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一麵露難色,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順利的……


    他微微鎖眉,“假如神醫不願意搭救的話,那我今日便隻有強行將神醫帶迴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劍鞘之上,隻要洛九稍稍行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洛九倒是很相信竹一真的會這樣做的……


    她掩嘴輕笑,“你倒是一個直爽的人,我問你,你主子是誰?”


    “雲川王。”


    洛九的聲音拖得很長,輕輕的,“當今的雲川王?”


    聽著洛九的聲音,竹一隻覺得心頭一陣緊繃,生怕眼前的這位神醫會因為主子的身份而拒絕自己。


    來找這位神醫其實是陳老的意思,之前陳老曾與這位神醫爭辯過一個將死之人是否還有醫治的法子。


    原本陳老是放棄了的,但是偏偏這位神醫讓那人起死迴生,現在早已經恢複了。


    活了大半輩子的陳老自以為藝術高超,在與神醫的一番較量之下,方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洛九突然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可是當真想要救你家主子?”


    “當真。”


    “無論我提出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嗎?”


    “自然!”


    “好,很好!”


    竹一的心裏總算是安生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神醫,你是否……”


    還沒有等到竹一說完,洛九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你且放心,我要的東西你主子給得起,明日再來惜命樓尋我,我自會隨你到雲川王府的。”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竹一一口應下。


    “好,明日我便親自帶人前來接你!”


    洛九慢慢的離開了,嘴裏還在哼唱著不知道是什麽的曲調,在寂靜的夜空中飄出去很遠很遠。


    等洛九轉過街角,便看見梟陽和妾師雨已經帶著幾人趕到了,隻是方才一直沒有現身罷了。


    看到洛九平安無事的出現在幾人麵前,梟陽鬆了一口氣。


    “樓主,方才那人是誰?可需要我……”


    說著,梟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中的殺意已經是很明顯了的。


    洛九輕笑一聲,“不必,現在還不是時候,再者說了,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雖然梟陽的本事不小,但是竹一洛九卻是清楚的,他可比梟陽機靈多了,也冷靜多了。


    妾師雨有些不悅,“所以說嘛,樓主,你下次去哪兒都應該將我們帶上,你看,今日要不是這馬及時趕迴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一邊的梟陽也是一臉的不悅,“你下次還是將我們帶上吧!”


    來來迴迴的看了看兩人,洛九點了點頭,“好,那日後你們兩人便一直跟著我好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梟陽瞪著眼睛確認了一遍,“樓主,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嗯,真的,我說到做到。”


    洛九看了一眼妾師雨,突然冒上了一個念頭,“師雨,你替我準備一張臉,明日我有用。”


    妾師雨連忙應下。


    自己要去的是雲川王府,那個地方熟悉自己的人很多,而且依照雲川的脾性,明裏暗裏都會想著摘下自己的麵具。


    自己實在是得想法子防著那個家夥才是,萬萬不能讓他鑽了空子。


    “師雨,你也要改變一下你的樣子,雖然都戴著麵具,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


    妾師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放心吧,這些事兒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兒!”


    第二日不過天色剛剛微明,竹一便帶人抬著轎子來到了惜命樓的門前,但是並沒有進來叫人的意思。


    洛九站在樓下將外麵的一幕幕盡收眼底,自然也是看見竹一了的。


    這個家夥看上去倒是真的擔心雲川,不然的話想必也不會這麽著急了吧。


    直到天色大亮,惜命樓原本緊閉著的屋門才緩緩打開,出來幾個抬著酒壇的小廝。


    那些小廝也權當沒有看見竹一等人,手裏忙活著自己的事兒,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的臉上還是戴著麵具,但是倘若仔細辨認的話,還是依稀看得出差別的。


    不過乍眼一看,都是半臉麵具。


    那些細微的差別便是甲乙丙衛的區別,白日他們都是酒樓的小廝,有事時便是惜命樓的殺手。


    酒壇被輕輕打開,若有若無的酒香飄出去很遠很遠,惜命樓的酒樓生意不用聲張,便這樣做開了。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竹一邁進了惜命樓的大門。


    一眼便看見竹一緩緩走來的奴姬,她的臉上也是戴著麵具的。


    她未等到竹一開口便說道:“我家神醫還在睡著的,等著。”


    既然奴姬都這樣說了,竹一便也不再言語,隻得是微微行禮後退到了一邊坐下。


    剛剛坐下,一個小廝便端上了一壺好酒,作勢就要為竹一倒上。


    見狀,竹一連忙製止了小廝,“我在此等人,並沒有飲酒的打算。”


    小廝看向了櫃台後的奴姬,奴姬將目光投了過來,淡淡的說道:“我家樓主吩咐的,凡是神醫的有緣人,樓主都是請他喝酒,你可是不賞臉?”


    雖然無論是神醫還是樓主都是洛九一人,但是卻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聞言,竹一縮迴了自己的手,任由小廝將自己麵前的酒杯斟滿。


    竹一有些猶豫,但是他望了一眼樓上,最後還是將酒杯端了起來,吞咽下肚。


    一股子的辛辣在口腔和身體中綻放,竹一皺了皺眉,直覺得心肝燒的難受。


    等到那種辣味散去,迴蕩在舌尖的便隻剩下了一股子淡淡的甜味,令人迴味無窮。


    竹一忍不住的咂了咂嘴,又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這一次竹一先將酒杯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後再微微抿了抿。


    見狀,奴姬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等到竹一有了一點兒醉意的時候,他及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使勁兒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這才使自己清醒了些。


    這時候的惜命樓中已經坐上了不少的酒客,生意看上去很好,想必原因就是這個了。


    他走到奴姬麵前,想問問神醫什麽時候下來,但是奴姬卻是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她舉起手示意竹一不要言語,淡淡的說道:“神醫還在用早膳,你再等等。”


    從頭到尾奴姬都不曾離開過櫃台,她怎麽會知道神醫現在在做什麽?


    正當竹一打算發怒的時候,奴姬卻是突然抬起了頭,注視著竹一的眸子。


    “你若是沒有耐心了,便可迴去,慢走不送!”


    竹一想了想,最後隻能將自己的怨氣吞咽下肚,自己難不成還等不起嗎?!


    又過了半個時辰,竹一有些煩躁,他壓著怒氣一字一句的說道:“神醫是時候下來了吧?”


    可是這一次奴姬似乎理都不想理會竹一,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還沒有等到竹一再說些什麽,洛九便從樓上慢悠悠的走了下來,“可是著急了?”


    見洛九終於下樓了,竹一鬆了一口氣,語氣也恭敬了不少,“豈敢,神醫好好準備自然是應該的。”


    洛九走到竹一的身前,指了指自己身後拿著兩個箱子的梟陽和妾師雨說道:“我帶兩個人,想必王爺也不會介意的吧?”


    看了一眼兩人並沒有攜帶刀劍的樣子,竹一道:“自然是不會的。”


    “那我們便走吧。”


    他們兩人手中的箱子其實都是一些幌子,自己本來就沒有好好醫治雲川的意思。


    等走出惜命樓的時候,竹一這才看見原本等著抬轎子的人已經抱著酒壇醉的不省人事了。


    四人歪七扭八的躺在地麵上,袒胸露乳的,睡得香甜。四散的酒香味引來了不少的人,甚至引來了不少的螞蟻。


    但是任憑幾人被螞蟻嗜咬,但是早已醉成了一灘爛泥,連感覺都沒有了。


    竹一一愣,隨即踹了踹其中一人的腿,“起來起來!讓你們等著怎麽喝醉了?!”


    一邊的小廝擦了擦手上的酒水,三三兩兩的走迴了惜命樓內。


    這些人打死都不願意喝下一口酒,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隻好用強的了,白費了那麽好的酒了!


    洛九輕輕一笑,“樓主的酒甘洌香甜,忍不住倒也是正常的,今日的天色尚早,步行也是可以的。”


    竹一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


    他的笑有些僵硬,“辛苦神醫隨我走這一趟了。”


    “走吧。”


    四人便一前一後的朝著雲川王府的方向走去。


    等到幾人離開之後,奴姬問剛進來的一個小廝說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小廝點了點頭,“放心吧,已經按照樓主的吩咐準備好了。”


    “嗯,你繼續去幹活吧。”


    惜命樓上上下下的小廝隻有三十來人,到也說不上太忙。


    但是最近洛九有了新的動作,安排的事情便也就多了些,光是之前的甲乙衛肯定是不夠的。


    所以奴姬正計劃著再招十人,但是隻限於協助一樓的事宜,並且不會給他們佩戴麵具和銀鈴,便於外人區分。


    但是現在的幫工實在是不好找,自己物色的好幾批人都不是很滿意,這年頭總要些能力可以保護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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