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照麵,薑桓楚便覺得手臂宛如斷了一般,接了紂王一拳,蹬蹬蹬腳步在地上連點數下,隨後便是渾身氣血一陣翻騰。


    薑桓楚麵色潮紅,這是氣血上湧的表現,但是他還是眼神死死的盯著紂王身後的費仲尤諢二人。


    至於姬昌和伯邑考父子,此時正縮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擱那埋頭當鵪鶉呢。


    薑桓楚看著麵前虎視眈眈的紂王,又撇了一眼身後圍攏過來的殿前武士。


    心中不禁升起了無限的悲涼。


    心中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出不了這朝歌城了。


    薑氏為大商驅使數百年,守邊境數百年,苦寒之地,淒淒冷冷,但是薑桓楚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和女兒會落得如此下場。


    薑桓楚越想心中越是悲戚,越念心中越是悲涼。


    心頭一股熱流湧上,緊接著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死死的盯著紂王,口中不斷的喃喃的念叨著。


    “昏王!昏王!”


    這時候,一旁看戲的南伯候鄂崇禹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把扶住薑桓楚,開口說道。


    “大王!此事恐有蹊蹺!東伯候滿門忠烈,為大商守東夷數百年,怎麽可能如今做叛亂之舉?還望大王念在多年功勞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讓微臣親自審查此案!”


    鄂崇禹這話說完,紂王似乎覺得有些道理,於是眉頭一皺,思索了起來。


    費仲尤諢二人一看,事情不對啊,要是大王真的聽了鄂崇禹的話,重新審查此案,那不就完犢子了嗎?


    他們構陷薑皇後的手段可以說是非常低級了,真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隨便複盤一下就能看出來。


    也就是紂王,現在已經被妲己迷的沒有腦子了。


    於是費仲尤諢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裏的意思無外乎絕對不能讓鄂崇禹插手此時。


    於是兩人用陰冷如蛇的目光看了鄂崇禹一眼,心道,這是你非要插手此事,便怪不得我二人了!


    費仲從紂王身後挪出來兩步,指著鄂崇禹的鼻子說道。


    “原來南伯候和東伯候是一夥的!大王,難怪東伯候敢刺殺於您!原來早已和南伯候串通一氣!”


    鄂崇禹聽到這話,直接愣了。


    這裏麵有我什麽事啊?我隻是出來仗義直言,你們便直接這般當場構陷我,真把大王當傻子嗎?


    但是讓鄂崇禹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紂王似乎是想累了一般,搖晃了兩圈腦袋,隨後瞪向鄂崇禹。


    “好啊!原來你也是幫兇!”


    說著,暴怒的紂王像是瘋了一般,揮舞著鐵拳便朝著鄂崇禹和薑桓楚衝了過來。


    薑桓楚已經被氣的悲憤交加,幾近昏迷,自然沒什麽戰鬥力。而僅憑鄂崇禹一個人,累死他也擋不住暴怒的紂王。


    於是結果就很明了了。


    鄂崇禹被紂王三拳兩腳打的吐血倒地。


    緊接著便有無數的殿前武士蜂擁上來,拿出特製的繩索將薑桓楚和鄂崇禹捆的結結實實。


    鄂崇禹倒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紂王的身影,心中無盡的悲涼。


    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是奸臣一句話,紂王便二話不說斷他有罪,還以此大刑加身……


    鄂崇禹也不傻,此時哪裏還看不明白,紂王今日,本來就是衝著他們這幾路諸侯來的。


    “來人啊!將鄂崇禹和薑桓楚推下殿去,午門處斬!”


    說著,紂王大手一揮,發號施令,緊接著便有無數的殿前武士上來或是拽,或是拉,總之,推推搡搡的便朝著午門而去了。


    直到此時,紂王似乎才注意到躲在角落裏抱著頭跟伯邑考一起裝鵪鶉的西伯候姬昌。


    紂王走到姬昌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姬愛卿……”


    紂王剛剛一開口,姬昌便好似被嚇壞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滿臉的惶恐,臉色煞白!


    “大王!我跟他們二人沒有任何交情,我也不會為他們開脫,大王!姬昌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紂王一看姬昌這模樣,心中便有些鄙視。


    心道堂堂西伯候,竟然如此膽小怕事。


    但是鄙視的同時,卻再次對姬昌放心了幾分。


    因為隻有這樣的庸才執掌西岐,才能讓他的臥榻之側,安然無憂。


    “愛卿不必緊張,孤王又不是那濫殺之人,既然愛卿沒有二心,孤王自然欣慰無比……”


    紂王再次安慰似的拍了拍姬昌的肩膀。


    而姬昌也是很和時宜的,紂王的手每落到他肩膀上一次,他便顫抖一下身軀。


    眼神中滿滿都是恐懼。


    “來人啊,姬愛卿受驚了,今天筵席便到這吧,送他迴西伯候府吧,改日本王再設宴款待愛卿。”


    說著,下麵便上來了幾名殿前武士,將姬昌和他兒子伯邑考兩隻軟腳蝦架出了大殿。


    直到姬昌出了大殿,紂王略帶和善的笑臉才冷了下來。


    “不知大王覺得西伯候這人究竟如何?”


    紂王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目前來看是個草包,但是民間的傳聞可不是如此,將他軟禁在朝歌,派人緊盯著,稍有不對,便讓他去陪薑桓楚他們!”


    時間在洪荒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哪怕是人間的大商。


    距離東伯候和南伯候的死,已經過去了七年。


    這七年,整個東夷部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南伯候鄂崇禹原先的部落則是四分五裂,無數城池諸侯四起,明麵上雖然仍然忠於大商,實際上卻一直在互相攻伐。


    唯有西岐,在姬昌二兒子姬發的帶領下,哪怕姬昌被軟禁在朝歌七年,仍舊在低調且穩定的發展。


    這七年,蕭逸除了時不時離開小賣部去朝堂上轉一圈震懾一下妲己之外,便沒有幹涉過任何東西。


    但是暗中湧動的波瀾,卻一直在蕭逸的掌控範圍之內。


    而在紂王一次次的試探下,發現蕭逸並不會對他的權利幹涉太多之後,整個人便又開始擺爛躺平了。


    不僅動不動就是十天半個月不上朝,更是性情變得殘暴無比,動不動就要炮烙大臣,甚至後來一段時間不看炮烙就渾身難受,將原本該是斬首的犯人也該判炮烙。


    這一日,也是姬昌來到朝歌的第七年。


    此時的姬昌,正站在大殿外,焦急的來迴踱步。


    不多時,原先進去通秉的殿前武士出來了。


    姬昌連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開口問道。


    “這位兄弟,大王他同意見我了嗎?”


    殿前武士還算客氣,朝著姬昌抱拳拱手。


    “迴稟侯爺,大王和蘇皇後正在大殿內等您。”


    蘇皇後,在薑桓楚死後,再沒有任何顧忌的紂王,不顧朝堂大臣們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將蘇妲己封為皇後。


    姬昌聞言,頓時喜出望外,這七年來,在他多次裝傻充楞當草包的演技下,紂王也算終究放鬆了對他的警惕。


    不再時時刻刻盯著他。


    但是取而代之的,也不再常常見他,有時候姬昌想見紂王都見不到。


    畢竟人家忙著在後宮跟妲己造小人呢。


    可惜,紂王不知道,別說七年,他就算再努力七十年,妲己也不可能給他生孩子,畢竟人和狐狸是沒有結果的,生殖隔離在那擺著呢。


    聽到紂王終於肯見他,姬昌連忙小跑著朝著大殿內前進。


    金殿內,紂王懷中摟著妲己,正在有說有笑的說著什麽。


    姬昌一路小跑,普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啟稟大王,微臣姬昌,叩見大王!”


    紂王見姬昌來了,頭也不抬,仍舊捏著一口葡萄,在往妲己口中去塞。


    “哦,姬愛卿啊……孤王聽說,你想向孤請辭,想迴西岐探親了?”


    姬昌一聽到這,頓時開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了起來。


    “大王……微臣自從七年前來了朝歌,便再也沒迴去過,來時隻帶了大兒子伯邑考一人,想我來時,我那二兒子年方十三歲,今年也是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了,我那幼女,更是剛剛出生,如今臣也老了,心中也總是念叨一個落葉歸根,想著能夠迴去西岐,陪陪家人……”


    說著,姬昌抹掉眼淚,眼巴巴的看著王座上的紂王。


    紂王沉思片刻,砸吧砸吧嘴。


    “放你離去,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此時孤王需要再做斟酌,你先迴去吧,本王過兩天派人通知你。”


    姬昌聞言,雖然仍有不甘,卻隻能謝恩退下。


    姬昌走後,紂王停下手上在妲己身上遊走的動作。


    “愛妃啊,你說這姬昌,能放嗎?”


    妲己聞言,嫵媚的臉上露出狡黠之色。


    “大王可是有所憂慮?”


    妲己就像是紂王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紂王一開口,她便看穿了紂王有所心事。


    紂王微微點頭。


    “孤王聽說,那姬昌能掐會算,乃是天下神人,在西岐的名望可是不低……”


    聽到紂王這麽說,妲己卻是捂嘴輕笑道。


    “他是不是能掐會算,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紂王聞聽妲己這般說,頓時起了興趣。


    “哦?愛妃有什麽好點子?”


    妲己柔柔一笑。


    “他那兒子伯邑考不是正在宮中嗎,我們將其殺死,製成肉餅,送去給那姬昌,他若是吃下自己兒子的肉,便說明傳言都是假的,做不得真,放他迴去養老也未嚐不可。”


    說著,妲己又是笑道。


    “他若是不肯吃下那肉餅,說明此人先前所作所為,都是在裝,這種人才是真的可怕,不僅不能放虎歸山,還要立刻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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