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內,六案孔目王正送走堂弟王康之後,眼神閃爍不定,“左右我不過是一名吏員,榮華富貴皆係在知府大人身上,或許這就是出頭之日。”


    下定心思,臨近晚間的時候,王正來到府衙之中拜謁知府大人。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嘛?”知府郭愷打著哈欠問道。


    王正行禮道:“知府大人可知今日孫提轄私會縣主殿下?”


    郭愷聞言,倦意盡去,他可不想孫立與縣主過多接觸。


    “你是怎麽知道的?”


    王正隨後將堂弟王勇所說之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


    “幾十名勁裝漢子,看來縣主殿下對於兩水鎮的屬民還是不死心。這孫立又在瞎湊什麽熱鬧,一群腦袋裏全是肌肉的武夫。”郭愷暗罵道。


    看著下首的六案孔目王正,這人主動說起這個,隻怕心中有所圖謀,便給他一個機會。


    郭愷淡淡道:“有人不想看到縣主殿下接觸官吏,你說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王正心有腹稿道:“文登縣最近海盜猖獗,可使孫提轄前往操練鄉武,緝盜鎮壓!”


    “隻要將他調去文登縣,沒個十天半月定然迴不來,也足夠將縣主殿下的心氣磨平了,知府大人也可安心坐衙。”


    “好!就按你說的辦,就孫立給本官摁在文登縣一個月。”郭愷點頭道。


    王正咬了咬牙道:“定讓知府大人滿意。”


    他們卻不知在兩水鎮,知府的遠親侯峰即將跪在柴進和趙秋嬋麵前。


    在柴進的調動下,兩水鎮的各個出入口都有梁山軍的士卒給把守,絕不會放跑任何一人。


    四百名伏虎都的士卒,悄然摸到侯峰豪宅之外,每十步站一人,將宅院團團圍住,餘者分成兩撥堵住侯宅的前後門。


    許是殺氣驚動了院內的看家狗,犬吠之聲鼎沸。在管事的嗬斥下,護院牽著肥碩的大狗遊走在院內,無所獲,最終打開大門想看看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紅大門剛取下門栓,沛然大力傳來,護院連帶門板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咦!灑家還沒使力,這門就開了,也忒不結實了。”魯智深袒露半個身子,火把之下,其身上的刺青如同複蘇一般,嚇得其餘護院連連後退。


    驚魂未定的管事看著如同魔神的大和尚,嘶聲尖叫起來。


    柴進身後的李應右手撫過後腰,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柄飛刀激射出去,洞穿管事的咽喉。


    一名名梁山軍士卒湧進院子,將眾多呆立的護院放倒。


    囂張的犬吠變成了夾著尾巴的“嘰嘰”叫。柴進目蘊神威,掃視過後,一頭頭惡犬匍匐在地,搖尾乞憐。


    “不準放跑一人,全部羈押!”柴進一聲令下。


    一間間房屋被粗蠻打開,在刀槍的脅迫下,瑟瑟發抖地蹲在院落中。


    後宅主臥的侯峰慌亂之中從雪白胴體之上爬起來,胡亂穿上衣服,抄起一把長刀,驚慌地看向窗外。


    “侯爺,這是怎麽迴事?”床上的嬌女哭哭啼啼道。


    “媽的!別哭了!老子也是一頭霧水。”侯峰低喝道。


    見窗外無人,侯峰也不管屋內的小娘子,一頭紮了出去,向著後門跑去。


    剛打開後門,逃出生天的喜悅還沒在侯峰臉上消散,一柄散著寒光,嗚咽嗡鳴的雪白長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好漢饒命,錢糧任取,隻要留侯峰一條小命就行!”侯峰手中的長刀‘當啷’掉地,雙膝一軟,跪下求饒道。


    “爺爺等你半天了!”武鬆早就想破門而入,還好耐住性子,總算是釣到了大魚,惡霸侯峰自動送上門來。


    “在這守著,一個人也不許放過。”武鬆大手掐住侯峰的後脖頸向院中走去。


    院落中,但有向他出手者,皆被武鬆一刀梟首,被他掐在手中的侯峰何時見過這樣的兇神,嚇得幾欲暈厥過去。


    騷亂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偌大的侯宅裏裏外外搜查了兩遍,沒有放過任何的角落。


    想要翻牆逃跑和從後門逃跑的家夥,全被守株待兔的梁山軍捉了押進來。


    徐寧上前稟道:“我軍無一傷亡,侯府持械頑抗者被斬四十六人,侯峰等一百五十三人皆在此地。”


    聞煥章頷首道:“將侯峰帶上來,其餘人嚴加看管。”


    趙瓔珞似乎是第一次見殺人,臉色煞白地依偎在趙秋嬋懷中。


    “姐姐,我們這樣做對嗎?”


    “這些人陽奉陰違,勾結馬匪,為禍相鄰,死不足惜,姐姐要為治下的屬民負責。”


    “瓔珞殿下若是覺得不舒服,可去房間中休息一下。”聞煥章道。


    趙瓔珞總感覺這些人在有意無意地孤立自己,就連最親近的姐姐似乎也有事瞞著自己。


    “沒事,我要留在姐姐身旁。”


    兩名梁山軍士卒將侯峰押了過來,這家夥竟然襠下濕了一片,也是一個色厲內荏之輩。


    “侯峰,在你眼中這是郭愷的登州,還是趙家的登州?”


    侯峰有氣無力迴道:“自然是趙家的登州。”


    “倒也不是糊塗鬼,郭愷許了你什麽?”


    侯峰訥訥不言。


    武鬆舌綻春雷,大聲道:“配合交代,生;抗拒隱瞞,死!”


    就是這個殺神刀下沒有任何生命存活,又聽到武鬆的聲音,侯峰隻覺肝膽俱裂,一時間想說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正自焦急時,又聽到那名拿羽扇的文士道:“侯峰,你要知道,郭愷能給你的,縣主同樣能給你,你自己權衡吧。”


    侯峰伏地,頭如搗蒜,總算是發出聲音道:“小人都交代,隻求活命!”


    聞煥章輕笑一聲道:“說說福山的馬匪是怎麽迴事。”


    “福山馬匪頭目是郭府家生子,名叫郭巨石,因其臉上深可見骨的刀疤,大夥都叫他郭刀疤;其手下共有三百二十多名馬匪,都是他從廂軍中一個個挑選出來,俱是心狠手辣,手段強硬之輩。”


    “倒與我們掌握的消息沒有出入。”聞煥章似笑非笑地看著侯峰,頓了頓接著道:“平素你是如何聯係調動福山馬匪的?”


    侯峰哪敢有任何的隱瞞,一五一十道:“郭刀疤不識字,每次都是我著人上山去請他,親口交代該如何行事。”


    “可是固定人?”


    “並不是,隻要手持我的信物就行。”


    聞煥章一喜,隨後問道:“最近肆虐沿海的海盜可與郭愷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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