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迴到飯店,月仙才想起來,中午飯都還沒吃呢。此時廚師和服務員都已經休息了,養足精神準備接待晚上的客人。


    月仙說:“讓他們休息吧,我親自掌勺去弄幾個菜。”


    男人說:“我已經吃過飯了,你們弄著吃吧。”


    月仙此刻的心情簡直如同那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般絢爛而又興奮!她的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湧動,讓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喜悅之中。


    要知道,當一個人的心情如此愉悅時,就連平日裏再普通不過的炒菜之事,也能變得格外有趣起來。這不,今天月仙炒出的菜肴,其味道比起往日來更是鮮美可口了許多呢!每一口品嚐下去,都讓人忍不住讚歎連連。


    不僅如此,好心情還帶來了一係列奇妙的變化。以往幹活時總是容易感到疲憊不堪,但如今卻像是擁有了無窮無盡的精力似的,絲毫感覺不到勞累。而且工作效率也是出奇地高,原本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完成的任務,現在輕輕鬆鬆就能夠搞定啦!


    更令人驚喜的是,當心情變好之後,周圍的人們似乎也都變得和藹可親起來。他們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對月仙充滿了友善與關愛。就連周圍那些熟悉的景色,此時看上去也顯得愈發美麗動人了:藍天白雲下,青山綠水間,微風輕拂著樹葉沙沙作響……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幅如詩如畫般的美妙景象。


    大家坐著桌子旁邊,月仙拿了一瓶酒,說:“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我們喝點酒慶賀一下。”


    一人倒了一杯酒,輪到心嫻的時候,心嫻說:“我不喝酒,你們喝吧。”


    男人看了一眼心嫻,說:“能喝就喝一點吧!”


    心嫻搖搖頭說:“我不喝,感覺喝完酒會很難受。”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緩緩地說道:“實際上啊,喝酒這事兒,重點可不在於那杯中之物本身呢!而是在於飲酒時的心境如何呀。哪怕是十個大活人同飲一杯一模一樣的美酒佳釀,他們所能品出來的滋味兒恐怕都得各不相同哩。平日裏正常狀態下喝酒,多數時候隻會覺著嘴裏一股子辛辣味兒;可要是恰逢心情舒暢、愉悅萬分之時再去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嘿喲,那酒液瞬間就能化作甘甜之味,順著喉嚨一路流淌下去,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好不愜意呐!”


    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然而,一旦陷入痛苦不堪的境地當中,這酒入喉之後立馬就會變成苦澀難咽的味道啦,每一滴都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哀愁與悲傷。更別提當一個人的內心徹底被絕望所吞噬之際咯,此時就算把整瓶烈酒灌進肚子裏,也隻會覺得那酒淡而無味,跟白開水沒啥兩樣。而且呀,越是一心想要靠著酒精來麻痹自我,期望能快快醉倒,從而忘卻一切煩惱憂愁,但結果往往卻事與願違——非但沒有如願以償地沉醉其中,反倒是頭腦越發清晰起來,那些原本想要逃避的思緒和情感反倒愈發洶湧澎湃地湧上心頭……”


    心嫻並不能理解他話裏的真實含義,畢竟他沒有經曆過男人的辛酸和無奈


    月仙對男人的話很認可,因為她畢竟經曆過的太多,理解他話裏含義。


    大家吃著喝著聊著,氣氛很融洽。


    月仙對曉燕說:“現在心嫻成熟了很多,這迴你總算可以省點心了。不用再為他提心吊膽了。”


    曉燕說:“做父母的心情你現在還不能體會,等你有了小孩就知道了。孩子在父母眼裏永遠是孩子,永遠長不大,長不大就要替他們操心。”


    曉燕說:“說起孩子了,想起你們的事。你們是不是要結婚啊?啥時候結婚?”


    月仙看了一眼男人,說:“這事等等再說吧,畢竟這麽多年都等了,還在乎多等一些日子嗎?”


    男人默然無語。


    月仙對曉燕說:“你現在不用操這麽多心,也不能受太多累,小心你的傷。”


    曉燕說:“這點傷早就沒事了,這點小傷還能當迴事嗎?”


    心嫻說:“你的傷是怎麽迴事呢?是誰幹的?曦若隻是告訴我你受傷了,具體情況她沒有給我說過。聽到這個消息我才迴來的,不然我可能還要再待十天半月的才迴來。”


    曉燕說:“過去就過去了,不用再提了。你迴來了就很好,這些事就不要追究下去了。”


    月仙說:“孩子既然問了,告訴他真實的情況也無所謂。”她沒有征得曉燕同意就自顧自說起來:“那幾個人就是社會上的不良青年,其中有一個在這裏你打過他的,你還記得嗎?”


    心嫻點點頭,說:“我記得,就是他弄傷了我媽?”


    月仙說:“不是他,是另外的人。當時你媽也是為了保護我才被他們刺傷的。那幾個人是朝我下手的,你媽媽推開了我,他們的刀正好刺在你媽媽的後背上。”


    心嫻說:“這些畜牲!你們報案了嗎?把他們抓起來了嗎?”


    月仙說:“肯定報案了啊,但是至於抓沒抓起來,我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沒有見到那幾個人。”


    心嫻說:“你們沒有去派出所去問一下嗎?”


    曉燕說:“沒去問,哪有時間,再說也沒有閑心去問啊!”


    月仙微微皺了皺眉,緩緩說道:“實際上,無論我們是否去詢問,最終的結果可能都不會有所改變。倘若那些人真心想要秉持公道來處理事務,那麽無論是誰站在這裏,擁有怎樣尊貴的身份和崇高的地位;亦或是那犯罪之人究竟是誰,背後有著何種強大的背景靠山,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嚴格按照律法來公正執行。然而,若是他們存著私心雜念,企圖徇私枉法、偏袒包庇,以咱們如今所處的這般情形,即便前去問詢,恐怕也是徒勞無功罷了。如此一來,倒不如索性不去過問此事,免得知曉了那令人失望乃至憤恨的結局後,反倒給自己的心頭增添諸多煩惱與不快啊!”


    心嫻說:“難道他們還可以公然違反法律嗎?畢竟他們是執法者啊!”


    月仙笑了,說:“傻孩子,我問你,是法大還是人情大?”


    心嫻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法大,因為法律有規定,任何人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月仙緩聲說道:“所謂規定,不過是白紙黑字所定下的條條框框罷了。然而,規定終究是死物,而真正去執行它們的卻是活生生的人啊!人皆有情,有情感便免不了要麵對那紛繁複雜的人情世故。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大著呢!它不僅關乎著自身所處之地位是否穩固、職位能否得以升遷,更與家庭以及孩子們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像包拯那樣鐵麵無私、公正廉明之人,世間能有幾何?或許,他僅僅隻是人們臆想而出的人物形象,那些傳頌千古的事跡也不過是用來慰藉我們內心深處對於公平正義的渴望罷了。”


    月仙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凝重地看著心嫻,繼續說道:“你所看到的一切,往往隻是某些人想讓你看到的表麵現象罷了。就好比今天這裏槍斃了一個貪汙腐敗的官員,明天又抓走了一個橫行霸道的惡霸,這些看似大快人心的舉動,其實背後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說不定,這些落馬之人之所以會遭受製裁,僅僅是因為他們與某些人的意願或思想產生了衝突,於是便遭到了無情的打壓和懲治。如此一來,人們自然就能目睹到一個貪官被送上刑場執行死刑的場景。可與此同時,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性——在那幕後黑手之中,存在著一些貪婪無度、貪腐程度遠超於這個已被處決之徒數倍甚至十幾倍的惡勢力,但卻始終逍遙法外?原因何在?隻因他們沆瀣一氣,相互勾結包庇,形成了堅不可摧的利益同盟,這便是令人深惡痛絕的‘官官相護’!”


    心嫻說:“這麽複雜嗎?”


    月仙說:“這還算複雜嗎?你沒有在那個環境,不會了解內幕。我們都不了解,也許有些事情局外人打破頭都不會想到的。你前一陣總是跟同學打架,經常鼻青臉腫的,老師看不到嗎?難道你們老師都是盲人嗎?他們為什麽不問問你跟誰打架了?因為你們學校的學生家長都是一個單位的,他們知道你同學的家長很多都是領導,而你爸爸隻是一個普通的警察,萬一是哪個領導的孩子跟你打架,老師過問以後會怎麽處理?所以他們寧可裝瞎子聾子也不會去過問,因為也可能會涉及到他們的利益。”


    心嫻雖然覺得月仙這些話有點道理,但是他覺得月仙的看法過於偏激。心嫻一直覺得社會是和諧的,官員是清廉的,普通人的遵紀守法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有一點他是放不過去的,那就是用刀刺了他媽媽的人。


    心嫻向來都是個心胸寬廣之人,對於他人對自己的打罵,他往往能夠一笑而過,從不將其放在心上。然而,一旦這種事情牽涉到了他的家人,那便是另一迴事了。在他心中,家人就如同生命中的避風港,是他最珍視的存在。因此,若是有人膽敢冒犯她的家人,他定會毫不留情地予以反擊,勢必要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們付出慘痛的代價,那種代價之重,足以令他們永生難忘。


    此時的心嫻不禁迴想起曾經在苗小雨家的院子裏所目睹的那一幕:一隻喜鵲氣勢洶洶地向一隻小麻雀發起了攻擊。當時見到這場景時,心嫻還曾心生憐憫之情,覺得小麻雀甚是可憐。也覺得喜鵲的行為讓人氣憤。可如今細細思量起來,他卻又覺得釋然了許多。或許,正是因為小麻雀先招惹到了喜鵲,才會引來如此猛烈的襲擊吧?想到這裏,心嫻對於喜鵲的行為不再像之前那般感到反感和厭惡了。畢竟,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誰也無法逃脫這一法則的束縛。


    心嫻想著心事,大家依然還在喝著酒,男人好像有點喝多了,頭低低的垂著,眼睛快要睜不開的樣子。曉燕說:“別再喝了,你看他都喝多了。”


    月仙笑著說:“完蛋玩意,這才喝了多少酒啊?那就不喝了。


    曉燕說:“心嫻,跟你幹媽把你叔叔扶到樓上去,讓他躺一會吧!看著都難受。”


    心嫻答應一聲,扶起男人上樓去。月仙在男人後麵扶著他,三個人晃晃蕩蕩的上了樓。


    心嫻把他放在小床上,給他放好了枕頭。對月仙說:“你照顧他一下吧,我下去了。”


    月仙點點頭說:“好的,你先下去吧。”


    心嫻下了樓,看到曉燕正在收拾桌子的東西,心嫻也跟著幫忙收拾。


    曉燕看著兒子懂事的樣子,心裏很高興,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晚上曉燕下班了,和心嫻一起迴家。心嫻說:“我騎自行車你坐後邊。”


    曉燕笑著說:“你行不行啊?我怕你摔了我。”


    心嫻說:“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曉燕說:“你在下麵等一會,我去看看你幹媽。”


    曉燕上了樓,看到男人還在沉沉的睡著,月仙坐在旁邊看著他。


    曉燕說:“我先迴家了,你自己能照顧他吧?”


    月仙說:“你迴去吧,我這裏沒事的。心嫻剛迴來,你們迴去好好說說話。你放心走吧。”


    曉燕答應著走下了樓,然後背起心嫻的行李,兩個人一起迴家。


    心嫻騎著自行車,曉燕坐在後邊抱著心嫻的腰。自從雨亭去世,像這樣坐在自行車後邊摟著別人的腰的感覺,曉燕從來沒有享受過。她把臉貼在兒子後背上,感受著兒子身上的體溫,溫暖的,充滿著活力。


    夏天的風帶著暖意,吹過大地,吹過城市的每個角落。


    昏暗的路燈下,把這對母子的身影拉長、縮短、再拉長,如此的周而複始的重複著。


    曉燕對心嫻說:“你去的地方好玩嗎?在那裏吃了不少苦吧?”


    心嫻說:“我去那裏沒有吃什麽苦,一直在一個小工廠裏上班。他們對我都特別照顧。”


    曉燕說:“你是怎麽認識的你幹媽的男人的呢?”


    心嫻說:“認識他真是天意,也是緣分。”


    曉燕說:“小小年紀,還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嗎?”


    心嫻說:“我不知道啥是封建迷信,但是我是真的相信緣分的。等迴家我跟你說怎麽認識他的,我說完了你就知道什麽是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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