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天引領著趙邪與極寒仙子,腳步匆匆地朝著長老殿行去。一路上,微風輕輕拂過,路旁的花草微微搖曳,似在向他們行禮。待進入長老殿後,其餘幾位長老便各自散去,忙碌於自己的事務。唯有慕雲山,仍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在他的認知裏,通玄老魔那般強大的存在,趙邪怎可能與之抗衡並幸存下來?


    長老殿內,氣氛略顯凝重。慕雲天率先打破沉默,向趙邪道賀其成功邁入元嬰期。然而,他的語氣中並未流露出過多的驚喜之意。在他心中,趙邪本就天賦異稟,潛力無限,踏入元嬰期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是遲早都會發生的平常事。


    隨後,慕雲天微微歎了口氣,說起自己閉關突破元嬰卻不幸失敗的經曆。他緩緩道來,剛一出關,便聽聞趙邪已命喪通玄老魔之手,而那通玄老魔也在此事四年後離奇消失,此事處處透著蹊蹺,讓他滿心疑惑。當時,他心中甚至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會不會是趙邪殺了通玄老魔?


    趙邪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卻又帶著一絲曆經磨難後的堅毅,坦然承認了是自己誅殺了通玄老魔。接著,他便將這一百多年來自己的種種經曆娓娓道來。一旁靜靜聆聽的極寒仙子,本是元嬰後期的強者,見多識廣,然而此時也被趙邪與慕雲天的對話驚得花容失色。


    在交談過程中,慕雲天對待趙邪的態度始終如一,並未因趙邪如今隻是元嬰初期的修為而變得阿諛奉承、趨炎附勢。這份真誠與質樸,正是趙邪一直以來喜愛慕雲天的原因。


    可當趙邪提及慕清雪與慕水依兩位女子時,慕雲天的臉上瞬間被陰霾籠罩,他緩緩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悲痛與無奈。他沉痛地說道,慕水依為了尋找趙邪,孤身涉險,不幸被天魔宗修士擒獲,最終慘遭殺害。而慕清雪的遭遇也好不到哪裏去,她被天魔宗逼迫,要強嫁給天魔宗少主王炎。


    趙邪聽聞這噩耗,隻覺心中仿佛有一盆冷水傾盆而下,瞬間涼透。他心急如焚,趕忙追問慕清雪如今身在何處。慕雲天眉頭緊皺,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我孫女五十年前成功結丹,如今隻能以閉關鞏固修為為由拖延時間。可那天魔宗的修士實在是喪心病狂,竟日日抓捕我慕家女弟子,肆意蹂躪!”


    趙邪怒目圓睜,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一股強烈的憤怒氣息從他身上彌漫開來。一旁的極寒仙子同樣柳眉倒豎,美目中滿是怒火。二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的決心,似乎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大長老,我能不能去見一眼,慕清雪。”趙邪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那目光猶如被困於籠中的飛鳥,渴望著衝破牢籠飛向心中的那片天空。他的雙拳不自覺地緊握在身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隨我來吧,不知道清雪會不會打開洞府讓我們進去。”慕雲天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飽含著對孫女的疼惜與對現狀的無力感。言罷,他長袖一揮,身形騰空而起,率先朝著慕清雪的洞府疾馳而去,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恰似一隻展翅的大鵬。


    趙邪與極寒仙子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亦緊跟其後。二人周身靈力湧動,腳下生風,如流星趕月般追隨著慕雲天的身影。沿途雲霧繚繞,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不多時,便抵達了慕清雪的洞府。趙邪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旁邊,那處熟悉的地方正是他曾經的洞府,往昔在此修煉的點點滴滴瞬間在腦海中浮現,令他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清雪,趙邪迴來了。”慕雲天站在洞府前,神色凝重,運足靈力朝著洞府裏麵傳音。那聲音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了洞府的石門,在其中久久迴蕩。


    音波剛落,隻見一道白影仿若仙子臨世,從洞府內電射而出。那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她眉如遠黛,目若星辰,肌膚勝雪,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後,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的步伐輕盈而迅速,然而眼神中卻滿是狐疑與不敢置信,仿佛生怕這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一旦靠近便會破碎消散。


    慕清雪蓮步輕移,美目緊緊鎖定趙邪,心跳如鼓,腦海中一片混亂。她的眼眸深處,先是湧起狂喜與難以置信,這真的是趙邪嗎?那個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身影,竟真的出現在眼前。


    曾經以為他已永遠消逝在通玄老魔的魔掌之下,自己無數次在黑暗中暗自垂淚,那些絕望與思念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而此刻,他卻活生生地站在那裏,仿若一道光照進了她多年來陰霾密布的內心世界。


    可瞬間,一絲委屈與嗔怪又在心底蔓延開來。這些年自己獨自承受的痛苦與煎熬,他又怎會知曉?為了他,自己險些陷入絕境,在家族的壓力與外界的危險中苦苦掙紮。


    但這一切的情緒,都在與他目光交匯的瞬間,化為了無盡的溫柔與眷戀。她知道,無論過去經曆了什麽,隻要他歸來,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隻願從此能與他相伴,不再分離。


    “好久不見。”趙邪的聲音輕輕響起,帶著一絲歲月的滄桑與久別重逢的感慨,那聲音仿佛穿越了百年的時光長河,直直地鑽進慕清雪的心底。


    慕清雪呆呆地望著趙邪,眼中淚光閃爍。隻見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頰緩緩滑落,似一顆墜落凡間的星辰,在陽光下折射出心碎與喜悅交織的光芒。她的目光緊緊鎖住趙邪,從那一頭如霜的白發上移開,又重新落迴他的麵龐,試圖在這熟悉又陌生的麵容上找尋往昔的痕跡。這百年的光陰,究竟在他身上刻下了怎樣的故事?他又曆經了多少艱難險阻,才得以重迴自己身邊?


    一時間,千言萬語都哽在喉間,唯有這默默流淌的淚水,訴說著她心中無盡的思念與牽掛。


    慕清雪原本就因趙邪的突然歸來而心緒難平,此時目光觸及到趙邪元嬰初期的修為境界,不禁更是瞪大了雙眸,眼中的驚訝之色溢於言表。她深知這元嬰之境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卻難以企及的高度,而自己苦苦修煉至今,卻不過才結丹初期大圓滿。在這鮮明的對比之下,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底悄然蔓延開來。


    她既為趙邪能有如此深厚的修為造詣而感到由衷的欣喜與驕傲,仿佛那是自己的榮耀一般;可與此同時,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與自慚形穢也如絲縷般纏繞心頭。


    她暗自思忖,這些年自己雖也未曾懈怠修煉,然而與趙邪之間的差距卻愈發拉大,在他麵前,自己是否已變得渺小而黯淡?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對趙邪的思念與牽掛便再度占據了上風,她知道,無論彼此修為如何,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感永遠都不會改變。


    極寒仙子美目微潤,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往昔的清冷仿若被這重逢的溫情悄然融化。慕雲天則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欣慰,臉上的皺紋似也因這感人一幕而舒緩開來,空氣中都彌漫著歲月沉澱後的動容與感慨。


    慕清雪原本滿含深情與驚喜的麵容瞬間凝重起來,她貝齒輕咬下唇,那嬌豔欲滴的唇瓣微微泛白,眉頭也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與猶豫,似乎有千言萬語急於訴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趙邪見狀,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與決然的自信,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若洪鍾大呂,在空氣中迴蕩:“我知道,天魔宗很快便會在這雲霧山消失。”那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畏懼。


    慕清雪聽聞趙邪之言,心中泛起一絲暖意,輕聲說道:“你洞府,我一直讓他們保留著不動的。”


    幾人一同來到趙邪原來的洞府。入目之處,一塵不染,物件擺放整齊,顯然是被精心打理過。趙邪心中知曉這定是慕清雪的功勞,感激之情在心底掠過。


    隨後,趙邪看向慕雲天與慕清雪,神色略顯凝重:“我與極寒仙子有要事相商,還請二位先行出去片刻。”慕雲天微微點頭,拉著欲言又止的慕清雪轉身離開洞府。


    “仙子,今日見笑了。”趙邪一臉誠懇,略帶歉意地說道,話語間隱隱透著幾分難為情。


    極寒仙子那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淺笑,語氣輕柔地迴道:“我叫淩錦,以後喊我錦兒就行。”


    趙邪聽聞,微微點了點頭,神色隨即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屈膝跪地,眼神中滿是決然與懇切,開口道:“仙…錦兒,我想求你幫我,隻需要你殺了那天魔宗宗主就行。”那聲音雖平穩,卻藏不住其中的急切與渴望。


    極寒仙子見狀也是一驚,美目圓睜,片刻後她輕輕扶起趙邪,神色堅定地接著說道:“何必這般客氣,我們一起殺光天魔宗,定要讓他們為所做的惡行付出代價!”


    趙邪見極寒仙子這般豪爽仗義,心中頓時如春日暖陽照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深知極寒仙子作為元嬰後期的強大修士,本應心高氣傲,難以對自己心生特殊情愫,或許此刻她答應相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天魔宗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發指。但即便如此,她毫不猶豫的支持與並肩作戰的承諾,仍讓趙邪對她的好感如春筍拔節般瘋長,在心底深處更添了幾分敬重與傾慕。


    “我們先恢複一下修為。”趙邪一臉嚴肅地說道,聲音在洞府內迴蕩。極寒仙子微微頷首,那絕美的麵容上透著一抹沉靜。


    兩日時光匆匆而過,靜謐的洞府中,二人修為皆已恢複至最佳狀態。隻見趙邪和極寒仙子身形一晃,化作兩道流光,徑直飛了出去。


    他們穩穩落在慕雲天和慕清雪麵前,彼此相視一眼,無需多言。簡單告別之後,趙邪與極寒仙子再次騰空而起,化作兩道璀璨的光影,朝著天魔宗的方向疾飛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邊那片湛藍的蒼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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