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陳書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鬼不纏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挑釁自己。看著他陰冷的眼神,八成是為了昨天顧陳書沒去救他。


    這個人……


    剛想要站起來,一隻小手便輕輕按在了他的胳膊上。


    轉頭一看,就看到許晴煙輕輕搖了搖頭,顧陳書的心裏稍微遺憾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上台,坐在原地不去理會周圍的目光。


    “懦夫!”鬼不纏嗤笑道。


    雨鳳秋的手稍微緊了緊,就想要站起來上台收拾收拾整個家夥。


    卻聽得象神山那邊有人說道:“鬼不纏,已經夠了,你的體力不足,迴來吧!”


    象神山的金丹執事出麵,鬼不纏的臉色不由得暗淡了一下,居然根本就沒理會,而是舉起了手中的刀,指向了顧陳書。


    “難道你就打算就這麽一直躲著?還修的什麽行?迴家睡大覺去吧!膽小鬼!”


    “鬼不纏!”雨鳳秋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說道:“我來收拾你!”


    比賽進行到現在,火藥味終於彌漫了起來。周圍的吃瓜群眾都是心情激動,就像一群坐在瓜田旁邊的猹。


    怎麽怎麽?鬼不纏跟這個顧陳書有什麽深仇大恨?


    雨鳳秋不是傳說嫻靜優雅嗎?為什麽為了這個人和鬼不纏對上?


    還是說洛神宗和象神山這兩個宗門……


    話說鬼不纏的胳膊是怎麽斷的?是不是跟雨鳳秋或者顧陳書有關?


    一群人的目光不斷在三者身上掃來掃去,顧陳書一副泰然自若,卻直接被雲嫣給破了功。


    “你倒是好女人緣啊!”


    聽著這句不鹹不淡的話,顧陳書再也繃不住了,幹咳了一聲,小聲解釋說:“昨天救了她一下,難免的吧?”


    “哦?是嗎?”雲嫣嗬嗬:“怎麽就那麽巧就是你去救了雨鳳秋?”


    “這個……這不是昨天,那個……場麵混亂,情勢危急,我自己一個人隻能對付一個,沒有群攻技能,所以隻能我去對付那個築基巔峰,然後……”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許晴煙,結果卻發現許晴煙根本不理他,他不由得手忙腳亂。


    鬼不纏見他居然還有功夫跟人閑聊,氣得兩個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象神山的金丹期執事當然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至於顧陳書為什麽沒去救鬼不纏,當時他也覺得很合理,鬼不纏被斬斷了右手,不過是學藝不精。


    而且修行者爭鬥受傷在所難免,你打不過怪別人有什麽用?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不悅,開口說道:“鬼不纏!我說夠了!”


    這一句話已經帶上了金丹期的威壓,周圍的象神山弟子噤若寒蟬,觀眾的竊竊私語也消失了大片。


    鬼不纏便知道今天事不可為,恨恨地看了一眼顧陳書,轉過身就要離開擂台。


    結果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卻突然從山下傳來:“我們來陪你玩玩怎麽樣?”


    “你們是誰?怎麽上來的?趕緊退開,否則……”守山弟子的聲音傳來。


    各宗執事站起了身,有人闖山?


    雲嫣也顧不上調戲顧陳書了,疑惑道:“臨定山周圍已經布置上了陣法,沒有憑證隻有金丹期才能打得開……”


    顧陳書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皺了皺眉頭說道:“是東雲人。”


    果然,隨著一聲悶響,守山弟子整個人從山路階梯下麵被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狼狽不堪且驚慌失措,大聲喊道:“是東雲人!”


    帶頭走上山頂平台的這位,正是當初顧陳書他們在南離大學遇到過的金丹修行者鬆岡。


    “師姐,再給他來一下?”顧陳書慫恿道。


    雲嫣一臉嫌棄:“別叫我說師姐!還有,你真以為上次我是占了便宜了?那不過是因為我突然出手,這個鬆岡又是驚師。現在要是出手,他肯定早有準備。再說,還有八大呢!”


    果然,天池山作為這一次的主辦方站了出來,賽場旁邊作為裁判的金丹期執事陰沉著臉一步就到了那名守山弟子的身邊,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看向了鬆岡:“各位,不請自來,可不是做客的道理。你們繞過了守山陣法上山,是打算挑釁我天池山?”


    鬆岡嗬嗬一笑:“守山大陣?就是那個一戳就破的東西嗎?哎呀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那是你們放在那兒讓人戳著玩的,一不小心就玩壞了,不要緊的吧?”


    天池山執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向前一步攔住了他們:“各位,我敬你們是東雲國遠道而來的朋友,不願意和你們計較!今天是我們俗世宗門排名賽的重要時候,還請你們,下山去吧!”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一股威壓便穩穩地朝著鬆岡而去。


    鬆岡往後退了兩步,顯得有些狼狽,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哎呦!夏國修行界好大的微風!我久慕俗世宗門排名賽的大名,今天想要上山長長見識,這點機會都不給的嗎?我們可是跋山涉水遠道而來,不如我們切磋交流一下?”


    站在鬆崗身後的東雲國修行者躍躍欲試。


    顧陳書在裏麵看到了川生劍和花緒,還有當初和川生劍一起去過教室的那個家夥。


    “果然,東雲國的目的並非是想削弱八大的力量,而是直接打臉。”顧陳書說道:“他們竟然敢直接衝上來?不怕被團滅嗎?”


    雲嫣卻搖頭:“八大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樣會引起兩國修行界的大規模衝突。”


    “嘖!川生劍身上的氣息更強橫了。”


    這個時候,象神山的金丹期終於站了起來,聲音冰冷無比:“今天是我們夏國修行界的內部盛會,什麽外麵來的貓貓狗狗都能參加的嗎?滾!”


    鬼不纏本來還在看熱鬧,結果就看到自己執事站出來,他愣了一下,哪兒還想不明白,昨天晚上的那些傀儡,肯定就是這些人放的!


    該死!他們還敢來?!


    鬆崗哈哈大笑,看著周圍的這些修行人說道:“難道你們夏國人就隻有這麽丁點的膽量?不敢上台與我大東雲的年輕天才交手?就像剛剛這位小道友說的,懦夫不如就迴家睡大覺去吧!或許等到我東雲國掌控夏國修行界的時候,你們再醒過來也不遲啊!”


    “什麽?”當時有人就怒不可遏:“彈丸小國,坐井觀天,也敢大放厥詞?!”


    “打!一定要打得他們哭爹喊娘,打得他們連那什麽大神都不認識!”


    “八大什麽意思!難道打算忍著嗎?”


    場上頓時群情激奮,八大宗門的各宗執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但是還沒等他們做下決定,卻聽到比賽場上傳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卑鄙小人!暗算老子!今天我就要將你們碎屍萬段,上來受死!”


    用剩餘的那隻手指著東雲國的人,鬼不纏雙目通紅,幾欲暴走!


    台下的修行人也是被嚇了一跳,見他的樣子真就開始人不人鬼不鬼了,都是紛紛猜測了起來,他和東雲國又有什麽仇恨?


    你怎麽跟誰都有仇?


    “哈哈哈!好!我來會會你!”不標準的普通話從東雲國的隊伍當中響起,一道身影隨之跳了出來,朝著擂台走了過去。


    在場邊的金丹期執事想要阻攔,卻被鬆崗按住了手。


    “夏國人想反悔?難道都是這等出爾反爾的之人嗎?”


    金丹期執事很難辦,這個時候還是台上的元嬰期開口:“比一比也無妨。”


    幾名金丹期對著高台上拱了拱手,既然元嬰期已經定了調子,那麽這場比賽就開始變味了。從夏國內部的排名賽,變成了夏國和東雲國之間的……


    姑且算是交流賽?


    顧陳書小聲問道:“東雲國就敢這麽公然挑釁?”


    坐在顧陳書另一邊的一名修行人歲數不小,聽到顧陳書的問話之後說道:“東雲國的修行人向來囂張陰險,而且悍不畏死。他們篤定了隻要煽風點火,八大必定不會拒絕。唉……死要麵子啊!看來今天很難收場了。”


    “你覺得東雲國他們能贏?”顧陳書問。


    那人說:“東雲國這幫人,既然來了,心裏就肯定沒想著活著迴去,他們自古以來都這樣。破釜沉舟!而且東雲國既然敢來,那肯定是舉國之力,在場的這些人可不是八大的家底!嗬!”


    顧陳書沉默了,他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東雲國來夏國挑釁,肯定有所底氣。實際上八大宗門這一次拿出來的陣容,還真不一定就是同屆當中最強的弟子。


    夏國人,向來習慣藏拙。


    而東雲國恰好就抓住了這一點,先是夜襲削弱這些弟子的實力,然後今天過來直接當眾打臉。果然和許晴煙說的一樣,攻心為上。


    那東雲國的修行人上了台,也不施禮,就這麽看著鬼不纏,突然就笑了。


    鬼不纏的眉頭跳了跳:“笑什麽?”


    那人的笑聲更大了,說道:“手下敗將而已,被我千裏之外斬斷一隻手臂,這樣的人還敢對我叫囂?何其的不自知!”


    “什麽?”周圍的人都炸了鍋了。


    “鬼不纏的手是他砍斷的?”


    鬼不纏也是滿臉的猙獰:“是你?”


    “就是我!”那人拍著胸脯說:“我叫山浦,你想怎麽報仇?”


    這個時候,場邊象神山的金丹期開口了:“貴國既然想在夏國和我們的弟子切磋,那就要遵守我們的比賽規則。現在是文鬥!”


    鬼不纏不由得笑了,這是在幫他。


    他現在缺了一隻手,謹慎搏殺肯定不占優勢,但是比法術的話……


    山浦哈哈一笑:“無妨,不管你們耍什麽花招,什麽規矩我都一定會贏!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形同虛設!”


    還會用成語?顧陳書看著這個山浦,心裏更加擔憂了。


    人家已經把你們摸清楚了,你連對方用什麽招數都不是很清楚,這樣貿然比試,勝算能有多大?


    山浦就這樣挺直了胸脯,指著胸口說道:“來!照這兒來!”


    鬼不纏冷哼了一聲,便有一道陰風劃過。顧陳書認出來,這就是他第一次出手時使用的法術,無影無形,十分陰險,而這一次出手更加淩厲!


    麵對鬼不纏的進攻,山浦的嘴角逐漸浮現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整個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不動,硬生生地挨上了這一下。


    周圍的觀眾不由得歡唿起來。


    “好!”


    “打死他!”


    然而下一刻,歡唿聲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戛然而止。


    隻見那道陰風落在了山浦的身上,卻像是根本就沒有出手過一樣,與此同時,鬼不纏整個人卻猛地倒飛了出去!


    眾人呆呆地看著鬼不纏飛出了圈子,整個人掉在擂台上,震撼莫名。


    兩名象神山弟子飛快地上了擂台,將鬼不纏扶起來,掃了一眼,觸目驚心。


    鬼不纏的胸口已經塌陷下去了,就像是被一把大錘狠狠地砸在了上麵,留下了一個圓形的凹印,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這……這是我們象神山的象山聽!”一名象神山弟子大聲說道:“你是什麽人?為何會我象神山的不傳之法!”


    “不!這不是象山聽!”穆青雲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什麽?”象神山弟子紛紛迴頭,怒道:“這分明就是我宗的象山聽!他們……”


    穆青雲說道:“對,這就是象山聽,卻是剛剛鬼不纏攻擊他的時候用的象山聽!他這一招反彈法術的招式,應該叫背反術!”


    “背反術?”象神山弟子麵麵相覷。


    周圍的修行者也都是眾臉懵逼:“背反術是什麽法術?沒聽說過啊!”


    鬼不纏被飛快地送到了穀中閣的執事麵前,這名執事立刻就掏出了一枚丹藥送到了鬼不纏的嘴裏,隨後一股真元探入他的胸口,幫助他矯正斷骨。


    顧陳書遠遠地看著,說道:“這手法,有點像汽車鈑金啊……”


    周圍的修行者怒目而視。


    他身邊的那名前輩卻歎了一口氣說道:“背反術啊!這種法術也能重見天日,東雲國的修行人還真是……”


    有人好奇:“老哥你知道背反術?這時一門什麽法術?”


    他說:“背反術是一門反彈其他法術的法術,在境界允許的範圍內,基本上可以反彈任何法術……這是夏國的法術!”


    “什麽?”問話的人忙又開口:“那不是特麽的無敵了!我們怎麽沒聽說過?”


    “那是因為,這門法術……是不能放出來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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