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床上的人悄然睜開眼。


    光線刺目,傅聞洲很快又合上了眸,看得阿朗以為出現幻覺。


    “沈醫生,先生好像醒了。”他趕緊出去叫人。


    沈清歡前兩天心大,到了今天也緊張起來,她已經盯了一早上,還是後麵被人催去吃飯,才離開病房。


    她把筷子往旁邊一放,迅速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依舊安靜,和她離開前沒有任何差別。


    沈清歡頓了頓,“阿朗,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出現幻覺也是要看醫生的。”


    阿朗第一次懷疑人生。


    不可能,他明明看見先生睜眼了。


    沈清歡站在床邊沉吟幾秒,突然問:“你家先生最喜歡什麽?”


    阿朗心底腹誹:你。


    除了沈醫生,就沒看他為誰這麽用心過,但是這不能說。


    阿朗道:“不清楚,沈醫生,我們都有簽保密協議的。”


    “對對對,忘了這茬……”沈清歡心有餘悸,要是害人丟工作,自己就缺大德了。


    又過了幾秒,她一拍大腿,麵露喜色,“我知道了!你去把林小姐請來。”


    思緒受到刺激才會起效果,放在他身上同樣的道理。


    暗戀的人在自己身邊,哪能睡得著啊。


    阿朗剛要出去,床上的人咳了幾聲,“不許去。”


    沈清歡驚訝,“還真醒了。”


    “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她趕緊拿出儀器開始基本的檢查。


    體溫正常,心跳也正常。


    傅聞洲抿著唇,“頭有些痛。”


    “正常的,”她終於鬆一口氣,“睡了三天,多少會有點症狀,具體的還要等晚點血檢後才能知道。”


    沈清歡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林初瑤的原因。


    一說要把暗戀對象弄來,周先生潛意識受到刺激,就能蘇醒了。


    血檢采樣加報告,三小時內出了結果。


    即使前世已經見證過這套治療方法上市和推廣,這輩子用在第一個人身上,還是有種別樣的感受。


    意味著她又朝前邁出了一小步。


    不知不覺間,沈清歡眼眶微微濕潤。


    傅聞洲漫不經心地勾手,讓她靠近點,“沒辜負你,我活著醒了。”


    掌心按在身後的那刻,沈清歡同時被他輕輕環住。


    這次她沒躲。


    就像搭檔在某個賽場拿到冠軍一樣,兩人分享的是生的喜悅。


    “謝謝你,一號小白鼠。”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真心的笑,“沒什麽好請的,請你看個晚霞吧。”


    電動窗簾依次往兩百挪得更開,不遠處,通紅的落日彌漫天邊。


    門口忽然有保鏢通知,“先生,有個小男孩想見您。”


    沈清歡難免稀奇,“小孩?”


    他連狗都嫌,竟然會有這種生物要找他。


    傅聞洲被打斷,語氣並不怎麽好,“不見。”


    “可他……”保鏢頓了頓,為難道:“他說是您兒子。”


    ……


    程湛果然被請了進去。


    他出現在病房的刹那,忽覺一道目光探尋意味十足,順著看去,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比他媽媽還好看。


    緊接著,病床上的人皺著眉看他,“你怎麽來了?”


    程湛一個爆衝到病床前,人道主義地趴在邊上哀嚎,“爸,你怎麽了?你怎麽又躺床上了?”


    傅聞洲無語半晌,“別胡鬧。”


    沈清歡原地懵逼。


    爸?


    兒子?


    他倆?


    程湛一看她那副被雷劈的表情,心底直哼哼,看來沒猜錯。


    受打擊了吧?想上位失敗了吧?


    程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爸,你又不認我,我媽生了我就出國了,現在你要是生病沒了,我怎麽辦?”


    “爹不疼娘不愛,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小白菜。”


    傅聞洲臉色本來就不好看,現在更難看了,“行了,戲演過了。”


    他什麽時候這麽兇過自己?


    程湛又懂了。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可憐巴巴地看向沈清歡,“你從頭到尾眼睛都沒往他身上挪過,一定就是我小媽了。”


    沈清歡石化,“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叫!”


    程湛不相信,“真的?”


    沈清歡就差對天發誓,“真的不能再真了。”


    “ok!審核完畢。”程湛一秒恢複正常,拖了把椅子往旁邊坐,“二哥,目前周圍沒有對你感興趣的女人。”


    傅聞洲:“……閉嘴。”


    沈清歡對他好奇,“你是?”


    “我叫程湛。”他臉上帶著同齡人少有的操心,老神在在地往後靠,“都怪以前二哥出街,一群女人對著花癡,我才勉為其難親情出演他兒子。”


    想起那些跟在身後混吃混喝,混遊戲卡的日子,程湛無比懷念。


    “好狗血。”沈清歡評價,“但是挺管用,你要掛出去接單,能攪黃不少相親局。”


    程湛兩眼飛放光,“還可以這樣,今年的零花錢有著落了。”


    “嘭!”


    他頭頂挨了個炒栗子。


    傅聞洲沉聲道:“你敢。”


    程湛揉著頭委屈巴巴,“二哥,你幹嘛打我。”


    傅聞洲沒理他,跟沈清歡介紹,“蓉姨的兒子。”


    難怪說程宥禮不是她的種呢,蓉姨自己生的就是比那糟心玩意順眼的多。


    “剛剛才醒?”程湛幫忙解決了些病房的零食和水果庫存,邊吃邊問,“那你身體好點了嗎?”


    傅聞洲麵無表情,“剛死了一迴,差點因為你要再死一次。”


    程湛心疼地問,“又病發了嗎?”


    傅聞洲沒否認,‘嗯’了一聲。


    沈清歡已經被提前交代過,之後的試藥過程全部保密。


    仇家是這樣的,你可以在反複痛苦中苟活,但不能在通往光明中掙紮。


    他沒完全好之前,一點消息都不能露出去。


    “大哥也是。”程湛小嘴喋喋不休,“我媽找到他時,整個人在海裏泡了一晚,直接泡發燒了。”


    沈清歡不解,“他想不開去跳海?”


    “那倒沒有。”他晃了晃手指,突然看向傅聞洲,“說是二哥綁了他,丟進海裏不讓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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