琛兒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等紹湘雲坐在椅子上,安然又燒了一些開水,等唐信琛迴來的時候,水正好也燒開了。


    安然接過唐信琛手裏的東西,道:“你熬藥我煮粥,這藥需要三碗水熬成一碗,我就煮個青菜瘦肉粥給邵伯母吧,有營養還好消化。”


    其實是因為這個最簡單,沒辦法,這種土灶她還是第一次用。


    上輩子安然用的都是電器化設備,這輩子又因為被受寵愛,即使偶爾做飯也有丫鬟給她生活,煮個粥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真看不出你一個千金小姐還會做這麽多粗活,還挺賢惠啊。”唐信琛尋思著,這安然一個大家閨秀,會的東西還真不少,武功好,醫術高,還會做飯,總感覺她很厲害的樣子。


    “那是當然了,本姑娘我可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安然洋洋自得的一拍胸脯。


    經過安然三天的細心嗬護,紹湘雲總算有些精神氣了,臉色也不像之前那麽蒼白了,變得紅潤起來,她與唐信琛一商量,決定去飛龍堡門與劉亞雲對質,為邵湘雲討一個公道。


    安然也曾問過紹湘雲,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得她和孟飛龍分道揚鑣,走到今天這般地步。


    原來五年前劉亞雲的丈夫因病過世,留下劉亞雲和一雙兒女艱難度日,紹湘雲作為閨閣姐妹,可憐他們孤兒寡母不容易,便接到身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後來沒過了多久,劉亞雲就無緣無故的找了一個男人出來,說是紹湘雲的奸夫,孟飛龍一氣之下就休了紹湘雲,再後來沒過多久,就聽說孟飛龍已經娶了劉亞雲為妻。


    以至於事情就發展到今天這般情景。


    “姐姐?你…你怎麽迴來了?”劉亞雲看到紹湘雲的一瞬間,臉上的慌亂並沒有逃過安然的眼睛。


    “我不能迴來嗎?”紹湘雲反問道:“飛龍堡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部分可是我的功勞,我連迴來看看的資格都沒有嗎?”


    “當…當然可以了,隻要姐姐願意,飛龍堡也是你的家啊。”劉亞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又吩咐桃兒:“去請大小姐過來。”


    劉亞雲眼中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此刻的複雜的內心,這麽多年來,養尊處優的劉亞雲,一直過得順風順水,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睿智。


    生活不盡如人意的紹湘雲則要鎮定的多,因為來飛龍堡之前,她已經想好了今日的目的和往後的路應該怎麽走。


    “不必了,不用叫孩子們。”紹湘雲一口迴絕:“我們的事與孩子們無關,不要把他們牽扯進來。”


    “湘雲?”孟飛龍不可思議的看著紹湘雲,他原以為紹湘雲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可是不想再見麵她卻是這副摸樣:“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成了這樣?”


    “我會變成這樣,不是很正常嗎?”紹湘雲努力的挺直了腰杆兒,正色道:“我今天來是要討個公道的,為了詩詩,也為了我這麽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和屈辱,當年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今天來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劉亞雲心裏‘咯噔’一下,卻還是故作鎮定道:“當年的事不是很清楚嗎?是姐姐你自己不檢點,還連累老爺名聲受辱,怎麽還好意思舔著臉來飛龍堡討個公道的?姐姐您說這話可真是大言不慚。”


    安然接著話茬說道:“當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樣,孟夫人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我們隻看到了孟堡主迫不及待的娶了新夫人,邵伯母這些年卻一直是一個人,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孟夫人您自編自演的一場戲?你說是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怎麽可以這麽汙蔑我?你到底是誰?一來飛龍堡就開始挑撥離間我們家人的感情。”劉亞雲氣急敗壞的給安然頭上扣著大帽子。


    “安小姐沒有汙蔑你,當年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你找來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紹湘雲擲地有聲的反駁道。


    孟飛龍皺著眉頭盯著邵湘雲,悶聲悶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麽?當年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難道你還想要破壞我現在的家庭嗎?”


    紹湘雲的眼眶刹那間通紅,淚珠再也止不住的飛奔而出:“不是的,當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你甚至都沒有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就把我趕走了,這對我根本不公平…”


    “我…”孟飛龍一時語塞,時隔多年,再見到邵湘雲,孟飛龍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怒火。


    安然接著紹湘雲的話茬說道:“是不是汙蔑很簡單啊!這麽簡單的事情,隻要當年的人都活著我們就有跡可循的,比如當年的那些丫鬟下人們。”


    “對,安小姐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當年指證我的丫鬟裏,其中就有你身後的桃兒。”紹湘雲伸手一指,指著劉亞雲身後的桃兒說道。


    桃兒嚇得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安然眉毛一挑嗤笑一聲:“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敢說不記得?你就不怕孟堡主找你麻煩嗎?我勸你說話還是想清楚了再說的好。”


    桃兒接收到劉亞雲的信號,兀的挺直腰杆:“我行的端坐的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堡主。”


    安然抬手掃了掃桃兒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輕鬆的說道:“別緊張,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要想好了再迴答我哦!你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行…”劉亞雲張開雙手,把桃兒護在身後:“這個野丫頭身份不明,怎能插手我們飛龍堡的事情?更何況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情捅出去,姐姐以後還怎麽做人?”


    “不妨事,以後被口水淹死的人也是我,你怕什麽?”邵湘雲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樣的姐妹情還真是可笑。


    “就聽安小姐的…”孟飛龍終於發話了。


    “是。”桃兒俯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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