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河套,銀裝素裹,積雪千裏。


    美稷王庭,在經過一番實地走訪,查探整理,以及夏軍高層聚眾商討,李信親自拍板後。


    郭圖終於頒布了由其草書,崔正高歡以及並州各部官員完善的:關於河套及匈奴各部新法要略。


    新政策略如下:一河套治下所有奴隸皆得自由身,任何人不得強迫或自願為奴,即使是契約形式的奴仆也不行,若有違者主奴皆罪...


    二是河套內外地域治所,一分為五,按各大營聚集地,劃為東、南、西、北、以及美稷五郡。


    各郡下轄衛、所、府,三層管理機構,其中基層官吏,擇退役士兵優先...


    三是南北營民眾以自願之原則,分為牧者與耕者,府庫中所有牛羊馬匹將分批發放到各部民眾手中...


    男耕女織者,凡十四歲以上男丁,授露田五十畝,耕馬公母各一匹,或耕牛兩頭,及必備農具穀物若幹…


    女子健婦亦分得半,耕種所得產出,三成歸公七成歸己...


    四是並州各郡縣無地無田,以及無家可歸者,皆可至所在郡縣登記造冊,由各地官員統一組織前往河套領授業田...


    同時為了照顧地方老弱,新法還規定,年過五十者,不還所授,寡婦守誌,雖免課,亦授婦田,身有殘疾者,授三十畝,牛馬一匹......


    並州各地狹域,居民亦可以向河套地區遷徙受田,廣闊之地居民,不許無故遷徙...


    若有意,可隨力所及向郡府申請,借種受田以外土地...


    因犯罪流徙,或州外戶編無人者,皆可報備授田...


    凡所受田畝,馬匹耕牛等,十年內,不得隨意買賣,不得荒廢...


    軍授田不在其內,可自由交易買賣,露田勞作年滿,方可由公轉私自由買賣交易,亦或傳於子孫後人...


    五各級地方官吏,按照官職高低,授給不同數額的草場田畝...


    離職時移交後任官,地方官吏,各隨在職地區,給予公田所年收之利...


    新法與最初版本,是有所改動的,王充的那套理論,還是對李信深有影響...


    比如第三四條,就與之前有很大不同,首先是授田年齡下降...


    其次是賦稅加重,在然後就是勞作年限增加,可以說是牢牢的,將入套民眾,束縛在了土地上。


    盡管新法有所改動,但五法一出,整個河套各地為之靖平...


    一些隱匿深藏的匈奴牧民,在觀望的同時,亦深深為之心動...


    匈奴與大漢一樣,都是有階級差距,都有壓榨剝削...


    隻不過,一個是中央集權,一個是部族集權,貧富差距自然都有,談不上誰的製度優越。


    隻能說,中原天災人禍,各地饑民,吃樹皮,啃觀音土度日...


    而匈奴的底層牧民,則啃草根飯團,喝蒸骨湯度日...


    所以匈奴底層民眾,盡管也是苦哈哈的,有千年珍骨湯作為慰藉,他們也能苦中作樂...


    但是如今,突然聽到河套新法內容,他們似乎不用再喝千年蒸骨湯了...


    夏軍不但給他們發放牛羊,還會給他們劃定草場,如此這些被愚弄已久的匈奴底層牧民,怎能不心動...


    此前逢剝皮,是一掃光的,將河套匈奴各部,上至頭人貴族,下至奴隸老幼,幾乎得罪了個遍。


    而則郭總關手腕老道,五項法令中,幾乎看不到利益受損者...


    在新法中,不但普通的匈奴牧民,與以前的奴隸,得到了切實之利。


    就連一些被族人,嫌棄的老弱病殘,也有所得,有所獲利...


    如此情況,河套民心安穩,不在抗拒,安能不有所平靖...


    以李信為首的夏軍集團,現在可謂是富得流油,哪怕大大方方的讓利餘民,依然不用為財政而困擾...


    因為在前後西三套平原,在黃河幾字彎內,在陰山南北這六十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根本不缺良田牧場...


    再加上,夏軍將匈奴高層貴族,一網打盡,河套三百年積累的底蘊,被總督府收掠一空...


    其中所得到底財富,與各種物資糧草,牛馬牲畜,根本數不過來...


    夏軍此番不止是讓利於民,收攏和安撫人心,同時也是在釋放民間的生產力...


    因為隻有將生產資料,下放到百姓手中,才能源源不斷的,產生更多的財富...


    才能讓李信,安心的抽出精力,抽調原本用來鎮壓河套,用來提防匈奴的軍力,向外拓展...


    在新政施行的同時,夏軍入主河套的消息,也隨著法令的傳播,擴散到北部州郡,百姓無不彈冠相慶。


    就連長城附近的士兵,與百姓同樣大受震動,雖然早知道李賊狠辣,但怎麽也沒想到,夏軍竟然真的出兵將匈奴滅了。


    生活在北地的百姓,大多苦胡人久矣,這些年來朝廷無力,致使鮮卑匈奴益壯大而無力挾製,隻能默行綏邊之策。


    漢庭的不作為,苦的隻能是他們這些邊塞百姓,如今匈奴覆滅,北地從此便少了一個禍患,百姓怎能不有所關心!


    上穀郡,一隊隊行商緩緩通過關隘,載著大車小車的貨物前往河套,準備趁著這個機會大賺一筆!


    “兩位小哥,此行恐不是去河套認領田畝的吧!”


    行商的隊伍中,一名商賈老板,看著隨行的兩名青年。


    他不由出言發問:“吾觀二位衣著鮮麗,手持長劍,怎麽看也不像那些落寞饑民!”


    “哈哈,孫先生好眼力,吾兄弟二人的確另有要事...”


    被人看破動機,青年也沒否認,而是直接道:“此前聽說,夏軍大破匈奴,拓地千裏,揚我漢家天威...”


    “今又頒布新法,無償授田,吾等不知真假,所以想親眼去瞧一瞧,增長一些見識...”


    “孫先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您看著夏軍新法有幾成可信!”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


    好話誰都愛聽,商賈老板也不例外:“我孫義自十四歲起,行商三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像李屠夫這麽慷慨之人...”


    “授耕牛田畝確有其事,隻要前去報名按押,無論是漢人,還是匈奴人,亦或者是鮮卑人,都能免費領取耕牛和田地...”


    “隻不過這田,要耕種五年,才能歸個人所有,牛馬要養十年才能自由買賣...”


    “而且和夏軍做買賣那是有的賺,吾從河套迴來後,便馬不停蹄的補貨,為的就是能抓住機會再賺一筆...”


    說著,孫先生一指城門口,那些拖家帶口,排隊進城的落魄百姓。


    他麵色感慨:“看到那些背著破爛行囊的路人沒有,他們中很多是一些大腳行商組織的...”


    “也有一些,是聽說了河套之事,拖家帶口,哪怕是餓死在半路上都要前行...”


    “這些人,冒莫大的風險,你認為他們在想什麽,晚了可能連湯都喝不上...”


    說到這裏,孫先生麵上不由露出一絲豔羨,若當年他年幼時有此好事,也不至於連家中兄弟都被餓死...


    他也不會,整日裏風餐露宿的,行商賈之賤,讓人瞧之不起...


    士農工商,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經曆六百多年的文化和輿論熏陶。


    這個時代,即使是連飯都吃不飽的中下貧農,也瞧不起他們這些商腳。


    哪怕商賈比他們富,吃的穿的比他們好,過的比他們自由,依然是瞧不起...


    就像是喪夫的寡婦,看不起賣唱戲子一般,這可能就是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吧...


    河套新法頒布,嗅到機會的,不隻有世家大族,也有一些聽迴程行商,說起此事的底層百姓。


    盡管李屠夫臭名昭著,但聽到鄉間商人,繪聲繪色的描述...


    有些人,還是忍不住誘惑,帶上所有家當拚命的向河套出發...


    能下定決心前往河套的,大都是一些無地,無產的底層貧民...


    因為這年代,他們留在老家,也看不到一點出路...


    北方邊郡,除了忍饑餓死,就是被鮮卑或烏桓,抓去當奴隸...


    所以一旦有機會,他們中一些人,便會緊緊抓住,奮起一搏...


    更何況一路來,他們也見到了大大小小,同樣目的的隊伍...


    這就更加堅定了,貧民百姓們,前往河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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