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裴勇智已經反手將迷蹤符拍在了自己的胸口,大大方方,一點都沒有遲疑。


    不過顯然,秦龍的法符上並沒有附著其他攻擊法術。貼上迷蹤符之後,裴勇智不過是眼中明顯地浮現出了一絲迷茫,四下看了一圈之後,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就是法符發揮效果了?顧陳書仔細觀察著。


    秦龍似乎十分得意,大聲問道:“裴道友,現在告訴我們,哪邊是北?”


    看台上的修行者哄然大笑,一個修行人要是連北都找不著,那可就丟大人了。


    對於迷蹤符,修行者大多都都有些了解,畢竟非常實用。尤其是在世間行走的修行人,經常會遇到被普通人看穿的情況,這個時候想要擺脫那些普通人,迷蹤符就是一門利器。


    不過這種低級法符對於修行人的影響還是很小,難道秦龍真的能夠修改迷蹤符的效果?


    顧陳書卻搖頭說道:“這不是迷蹤符,他果然用了其他法符。”


    許晴煙點頭:“這是一道噤聲符。”


    “嘖!”顧陳書對修行人的陰險狡詐和腦洞大開又有了新的認知,人家等著找不著北呢,你直接就來個禁言這誰頂得住?


    噤聲符,同樣是一道比較雞肋的法符,對於修行人和普通人都可以用。破除的方法很簡單,從身上撕下來就行了。


    除此之外,除非是擁有更高的境界或者擁有特殊的破法手段,基本上都無法擺脫被禁言的噩夢,這算是修行界的“狗符”之一。


    如果是平時,裴勇智隻需要把胸口的法符撕掉,就能恢複正常。


    可是現在問題在於秦龍騙了他,他們約定好的破局方式是讓裴勇智能夠辨認出方向。如果把法符撕下去,就代表著承認不能破解秦龍設下的局。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用手指。


    可周圍修行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發現端倪。一個修行人,被噤聲符製住和被迷蹤符製住,好像也都挺丟人的……


    裴勇智的額頭上明顯滲出了汗水,可臉上一片的焦急,甚至看向了自己師門那邊,下意識地想要尋求幫助。


    秦龍不由得哈哈大笑:“怎麽樣,裴道友?你可破得嗎?”


    裴勇智明顯糾結了一下,最終有些不甘地抬手將胸口的法符給撕了下來,狠狠喘了一口氣說道:“秦道友好手段!我裴勇智甘拜下風了!”


    聽到他這麽說,秦龍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色。


    不過這個時候,裴勇智咬了咬牙說道:“秦道友,不要高興地太早,若是你不能破了我的手段,到時候我們還是要再來的!”


    說著,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炒豆子。


    秦龍忍不住笑道:“裴道友,難道你餓了?要不要來條士力架啊?”


    裴勇智嗬嗬笑了一聲,抬手就將這一把炒豆子灑在了地上。豆子散落十分均勻,剛好鋪滿了從裴勇智到秦龍麵前的比賽場中間。


    “秦道友,隻要你能走到我麵前,我便甘願認輸了!”


    “果真?”秦龍看了一眼裴勇智,臉上顯露出了遲疑之色。


    他並未看出這道法術的關竅在什麽地方,看起來地上的豆子平平無奇,上麵甚至都沒有法術波動,更沒有真氣的氣息。


    這樣的炒豆子,不是一踩就碎了?有什麽難的?


    場上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秦龍看著地上的炒豆子,抬起了一隻腳,在半空中停頓了半晌,結果還是沒有落下,而是重新收了迴去。


    周圍的觀眾見他不動便有些不耐煩了,開始起哄。


    “快點啊!等得花都謝了!”


    “還比不比了?不如你們倆到賓館開個房,自己去天荒地老吧!”


    “此言有理,哈哈哈!也省得在台上礙著大家的麵子一直這麽站著算什麽事兒啊?不如偷偷去深入交流。”


    “兄弟,我也想深入交流,不如我們……”


    “滾!”


    就在這個時候,秦龍突然哈哈一笑,猛地一抬手,一道真氣透體而出,直接掃在地上,將地麵上的炒豆子給掃到了一邊。


    隻見炒豆子被掃開之後,滾動了沒多遠,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裴勇智臉色灰敗,拱了拱手說道:“秦道友眼力卓絕,我自愧不如!”


    秦龍也謙虛了一句:“你這道障眼法確實不錯,我也差點上當,若是我出了圈,地上的豆子便會消失,到時候我就會被判定為出圈落敗,而不是出圈破局,真是好心計!”


    裴勇智留了麵子,對秦龍點了點頭,轉身就跳下了擂台,計分的人便給伏虎門記了兩分。


    秦龍不由得意氣風發,大聲問道:“還有哪位道友上台賜教?”


    “其實我還是不太明白,如果某一個宗門受到其他宗門的主動挑戰比較多,但是又能夠每次都獲勝,那不是可以獲得很高的積分嗎?”


    顧陳書覺得這種手段很有操作可能。


    “比如說象神山現在損失了鬼不纏,但是可以收買其他的小宗門上台挑戰,故意給他們送分提高比賽排名,這也是可能的吧?”


    許晴煙聞言點頭:“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沒有遭到禁止,實際上也在比賽範圍內。”


    “暗箱操作也在比賽範圍內?”


    “暗箱操作也代表了宗門的底蘊和實力,否則就沒有暗箱操作的資本。而同樣有資本的宗門,必然也不會讓某一個對手一枝獨秀,這就是暗地裏的競爭。”許晴煙理所當然道。


    “啊,這……”


    “更何況,就算是暗箱操作,如果有某個宗門過的太過火,出現明顯送分的情況,其他宗門肯定會一起狙擊,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


    顧陳書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另一名修行人已經跳上了台,修為直接就是築基巔峰,提出的比鬥方式是法術互毆,結果秦龍果斷被打飛出去,換了擂主。


    然後這名築基巔峰的修行者,卻被一名築基初期的修行者用算計坑出了擂台。但是築基初卻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占據擂台。


    裝完逼就跑,真特麽刺激!


    各個宗門的弟子輪番上台,其間八大宗門也上了幾次台,隻不過都是一些普通弟子,上台之後也是見好就收,給其他宗門留下了表演的空間。


    一直到下午兩點的時候,場麵才開始蕭條下來。


    想要上台搏名聲的宗門終究不多,再加上還有一些宗門實力比較強,不屑於和其他宗門交手,等的就是挑戰八大弟子,所以慢慢的修行人上台的速度開始下降了。


    這個時候,八大宗門的金丹期執事都是對視了一眼,對著下方的弟子交代了兩句。


    “八大要上場了!”顧陳書頗有些期待。


    這些普通宗門的比鬥就已經讓他看到了不少新花樣,也不知道八大這樣的宗門能給他們什麽驚喜。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第一個走上台的人,右手袖子空蕩蕩的。


    竟然是鬼不纏?


    周圍的人也都是一片嘩然,同時震驚於鬼不纏這個象神山的天才弟子居然第一個上場,以及他右手的缺失。


    顧陳書腦子一轉,明白了:“這是田忌賽馬啊!”


    許晴煙點頭:“是的,先讓鬼不纏上場,和其他宗門的普通弟子比鬥,用有限的體力爭取更高的分數,省得留到最後對上其他的天才。”


    其他宗門,很難不給象神山這個麵子吧?


    果然,拋磚引玉的就是穀中閣了。


    這個宗門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老實,而且沒皮沒臉。一個戰鬥力不夠的宗門,靠著手藝把持八大中的一個名額,打不過別人也不掩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個宗門來拋磚引玉,果然最好了。


    這位穀中閣弟子上台之後倒是很光棍:“師兄,你我一局定勝負,你對我用法術,我若破不開,便算我輸如何?”


    鬼不纏陰惻惻地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


    但是就在他點頭的下一刻,站在對麵的穀中閣弟子就像是被炮擊了一樣,猛地就飛了出去,直接掉在了擂台下麵。


    “噗!”


    一口獻血噴出來,穀中閣弟子躺在地上掙紮了一下,從懷裏就掏出了一個瓶子,將裏麵的藥丸導出來塞了一顆在嘴裏,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


    不出三秒結束戰鬥……


    從地上站起來,他有些萎靡地對台上的鬼不纏拱了拱手,一言不發迴到了看台上。


    嘶——


    鬼不纏下手有點狠啊!在場的人都是看出來了,這貨今天煞氣很濃啊!八大宗門的弟子心裏苦,忐忑著不想上台。


    但是……不能不給麵子啊!


    天池山的弟子第二個上台了,跟鬼不纏對了兩招之後便額頭見汗,趁著還沒被打飛出去,自己先跳出了擂台,就這還差點被一道風鐮給砍中。


    “甘拜下風!”


    告辭!


    鬼不纏的法術就像他的人和戰鬥方式一樣陰險,很多都是偷襲的手段。象神山擅長木、風兩係法術,但是各種詭異的法術更多,尤其擅長蠱術。


    不過目前,鬼不纏的這些對手都還沒有逼他用出壓箱底的手段。


    上台的八大弟子漸漸地被打怕了,穆青雲他們隻是稍微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說什麽,隻是看著弟子出場的速度越來越慢,有些不滿。


    畏畏縮縮,成什麽大事?


    甚至到了後來,鬼不纏在台上站了五分多鍾都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台,現場氣氛越發的詭異。


    卻見鬼不纏將臉一轉,突然看向了最上排的某一邊,冷笑著出聲。


    “顧陳書,你敢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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