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侯爺進城來表現的各不相同。


    東伯候薑桓楚是笑嗬嗬的,見誰都打招唿。


    南伯候則是心中有些憂慮,因為他聽說近期紂王在朝中有些獨斷專行,作為忠臣的他心中則是有些憂慮。


    至於西伯候姬昌,打進城以來,便是一臉的惶恐,戰戰兢兢,滿臉都寫著害怕。


    朝歌城中早就有人等著三位侯爺了,直截了當的便有人上前來告知。


    “侯爺,王上已經在宮中設宴等您了。”


    設的什麽宴?鴻門宴。


    三路諸侯前來,帶的肯定有親兵護衛,紂王這麽做的目的,就是將他們和親兵護衛隔開。


    進王宮他們肯定不能帶兵刃,除了西伯候姬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薑桓楚和鄂崇禹都是武力蓋世的大牛。


    至於隔開的親兵護衛,紂王也早有準備,那便是逐個擊破。


    沒了三路諸侯的指揮,這些護衛無非就是些本事大些的普通人罷了,無非是多用點人力,難纏一些罷了。


    紂王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事實上,進行的還很順利。


    薑桓楚和鄂崇禹對紂王絲毫沒有懷疑,本身就是奉王命進京,來了第一件事先去見紂王無可厚非。


    於是倆人讓百十號親兵先去自己的府上收拾打掃,畢竟要在朝歌且住一段日子呢。


    但是西伯候姬昌表現的就不一樣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便有些白日寒戰。


    作為後天八卦的創造者,姬昌本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人形自走危機探測儀了。


    所以在迎接他們的使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姬昌的背後便生生起了一層白毛汗。


    這便是天道對他的預警,告訴他,這筵席有危險,但是姬昌還是壯著膽子答應了。


    因為根據反饋的強度來看,這筵席雖然來者不善,但是並不是針對他的,姬昌隻要表現的慫一點,大概率會沒事。


    一路上,薑桓楚和鄂崇禹跟使者是有說有笑,但是姬昌帶著伯邑考卻是滿頭大汗。


    搞的姬昌不停的掏出絲巾出來擦拭,把使者好奇壞了。


    此時三四月份的天,哪裏有那麽熱?


    但是姬昌就是滿頭大汗的,把袍子都快打濕了,搞的使者倒是不知道怎麽攀談了。


    索性也就閉上嘴不再講話了。


    很快,王宮便到了,此時的王宮之中,也是鼓樂齊鳴,宮女舞者翩翩起舞。


    三位諸侯下了馬車,在使者的帶領下,紛紛前往大殿之中。


    而在路上,他們也是紛紛看到了對方。


    薑桓楚和鄂崇禹兩個武夫沒有想那麽多。


    但是姬昌腦子裏瞬間就明白了。


    紂王這是要對四大諸侯下手了。


    此行過來,恐怕目的便是軟禁,甚至可能聽話的是軟禁,若是不聽話……


    姬昌心道,難怪來的時候會有大兇之卦,得知了大概,姬昌反而不那麽擔心了。


    有時候人最怕的反而就是未知。


    於是姬昌連忙調整狀態,連忙裝的傻頭傻腦的,跟隻無害的小白兔似的。


    他還悄悄囑咐兒子伯邑考,等會若是紂王試探他,直管裝傻便是,其他有為父在。


    同時召三路諸侯進京,偏偏不見最聽話的那個崇候虎,按照姬昌的智商,一猜就猜到了。


    也就是薑桓楚和鄂崇禹是兩個腦子裏長肌肉的武夫,不然仔細想想也能完全想明白。


    三位諸侯到齊,今天的主人公也就到了,紂王看了下麵一眼,連忙示意侍者們伺候三位侯爺入席。


    潔麵、淨手、見駕、拜王……


    一套流程一氣嗬成,三位諸侯也是順勢入席。


    ·


    入席之後,也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席間隻有姬昌是悶頭幹飯,伯邑考看父親這麽玩命幹飯,也是有樣學樣,也直管低頭吃飯。


    紂王期間看了兩人一眼,看他們這吃相,心中給了個不成器的標簽,但是雖然被紂王瞧不起了,姬昌心中的危機感卻大大散去了。


    姬昌明白,這是紂王對他們放鬆了些警惕。


    而此時,薑桓楚和鄂崇禹則是跟紂王聊著些家國大事。


    紂王問他們關於治國的問題,關於軍事的問題甚至關於朝堂的問題。


    .... ...


    這兩個愣種是毫無防備之心的一一迴答,並且有些話答得非常微妙,姬昌僅僅隻是在旁邊聽都聽的心驚膽戰的。


    句句都是誅心之言呐!


    推杯換盞了半天,薑桓楚突然問了紂王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大王!我這來了半天了,按理說你我咱們君臣想見,嬋兒為何沒有出來作陪啊?於情於理,不合適啊!”


    嬋兒,東伯候薑桓楚的大女兒,大商前任皇後。


    也是那個憂國憂民被剜去雙目的可憐女子。


    紂王聽得薑桓楚這話,送到嘴邊的酒杯頓住了。


    紂王緩緩放下酒杯,滿臉笑容的看著薑桓楚道。


    “愛卿很想見到她嗎?”


    薑桓楚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對了,皺眉道。


    “我父女分別三年未見,想念也是正常的,不知嬋兒此時身在何處?大王可否讓我見她一麵?”


    但是紂王確實再次飲了一口酒。


    “她死了。”


    “什麽!?”


    薑桓楚聽到紂王這般說,一拍桌子便站起來了,差點把案幾都給掀翻。


    “她是怎麽死的!是被賊人所害?還是患病所至?為何我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薑桓楚眼睛刷的一下就紅了。對於這個大女兒,他自幼便是疼愛的緊,看的跟心頭肉似的,如今進京麵聖,卻突然得知在宮中做皇後的女兒去世這種噩耗。


    這讓他怎麽可能不激動。


    但是紂王見到薑桓楚這般反應,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大膽薑桓楚!你是在質問本王嗎?”


    紂王也是一拍桌子,跟薑桓楚不同,紂王一巴掌將整條實木的桌子直接拍的粉碎。


    列位,紂王可從來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皇帝。


    紂王能夠得到他父親的賞識,成功繼承王位,本身就是因為他天生神力,年少時便能托梁換柱。


    什麽意思呢,便是說紂王能夠用手拖住房梁,將已經腐朽的柱子取下來換上。


    這可了不得啊,要知道承重柱可是承擔的整個屋子的重量,紂王年少時候,便能一個人扛起一個屋子了。


    這是什麽樣的天生神力?


    人形坦克也不過如此了吧。


    “再說了,薑嬋有這種下場,你心中不是應該最清楚了嗎?”


    紂王說著,臉上也是露出了冷笑。


    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演下去了。


    原本,紂王還對薑桓楚是否有謀反之心抱有懷疑的態度。


    但是通過剛剛的交談,薑桓楚的迴答無一都是滿分答案,紂王心道,你若是沒有謀反之心,怎的會對這些記得如此清楚?


    於是紂王直接選擇翻臉了。


    紂王這邊是翻臉了,但是薑桓楚那邊還迷糊著呢。


    什麽叫我女兒為什麽有這種下場我自己不清楚?


    我應該清楚什麽?


    薑桓楚一臉懵逼的看向紂王。


    但是紂王卻是再次冷笑一聲。


    “你派人潛入朝歌,聽命於薑嬋,讓她安排人刺殺孤王,你再率領大軍前來朝歌取代大商!是也不是!”


    薑桓楚一聽,這都哪跟哪啊?


    我派人刺殺你?一個天生神力能托梁換柱的……人形怪物?


    薑桓楚心中此時大概已經明白,紂王恐怕是被奸邪迷惑,自己的女兒恐怕也是死於這些亂臣賊子手中。


    於是薑桓楚連忙朝著紂王一抱拳,開口說道。


    “大王,微臣明白嬋兒的死您是無心的,您隻要將陷害嬋兒的人交出來,我薑桓楚還是大商的東伯候,世世代代效忠大商。”


    薑桓楚這話已經說的非常重了,你把人交出來,我還是你們殷商的四鎮諸侯之一,替你們把守邊關。


    但是話外之意卻是還有若是不交……


    就在此時,紂王身邊走出了兩個人。


    “東伯候好大的威風啊?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威脅大王嗎?”


    另一人也是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


    “就是……若是不交怎麽?你還想造反不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商的兩大奸臣,妲己的左膀右臂。


    費仲尤諢二人。


    薑桓楚見到這二人,眼睛瞬間紅了,費仲尤諢蠱惑紂王的名頭他是聽說過的,但是他本以為紂王是個賢王,畢竟哪個皇帝身邊還沒兩個奸臣了.. ...


    但是看到此情此景,薑桓楚心中便清楚,自己女兒的死,哪怕跟麵前這倆人沒有直接關係,恐怕也離不開這倆貨的推波助瀾。


    想到這裏,薑桓楚怒吼一聲,腳尖一抬,桌子便直接被他從地板上挑起來,隨後薑桓楚一腳便將桌子砸向了費仲尤諢二人。


    二人嚇得連忙往紂王身後鑽,南伯候鄂崇禹見薑桓楚這般衝動,剛想動手攔住他,卻見薑桓楚已經像是一隻獵豹一般衝出去了。


    “大膽薑桓楚,你這是要刺殺孤王嗎?”


    紂王見到桌案飛來,瞬間暴怒,站起身來一拳便將飛來的桌案砸了個粉碎。


    “大王!我本無意驚架,但是還望您交出奸臣,讓微臣為枉死的女兒報仇!”


    但是紂王怒極反笑。


    “好好好!好賊子,今日孤王便親自擒下你,以儆效尤!”


    說著,紂王便朝著薑桓楚衝了過來。


    紂王乃是年少時能托梁換柱,搏殺熊羆的能人,一身天生的神力豈是凡人所能力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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