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然要隨‘中村’這個姓氏了,畢竟這是我立足軍界的根本。


    至於以後,我想好了。如果離開了這裏,我準備讓孩子隨我母親的姓,跟著母親姓金。


    雖然,我現在知道了孫掌櫃是我親生父親,不過,他畢竟沒有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隨母親的姓氏是最合適的。”中村櫻子想了想,說道。


    “這樣也好,到時候,還迴到咱們認識的時候,你還叫金櫻子。”


    “金櫻子,這個名字好長沒有人叫了,我都有些陌生了。”中村櫻子喃喃道。


    “櫻子,我可記得呢,你那時候可是個嬌柔可親的小大夫。什麽時候戰爭能結束,我好想接著做醫生啊。”


    “我也是,拿手術刀比拿軍刀舒服多了。


    耿直,我還是要說。我知道你的使命,不過,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現在做事一定要萬分小心。知道嗎?”


    “我會的。”說著,耿直將中村櫻子嬌軀攬到懷中,向中村櫻子的櫻唇深吻了下去。


    中村櫻子似乎有了心情,“嚀嚶”一身,又翻到了耿直身上。


    ……


    正月十五,營川城。


    按照之前的時間約定,劉二水開著張春峰提供牌照的警車,很順利地進到城裏。


    來到營川警署醫務所四五百米的地方,張一手示意劉二水,把車停下來。


    車輛停好,張一手下了車。按照之前製定好的計劃,進到巷角,正看見在那裏等著他的耿直。


    經過一番裝扮,耿直一個本來二十多歲的俊朗青年人,一下變成了三十五六歲、臉色蠟黃的中年人。


    不是很熟悉的人,誰也看不出,這個人就是寶和堂少東家耿直。


    見張一手到來,耿直問道:“老鬼,人來齊了嗎?”


    “來了,我、劉二水、李大牛和路連山都到了。”


    “好,現在是晚上七點,與營川警署宇田國光答應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現在我跟你上車,咱們在車裏一起研究一下。


    記住,我現在的代號是‘東家’,是西流鋤奸團行動隊長,一會兒你喊我新的代號就行了。”


    “知道了,東家。”張一手應聲道。


    轉過巷角,張一手帶著耿直上了警車,對車上人說道:


    “路二當家、二水、大牛,這位是我們鋤奸團行動隊長,也就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們的‘東家’。下麵,由他布置任務。”


    幾個人的目光都向耿直望來,想看看這個東家是誰。幾個都覺得有些麵生。這樣的人一直在營川城潛伏,幾個人都覺得這個西流鋤奸團確實深不可測。


    劉二水先開了口,道:“東家,我們現在都是你的人,你讓我們怎麽辦,就怎麽辦。”


    “好,那我安排了。


    現在是七點十分,警署的人應該會在七點五十分全部撤出藥品倉庫,上街巡邏。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因為今天正月十五警署的人要上街執勤,所以看守藥品倉庫的鬼子比往常多出四人,有十個人看守。


    其中,倉庫外麵六人,倉庫裏麵四人。


    對我們有利的一點是,今天是正月十五,放鞭炮的地方特別多,鞭炮聲也特別大。我們行動,隻要動靜不是太大,就不會被人注意。”


    “東家,怎麽幹,你說吧。”一旁的路連山說道。


    “咱們這麽辦,雖然外麵有鞭炮聲掩護,不過還是盡可能不要發出太多的聲響,也就是說,最好不用槍。


    倉庫外的這幾個日本十分警覺,門口的燈也很亮,咱們很難靠近,隻能遠距離狙殺。


    這麽辦,大牛,我聽老鬼說你有飛鏢的本事,二十米外,有沒有可能不讓鬼子出聲,就解決兩個?”


    “東家,交給我兩個沒問題,鬼子跑不掉的。”李大牛自信地說道。


    “好,我也有飛鏢的功夫,我來解決兩個。另外兩個,你們誰有辦法解決?”耿直問道。


    “東家,我叫路連山,有彈弓的絕活,幾乎彈無虛發,交給我一個。”路連山應聲道。


    “好,還剩一個,誰有辦法?如果都沒有辦法,我就飛出三把匕首,不過那樣有可能失手。”耿直說道。


    “東家,我有一把消聲手槍,雖然威力不算大,不過,聲音很小。這麽多鞭炮聲掩護著,應該沒問題的。”劉二水接過話來說道。


    “好,那就這麽定了,一會兒咱們爬到對麵的牆頭,一個對一個,把要殺的人定好,別弄亂了。”


    “東家,把這外麵的人處理後,之後怎麽弄?”張一手問道。


    “處理完外麵的人之後,用最短時間換上他們的衣服,進到裏麵。一人一個,殺掉裏麵四個日本憲兵。”


    “他們不會認出我們嘛?”劉二水問道。


    “現在是冬天,頭低著點不會看出來的。隻要能湊到跟前就行。到時候,你們都別出聲,他們要是問什麽,我來應付。”耿直說道。


    “好,就這麽辦。”劉二水點頭道。


    “處理完這四個人,下一步就要靠老鬼你了。


    據情報,這十名憲兵是沒有倉庫門鑰匙的,需要你動手,用最短時間撬開門鎖。


    我算下時間,最多隻能給你十分鍾。”耿直對張一手說道。


    “東家,交給我吧。”張一手點頭道。


    “好,如果一切順利,將在八點一刻左右撬開門鎖。之後,我們用最短時間將藥品搬上車,迅速離開倉庫。”


    “東家,我有一個擔憂。如果警署給咱們設個空城計,殺個迴馬槍怎麽辦?”劉二水問道


    “這個鋤奸團也有考慮。


    不出意外的話,八點一刻在城區將發生爆炸,警署在街上巡邏的人將會去增員,無法再顧忌這邊。


    取到藥品後,要換上另一副牌照,第一時間出城。”


    “不對吧?我們不是要為複興社取模板嗎?就這樣出城了?”劉二水不解道。


    “模板安排了其他人,你們隻要第一時間出城便可。否則,容易節外生枝。”


    “好,這一路上我還擔心,要是取了模板,沒時間出城怎麽辦,現在看來,這個事不用擔心了。”


    “現在是七點四十分,要是大家沒有問題,就準備行動。”耿直環視幾人後,說道。


    “東家,沒問題,動手吧。”路連山應聲道。


    “那咱們,行動。”耿直握了握拳頭道。


    ……


    這個晚上,對於宇田國光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他很清楚,今天晚上這件事處理不好,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雖然張春峰副署長答應的很好,一定沒有問題,可是他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擔心有什麽事要發生。


    按他之前與張春峰定的計劃,七點五十分警員撤出藥品倉庫,半個小時後,也就是八點十分重新集結,八點二十分反包圍,將地下黨一舉殲滅,不留活口。


    即便以後地下黨再拿此事要挾自己,也可以解釋為,為了報複而誣陷自己。


    現在,就要看看張春峰那邊執行的怎麽樣了。


    ……


    街頭一輛警車一直停在路邊,張春峰盯著手表,看著時間。


    對於張春峰來說,現在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自己被複興社喚醒、兩年前藥品被盜案舊事重提,這兩件事竟然同時發生,令他心事重重。


    對於盜出滿洲國券模板,張春峰的態度很明確,就是盡力而為。保護好自己,能做到哪,就做到哪。


    車牌照給了,《出門證》也給弄了,自己能做到的都做了。即便不成功,上峰也怪罪不到自己。


    對於地下黨竊取藥品,張春峰很清楚,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地下黨得逞。


    如果得逞了,就算兩年前的案子壓下去了,單單這個案子,搞不好都能把自己扔進大牢裏。


    畢竟自己是中國人,不像宇田國光是日本人,就算出事了,也有人保。


    今天他布置的,都是自己的親信,表麵上都派到街上執勤,其實都沒有走遠。


    八點十分,這些人就在這個離藥品倉庫半裏地的地方重新集結,十分鍾後就殺個迴馬槍,保衛那裏。


    這一迴,警署最好的武器都配備上了。


    “一定不能留活口。”張春峰心中默念道。


    ……


    然而,令張春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行蹤已經被中村櫻子掌握的一清二楚。


    與平時不同,今天中村櫻子並沒有讓耿直開車,而是和趙玫一起。


    耿直不在的理由很簡答,他陪徐曉蕾迴寶和堂過元宵節。事實也是如此,隻不過耿直借故出門了而已。


    吃過晚飯,中村櫻子則和趙玫一起出門賞花燈。


    表麵看來,中村櫻子和趙玫站站停停,看著花燈,賣著好吃、好玩、好用的東西。


    實際上,卻始終沒有離開張春峰副署長的所在的地方多遠。


    中村櫻子再等,等著爆炸聲響。


    太知道,隻要爆炸聲一響。張春峰要帶著隊伍返迴藥品倉庫,自己就該出現了。


    中村櫻子也拿出了懷表,看了看時間。


    馬上八點,耿直那邊應該要行動了。


    雖然中村櫻子清楚耿直的身手,不過還是心跳加快起來。


    耿直和徐曉蕾已經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中村櫻子不想他們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出事。


    ……


    時針指向了晚上八點,耿直低聲說道:“動手。”


    話音一落,對麵房簷,兩柄匕首、兩支飛鏢、一顆鐵珠還有一枚子彈,同時射了出去。


    門口還在攀談的六名日本人,哪裏料到天降橫禍,還不知道怎麽迴事,便同時倒了下來。


    見門口憲兵已經倒地,耿直說道:“行動。”


    張一手、劉二水、李大牛、路連三包括耿直五人,立即從屋簷上跳了下來,衝向了倉庫門口。


    三下五除二,兩三分鍾後,幾個人便換上了守衛的服裝。


    耿直看了一下時間,八點過七分。


    在屋頂上,幾個人已經商量好了分工。


    耿直和劉二水走在前麵,他們兩個懂日語,進去倉庫,能與裏麵的憲兵溝通。


    張一手和李大牛跟在他們的後麵,而路連山則在門口防風。


    打開倉庫的外庫門,耿直和劉二水低著頭走了進去。


    耿直用餘光望去,四名憲兵都在小院裏,幾個人正圍著一個火爐烤火。


    見有人進來,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頭的憲兵,說道:“還沒到換崗時間,怎麽這麽快就進來了?”


    耿直見與幾名憲兵還有些距離,不便動手,便咳嗽幾聲,略帶沙啞地說道:


    “太冷了,進來烤烤火。”


    “感冒了?怎麽聲音都變了?”領頭的日本兵不解道。


    這個時候,耿直、張一手、李大牛和劉二水已經到了四名憲兵近前,說時遲那時快,幾個人不容分說衝了過去。


    四名憲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沒有喊出聲,便被幾人製服。


    劉二水摸了摸幾人的脈搏,說道:“東家,都解決了。”


    “好,老鬼現在看你的了。


    二水,你現在去把警車開過來,老鬼一旦撬開庫門,我們馬上動手搬藥品上車,記著,把車牌換過來。”耿直對劉二水說道。


    “東家,我現在就去。”說著,劉二水奔出了倉庫。


    耿直看了看手表,正好八點十分,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按計劃行事。


    現在,就看張一手能多長時間撬開倉庫門鎖了。


    ……


    張春峰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十分。


    按他的計劃,從現在開始,他安排的心腹將在十分鍾集合完畢,八點二十分包圍藥品倉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切都在自己算計之中。


    他甚至覺得,現在地下黨有可能門還沒進去,把這些地下黨給滅了,搞不好還能立個功。


    果然,按他的計劃,他派出執勤的警員,陸陸續續迴到了這裏。


    雖然隻選了四十名心腹參加這次行動,不過張春峰覺得足夠了。即便不能馬上將奪取藥品地下黨的人消滅,槍聲響起,搶奪藥品的人也是在劫難逃。


    ……


    張春峰正想著,突然,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張春峰心裏清楚,很有可能製鈔車間行動開始了。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為什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難道不怕人發現嗎?


    不行,自己要馬上行動,萬一這幫搶奪藥品的人聽到爆炸聲,放棄了行動,自己心血就白費。


    想到這裏,張春峰從車裏鑽了出來,對已經集結的人喊道:“聽我命令,跟我來,馬上迴藥品倉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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