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抱著周川的腰,“姨,我不要你走!”說著,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楊老頭也不吸氣了,立馬跟著勸:“你看孩子多可憐啊,要不你就留下來?”他突然一腳踹向邊上站著的馬政委,“你放心,這貨以後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你安心待在這,誰要是給你氣受,你直接找我,我給你做主。”


    周川摸著小家夥的頭發,歎了口氣:“以後你有事就找這個老頭,姨,姨肯定得走的,這裏不是姨的家,姨得迴自己家去了。”


    蕭然的眼淚流的更兇了:“我不要你走,嗚嗚,我不想待這兒了,我要跟你一起走,姨,你帶我一起走,我很乖,我吃的很少,我以後不吃雞了....”


    楊老頭鼻頭有點酸,他連忙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等緩過勁兒來,跟著哀求:


    “周同誌,你能不能看在老頭子的麵子上,再多留一陣子,這孩子,這孩子他太不容易了,唉,我這心裏,唉...”


    說著說著,老頭也抹起眼淚來,看的邊上的馬政委都呆住了:“師長,你?”


    周川沒有心軟:“以後你們對孩子好點兒,特別是他爹娶了後娘,你們更得多上心,沒事就來看看,但凡有什麽好處,你們第一個得想著蕭然,別讓後娘生的占了先....”


    楊老頭鼻子突然就不酸了,他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她:“你真不能留下來?”這人一會能把他氣的吐血,一會又暖的他心裏熱乎乎的。


    話說的能讓楊老頭暖暖的,那小蕭然就更是了,他直接哭的快暈過去:“姨,你帶上我,我把錢都給你,我吃的很少很少的,姨,嗚嗚嗚,”


    哭著哭著,可能是哭的太用力,小孩直接站不穩、半跪在了地上,小家夥一把抱住周川的大腿,“姨,你帶我走,我不要留在這裏,我十一歲了,能幹很多活,我可以下地幹活的,我還可以拔草....”


    蕭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想他拉起來:“快起來,快起來,跟姨有什麽好?姨個鄉下人,城裏人都看不起我的,你跟著我,也想被人瞧不起啊?快別哭了,你老實在部隊裏待著好好念書,努力考上大學就好了。”


    她拉了一次沒拉起來,邊上的馬政委就一把將蕭然給拎了起來,被拎起來的蕭然,又一頭鑽進了周川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馬政委現在是一個屁都不敢放,老實的不能再老實。


    周川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好了,別哭了,就算是姨走了,你以後想吃雞、想吃肉也有的吃,聽姨的,要是你爹在家就直接找你爹要,要是你爹不在,你就找這兩位伯伯,吃不飽飯一定要跟人說,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別什麽都憋在心裏,世上除了姨可沒人能猜著你想啥,你得學會自己爭取....”


    楊老頭又是心酸,又是心疼,又是慚愧,加上耳邊的哭聲,簡直頭痛欲裂:“周同誌,你反正也沒地兒去,你就在這待著唄,我看孩子哭成這樣,我這心都跟刀絞似的....”


    周川手上的活不停:“早幹什麽去了?要是你媳婦對蕭然好,”看老頭臉色有點不好,將剩下的半句囫圇吞了下去,“這裏的女同誌都是主人,怎麽被人不待見都行,我個外人,老賴在這裏不成賤骨頭了麽?算了,不待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我這寄人籬下的,變扭,還不如迴自己家待著。”


    馬政委在邊上尷尬的不行:“哎呀,你,你咋氣性這大呢,我,我就隨口那麽一說....”


    楊老頭這邊迷糊著正想問呢,就聽馬政委不打自招,氣的老頭差點沒嘔出一攤老血來,他抬腳就是連環踹:“顯擺你口才好是不是?是不是?操蛋玩意兒,愛顯擺是不是?我讓你顯擺,我讓你顯擺....”


    馬政委被連踹了好幾腳,就不住求饒:“師長,饒命啊,我知道錯了,我也是好心,想著讓周同誌收斂點,不要把人一下都得罪了,可以早點融入進家屬院,我,我沒別的意思啊,天地良心,我真沒別的意思...”


    楊老頭又踹了一腳:“周同誌,小馬也是好心,你看?”


    看周川還是板著臉,不見一絲鬆動,他又是一腳踹過去,“還不給人道歉?說過你多少次了,讓你做事精細些,精細些,你怎麽就死活聽不進去呢。”


    “你為人家好,也得把話說清楚,不清不楚的,這不就讓周同誌誤會了嗎?快快,也別解釋了,趕緊賠禮道歉!”


    馬政委齜牙咧嘴的朝周川鞠了一躬:“怪我,全怪我,怪我說話不清楚,讓蕭同誌誤會了,周川同誌,你大人大量別跟我個大老粗一般見識,我就是好心辦壞事,我沒壞心,真的。”


    周川歎了一口氣:“其實也不能怪馬政委,主要是我名不正言不順的待在這不合適,加上我脾氣不好,老得罪人,這邊住的又是高級軍官...厲害人也不少,我就是不惹別人,別人也容不下我,算了,我還是走,沒的再吵起來,影響不好,部隊臉上也不好看,還得禍害馬政委收拾爛攤子,我心裏過意不去。”


    馬政委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他哪根筋搭錯了,跟姓周的說那麽多話,害的他現在被人將他的原話嚼嚼一字不帶改的吐一臉。


    他偷偷瞄了一眼師長,發現師長正狐疑的朝他看過來,他一抖機靈,連忙賠禮:“那什麽....那個當初田大姐找我,哎呀,我,我也是沒辦法,她輩分在那兒,畢竟老革命了,我總不好一點臉麵不給....我也難....你說是?”


    楊老頭伸出去的腿,訕訕收了迴來:“這個,那個什麽,哎呀,那事,我也是才聽小馬說的,之前我都不知道,這事鬧的,都是誤會,你放心,我迴頭肯定好好收拾她,她要再找你的麻煩,你直接找我,看我怎麽收拾她!”


    周川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用不用,為我個外人,鬧的你們夫妻不和,戰友不和,我成什麽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蕭然:“以後有事就找這兩個伯伯,這兩個伯伯是好人。”


    小蕭然氣唿唿衝到楊老頭跟前就是一腳:“都怪你,你們是壞人,嗚嗚”他才踢了一腳,就被邊上的馬政委給提溜的動彈不得,“踢我就算了,怎麽連爺爺也踢呢?”


    周川一把將蕭然給搶了迴來:“這個”她看了一眼楊老頭,“到底是叫你伯伯還是爺爺?”不等他迴答,她就自言自語,“其實應該叫爺爺,”她裝模作樣的打了一下蕭然,“你怎麽能踢爺爺呢?這個爺爺還不錯,比他媳婦強多了。”


    楊老頭看了一眼褲子上的腳印,也沒法說孩子的不是,要說不是,也是他家那口子先對不住人孩子,他不在意的擺擺手:“算了,孩子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對不住他。”


    說完孩子,他有些疲倦,也不想再搞來搞去,於是就略帶嚴肅的看著周川:“這樣,周同誌,我出五十塊錢,麻煩你照顧蕭然到他爹迴來,你看怎麽樣?”


    馬政委有些驚詫,不過他沒有開口,既然師長說了數字,肯定是琢磨過的。


    周川一愣:“你們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她倒能理解楊老頭,就蕭團長的脾性,要是迴來後發現孩子不見了,肯定要鬧出大事的,隻是理解歸理解,楊老頭這番操作實在很費解,明明知道孩子要跑,守好大門不就好了麽,不必強留她?


    馬政委瞥了一眼她懷裏的孩子,跟馬政委使個眼色,馬政委一把將小蕭然抱了出去:“先跟我出來,你姨不會走的....”


    廚房就剩下他們兩個,馬政委無奈,隻能選擇實話實說:“蕭然是個可憐孩子,當初才出生沒多久就碰上部隊轉移,隻能寄住在老鄉家裏,你知道那時候我們當兵的都苦,根本就沒什麽錢,加上交通不便,他們夫妻倆也沒法給老鄉家寄蕭然的生活費...想也知道人老鄉不會對他有多好,後來一直過了四五年,他爹才托人找到孩子,將他輾轉送迴老家....一直到今年年初才將孩子接過來。”


    “十幾年沒見過麵,這孩子對北晨一直有隔閡,父子倆一點都不親,可北晨就這麽一個孩,兒子,心裏很看重,隻是他脾氣擰巴,嘴上從來不說,但我們這些戰友心裏都知道,這要是他迴來後,發現兒子不見了,蕭北晨肯定會發瘋的,他要瘋起來....”


    楊老頭沉默了一會,似是在迴憶什麽,許久,他迴過神,“總之,不是你能想象的出來的,所以,周同誌,就當是老頭子求你幫個忙,行不行?”


    人老頭都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好再拒絕:“行,我人窮誌也短,有錢賺,幹什麽不幹呐!”


    楊老頭頓時從剛才的情緒裏出來,他看著周川,竟然有些無言以對,末了,他對著周川拱了拱手:“周同誌,就你這張嘴,老頭子服氣了,徹底服氣了。”


    “師長, 你可真舍得!”五十塊呢,馬政委跟在楊老頭身後,十分感慨, “不過你最好還是別讓大姐知道,不然.....”有的鬧!


    楊老頭被說的煩躁不已,轉過頭就踹了他一腳:“你嘴巴閉緊嘍,她就不會知道了!”老頭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私房錢,心疼的滴血, “你小子這段時間給我老實點, 聽見沒有?”


    馬政委連連保證:“還用你說麽,我以後看見她絕對繞道走!”他已經打定主意, 以後再不惹那個狠人了。


    楊老頭哼了一聲,一不小心瞥見隔壁門縫裏偷看的某人, 頓時一陣火起:“那李大嘴賣雞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坐月子的麽?”


    當初撒潑打滾說是坐月子沒奶水,他才破例讓炊事班那邊幫著養了十隻雞....


    這事馬政委也不是很清楚:“我等會就去問問炊事班!”


    楊老頭又看了隔壁一眼,就背著手走了, 馬政委也看了隔壁一眼, 就連忙跑到前頭給楊老頭開車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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