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亭也沒有挽留陌白,而是將陌白送到了王府的門口。


    寒王府內。


    哲羽端坐在桌前,手中握著一隻毛筆。


    她似乎思量了許久,但是遲遲沒有落下手中的筆。


    毛筆上沾染的墨汁匯聚成了一顆水珠,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之上,暈開了一片墨漬。


    “師父,你這是要寫些什麽呀?”


    負責照顧哲羽的丫鬟手中端著幾盤水果,踏進了哲羽的房門。


    哲羽這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將手中的宣紙收了收,對著那丫鬟笑道:“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不過是忽然間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友人,所以才想著要寫給他一封信,但是又覺得他收到這封信的概率很小,所以遲遲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麽。”


    在這件事情上,哲羽撒了一個謊。


    她需要一個人的幫助,卻又沒有想好這個人是誰。


    “那師父,你先在這寫著,我就先出去了。”


    那丫鬟對著哲羽輕聲說道。


    “好啊,你去吧!”


    哲羽擺了擺手,示意那丫鬟可以離開了。


    就在那丫鬟走之後不久,哲羽終於落了筆。


    毛筆在潔白的宣紙之上遊走,哲羽眼神十分專注,就像是平時修煉玄功那樣,專心致誌的寫著這封信。


    哲羽手寫了一封信,隨後招來一隻信鴿,順利將信送了出去。


    要想達成她的目的,她還需要一點東西。


    但是這東西她沒有,需要一點別人的幫助。


    所以她要求助的人,就是牧長澤。


    反正,現在他們已經是盟友了。


    “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哲羽看著窗外的景色,喃喃道。


    沒過多久,一隻信鴿就停留在哲羽的窗欞之上。


    哲羽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伸出手,在信鴿的腿部摸索了一番。


    果然,她摸到了一封信,和一個紙包。


    抽出紙條,哲羽輕聲念出了紙條上的字。


    “如你所願。”‘


    將這四個字完全念出來,哲羽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快意。


    她用手指撚起那個紙包,隨後打開了那個紙包。


    這裏頭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哲羽用手指撚起一些,放在指尖,仔細凝視著。


    這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一種無色無味,但是卻能夠致人昏睡的粉末。


    隻要將這個東西加入湯藥或是茶水之中,就無人能夠察覺,到底發生了什麽。


    即便是牧南亭這樣玄功高強的人,也不能抵抗這種粉末的藥性。


    看著手中的紙包,哲羽從抽屜之中取出一個空的瓷瓶,將藥粉倒了進去。


    作為盟友,牧長澤真是十分可靠的存在。


    哲羽把玩著手中的瓷瓶,暗暗地想。


    但是誇獎歸誇獎,最重要的,還是看計劃能不能夠實視。


    最近牧南亭和她生分的很,哲羽自己也沒有把握,到底能不能夠成功。


    這麽想著,哲羽握緊了手中的瓷瓶。


    翌日。


    哲羽翻箱倒櫃,從一個箱子的深處翻出了一個布包。


    她如獲至寶一般,將那布包打開,裏頭躺著一根碩大的人參。


    看著這根人參,哲羽欣喜若狂。


    將那根人參從箱底拿出來,哲羽帶著人參去了後廚。


    後廚的大廚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哲羽的忽然出現,他們都知道,寒王殿下的這位師父,群裏總會來後廚研究如何煲湯,好給牧南亭補補身子。


    而且就算是在後半夜,若是他發現了牧南亭沒有睡著的話,也會想辦法做些好吃的送給牧南亭。


    主廚看著哲羽,笑著對哲羽說道:“師傅,今日是又要給寒王殿下煲湯嗎?”


    哲羽看著那廚子,笑著搖了搖頭。


    她取出人參,放到了主廚的手中。


    “這人參乃是公爵府的陌公子所贈,說是要給寒王殿下沏一杯參茶,你也知道,我那徒兒把陌公子放在心尖尖上,我自然是得答應下來了。”


    這麽說著,哲羽吃吃笑了起來。


    聞言,那廚子恍然大悟。


    這寒王府上,還有誰不知道陌白和牧南亭之間的關係呀。


    他接過人參,對著哲羽開口道:“師父放心,沏參茶這是一件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很快我就給你沏好茶。”


    說完,他就朝著後廚深處走去。


    哲羽看著那廚子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不多時,那廚子就端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出來。


    “哲羽師父,這參茶已經泡好了,我讓丫鬟送到寒王殿下的書房去吧。”


    他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但是哲羽卻伸出手,強硬的拿過了他手中的參茶。


    “不必了,這東西,我親自送比較放心。”


    每次哲羽煲了湯,都是親自送到牧南亭的書房裏去的,那廚子也習以為常,不再堅持,而是目送著哲羽走去。


    哲羽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不久,停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之中。


    這裏平日裏就不會有人來,在這樣閑適的日子裏,更是如此。


    哲羽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隨後拔出了瓶塞。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而是徑直將瓶子之中的藥粉全都倒進了茶水之中。


    似乎是擔心這藥粉溶解的不夠快,她還取來一隻茶匙,輕輕攪動著茶水,直到藥粉完全融入了茶水之中。


    她的嘴角向上勾起,眼神之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殺氣。


    “徒兒,莫怪為師,為師給過你很多機會了。”哲羽的眼神逐漸淩厲,“可是你偏偏要站在陌白的那邊,那為師隻得動手,除掉陌白了。”


    說著,她輕輕吹了一口氣,隨後蓋上了參茶的蓋子,往外走去。


    她要將這杯參茶送給牧南亭,然後親眼看著他喝下去。


    “徒兒,你看書累了吧。”哲羽淺笑著,對著牧南亭開口道,“為師最近得了些上好的參茶,所以決定拿來給你嚐嚐。”


    牧南亭卻沒有從書上抬起眼睛,而是簡短地嗯了一聲。


    目睹哲羽和牧長澤有所來往之後,他對於哲羽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


    “徒兒,你還是喝了吧。”哲羽見牧南亭不為所動,臉上露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容,“你近來似乎都不怎麽和為師說話了,是為師哪裏做錯了嗎?”


    “沒有。”


    牧南亭這才從書上抬起眼,看了哲羽一眼。


    哲羽敏銳的感覺到,牧南亭對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像是之前一般重視了。


    “那就將這參茶喝了吧。”哲羽笑著將參茶遞到了牧南亭的麵前,“好歹也是為師的一片心意。”


    牧南亭凝視著麵前的參茶,心中似乎有幾分糾結。


    “怎麽了?是不喜歡這參茶嗎?”


    哲羽臉上帶著一絲疑問,看了看牧南亭,又看了看麵前的參茶。


    其實她的內心有點緊張,擔心牧南亭不會喝下這杯參茶。


    但這又是哲羽計劃之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若是牧南亭不能喝下這杯參茶,一切都結束了。


    看著牧南亭遲疑的樣子,哲羽隻好假裝柔情,對著牧南亭開口道:“好吧,你若是不想要喝的話,那就算了。”


    說著,哲羽就要伸手去端那杯參茶。


    牧南亭卻摁下了她的手。


    他端起參茶,嗅著參茶的香氣。


    因著牧南亭這個舉動,哲羽隻覺得自己的信被提到了嗓子眼。


    平日裏牧南亭不會對她如此戒備的。


    他這是發現了什麽嗎?


    不,絕對不可能。


    哲羽自己已經嚐試過了,這東西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


    聞了聞參茶的味道,牧南亭緊鎖的眉頭,稍稍解開了一些。


    “這真是上好的人參啊。”牧南亭感歎了一句,“師父有心了。”


    “那是自然了。”哲羽心中的途徑呀u大事故日語暫時落下了一半,“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牧南亭捧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嗯,雖然不是徒兒喜歡的味道,但是在嚐過之後,更能體會到這人參到底有多麽名貴。”


    聽了牧南亭的話,哲羽這下子完全卸下了方才的擔憂。


    “那你快全都喝了吧。”哲羽笑道,“畢竟,這可是花大價錢買迴來的好東西。”


    牧南亭心想,既然已經確認這東西沒有問題,加之他本身玄功高強,尋常的毒藥幾乎對她沒有效果,就算是真的下了毒,他也能應付過來。


    如此想著,他將參茶一飲而盡,隨後將茶杯放到了哲羽的麵前。


    哲羽的臉上笑的愈發燦爛:“這才是我的好徒弟。”


    說著,她將牧南亭手中的茶杯收了迴來。


    牧南亭剛想要說話,便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在被慢慢抽離。


    還未來得及動用玄功,牧南亭就頭一歪,睡了過去。


    “徒兒,你就好好睡吧。”哲羽看著牧南亭,眼神之中滿是憐憫,“別怪為師,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要是你站在為師的這裏,今日又何苦遭此一劫呢?”


    說著,她將茶杯隨手丟到了一邊。


    伸出手,哲羽胡亂在牧南亭的腰間摸索著。


    她要找到牧南亭的令牌,然後帶著這塊令牌去公爵府,好將這一切都栽贓嫁禍於陌白。


    牧長澤給的毒藥,名叫化骨綿,服用此毒,人會昏睡不醒,若是不在一月之內服下解藥,則全身的骨頭都會化為清水,最終喪命。


    哲羽到底是不希望牧南亭沒了性命,要來的計量並不多。


    雖然要不了牧南亭的性命,但是哲羽要牧南亭好好睡上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她報複陌白,讓陌白遠離牧南亭的時候。


    摸索了半天,哲羽終於在牧南亭的腰間找到了牧南亭的令牌。


    隨後,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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