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父,詩詩妹妹她…她的娘親怎麽了?”唐信琛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口。


    看孟詩詩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唐信琛心裏難受極了,他若是再不問出來就要憋到發瘋了。


    “哎…”孟飛龍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提起來就痛心疾首的模樣,道:“不要提她了,一提起來我就生氣。”


    “哎呀,老爺別生氣。”劉亞雲為孟飛龍順著胸口,體貼入微道:“氣大傷身啊老爺,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唐賢侄和安小姐妾身自會照料,您就放心去休息吧,詩詩,青兒快把你們的爹扶下去。”


    “是。”孟青青乖巧的扶住孟飛龍:“爹爹,女兒扶您去休息,女兒啊!前幾天剛聽說了一個有趣兒的小故事,女兒講給您聽…”


    孟詩詩則轉過身子,執拗的不肯看孟飛龍一眼。


    “哼…”孟飛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氣急敗壞的走了。


    “爹爹,你等等我…”孟青青急忙從後麵追了過去,一手攙扶著孟飛龍:“爹爹,我扶您…”


    孟詩詩看著兩人的背影,一言不發的從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孟飛龍孟青青父女倆的身影漸漸走遠,襯得孟詩詩的背影越發的孤單隻影…


    “讓你們見笑了。”孟飛龍一走,劉亞雲臉上掛著的微笑瞬間就消失殆盡,她苦笑著說道:“老爺這些年心裏也苦,姐姐當年做出那樣的醜事,真是讓老爺受盡了委屈,我也是替老爺不值啊!”


    “孟夫人說的姐姐是詩詩姑娘的娘親?”安然內心的八卦因子瞬間泛濫,豪門之間的勾心鬥角向來精彩。。


    “哎…”劉亞雲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是啊。”


    “當年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安然繼續問道。


    “哎…當年,老爺被飛龍堡瑣事纏身,經常外出不在家中,姐姐她…她耐不住寂寞,私生活不檢點,做出了不要臉的事情,負了老爺…”


    再後來孟飛龍忍著心痛趕走了邵湘雲,孟飛龍一直以為這麽多年,邵湘雲也該與她的情郎過的很好才是,所以連帶著孟詩詩也被他所厭惡…


    “哎…”劉亞文歎了口氣繼續道:“你說我這個繼母也是難做,有什麽好東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哪次不是先緊著詩詩用?就算青兒比她小也得讓著她,可是詩詩這孩子就是不領情,每次一去了姐姐那裏,迴來以後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指責。”


    劉亞雲說著又連連歎了好幾口氣,說到傷心處還拿出手絹擦起眼淚來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說孟詩詩做了這麽多出格的事,都是被她娘挑唆的學壞了。


    安然卻從中發現了端倪,在說話的過程中,劉亞雲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向左看,這表明她有可能是在說謊。


    人在說謊的時候,往往會條件反射,不敢去用眼睛直視坑騙的對象,那麽如果是害羞或者臉皮薄的人,我們其實也不能斷定他說話是不是撒謊。


    這時我們就要去觀察他的眼睛了,如果他迴答你問題的時候,眼睛向上抬並且眼珠向右看,則表明他的中樞神經被指控,那麽他說的是實話的可能性較大。


    如果他向左看,則表明大腦皮層被新的想法所代替,那表示他基本是在胡扯。


    如果他向下看則表明他可能感覺很羞愧或者很害怕你。


    有人就表示了,為什麽我們有時候撒謊眼睛還是往右看呢?當然也不會排除這種現象,因為大部分人迴答自己知道的問題是用右腦思考的,右腦中樞神經最先管控的是你的左眼。有小部分的人習慣用左腦思考,所以他們會出現向右看這種情況了。左虛右實,記住這點還是很必要的。


    所以由此斷定,劉亞雲有極大可能是在說謊,或者是在臆想著實際生活中不存在的事情。


    “孟夫人,看得出來您跟詩詩姑娘的娘親感情很好。”安然不著痕跡的繼續套話:“邵夫人能有你這樣的姐妹也真是三生有幸…”


    “是啊!”劉亞雲沒有察覺,反而好似迴憶一般,眸子中充滿了迴憶的神色:“當年我與姐姐感情十分要好,姐姐初嫁給老爺的時候,與老爺也是十分恩愛的,隻是不想後來卻出了那種事。”


    “孟堡主是真英雄,是詩詩姑娘的娘親,她沒有福氣。”


    安然嘴上迎合劉亞雲的話,心底卻對這個女人高看一眼,長得漂亮會演戲,最重要的是會哄男人,還會算計人,怪不得孟飛龍被她吃的死死的。


    安然了解的差不多了,暗中給唐信琛打了一個眼色,唐信琛立馬會意,站起來抱拳說道:“孟伯母,詩詩妹妹會明白您的苦心的,隻是她現在還小不懂事,您多擔待,我們可以去看看詩詩妹妹嗎?最好還能替您勸一勸她。”


    劉亞雲笑的得體大方,眼睛裏的得意卻出賣了她:“好,你們去吧,詩詩就在後院,我讓桃兒給你們帶路。”


    “唐公子,安姑娘,請。”桃兒走出來,做了個手勢說道。


    安然和唐信琛跟著桃兒進了孟詩詩的房間,孟詩詩正趴在床上哭,桃兒急忙跑到她身邊:“小姐,你怎麽哭了?”


    孟詩詩沒有說話還是一直哭。


    “讓她哭一哭也好,她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唐信琛替孟詩詩解圍。


    “小姐,您快別哭了,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跟夫人說呀!夫人對你那麽好,一定會幫你的,氣大傷身別哭了,您要是再哭,讓夫人知道了還以為是奴婢欺負您了,那奴婢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桃兒一個小小的丫鬟,說話滴水不漏,處處宣揚著劉亞文對孟詩詩的疼愛,還有孟詩詩的矯情和不懂事。


    安然都快被氣笑了,桃兒這麽一說,其實就說明她就是劉亞雲派她來監視的孟詩詩的,監視她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若是說了什麽,恐怕孟詩詩今後的生活就更不好過了。


    果然,孟詩詩隻是坐起來點了點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說呢!這孟大小姐就是不如孟二小姐,進來這麽久連杯茶都沒有,更別說點心了,真是不懂禮數。”安然故意語氣不善道。


    “安姑娘您別生氣,大小姐院子裏的丫鬟準是去偷懶了,奴婢這就為安小姐斟茶。”桃兒拿起桌上的茶壺就要斟茶。


    “算了吧!既然丫鬟偷懶,那誰知道這桌上的茶到底放了多久了,本小姐可喝不了那些。”安然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


    桃兒麵色有些不悅,道:“那就請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燒水為姑娘泡一壺好茶來。”


    “再給我來盤點心。”安然一點兒都不客氣:“我要吃芙蓉糕和梅花糕,早就餓了,記得糖放少一點。”


    “是。”桃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孟詩詩,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確定桃兒出去了,孟詩詩一把拉住唐信琛哭訴道:“唐大哥,求你了,救救我娘吧,她就快病死了。”


    唐信琛一把拉起孟詩詩安慰道:“詩詩妹妹你別急,你慢慢說,我會幫你的。”


    原來,邵湘雲這些年過的並不像孟飛龍以為的與情郎過的很好,實則她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在生活,前些日子恰巧著涼感染了風寒,卻不想她連就醫的的銀兩都湊不夠,導致後來病情惡化,情況越來越糟糕,若不是恰好孟詩詩去看望她,恐怕這會邵湘雲已經病死了。


    而孟詩詩這些年也是真的受夠了委屈了,孟飛龍在的時候,劉亞雲表現的對孟詩詩很好,可是一旦孟飛龍不在,劉亞雲就對她動輒打罵,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些下人的做的事情,都要孟詩詩她去親力親為做,日常用的銀兩什麽的就更別說了,孟詩詩窮的還比不上飛龍堡的一個丫鬟呢!更別說為邵湘雲治病的銀兩。


    “唐大哥,我真的不想活了,爹爹從不關心我,娘親又自身難保,我這些年活的太累了。”孟詩詩再次跪到地上哭訴道:“我把所有的首飾都賣了都不夠給娘親抓藥的錢…”


    “詩詩妹妹,你要振作起來,你先把你娘住在哪裏告訴我,我們會去為她治病,別的我們慢慢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幫到底的。”唐信琛把孟詩詩拉起來,攬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會擔心的…”


    孟詩詩臉‘唰’的一下紅了,她轉過身子小聲的說道:“我娘親在的地方很難找,一會兒我帶你們去…”


    …


    桃兒端著茶水點心一迴到院子裏,就聽到唐信琛的聲音:“詩詩妹妹,孟伯母對你那麽好,你就應該好好迴報她,你要聽孟伯母的話,你不能總是耍大小姐脾氣啊!還偷跑出去瞎胡鬧,你知不知道孟伯母該多擔心你…”


    “是呀!”安然似乎在替劉亞雲叫屈:“孟夫人對你比對她自己的女兒都好,你怎麽還能說她的壞話?我真是替孟夫人感到不值,一片好心都喂了白眼狼了…”


    …


    聽到這番談話內容,桃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下終於可以向夫人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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