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曠野無垠,碧藍的天空下,兩支軍隊靜默無聲。


    烏桓騎兵經過短暫的失聲後,大單於丘力居一策戰馬。


    他抽出腰間金刀,高喝道:“殺吾大將,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轟隆隆!”萬馬奔騰,八萬鐵騎,宛若一望無盡的海潮,向夏軍洶湧而來。


    眼見敵軍衝鋒,周倉不由對著遠處的典韋高喊道:“典兇,快迴陣保護大帥!”


    “駕!”典韋不敢耽擱,駕馭著胯下不是很情願的異獸,迅速迴陣。


    雖然很想衝殺一番,戰個痛快,但戰場上刀箭無眼,兇險萬分,大帥不能無人保護。


    軍陣中,各部將領,唿喝下令:“盾兵上前!”


    “弓弩手,預備...”


    待典韋返迴陣,各種命令下達,整個大軍迅速行動起來。


    軍陣嚴密,長矛,大盾,弓箭手各式兵種組成一個個錐形方陣,以抵擋即將到來的衝鋒。


    望著奔騰而來的烏桓騎兵,李信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騎兵可不是這麽玩的。


    若是狼騎在此,自己都不介意教教這些烏桓人,什麽才是真正的戰場王者。


    “轟隆隆!”烏桓騎兵來勢洶洶,眼看雙方越來越近。


    夏軍陣中弓箭手,彎弓以待,隨時準備箭雨洗禮。


    “側!”關鍵時刻丘力居手中金刀微揚,騎兵在距離夏軍三百步時,悠然掠過。


    他們沒有貿然衝陣,而是四散遊走,由各部頭人,帶著本部人馬輪番上前,騷擾威嚇。


    丘力居本人,更是帶著帶著三萬餘騎,圍著敵軍繞圈,馬蹄踏地,蕩起滾滾塵煙。


    “嗯!”李信見此,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烏桓人沒有發動進攻,反而讓他感覺棘手。


    在這一望無際的曠野上,若對方始終環伺在側,總歸是一股壓力。


    烏桓騎兵,就像是一把隨時斬落的刀鋒,虎視眈眈。


    讓李信不敢輕舉妄動,步兵因為麵對騎兵,沒有軍陣保護,部隊行軍會很麻煩。


    而丘力居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貿然衝陣,而是不斷騷擾遊走,尋找機會,等待獵物露出破綻。


    烏桓人此行應劉虞之邀,能重創敵人固然可喜,若不能,他們也不會拿部族中的勇士,去做無謂的犧牲。


    在重甲鐵騎沒有出現之前,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機動性,哪怕到了後世代,騎兵發展到巔峰這一點也沒有變過。


    在沒有決定性勝利的情況下,貿然衝陣實屬不智,烏桓人還沒傻到去,愣愣的衝撞嚴密的步兵方陣。


    夏軍會狼騎戰術,東部草原的林胡,同樣也不弱,畢竟人家才是真正的騎兵祖宗。


    “踏踏!”馬蹄陣陣,塵煙滾滾,不斷的挑動著士兵的神經。


    李信則目光陰沉,第二次,體會到了步兵麵對騎兵的無力。


    若是狼騎在此,對方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也幸虧對方騎射不精,不然。


    烏桓騎兵近八萬眾,完全有能力,在夏軍步兵方陣混亂的情況下,一擊而潰。


    是以,李信不敢貿然行軍,因為行軍與列陣禦敵,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北地蒼茫,兩支軍隊,一望無際的在平原曠野上對峙不下。


    烏桓人不進攻,夏軍也不敢貿然行軍,隻能簡單的,依托土石官道,在原地紮營依托防禦工事,得以喘息。


    但這樣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別忘了漁陽還有公孫瓚兩萬多守軍,僵持日久不免出現變故。


    “踏踏!”戰馬奔騰,一隊三十餘人多騎兵,從東方快速奔騰而來。


    而烏桓人也發現了情況,迅速派出人馬攔截,不過夏軍反應很快,緊接著有人前去接應。


    騎兵快步上前,匯報道:“報,大帥,太史將軍報!”


    “嗯!”李信大喜,急忙道:“子義將軍,這麽快便率軍返迴了?”


    “有狼騎在側,烏桓人不足懼也...”


    傳訊兵神色一頓,旋即道:“報大帥,太史將軍並未迴兵,此乃我軍捷報...”


    “捷報?”李信神色微愣。


    “太史將軍,前日於定水河畔,殲滅幽州大軍四萬人,我軍已拿下右北郡!”


    “將軍此刻,已經進軍廣陽,且正率軍猛攻首府薊縣,想來要不了多久,便能活捉劉虞等幽州高...”


    “猛攻薊縣?”李信心頭一震,旋即從傳訊兵手中接過密函,快速瀏覽起來。


    他第一眼關注的不是內容,而是筆記密語,見到果然是太史慈手書,才放心查看內容。


    不怪李信多疑,實在是這個時間點太巧了,再加上太史慈進度太快,戰果彪悍,以至於讓人起疑。


    但是在密函閱完後,他猛然仰首,痛惜不已:“早知如此,吾何必撤軍!”


    “是吾,拖了子義後腿啊...”


    李信捶胸頓足,心在滴血,若此情報能早一日送來,即使拚著並州失守,李信也會全力以赴進攻漁陽,配合太史慈完成戰略目標。


    丟了貧瘠的並州,拿下富裕的幽州,這一點在李信看來,很值!


    至少幽州旁邊,沒有匈奴人那種猛虎,不至於讓自己寢食難安。


    雖說遼東之地有烏桓林胡,但李信有把握,對付這群雜胡。


    因為與匈奴相比,東部的林胡部族散亂不寧,正適合逐個擊破。


    相對於人口,物產都貧瘠的並州,李信更眼熱幽州。


    但此刻他們已經撤離,途中還被烏桓人咬住了,自身難保,悔之晚矣!


    奪取幽州的大好機會被白白葬送,後悔、懊惱、心痛其中複雜不足外人道也。


    李信咬牙切齒,心中殺機欲裂:“烏桓,匈奴,壞我大事,必除之!”


    他雖然口中說著,是自身之過,但卻把匈奴,和烏桓人都記恨上了。


    若非對方關鍵時刻多事,說不得此刻他已經南下薊縣,入主幽州偌大地盤...


    “唿!”李信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胸中洶湧的怒火,同時抽出隨身輿圖。


    明亮的綢緞上,黑白分明的線條,將幽遼等地,各方勢力,標記的清清楚楚。


    陡然,他目光一厲,死死的鎖定在遼河平原,烏桓人聚集之地。


    他眼底閃過一抹森然冷光,寒聲道:“既然烏桓人,要插手這趟渾水,那老子就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李信語氣森然,猛然轉首:“傳令兵!”


    “在!”一名精壯侍從出列。


    “加派人手,前往薊縣,通知太史慈,幽州戰事就此做罷...”


    “讓他率狼騎北上遼河,沿途烏桓部族,無論大小,老幼不論,一個不留...”


    “諾!”漢子領命。


    “等等!”李信叫住了轉身欲離的士兵,並親筆手書一封密函。


    他神色嚴肅,密切叮囑道:“讓人告訴子義將軍,此行不要在幽州糾纏,也不要與烏桓人正麵交鋒...”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讓遼原上血流成河,讓遼河的魚蝦更肥美,讓來年的水草更加豐茂...”


    “大帥放心,吾等必把話帶到!”


    北風烈烈,李信望著傳訊兵遠去的身影,第一次感覺自己吃了訊息不及的虧,而代價讓他心痛如絞。


    若是自己能及時收到太史慈來信,即使烏桓人斷他後路,也未必會選擇退兵,可惜一切都晚了。


    “看來得著手建立新的傳訊方式了!”李信心思百轉,想到了一個很牛逼的傳訊方式,飛書傳信。


    一直以來,無論是賊軍,還是黃巾,卻都是靠人來傳。


    至少在李信看來,朝廷肯定掌握了飛訊的秘訣技巧,之所以民間乃至黃巾軍還在用原始的人帶訊,這都是知識乃至先學被壟斷的結果。


    普通人,乃至郭圖逢紀這種基層官吏,都接觸不到這些隱秘,其中複雜可想而知。


    但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李信不知,至少他知道有這麽一個方式。


    即鴻雁傳書,以及飛鴿傳訊,這種西漢時便出現過的一種傳書記載。


    有了方向,李信不需要費太多心思,自然有麾下人才來摸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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