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三哥、小五,這兩位是李爺爺李奶奶,這是李爺爺李奶奶的孫女。”


    介紹完李老爺子三人,葉夏始終沒看見她爸媽的人影兒,不由問江學謹:“大哥,咱爸咱媽沒在家嗎?”


    李雪婷這會兒定定地看著江學謹哥四個,眼睛鼻子幾乎一瞬間齊泛酸,但很快她心裏升起滿滿的失落,因為她發現被她看在眼裏的四個人,


    沒有一個在看她,他們全都看著江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她強忍著淚水滾落,聽江學謹說:“爸媽陪姥爺去市裏了……”


    察覺到他情緒明顯不對勁,葉夏心頭一緊:“是姥爺……是姥爺出什麽事了,還是……還是姥姥……”


    江學謹嘴角動了動,眼眶泛紅,吸了吸鼻子,這才啞聲說:“三姨和三姨夫出意外死了,接到市話劇團的電話,爸媽陪著姥爺去處理三姨他們的後事,前天中午去的……”


    聞言,葉夏抿唇,半晌沒有做聲。


    “江夏,既然你家裏有事,我們就不在這叨擾了,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來你家拜訪。”


    示意程老爺子的司機放下手上的禮物,李老爺子神色和藹,溫聲與葉夏說了句,便招唿老伴帶著孫女轉身出堂屋,見狀,葉夏迴過神,忙說:“李爺爺李奶奶,要不你們在家坐會,吃過午飯再走。”


    李老爺子擺擺手,笑說:“不了,這馬上就過年了,我們離京時有買返程票,時間就在今下午,誤了點兒再買票挺麻煩的。”


    聞言,葉夏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看著她李老爺子麵部表情越發和藹:“好孩子,代李爺爺和你李奶奶向你爸媽問聲好,迴頭你們再到京市,記得來李爺爺家玩兒。”


    輕撫了下葉夏的頭,李老爺子收迴手,滿麵笑容又說:“外麵冷,你們就別送了,我們坐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迴縣裏。”


    語罷,他朝院門口前行。


    “夏夏,迴屋吧,不用送了,有空的話記得給李奶奶多寫信。”


    走在老伴身後,李奶奶牽著孫女兒,快到院門口,迴頭朝葉夏擺擺手,示意葉夏止步。


    不過,葉夏兄妹幾個還是將李老爺子三人送到院門口,看著他們坐上車,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大哥,三姨和三姨夫到底出什麽事了?”


    五兄妹返迴堂屋,葉夏眉頭緊蹙問江學謹。


    見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江學謹抿唇,須臾後,他把知道的如實敘說一遍:“事情就是這樣,你也別多想,咱爸媽差不多今個就能迴來。”


    江學言邊跺腳邊搓手,哈著氣說:“咱去炕上坐吧。”


    小豆丁江學行扯扯葉夏的衣袖:“姐姐,地上冷,去炕上坐好不好?”


    “好。”


    葉夏應著,但轉瞬又對身旁的小家夥說:“姐姐給咱們做飯去,你和大哥二哥三哥去炕上坐。”


    “那我給姐姐拉風箱。”


    小豆丁江學行站著沒動,仰起頭看向姐姐:“我會拉風箱!”


    江學慎瞥眼弟弟:“就你還拉風箱?!行了,去炕上歇著,我來拉風箱。”


    熟料,江學謹這時說:“都別爭了,老二,你和我去做飯,老三帶著夏夏和下午去炕上坐著。”


    音落,江學謹就朝廚房走。


    “夏夏,做飯有大哥和二哥呢,你好好在炕上歇著,等吃完飯,記得教二哥拉手風琴哈!”


    江學言笑著說完,提腿就追向兄長。葉夏沒再言語,她在想她三姨家的事兒,但小江夏留下的記憶裏麵,有關三姨家的事並不多。


    上炕坐好,小豆丁江學行奶聲奶氣說:“姐姐,林子哥他們沒了爸爸媽媽好可憐啊!”


    江學慎單手拄著下巴,眼神憂鬱,說:“林子都沒我大,秦梓比小五隻大半歲,秦杉和秦檸好像剛滿兩歲,他小叔家有三個孩子,奶奶又是個偏心眼,林子哥他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秦梓?秦杉?秦檸?這幾個名字怎聽起來這麽熟悉?


    還有林子哥,大名應該是秦林吧?葉夏雙手托腮,垂眸望著被麵,半晌未語。江學慎和小豆丁江學行覺得奇怪,但誰都沒有出聲打擾葉夏。


    驀地,葉夏眸光微閃了下,她想起來了,那幾個讓她覺得熟悉的名字,好像出自一本書,記得前世她八十歲那年的冬日,


    某個午後,她躺在搖椅上聞著撲麵而來的花香,曬著溫暖的太陽,忽然陸小八的閨女,她的小孫女來到陽台,在她身旁坐下,說要和分享一本好看的年代文。


    當時她倦意上湧,沒聽太仔細,但有聽到什麽大反派和惡毒女配是龍鳳胎,聽到大反派和惡毒女配的童年好淒慘……兩歲時父母意外身亡,


    奶奶偏心,小叔小叔自私自利,拿著兄嫂的撫恤金,卻不好好撫養兄嫂留下的孩子,先是把年幼的龍鳳胎送人,接著苛待那對龍鳳胎的哥哥姐姐,還有什麽?


    讓她好好想想,對了,龍鳳胎被送人後,起初那戶人家因為沒有孩子,對龍鳳胎很好,但在龍鳳胎四歲時,那戶人家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一生就是三胞胎。


    兩年一女,這有了親生孩子,在那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又如何還能對別人家的孩子好?於是,那戶人家開始看龍鳳胎不順眼,最後一咬牙,將龍鳳胎轉手再送人。


    到新的家庭裏,父親是村裏的二流子,喜歡喝酒賭博,醉酒後就發酒瘋,打人。


    龍鳳胎不到五歲,在進那個家門後,沒少跟著他們的新媽媽挨打,約莫過去半年,新媽媽為保護龍鳳胎,被男人失手打死。


    鄰居報案,男人被帶走,龍鳳胎再次沒了家,最後由公安送往福利院,宛若雜草般磕磕絆絆長大……


    龍鳳胎中的哥哥是大反派,許是幼時的經曆,性格尤為偏執,喜歡女主,用盡手段想要和女主在一起,最後被男主送進監獄,


    而龍鳳胎中的妹妹喜歡上男主,為何男主在一起,配合哥哥拆散官配,沒等男主出手,就由女主另外幾個愛慕者聯手丟進精神病院。


    小孫女挺個性,對男女主沒多大感覺,說她就喜歡大反派,還說好多讀者和她一樣,都喜歡大反派,幾乎通篇都在罵女主,


    罵作者變態,把大反派兄妹的童年寫得那麽淒慘,把女主寫得那麽白蓮,準確些說,是偽白蓮,看似善解人意,對男主好,對男配好,對哪個都好,不拒絕不接受,簡直就是個渣女,不愧是在後宮混過的賤人!


    讀者要求作者讓大反派上位,讓惡毒女配,也就是大反派的妹妹和男主牽手,畢竟大反派是真得喜歡女主,惡毒女配同樣用一團火熱的心在愛男主,


    作者君卻毫不遲疑地反駁,說大反派性格偏執,做事不計後果,說惡毒女配和大反派一樣,性格有缺陷,兄妹倆上位絕對不可能。


    她作為聽眾倒是沒生出什麽情緒波瀾,反倒小孫女這個講故事的,眼睛圓瞪,真真是義憤填膺,讓她心裏隻覺好笑。


    不過是個故事,小丫頭還較真了,氣得一個勁念叨男主人品差,搞得大反派失去所有,和個偽白蓮快快樂樂地跑去過日子,是個大傻子。


    那日過後約莫半個來月,小孫女放學後氣唿唿地跑到她跟前,說她之前給她講的那本年代文,作者君竟然在全文完結一個多星期後,往外放出幾章番外。


    在番外中,大反派突然冒出個很厲害的哥哥,那個哥哥一出來就虐男主,但就要在把男主和男主的家族放倒前,卻被爆出是七十年初一大案要案嫌疑犯。


    臨被收監前,這位哥哥提出想見弟弟一麵,從兄弟對話中,哥哥道出龍鳳胎被奶奶和小叔送人後,他一直有在偷偷尋找,並喚出弟弟的原本的名字秦杉,並痛哭著說他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弟弟妹妹們。


    小孫女“吧嗒吧嗒”掉著淚珠子,說著哥哥為何變成殺人犯,說他有多後悔沒能攔住奶奶和小叔把龍鳳胎送人,說他一點都不後悔對付小叔一家。


    “奶奶,你說作者是不是變態,都完結了完結了,卻還要虐虐大反派,虐虐我們這些讀者,我真得很懷疑作者的動機,難道大反派一家有挖過作者家的祖墳?”


    “否則,作者幹嘛完結後整出番外,讓大反派和他哥哥見麵,奶奶,你沒看全文不知道,我給你說哈,大反派和他哥哥都是要顏有顏、要才有才的超級厲害的大佬,卻在作者筆下,都沒落得好下場!”


    這是小孫女迴她臥房前留下的一句。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麽呀?怎麽不和我還有三哥說話啊?”


    小豆丁江學行的奶音兒將葉夏的思緒拽了迴來,她抬眼看向弟弟,微微一笑:“我在想大哥二哥在給咱們做什麽飯。”


    要是小江夏留下的記憶沒有錯,那麽三姨家的那對龍鳳胎難道真是……不會吧?


    葉夏眸光微閃,要是三姨一家真是她小孫女故事中的炮灰、大反派、惡毒女配這些人物,那她這一世豈不是穿進一個書中的世界?


    擰眉想了想,葉夏搜索前世的記憶,具體點說,是搜索她家小孫女給她講的那個故事,其中似乎、好像並未提到紅渠鎮,並未提到江家。是她小孫女說的時候,她沒有仔細聽,還是小孫女覺得那個情節不重要,壓根就沒和她講過?


    或許……或許是她想多了!


    這世上重名重姓的人多得是,更遑論現實中的人名和書中人物的名字重合,這其實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但葉夏還是禁不住去想她小孫女講的那個故事,然而她能想到的真得很有限。一是她家小孫女沒給她從頭到尾講那個故事,


    二是她當時隻是湊趣似的聽了一耳朵,也就記住了反派和惡毒女配的名兒,至於這倆具體做過什麽,她沒半點印象。


    還有男女主和女主備胎們的名字,她似乎有印象,又似乎沒有。


    就小孫女所言,那個故事雖有提到六十年代,但都是以女主的視角寫的,大反派和惡毒女配的出現,似乎是在七十年代末,整個故事寫到八十年代中後期結束的。


    關於大反派和惡毒女配幼時的經曆,都是作者以旁白的形式寫出的,為的不過是給大反派和惡毒女配黑化做鋪墊。


    “飯好了!老三,你下來到廚房端碗。”


    江學言的聲音在堂屋響起。江學慎正要應聲,葉夏斂起思緒,甜糯的嗓音先出口:“二哥,就在堂屋吃吧,我們這就下炕。”


    上岸村。


    “娘,中午炒點肉吃吧!”


    年跟前,地裏沒活兒,村裏人都閑了下來,打掃屋裏屋外,準備過年,木家良從朋友家玩迴來,看到廚房煙囪冒煙,邁開腿就朝走了過來,不待人進門,就衝著廚房喊了句。


    木母尚未做聲,木家民的冷哼就在廚房響起:“就知道吃,那肉是大姐送給咱家過年吃的,你嘴饞得天天想著吃,到過年那幾天我看你吃什麽。”


    木家良站在廚房門口,倚著門,雙手抄在袖筒裏,“嘿嘿”笑說:“我就是嘴上說說,沒讓咱媽真得做著吃。”


    看眼小兒子,木母歎口氣:“這兩年鬧饑荒,家家日子都不好過,你大姐家的日子剛好過點,就想著咱們,又是給咱們送口糧,又是給咱們鬆肉,你們哥倆可得記著你們大姐的好,來日出息了,得多想想你們大姐的好。”


    “那是自然。”


    木家良笑嘻嘻地迴了句,緊跟著木家民說:“娘,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記著大姐對咱家的好。”


    木母臉上浮開抹淡淡的笑容:“記著就好。”


    頓了下,她忽然說起隔壁鄰居石家的事:“隔壁潘家那個玉芝前個發燒都燒得差點不省人事,誰知昨早醒過來什麽事都沒有,到中午還跑出家門,到你石柱哥家鬧著要見石柱哥的兒子。”


    木家民哥倆聞言,當即睜大眼,半晌,兩人迴過神,木家民似是自語,又似是對他娘和弟弟說:“石柱哥兩口子就倆閨女,哪來的兒子?”


    木家良附和:“對呀,石柱哥哪來的兒子?”


    木母邊切菜邊說:“就因為這樣才奇怪呢!誰知玉芝那丫頭在得知你石柱哥家沒兒子後,呆呆傻傻地出了你石柱哥家的門,又跑到村西頭馬家,進門就問人家兒子在哪。”


    “娘,就這你還說玉芝那丫頭沒燒傻。”


    村尾馬家兩口子年近四十,原本有個兒子,誰知養到快十歲,掉井裏淹死了,再後來兩口子就沒再懷過,至今膝下沒一兒半女,要是玉芝那小丫頭沒燒傻,怎麽好端端地跑人家要見人兒子?


    潘玉芝是潘家三房的閨女,年六歲,下麵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弟弟四歲過半,妹妹兩歲。


    “姐姐,姐姐你起來陪我玩兒!”


    潘玉貴坐在炕上,拽著姐姐的胳膊,想要姐姐陪她到外麵找小夥伴玩耍,但是任憑他怎麽喊,怎麽去拽他姐姐,潘玉芝躺在炕上就是一動不動。


    見哥哥拽著姐姐的胳膊,妹妹潘玉秀從炕上爬起來,抓住姐姐另一條胳膊:“姐姐起來玩!”


    張大妮從門外走進來,朝炕上看眼,扯開嗓子就喊:“潘玉芝,你別在炕上裝死,趕緊給我起來!”


    “我頭疼。”


    潘玉芝睜開眼,從弟弟妹妹手裏抽迴胳膊,看都沒看她媽,瞪眼弟弟,又瞪眼妹妹,語氣不怎麽好說:“去一邊玩,別影響我睡覺。”


    在這個家裏,上到她爺奶,下到她大伯母、二伯母、還有她媽,一個個重男輕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閉上眼睛,潘玉芝這兩天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可事實上不是。


    她沒有做夢,她重生了,準確些說,是再次重生,前世,她由一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妃、重生到這異世農家小女孩身上,


    那日子簡直苦得沒法過,那會兒,她真想趕緊死了得好,免得吃不好、睡不好、住不好,反正就是樣樣不好。


    但是她怕死,不敢選擇輕生。好在她有雙識人的眼睛,看出村裏石家的兒子不像村裏娃娃,於是有意無意和那個成日坐在院門檻上發呆的小孩說話,


    並且把她媽給她弟弟買的糖果偷偷拿兩顆,塞給那個小孩子,結果就讓她撞上大運,那個小孩子竟然是石家買來的,且同村馬家的兒子也是買來的。


    那倆孩子在上岸村沒待到一年,就被公安解救迴到親人身邊。讓她沒想到的是,石家買來的那個小男孩竟然沒忘記她,


    每隔斷時間就給她寄來不少東西,就因為這個,她和她爸媽講條件,送她去學校讀書,否則,她就不讓那小孩子再寄好東西過來。


    還別說,她媽為得到每次由京市寄來的好東西,和她爸嘀嘀咕咕商量過後,按她說的,給她報名進學校讀書。


    認識這個國家的字以後,她給那個小男孩寫信,並通過一封封信,把那小孩可以說攥在了手心。


    通過用心謀劃,她走出了上岸村,並成功嫁給她想嫁的那個人。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她攥在手心的小男孩。


    可是心滿意足沒多久,她就後悔了,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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