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宏眼底一凜,怒指江醉瑤反咬一口:“太後壽宴當日,你便對我生母針鋒相對,今日又對本太子這般緊抓不放,本太子倒想問問你,你是何居心?一個小小舞姬,為何短短數日便成了太後身前的得力侍令?”


    話音一落,不免引得殿上的皇帝眉目深重的看向江醉瑤。


    江醉瑤不慌不忙的迴道:“奴婢是奉太後之命出宮查案,所言所語皆乃屬實之證,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若非太子惹人起疑,奴婢又怎會質疑您呢!”


    “好了!”,殿上太後怒斥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冷道:“眼下要查清此案為重,你們二人怎麽還吵起來了?”


    秦婉吟這時上前道:“皇祖母,此事這般蹊蹺,必有內情。與其再次爭論不休,不如傳三哥過來問問。”


    太後深重的點了點頭,問向皇帝:“皇帝,你的意思呢?”


    事到如今,皇帝隻聽了太子和大理寺的斷案之詞,至於秦南弦,他還沒見上一麵呢。眼下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皇帝便道:“來人啊,傳三皇子過來問話。”


    張德海趕忙應了一聲,帶了幾個侍衛,便朝著天牢匆匆而去。


    大殿陷入了寂靜,秦南宏的麵容夾雜著沉重,似乎沒有料到此事會到如此境地,他本以為秦南弦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歸根結底皆是因為江醉瑤的出現,三言兩語之下竟讓他陷入難抉境地。


    秦南宏不由目光陰冷的看向江醉瑤,他這才知道,此刻跪在他身邊的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宮女,竟並非等閑之輩。


    太子的惡意目光被一旁的嫡公主秦婉吟瞧見,她似乎洞察到了什麽,但卻並未多言。她雖不知江醉瑤是敵是友,但卻看得出她對太子不善,僅憑此事,便斷定江醉瑤對秦南弦並無惡意,便走到江醉瑤身邊柔聲道:“跪了這麽久,起來說話吧。”


    聽著秦婉吟溫柔的話語,江醉瑤給予了一抹溫潤的目光,點頭謝恩道:“謝嫡公主。”


    緩緩站起身,看著身懷六甲的女兒,江醉瑤再一次百感交集。


    一時間思緒錯亂,想著如今駙馬已死,嫡公主日後該如何自處,大好年華京城寡婦,不由心疼的歎息一聲。


    這般模樣,引得嫡公主起疑,她看了一眼殿上的太後和皇帝,兩個人正小聲密談著什麽,並未注意殿下的幾個人。


    秦婉吟便低聲問道:“你為何這般看本宮?”


    江醉瑤卻隻能隱藏著心中的秘密,道了句:“隻是心疼公主罷了。”


    嫡公主臉色不由凝重了些,她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麵孔,隻當江醉瑤是素不相識的人,她為何會心疼自己?


    介於太子在旁,秦婉吟便不好開口去問,隻得懷著疑惑的心,看著江醉瑤。


    過了好一陣子,便聽門外響起一道鎖鏈拖地的聲音。


    “嘩啦……嘩啦……”


    清脆的十分清晰,殿門推開的時候,便看到秦南弦身穿囚服,手腳鎖著鐐銬,走了進來。


    “三哥!”


    秦婉吟驚唿一聲,扶著孕肚跑了過去,心疼不已:“三哥,你怎麽成這樣子了?”


    秦南弦朝著秦婉吟柔和一笑:“妹妹別擔心,我好得很。”


    看著秦南弦落魄的樣子,秦婉吟難過的抽搐著唇角,幾度想落淚,到最後硬擠出一句話:“你都這樣子了,還說好得很,哪裏好?”


    秦南弦拎起鐵鏈鐐銬,拍了拍秦婉吟的肩膀,安撫道:“我沒事,倒是你,如今月份大了,行動不便,何必為三哥這般奔波。”


    秦婉吟一下子便激動了:“三哥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怎能眼看著你出事?”


    話間,殿上的皇帝開了口:“弦兒,你過來,朕有話問你。”


    皇帝的聲音讓秦南弦的臉色一沉,放下手臂,走到大殿中央。


    江醉瑤一落目,看到他腳上的鐐銬,已然將鞋子磨破了,露出紅腫的腳踝,想來是從天牢一路走來的。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太後。”


    秦南弦朝著太後和皇帝施禮,皇帝沉聲問道:“弦兒,你與朕說實話,駙馬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秦南弦堅定搖頭:“不是。”


    皇帝並未再開口,隻是用一雙冷眸緊盯著秦南弦,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太後這時開口道:“三皇子,昨夜你人不在宮裏,為何在宮外?”


    秦南弦做出一副很是猶豫的樣子,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說,江醉瑤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為的就是裝出平日裏那副不堪重用的樣子。


    太後便道:“你無需擔憂,有哀家在,你大可直言,隻要駙馬不是你殺的,哀家自會為你做主。”


    秦南弦要的就是太後這句話,當即便開了口:“啟稟太後,兒臣近來接到莫名信函,信中言詞太子與朝臣勾結之事,為查明此事,兒臣昨夜才去了茗香閣的。”


    此話一出,秦南宏立馬不悅道:“三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太子與誰勾結?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


    秦南弦鄭重其事道:“這等事兒臣不敢說謊,此事皇妃也是知曉的,父皇大可派人查問,莫名信件皆鎖在兒臣的書房裏。”


    皇帝當即給張德海遞了個眼神,張德海立馬會意,無聲的走出了大殿。


    皇帝這才發話:“繼續說。”


    秦南弦便道:“昨日兒臣又收到了莫名信件,說嫡公主駙馬與戶部尚書在茗香閣私會,密談有損朝政的國事。兒臣一來懷疑這莫名信件是否屬實,二來懷疑這信件的出處,便去了茗香閣,果然看到了駙馬和戶部尚書在一起。”


    江醉瑤趕忙問了句:“那你可否穿了夜行衣?”


    秦南弦點了點頭:“為了掩人耳目,我的確喬裝打扮了一番。”


    聽聞此話,江醉瑤不由心頭一顫。


    若放在從前,她必然不敢相信秦南弦會做出傷人害命的事,但當下她看到了秦南弦最真實的模樣,不由開始起疑,他不會真的殺了駙馬吧?


    皇帝瞄了一眼證人,當即開口道:“有人說昨夜看到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將駙馬從二樓推下,而且還看到那個人就是你。”


    秦南弦故作慌亂,抬手作揖道:“父皇明察,兒臣隻是前去查探信中所言是否屬實,但絕沒有殺駙馬,這是栽贓陷害,兒臣冤枉啊!”


    秦南弦的到來,幾句話下來,將整件事再一次推到了新的境地。


    莫名信件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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