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與秦歸時完全不同,細看也隻是輪廓有點相似,他整體的感覺更像是秦歸時和秦歸景結合體,如果他存在感不是這麽低的話。


    “舅舅?”秦歸時叫了一聲。


    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看著我道:“該怎麽稱唿你,血薔薇?城主大人?還是……玄明仙子?”


    “夜刹將軍隨意。”


    他倒了一杯茶推過來:“歸時很信任你,但魔君向來沒人能摸透他的心思,你不擔心他騙你?”


    “徐西驍已經在和畢暝談判了,並且達成初步共識。”


    他應該知道,和畢暝合作就是與虎謀皮,就算是徐西驍,也不會輕易選擇這條路。


    夜刹摩挲著手中的杯子:“前段時間,徐西驍的那場天火比任何時候都盛大,甚至可以說是震懾了整個魔界,很多人都認為他故意示弱引誘厲陵動手。”


    “你說到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了震懾,越到了危險時刻越不能讓人看出來,這個道理,我相信將軍比我更懂。”我低頭喝了一口茶,這味道……


    夜刹笑了聲:“炎闕目光不錯,你確實適合做城主,如果你所言非虛,那徐西驍就是拿他的命在賭。”


    “你們魔君就是個賭徒,你不也因此不太喜歡他?”


    夜刹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從袖口拿出一個雕花木盒放到我麵前:“有人托我給你帶個東西。”


    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個透明長頸玻璃瓶,瓶裏是一團不斷變化半透明的霧氣,它的形狀不定且帶有淡淡的綠色。


    當我的手碰到瓶子時一種溫暖而濕潤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像是春天綿綿細雨,給人以生命的滋潤。


    秦歸時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看著我把生命之種放迴木盒收起來。


    “你會給徐西驍用嗎?”夜刹突然發問。


    “現在給他作用也不大。”


    而且不把他逼入絕境,他就不會與畢暝合作,他們不合作,厲陵就不會來阻止,那我還怎麽把他們一勺燴了。


    “你想知道禁地裏的的東西是什麽嗎?”


    “不想。”


    我答得飛快,我隻是個普通修者,有些誘惑可不是能輕易拒絕的。


    “如果你和徐西驍同時拿到那個東西,你會怎麽處理。”


    夜刹的話音落下,仿佛有無形的風穿過了房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寒意,他的輪廓變得不那麽清晰,像是月光下的影子,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他明明就坐在我麵前,卻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存在感,仿佛靈魂已經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軀殼。


    夜刹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的禁地在哪裏。或許是和我相關的人能接觸到,可是還有誰……


    “墨玄宸現在在哪裏?他身邊有誰?”


    秦歸時走過來站到我身後:“舅舅,墨玄宸最後的消息不是單獨行動嗎?”


    夜刹隻是看了他便宜外甥一眼,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隻是懷疑他知道畢暝繞開禁製的方法,所以我很好奇你會怎麽選。”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東西也是墨玄宸,我不會插手。”


    夜刹接著說:“禁地裏的東西本是世間僅有的一顆極品九轉靈丹,陰差陽錯之下它與那位符修所煉製迴生仙符融合在了一起,


    傳言其可以起死迴生,療愈肉身,淨化靈魂,而且它是那位符修飛升前留下的,其重要意味你應該知道。”


    原來如此,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仙緣,難怪那麽多人盯著,畢暝這一脈能守到如今也是難得。


    “畢暝他們不能用嗎?”


    夜刹的身影在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他走到窗邊,目光穿透了夜幕,落在了下方依舊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下麵人們穿梭如織,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還有遠處酒樓裏傳來的劃拳的聲音,交織成了一幅熱鬧的畫卷。閃爍的燈火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仿佛城外沒有任何危險。


    “不能,而且不是誰都能用的,當時那位符修留下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禁地到底在哪裏?”秦歸時往前走了幾步,被我拉住了。


    墨玄宸很有可能真的接觸到了那顆丹藥,不然夜刹就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特地來找我談。


    “後鹿真是個好人啊。”


    在這件事上隻有她能給到墨玄宸一些提示,畢暝雖然防著她,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夜刹的影子晃了晃:“是啊,她除了情之一字堪不破,其他的都很好,隻可惜厲陵消磨完了她的所有恩情……墨玄宸他們也不簡單,一點點線索就能推敲出那麽多信息,所以我就不懂了……”


    “什麽?”


    夜刹坐在窗邊,終於舍得收迴看向樓下的目光:“你到底看上我這個傻外甥哪裏?”


    “大概是……真誠吧。”


    “你確定不是夠傻、好騙?和聰明人打交道省事是真的省事,但要是他們把目光對準你,那就該頭疼。”夜刹像深有體會般感慨著。


    倒也不用這麽直接,這絕對是親舅舅。


    眼看著秦歸時又要鬧起來,我隻能把話題拉迴來:“這個月十五,畢暝會帶徐西驍入禁地,如果我猜得沒錯,厲陵會在那個時間段伏擊他。”


    “你希望我做什麽?”


    “厲陵必定會在當天讓猙豪瘋狂反撲,拖住蝕骨城裏所有人,而且他手頭能用的人也會同時進攻幾座重要城池,讓其他大將分身乏術。


    赤凜去刺殺厲陵後就與我們斷開聯係,假設徐西驍還能單獨與他溝通,那徐西驍還有一張牌,如果不是,那就是他單刀赴會了,我更傾向於後者


    所以他們之間誰贏,全看你要幫誰,我無所謂。”


    我把皮球踢還給他,縱使知道仙緣難得,但在脫不開身的情況下去拿反而顧此失彼。


    “你不去?”


    “我是城主。”


    “和禁地裏麵東西比起來,不值得一提,徐西驍也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


    我走到窗邊,指了指底下正在練習火術的孩童:“他說等他學會了,給我烤全羊吃,還有那邊製茶的阿婆,魔界我唯一喜歡的茶就是出自她的手,還有那姑娘,她前幾天跑到城主府來說要和我們一起訓練……


    至於你對徐西驍的評價,你希望我反駁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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