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空中交匯,仿佛一場無聲的博弈。


    牧長澤心中略微有些不甘。


    每一次計劃都要被牧南亭打破,這讓他覺得內心十分的不滿。


    陌白此刻心虛不已,手又被牧南亭捉住,隻得尷尬笑著打著圓場:“二殿下,寒王殿下,別生氣,今日是我自己要來的......”


    還未等陌白的話說完,牧南亭就將她一把扛起,朝著門外走去。


    被扛著的陌白隻覺得世界都顛倒了過來,血液仿佛一下子都凝聚在了頭頂之上。


    “寒王殿下,你放我下來。”


    陌白有些不安分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想要牧南亭將她放下來。


    但是一直走到馬車之前,牧南亭都沒有鬆開手。


    直到坐上馬車,牧南亭這才把陌白放了下去。


    牧南亭臉色陰沉,仿佛剛剛啃過一塊鐵板作點心一樣,讓陌白覺得心中有些毛毛的。


    許久不曾和牧南亭見麵,一見麵就是這樣的場景,真是叫人感到尷尬。


    輕咳一聲,陌白試圖打破沉默。


    “寒王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牧南亭沒有理會陌白,而是雙手環抱在,一言不發。


    陌白跟隨牧長澤走了之後,紙鳶擔心陌白此次前去會有危險,便和牧南亭通風報信了。


    牧南亭知道之後,心中頓時焦急如焚,隨後派人一路跟著牧長澤的馬車,卻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一道去了青樓。


    隻要牧南亭一想到剛剛陌白於鶯鶯燕燕中流連的場景,一時間氣上心頭,麵對陌白的詢問,他也懶得迴答了。


    雖知陌白並非男子,牧南亭卻也不忍看到她自甘墮落的模樣。


    和他生氣,他可以不計較,不理會他,他也能夠忍耐。


    唯獨他就是無法看見陌白這副將自己沉淪於聲色之中的模樣。


    “寒王殿下?”


    陌白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牧南亭。


    “做什麽?”牧南亭黑臉皺眉,語氣之中滿是不耐煩。


    被牧南亭這副模樣所驚,陌白忍不住作哭訴狀:“寒王殿下怎麽如此兇,弄得人家好生害怕......”


    麵對陌白的無理取鬧式緩和氣氛,牧南亭忍不住歎了口氣。


    “現在迴寒王府。有一位已經離了宮的醫術高明的老太醫,被本王叫了迴來。此刻就在寒王府。”


    牧南亭的語氣有些生硬,但陌白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


    這是,在關心她的毒蠱?


    心頭沒由來地有一份感動,陌白幾乎要握住牧南亭的手,好好感謝牧南亭一番。


    但是一想到牧南亭還不曾因為哲羽一事和她道歉,陌白頓時壓抑住了心頭的這份感動,裝作不在乎的開口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不過是這樣啊。”


    “你聽起來似乎很不願意。”牧南亭看著陌白,冷冷開口道。


    陌白還未來得及迴答,在馬車的一個急刹車之後,牧南亭就冷冷對著陌白開口道,“下車,到了。”


    “......”


    陌白一時無言,隻得跟著牧南亭下了車。


    跟隨著牧南亭,陌白來到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的麵前。


    “寒王殿下......”


    那老者顫顫巍巍想要跪下,牧南亭卻伸出手一把扶住了他。


    “張太醫,你從前最擅長解毒蠱,今日叫您來,是為了讓您解開本王一位友人身上的蠱毒。”


    牧南亭語氣懇切,和方才在馬車之上的牧南亭判若兩人。


    陌白沒由來地想起了一個川劇絕活“變臉”。


    若是讓牧南亭去演,大概能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吧。


    張太醫點了點頭,慈祥的目光落在了陌白的身上。


    陌白心領神會,伸出手腕,讓張太醫為自己問診。


    張太醫為陌白診脈,眉心緊鎖。


    不多時,他就將手從陌白的手腕之上拿開了。


    “如何?”


    牧南亭詢問著張太醫。


    張太醫對著牧南亭微微鞠了一躬:“說來話長,還請寒王殿下借一步說話。”


    陌白看著張太醫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這是怎麽了?若是嚴重的話,還請張太醫明說。”


    張太醫搖了搖頭:“並非如此,隻是有些話,需要和寒王殿下說。”


    陌白有些煩躁,明明是她身中毒蠱,為什麽話卻要和牧南亭說。


    “本王知道了。”牧南亭微微頷首,“那麽還請張太醫在外邊稍等本王一會。”


    張太醫退了出去,牧南亭頓時轉身,看向了陌白。


    陌白在房內一處站定,瞧見牧南亭的樣子,忍不住皺眉道:“怎麽了?”


    牧南亭步步緊逼,而陌白感受到他周身壓迫的氣息。


    “寒王殿下,你......”


    陌白下意識想要抗拒牧南亭的前行,但是牧南亭卻並未停下。


    直到陌白的背抵著牆,他才停下腳步,隨後將陌白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陌白對突如其來的親近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牧南亭俯身湊近陌白,“如今毒蠱已深入心肺,你可知不及時去除的後果?若是你再像今日這樣肆意妄為,本王絕對不會再縱容你。”


    陌白心下一驚,抬起頭,四目相對,牧南亭眼中是陌白從未見過的擔憂與認真。


    明明心頭有所觸動,但此刻,先前壓抑著的委屈噴湧而出。


    陌白看著牧南亭,努力壓抑著言語之中起伏的情緒。


    “寒王殿下說我肆意妄為,那麽敢問寒王殿下,殿下為何會出現在青樓之中?”


    這裏是青樓,是達官貴人們前來享樂的地方。


    在這裏遇見牧南亭,本該是她來詢問牧南亭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吧?


    牧南亭看著陌白,嘴唇微啟:“你該不會覺得,本王真的喜歡來那種地方吧?若不是因為知道你在此地,本王此生不會踏入這種烏煙瘴氣之地!”


    在那漆黑的眸中,陌白一時間晃了神。再迴過頭時,牧南亭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陌白站在原地,仿佛方才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房門外,張太醫拱手立著,神色有些不安。


    “迴寒王殿下,陌公子的病確實蹊蹺,老臣隻能緩解,卻無法根治。”


    牧南亭眉頭緊鎖,久久沉默不語。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再度聽見太醫的話,牧南亭心中仍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而陌白在房內傻站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灰頭土臉地離去。


    不禁沒有享到樂,還被牧南亭打斷,最終還被訓斥了一頓,陌白對著天空長長的悲鳴了一聲,今日,未免也太過倒黴了一些。


    帶著滿腹的怒火,陌白迴到了公爵府。


    紙鳶在府內等待著陌白,看見陌白,迎了上來。


    “少爺,你可算是迴來了。”


    紙鳶上前幾步,握住了陌白的手腕。


    陌白低頭看了紙鳶一眼,有些疑惑地開口道:“紙鳶,是不是你將我去青樓的事情告訴了寒王殿下?”


    紙鳶的手微微停滯,隨後鬆開了陌白的手。


    “你別慌張,我也不過是問問。”陌白淡淡迴答道,“你擔心我,我能理解。”


    紙鳶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看向陌白。


    “我......”


    千言萬語堵在了喉嚨口,紙鳶說不出話來。


    “好了。”陌白拍了拍紙鳶的肩膀,故作輕鬆道,“我有些乏了,想睡一會。”


    自從那日之後,陌白就再也沒有擅自踏出過公爵府的門。


    她知道,牧南亭的話算是一個警告,而且那日的張太醫為她問診之後,牧南亭也沒有差遣人送來東西,多半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毒蠱太過嚴重無法完全解除,所以才一言不發。


    陌白雖心知毒蠱的嚴重性,卻並未過於在意。


    反正齊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她來清除毒蠱,陌白倒也不太擔心。


    因此,陌白不能出門的日子裏,依舊同往常一門心思撲在修煉玄功上,雖然沒有動用玄氣,但是也在努力鑽研。


    隻是陌白自己也發現,近來功力卻毫無增長,反而因為毒蠱的緣故,還有些倒退的趨勢。


    哪怕偶爾隻是調動身體之中的真氣,而非玄氣,都會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且眼前一陣發黑,讓陌白無所適從。


    這種感覺著實太過難受,加上最近身中毒蠱,穴道被封,陌白隻覺得體內仿佛積壓了一股力量,無處可去。


    陌白懷疑是蠱蟲與身體中的某個部分相衝,便決定去與牧南亭商討一番。


    畢竟她可是先後服用過青龍果、巨蛇靈丹等一係列滋補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東西,和毒蠱起了衝突。


    若真是這樣的話,能解決這問題的人,大概就隻有牧南亭了。


    隻是不知道,牧南亭是不是還願意見她。


    自從上次在青樓被抓包的事情之後,他們兩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這麽一想,陌白就有些糾結。


    雖然知道牧南亭並非小肚雞腸之人,也從未和她置氣過,但是陌白仍舊有些不確定牧南亭到底會用什麽態度來麵對她。


    思前想後,陌白還是決定去往寒王府。


    到達寒王府,門口的侍衛熱情的迎接了陌白。


    陌白早已如主人一般,對寒王府了如指掌,她輕車熟路地來到牧南亭書房前,牧南亭閑暇之時都愛待在書房中,此刻他沒有出門,大概就是在書房了。


    陌白輕輕敲門,在得到牧南亭的同意之後,自然地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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