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信便加了一把火,將這些奴兵的情緒,積極調動起來。


    他迎著冷風,寒聲道:“今日,本帥就讓軍中所有的將士看看,一文不值的奴隸,到底有多廉價!”


    “一群懦弱的兩腳羊,到底有何勇力!”


    李信收刀歸鞘,轉身厲喝:“郭藴!”


    “末將在!”


    “九原城,就在眼前!”


    “三日之內,拿下此城...”


    郭藴心頭一緊,旋即立下軍令狀:“主公放心,三日內,吾必破九原,獻於主公!”


    “不下九原...末將提頭來見...”


    李信不置可否,目光掃過一眾將士:“臧霸,汝率八千鐵騎,後陣督戰!”


    “躊躇不前,臨陣脫逃者,皆斬!”


    “諾!”臧霸出列抱拳。


    “太史慈,汝率一萬狼騎,巡營視邊,謹防敵軍偷營!”


    “諾!”太史慈領命而去。


    “徐江,你率兩萬本部人馬,坐鎮中軍觀戰!”


    “諾!”徐江神色一震,旋即領命。


    李信轉首,下達最後的命令:“傳我軍令,前隊奴兵,即刻攻城,後退者斬!”


    “攻城,後退者,斬!”


    “攻城,擅退者,死!”


    命令下達,夏軍各部,四十萬眾,如同上緊了的發條,瞬間行動起來!


    “嗚嗚!”蒼涼的角號聲響,奴兵陣列,郭藴親自率三萬前軍,立於城前。


    為了激發士氣,讓這些奴兵完成蛻變,他也豁出去了:“攻城!”


    “咚咚!”戰鼓雷動,奴兵們抬著簡易的雲梯快速,於積雪中奮力前行!


    與此同時,九原城上的匈奴人也持戈以待:“大單於,夏軍進攻了!”


    城頭上,一身金甲的於夫羅,望著城下的烏汪人海。


    他不由麵色沉重:“李屠夫此人,心狠手辣,竟然派一群兩腳奴隸,做靶子...”


    “如此作為,端不為人子...”


    雖然早在對方大軍紮營時,就已經收到詳細情報,但當敵人真的付諸行動時,於夫羅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匈奴人雖然殘暴,也時常發百姓當炮灰攻城,但那些都是老弱婦孺,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所以不曾心疼。


    但強壯奴隸,卻是壯年勞力,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三十六萬人,幾乎占據匈奴族中奴隸的十分之一了。


    這是一筆龐大的數字,和龐大的財富,如今被李屠夫毫不猶豫的當作炮灰攻城,竟然毫不心痛。


    夏軍與匈奴人的觀念不一樣,夏軍可以發青壯攻城,卻很少發老弱婦孺攻城。


    因為李屠夫,哪怕經曆過在殘酷的黑暗與境遇,但自始至終,都保存著一絲人性和底線。


    青壯有力,提刀可上陣,舉盾可護己身,有一線活命之力...


    而老弱婦孺,腿腳無力,到了戰場上,隻能是敵人的活靶子。


    用人肉盾牌去消耗敵軍箭矢,李信乃至夏軍上下,思想上行動上,還真沒有那麽奢侈!


    當初在洛陽時,周倉隻是征了幾千名老弱,於洛城前哀嚎,便搞得李信兄弟有隙,將士離心。


    甚至於最後連老兄弟江淮,都丟了性命,可見其中思想複雜...


    夏軍是殘暴的,但李信是有底線的,所以他沒有發老弱婦孺,攻城的習慣...


    “咚咚!”思慮間,最前方六千名奴兵,已經抬著雲梯,逐漸逼近城前百步!


    於夫羅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直接下令:“狗日的,一群往日裏唯唯諾諾的奴隸,也敢齜牙!”


    “讓勇士們都給我準備,射死他們...”


    “弓箭手,預備!”


    “放,放箭!”


    “嗖嗖!”待奴兵距離箭地之後,城上士兵瞬間鬆動弓弦,漫天箭矢激射而下!


    匈奴人雖然不善守城,但他們的箭術卻不是吃素的,此時彎弓,利箭激射後排奴兵瞬間死傷慘重,


    僅僅一波箭矢,便有三百多名倒黴蛋,當場被利箭穿心,一命嗚唿!


    奴兵裝備簡陋,千人無一甲,隻有少數人拿著一麵破爛盾牌,在殘酷的戰場上混世。


    如此之下,利箭入肉,自然傷亡慘重!


    “繼續衝!”麵對傷亡,郭藴麵色如鐵,他立身於箭地之內,以身作則。


    他無視身邊擦肩而過的箭矢,繼續指揮眾人攻城...


    “殺上去!”一眾奴兵,眼見主帥尚且如此,他們又能如何。


    就算有人想要臨陣脫逃,但身後臧霸麾下八千鐵騎督戰隊,虎視眈眈,他們手中的屠刀可不是吃素的!


    戰事慘烈,每時每刻都有人流血犧牲,但後方觀戰的夏軍高層卻沒有絲毫動搖。


    所有人,盡皆冷麵如鐵,絲毫沒有憐憫之情!


    如此慘烈的攻城戰,在場感觸最深的,可能就是同樣炮灰出身的徐江了。


    當年在洛陽之時,他們也是用命拚殺一路如此走過來的,自然感觸非凡。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大哥為什麽自己不來,而是要其帶兵北上了。


    曆練是一方麵,恐怕更多的是不忍直視此時的慘烈之景吧,若是大哥在此,以他的秉性,肯定會忍不住上前勸諫。


    如此不但會惡了大帥,弄不好還會連累一幫兄弟,所以眼不見心不煩,與其到時候做無用功,還不如從一開始便不去摻和。


    “殺啊!”喊殺慘烈,前方城頭,張遼魏續等人,手握圓盾,手持短刀,帶頭衝鋒!


    “殺上去!”當奴兵們好不容易攀上城牆,迎接他們的,卻是鋒利的槍矛,


    他們手中的破矛,根本不是匈奴士兵的對手。


    往往七八個人奴兵的犧牲,才能換來敵人一聲哀嚎...


    一名匈奴士兵,將登城奴兵砍殺,然後將屍體推落城牆:“格老子,滾下去!”


    “一群奴隸,也敢齜牙...”


    “都給老子...去死...”


    “噗嗤哧!”刀鋒染血,匈奴人隻是不善守城,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守城。


    居高臨下,地利武備皆優,對付一群沒有絲毫作戰經驗的奴兵,簡直就是砍瓜切菜,暢快無比!


    城上戰鬥慘烈,不時有血淋淋的屍體被拋下,然後將一眾登城士兵砸翻哀嚎!


    “雲梯,架雲梯!”


    城下,張遼正在指揮一眾奴兵登城:“一群蠢貨,老子平日裏怎麽教你們的!”


    “架梯子,靠牆!”


    有人英勇豎梯登城,也有人諾諾無措,平日裏訓練有素,但不代表在戰場上也能表現如一。


    戰場複雜多變,且慘烈兇險,特別是當身邊有人流血哀嚎,花花腸子與殘肢斷臂,各種死相猙獰的屍體...


    一些新手直接嚇破了膽,很多人腦袋裏隻剩一團漿糊,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方。


    “狗日的,給老子站起來,把雲梯扶穩了!”


    眼見很多奴兵渾渾噩噩,張遼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讓人將雲梯豎好,提著短刀親自登城!


    “噔噔!”他身材高大,手腳敏捷,九原城牆不過三丈的高度,在這些猛將眼中不過轉瞬便上!


    “噗嗤!”中短刀鋒利,如猛虎入羊群,迎麵將七八名匈奴人砍翻。


    這一刻,鮮血揮灑,刀鋒破甲,一人獨擋三百軍,牢牢的守住城上一角,為身後士兵破局!


    “快,登城!”看到將軍親自登城拚殺,原並州軍出身的頭目,瞬間精神一振。


    “快,上城!”宋憲急忙指揮身後奴兵,架雲梯,快速登城支援!


    “殺啊!”很多奴兵,眼見主將帶頭上城,也拋卻顧慮,前赴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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