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墨寒則是越發覺得臉熱,他嘴唇緊抿,眼瞼微垂,目中情緒全遮掩在長睫下麵,讓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走出壽安宮,葉夏迎麵遇到葉清馨,沒等她開口說話,就被葉清馨拉著手兒轉道走向棲鳳宮。至於壽安宮內,這會兒夏墨寒清冷的眉眼間透著絲絲縷縷的複雜之色,


    他直視著太後,抿了抿唇,淡漠聽不出半點溫度的低沉嗓音緩緩溢出唇齒:“母後就沒什麽要對兒子說的?”


    太後心裏頭正氣憤難平,一聽到夏墨寒這句暗藏著質問的言語,登時火冒三丈:“好得很,好得很呐!你們一個個護著那個賤婦,覺得哀家不可理喻,沒事找事對不對?可是哀家哪裏做錯了?你們說啊,哀家究竟有哪裏做錯?”


    拔高聲音,太後冷眼看向永康帝和靖王夏墨寒:“知道你對那和離婦動了心,哀家就算極其看不上眼,也按捺著心中不喜,把人叫到壽安宮,提了把她指婚給你做側妃一事……”


    視線鎖在夏墨寒清冷的俊臉上,太後冷笑:“可是那賤婦不知好歹,竟然當麵忤逆哀家,還對哀家宮裏的人動手,對於她這樣無視尊卑,


    頂撞哀家的行徑,哀家難道不能教訓一二?多少年過去了,看到你身邊一直沒個女人相伴,哀家心疼啊……既然如今有人入了你的眼,


    哀家自然得把人送進你的後院,何況……何況她一個和離婦,能被哀家指婚給你做側妃,這是多大的榮幸,不求她對哀家感恩戴德,


    起碼給哀家這個太後應有的尊重沒錯吧?她沒有,張口就忤逆哀家,把哀家的一番好意往腳底踩,即便哀家今日要了她的命,也是她罪該如此!”


    微頓須臾,太後像是沒看到永康帝和靖王的臉色變化似的,冷笑著又說:“對社稷有大貢獻,這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她做了分內之事,


    況且她有得到皇帝的封賞,但再怎麽說,她都是皇家的奴才,身份上躍不過皇家子弟,更別說你是皇帝唯一的胞弟,是大夏的靖王爺,能看上她她不說是去燒高香,卻絲毫不把你往眼裏放,你說她是憑什麽?”


    視線挪向永康帝:“皇帝,你也說說,她一個和離婦憑什麽?難道靖王配不上她?”


    “母後,您能不能不要這麽自以為是?”


    不等永康帝開口,夏墨寒臉色冷沉,沉冷的嗓音先一步響起:“是誰告訴您仁國公不把兒子往眼裏放,又是誰告訴您仁國公嫌棄兒子?


    沒錯,兒子是對仁國公有幾分欣賞,但仁國公並不知情,而非您嘴裏的嫌棄,不放在眼裏。再者,兒子就沒打算把自己的心思在仁國公麵前挑開,


    因為兒子知道,仁國公眼裏根本沒有男女間的小情小愛,她一心一意隻是想為我大夏百姓做實事,且一直以來真誠待人,不管對方是身份卑微的農戶,


    亦或是兒子、皇兄這樣的身份,她始終眼神清正,待人真誠,從無半點私心。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在您嘴裏一會一個奴才地叫嚷,


    一會一個賤婦地欺辱,母後,您知道您這樣的說辭有多傷人?又置兒子於何地?置皇兄於何地?是仁國公醫治好了沐白,給了沐白新生;


    是仁國公大公無私,心係百姓,向皇兄呈上紅薯這樣的高產量,能讓百姓們不餓肚子的農作物;是仁國公向皇兄呈上種牛痘可預防天花的法子,讓我大夏百姓不再擔心會被天花這種疫病奪去性命……


    就在今日,仁國公又提供給皇兄好幾樣能讓老百姓果腹的高畝產農作物,及不少新鮮蔬菜、瓜果種類……母後,您常年在深宮錦衣玉食,


    可仁國公為了大夏百姓,時常奔波在外,從洋商手上購買這樣那樣的種子,再自個嚐試著種植,最後還率先試吃那些種子結出的果實所做的食物,


    說實話,之所以我沒有對仁國公表露心思,是我覺得自己不夠格,覺得自己配不上仁國公這樣心有大愛,出類拔萃的好女人!


    不要拿權勢來說話,在我心裏,感情是平等的,不是權勢可以左右的,而我也從未想過用權勢逼迫對方成為我的女人!”


    一口氣說出這麽多,這於夏墨寒來說,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語罷,他朝太後和永康帝各一禮,繼而轉身,頭也不迴地走人。


    太後望著夏墨寒剛才站的位置,神色怔愣,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她感覺靖王自此定對她這個母後心生芥蒂,感覺他們母子怕是很難再恢複先前的情分……


    後悔漫上心頭,然,太後一時間卻想不出合適的法子,挽救那正在流逝的母子情分,消除和靖王之間生出的芥蒂。


    “這就是母後您要的?”


    永康帝長歎口氣,緩聲說:“朕那日欲言又止,就是擔心您知情後會做出什麽事,基於這點考慮,朕決定暫時先瞞著您,


    等靖王迴頭親口告知您……但朕有想到您會暗中派人打聽您想到消息,甚至有想到您會把人傳召到壽安宮,卻怎麽都想不到您……


    您會對仁國公有那樣深的成見,且一口一個和離婦、賤婦來稱唿仁國公……母後,難道在您心裏我大夏百姓什麽都不是,


    否則,您又如何會在言語上侮辱一個於大夏有大貢獻的良臣?朕在這不妨告訴母後,以仁國公到目前為止對大夏做出的貢獻,


    朕就是封她為世襲罔替的異姓王都不為過。沒有今日您今日傳召仁國公到壽安宮一事前,朕在察覺到靖王的心思後,不止一次暗示明示,


    希望並支持靖王把人娶進王府,可是靖王有他自己的想法,始終沒有被我說動,作為兄長,我和您一樣心疼靖王多年來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相伴,


    我想過也說過要下旨直接給靖王和仁國公賜婚,卻被靖王出言阻止,母後……感情是可貴的,我明白靖王要的是水到渠成,


    所以我尊重靖王自己的意願,打消了賜婚的念頭。另外,話又說迴來,仁國公不是一般的女子,即便我下旨賜婚,以仁國公的性情,


    十之**會拒接。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母後應該明白,現如今,有您今日整的這一出,若說靖王之前或許還有那麽一丁點可能把仁國公娶進門,


    那麽在今日之後,靖王和仁國公之間的那點可能,絕對不會再存在。”就他對靖王的了解,臭小子怕是會把那份沒說出口的感情永遠深埋心底,


    因為靖王,他的皇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到仁國公麵前道歉,這一點肯定會去做,但要在對方麵前表明心意,估計想都不會再去想。


    緣由?


    配不上!


    對,靖王給他自個的緣由,必是“配不上”這三個字。


    不是他自身配不上,是太後,他們兩兄弟的母後今日的舉動,會讓靖王覺得自個不配和仁國公締結姻緣。


    太後眼瞼低垂,沉默不語。永康帝搖搖頭,續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母後,良臣難得,像仁國公這樣的良臣能臣,


    心係百姓,存有大愛的好官更難得,朕希望母後不要再一時衝動去找仁國公的麻煩……不是朕嚇唬母後,如若有一天仁國公因母後您真出個什麽事,整個大夏的百姓怕是都會為仁國公找朝廷,找朕討公道!”


    言語到後麵,永康帝加重語氣,見太後依舊沉默,永康帝朝其一禮:“母後歇著吧,朕就不在這叨擾了。”


    提不走人,在轉身的一刹那間,永康帝的臉色是真得不怎麽好。他是真沒想到太後會有今日這不可理喻的一麵,在永康帝心裏,


    太後不缺心計手段,不然,也不會在上一屆的後宮爭鬥中生出,不會把他推上帝位,可是今日的太後卻在犯蠢,像是失去該有的冷靜和理智的潑婦,對一個一心為民為國的良臣能臣多番言語侮辱,這實在是不該出現在太後身上。


    “難道哀家真的做錯了?”


    太後看向侍立在旁,陪伴她大半輩子的老嬤嬤,眼神迷茫,口中喃喃:“秀珍,哀家的初衷隻是為了讓靖王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啊……”


    佟嬤嬤閨名秀珍,自幼在太後身邊伺候,一生未嫁,是太後最為信任的掌事嬤嬤,目中迷茫愈發濃鬱,太後低喃不斷:


    “可是……可是哀家一想到那葉氏是個和離婦,一想到葉氏勾搭哀家的皇兒,卻又把哀家的皇兒不上不下地吊著,哀家就忍不住氣惱,因而今日傳召壽安宮,便想著給那葉氏一點教訓,好叫她知道吊著哀家的皇兒為哀家所不容。”


    佟嬤嬤輕聲勸慰:“主子今日即便有言語不當的地方,那葉氏在您麵前也隻能受著,畢竟主子是太後,身份尊貴,不是他人能當麵放肆的。


    況且正如主子所言,主子的舉動是出於一片慈母心,那葉氏能被您指婚給靖王殿下做側妃,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怎能不加考慮便拒絕,


    要老奴說,這葉氏確實有點不識抬舉。但話又說迴來,主子是給靖王殿下指婚,老奴覺得事前主子該和靖王殿下知會一聲,


    看看靖王殿下是個什麽意思,畢竟唯有靖王殿下喜歡並點頭,婚後的日子才能過得順心順意不是,再有一點,老奴說句不怕您冒犯之語,


    那葉氏說到底是皇上親封的公爺,又為國為民做出不少大貢獻,主子您旁的可以不多做思慮,皇上的麵子您多少得顧及一點,實不該用‘賤婦’來侮辱仁國公……”


    “哀家是氣急才……”


    太後心虛,但萬不會承認她是有意那般羞辱葉夏的,臉色變了又變,太後將視線從佟嬤嬤身上挪離:“今日這事……靖王必會和哀家起隔閡,就是皇上那……多半,多半也會和哀家置氣……”


    冷靜下來,她自知有錯,不該像個粗鄙的市井婦人那般口無遮攔,什麽話都往外說,以至於讓皇帝和靖王在葉氏麵前都下不來台。


    可現在後悔顯然沒用,她很有可能徹底壞了靖王的好事,同時讓皇帝日後在葉氏麵前難做人,越是這麽想著,太後越是後悔自己之前的衝動之舉,越是難以平心靜氣,整個人看起來焦躁不已。


    似是看出太後心中所想,佟嬤嬤不由開解:“主子無需煩躁,皇上和靖王殿下可都是從您肚子裏爬出來的,他們眼下或許對您有氣,


    但母子間哪來的隔夜仇,您且放寬心,明個一切原本怎樣依舊會怎樣,皇上和靖王殿下肯定能體諒您的一片苦心。”


    話雖如此,佟嬤嬤心裏並無多少底兒。


    像她這樣自幼為奴的苦命出身,自然極其感激仁國公為大夏百姓做出的每一件實事,感念仁國公這個活菩薩,如若不是身在這重重宮牆內,她甚至都有想過為仁國公立塊長生牌,每日早晚跪拜一迴。


    她相信宮外的貧苦百姓,十之**和她有著一樣的心思,極有可能在家已立仁國公的長生牌,早晚跪拜,以此來感念仁國公的大愛之舉。


    和離婦?


    賤婦?


    身為奴才,她是沒資格說主子的不是,可在她看來,和離婦又怎麽了?朝廷律法既然允許有“和離”一說,那麽女子在夫家過不下去,選擇和離,有何不可?


    怎就因和離,變成“賤婦”?


    何況仁國公與威遠伯世子和離,一人獨自撫養三個兒女,按理說,就算女方和離,兒女也應該留在男方家裏,但仁國公那三個孩子卻隨仁國公一起出府居住,


    其緣由李德順著人有打聽的清清楚楚,錯不在仁國公身上,是原威遠侯府,現在的威遠伯府自個作的,把好好一個未來當家主母和好好三個兒孫作出府,


    如今上到威遠伯府的太夫人,下到威遠伯世子,祖孫三代一個個滿心後悔,然,這後悔來得著實晚了些,難以挽迴仁國公娘四個被傷得遍體鱗傷的心。


    從羅福海口中得知葉夏一出壽安宮就被皇後從壽安宮外帶去了棲鳳宮,永康帝一瞬間禁不住牙疼,知道棲鳳宮他是必須得去一趟了,且必須是現在就過去,要不然,皇後少不了和他冷戰個十天八天,保不準更久。


    於是,永康帝本要前往禦書房的腳步改道朝棲鳳宮走去,沒成想,步入棲鳳宮根本就沒看到葉夏的身影,而皇後正襟危坐,似是正等著他到來。


    心裏一陣苦笑,永康帝上前在皇後身旁落座,欲握住皇後的手把事情簡單說清楚,熟料,葉清馨豁然起身,挪坐到矮幾另一側,擰眉看向永康帝:“臣妾要聽實話,還請皇上切莫欺瞞。”


    永康帝俊朗的臉上浮開一抹輕淺的笑容,挑眉問:“仁國公沒告訴皇後?”


    他是有意這麽問的。“皇上這麽問臣妾,莫不是覺得臣妾的妹妹,您的好臣子是個告狀精?”


    永康帝被皇後口中的“告狀精”給逗笑了,不其然地換來皇後一個眼刀子:“臣妾現在和皇上說的話題很嚴肅,皇上能不能認真點?”


    摸摸鼻頭,永康帝又清清嗓子,把太後擅作主張因何傳召葉夏一事與葉清馨如實續說一遍。


    “指婚?太後要把夏夏指婚給靖王做側妃?皇上,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吧?臣妾有眼睛,在夏夏走出壽安宮那刻,麵上表情雖不顯,但臣妾看得出,夏夏的心情絕對不好。


    再說了,皇上能否告訴臣妾,太後為何要把臣妾的妹妹指給靖王做側妃?雖說臣妾的妹妹與夫家和離,但這不代表臣妾的妹妹願意給人做妾,哪怕是做靖王的側妃,也否認不了是後院裏的一個妾侍。”


    葉清馨臉色冷然,直視著永康帝的眼睛,不給對方編謊言的時間:“皇上若敢欺瞞臣妾,從今往後別想再踏進臣妾這棲鳳宮!”


    “好了好了,朕怕你了,但你保證別和朕動火,安安靜靜聽朕把話說完。”


    永康帝舉雙手投降,對於皇後,對於這個心愛的女人,他是真拿對方沒法子。


    葉清馨抿唇點頭:“皇上說吧,臣妾隻聽不插嘴。”


    永康帝被葉清馨直直地看著,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半晌,他暗吸口氣,將夏墨寒對葉夏心動,卻礙於直覺告訴他對方對他無意,


    隻能壓製著那份心動,及太後從他之前欲言又止中猜到什麽,暗中打聽出靖王對葉夏起了心思,從而今日在大朝會結束,


    著人傳召葉夏前往壽安宮麵見,道出要將葉夏指婚給靖王做側妃,結果被葉夏直言拒絕,一時氣惱不免對葉夏說了幾句重話這件事,一五一十敘說一遍。


    葉清馨在永康帝敘說中神色是明顯變了又變,待永康帝音落,她長睫微垂,抿唇靜默良久,方抬眼看向永康帝:


    “靖王心儀夏夏,但發覺夏夏對他無意,就隱忍著自己的感情沒在夏夏麵前道明心思,然後太後在和皇上您的談話中,準確些說,


    是在和您談論靖王的婚事時,看出您在靖王的事情中有對她做隱瞞,便著人去宮外打聽,得知靖王對臣妾的妹妹有意,繼而在今日傳召臣妾的妹妹到壽安宮一見。


    由於臣妾的妹妹拒絕太後指婚,因此,太後對臣妾的妹妹說話不免難聽點,皇上,是這樣沒錯吧?”


    永康帝點頭:“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葉清馨所言條理清晰,也正因為如此,她驀地臉色一冷:“皇上口中太後對臣妾的妹妹說了幾句重話,這重話十之**很不中聽……


    那麽讓臣妾猜猜太後有可能對臣妾的妹妹說了些什麽,譬如不知好歹,再譬如放肆,不知天高地厚……太後八成麵子上下不來,直接叱罵臣妾的妹妹是賤婦也不是沒有可能,皇上,您說臣妾的這些猜測……”


    永康帝沒讓葉清馨續說下去,他溫聲截斷:“馨兒,母後是對仁國公說了幾句重話,但那也是在氣頭上,當時朕有幫著仁國公數落過母後,在仁國公離開後,靖王一口氣又把母後好好說了一通,你就別生氣了好不?”


    “生氣?臣妾為什麽要生氣?”


    葉清馨笑了,笑容清雅如蓮:“臣妾的妹妹是個怎樣的人臣妾心裏清楚,相信認識臣妾妹妹的人同樣心裏清楚,既然大家都清楚,我做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把有些人對臣妾妹妹的不公之語放在心上?”


    葉清馨不怎麽會哄人開心,基於此,在太後那,喜歡前貴妃,已故罪婦岑氏勝過喜歡葉清馨這個皇後,這一點,葉清馨心裏老早就清楚,雖感到有點委屈,卻也沒耿耿於懷,隻是安心做她身為皇後該做的,讓太後挑不出半點錯處。


    但讓葉清馨生惱的是,之前葉氏一族蒙冤,她和太子被廢,太後沒有為葉氏一族,為她和太子在皇帝麵前說一句話,反倒在岑氏一族事發,


    在岑氏被打入冷宮,三皇子被貶為庶人,圈禁的時候,親自出麵,希望皇帝能對岑氏一族和貴妃岑氏母子從輕發落。


    可惜的是,皇帝並未賣太後這個麵子,氣得太後有好一陣子拒見皇帝。但饒是這樣,她依舊對太後的舉動生惱。不為正兒八經的親家和兒子和嫡親孫兒說話,


    偏心到為罪證確鑿的岑氏一族和貴妃岑氏母子在皇帝麵前求情,若是把這事傳至宮外,勢必成為坊間百姓口中的談資。


    “馨兒,母後年齡大了,遇事難免糊塗,朕知道母後今日之舉有不妥之處,且不該對仁國公說重話,但那畢竟是朕的母後,你就看在朕的麵子上,別生母後的起了成不?”


    “臣妾哪敢呀!”


    “看看,你還是生氣了!說實話,仁國公在壽安宮並未吃虧,不信你改日見到仁國公可以當麵向她問清楚。”


    “臣妾的妹妹行得正,走得直,坐得端,堂堂正正做人,旁人詆毀臣妾的妹妹隨他們詆毀去,臣妾知道臣妾的妹妹問心無愧就好。”


    “對對對,皇後說的都對,仁國公哪哪都好,隨便他人怎麽說,都不會對仁國公造成絲毫不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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